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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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周章所說的時空之力的入侵,究竟有沒有解決之法? 他將目光投向儲月熹,沒想到后者同樣是一臉茫然。 是了。 周章所說的關(guān)于這個位面的一切, 即使對于見多識廣的儲月熹而言,同樣是陌生的存在。 生活在這個位面里的他們,又焉能想到。 除了這世間此起彼伏的災(zāi)厄之外, 在遙遠的宙海中,還有另外一個位面對他們虎視眈眈呢? 倘若,連儲月熹也不知道面對時空之力侵蝕的方式 或許等到周長明從真無之地找到讓他恢復(fù)的辦法, 兩人便不得不面臨分離的結(jié)局。 藺楚疏顫抖著合上眼簾。 誠然他對周長明是有怨的,但這份憾恨只限于他們兩人之間。 殊不知命運的筆墨早已繪就了伏筆。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根本不是所謂陰謀,而是兩個位面的鴻溝。 他大可以不在乎周長明對自己身體的傷害,任性地和他廝守。 畢竟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但因核宿主的命運卻決定了,他沒有任性的權(quán)利。 面前哭泣的紅衣身影瑟縮成一團。 淚水在眼角洇開緋紅的水色,長發(fā)被沾濕了凌亂地貼在臉上。 這般萎靡不振的神態(tài),看得藺楚疏心中痛徹。 盡管明知觸不可及,他還是蹲下身,虛虛環(huán)抱著痛哭不止的周長明。 小疏,小疏 周長明死命攥著衣袖,指節(jié)因為用力變得青白,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 縱然有排除萬難的決心,卻因為天命難違,無法長相廝守。 縱然自己想要與他長相廝守,也絕不能以犧牲這個位面千千萬萬的生靈作為代價。 長明,別哭 藺楚疏輕聲開口,尾音卻苦澀得根本發(fā)不出。 他維持著環(huán)抱周長明的姿勢,身后的儲月熹看在眼里,忍不住幽幽嘆息: 你這又是何苦。 因愛故生怖,無愛亦無憂,他拍了拍藺楚疏的肩, 趁著神魂脫離的機會,不如好好參悟參悟因核的奧秘。 你這是何意? 藺楚疏并沒有改變動作,神情卻變得微微沉凝。 你的因核因為軀殼的極度衰微而獲得了新生,如今強盛至極,你這才能藉由它的力量,保存著神魂獨立于軀體之外。 還沒意識到異常在何處么? 儲月熹伸指點了點他小腹的方向。 原來如此。 藺楚疏墨眉微微揚起。 只要他稍加凝神內(nèi)視,就能看到,此刻自己的丹田氣海之中,是清晰分明地存在著一枚雪花形狀的金丹的。 換言之,因核并未繼續(xù)留在他的軀體中。 反而隨著他冒險剝離神魂,歸入了自己的魂體。 因核歸于神魂,這在歷史記載中是絕無僅有的狀況。下一步會如何發(fā)展,我們誰也說不準(zhǔn)。 或許有朝一日,你的因核就不再以身軀為宿體,能夠直接寄居在你的神魂之中,也說不定呢。 儲月熹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的一句猜測,忽然讓藺楚疏愣在原地。 因核必須寄居在活體之中,這算是位面之間的共識。 但自己如今的狀況,其實已經(jīng)打破了這一鐵則。 假如即使在靈魂回歸軀體的前提下,他依舊有辦法讓因核存留在自己的神魂之中。 縱然周長明身負(fù)的時空之力,會損傷自己的身體,卻不會影響到因核的存在。 甚至,這也將使自己再面天劫,沖擊大乘成為可能。 如同璀璨隕星劃破長夜。 藺楚疏深黑的眼眸中,驟然燃起點滴星火。 一切,或許尚未到覆水難收之時。 等到周長明從夢中蘇醒,時間已經(jīng)接近午夜。 儲月熹并沒有向他隱瞞自己能夠窺見夢境的事實,卻也沒有透露藺楚疏的存在。 簡明扼要地與他交流過夢境的內(nèi)容,那人便將他安置在一間客房中。 門栓落下,卻怎么也落不下他高懸的心。 周長明無聲地絞著自己的長發(fā),細(xì)密的刺痛不斷傳來,卻絲毫不能減弱心中的痛苦。 事態(tài)的發(fā)展,無疑已經(jīng)脫離了控制。 他固然認(rèn)清了自己真實的心意。 卻也在某種意義上,永遠地失去了這段最珍貴的感情。 藺楚疏,藺楚疏。 熟悉至極的字眼,卻仿佛生出了尖銳的刺,磨礪得心口生疼。 愛別離,求不得,原就是人生中至苦之首。 若自己不是時空之力的繼承者,那人同樣不是因核的宿主,或許他們的相識到相愛,又會是另一段展開。 或許藺楚疏會一直像初見時那般,稚弱無依,脆弱不堪。 但自己卻能夠?qū)⑺苋乇Wo起來,傾盡全力,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縱然平庸,也能安然無恙地度過這一生。 而不必如此顛沛流離,千人所指,生死輪回。 終究,是自己為他帶來了災(zāi)禍。 背負(fù)著不屬于這個位面的時空之力,肆意奪舍他人。 他對不起的又何止藺楚疏一人,還有楊嶠、秦滄硯,和那千百個不知名的、失敗的被實驗者。 此次前往真無之地,不論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心甘情愿。 不只是為了救回藺楚疏,也是為了盡可能地贖清自己的罪孽。 雖然他深深明白,自己欠藺楚疏的,或許永遠都還不清了。 窗外月上中天,又在不經(jīng)意之間悄然落下。 從長夜漫漫到東方既白,周長明沒有一次合眼。 身體明明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精神上卻絲毫覺察不到。 秋聲緲和姜玉琢看著他蒼白的臉孔和眼底濃重的青暈,都不約而同地?fù)u了搖頭。 出發(fā)前,不知何故,儲月熹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囑咐周長明戴上。 你身負(fù)的時空之力已經(jīng)被徹底喚醒,靈域的結(jié)界或許不會接納你進入。帶上這枚魔靈玉佩,能暫時壓制你的氣息,助你順利通行。 玉佩中隱約有靈光閃現(xiàn),儲月熹的神情也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但周長明神思恍惚,并沒有多問,而是依言戴好。 此行車靜姝也請纓加入,四人登上儲月熹特備的破風(fēng)輦,一路風(fēng)馳電掣,朝著魔界與靈域的交界處疾奔而去。 儲月熹目送著車輦遠去的方向,忍不住一陣唏噓。 若有可能,他又何嘗不想再靠近靈域一次。 可來自不知名處的契約限制著他,獲得自由的代價,便是永生永世不得再靠近真無之地。 但愿他們此行能夠順利,在救回藺楚疏的同時,也為他隱藏在迷霧之中的記憶,喚回一抹真容。 殷想容留給周長明的那顆溯影珠,在他接連不斷的靈力護持下,已經(jīng)從最初的暗淡無光,變得有了幾分靈性。 從旁觀察,能瞧見小珠光潔的表面下隱隱有寶光流轉(zhuǎn),煞是好看。 車師姐,究竟為溯影珠護持到何種程度,才能看到它記錄的內(nèi)容? 秋聲緲好奇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準(zhǔn)。車靜姝搖搖頭。 她今日一改往常的邋遢扮相,柔順的墨發(fā)高高束成馬尾,身著一襲絳紫勁裝,英姿颯爽。 絳紫是殷想容最喜愛的顏色,平日里的衣衫也總是此類。 車靜姝的衣著風(fēng)格與其師尊迥異,在此時卻換上了同色的衣衫,實在是讓人不住唏噓。 秋聲緲瞧在眼中,更堅定了前往真無之地的決心。 人世間最大的遺憾,莫過于空有報答之心,對方卻早已無從消受。 不論付出什么代價,他都要找到讓藺楚疏魂魄回歸軀體的方式。 阿琢,你說,師尊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 迎上他熾熱又脆弱的眼神,姜玉琢心底微軟。 心底有脈脈情愫在流動,他不由得回握住那只溫暖的手掌,用力點點頭: 一定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嗚加班到10點還狂被批評 已經(jīng)是一只廢阿貍了 第67章 流沙離眾影 越是靠近靈域, 眼前的景物便顯得越發(fā)模糊。 朦朧的霧氣如紗幕鋪陳開來,將附近的一切淹沒在蒼茫的乳白之中,顯得神秘莫測, 看不真切。 此處似乎有很強的靈力波動。 姜玉琢的感知極為敏銳, 在眾人察覺之前就示警道。 按常理而言, 靠近三界交界地帶,確實會感受到天地靈氣更激烈的沖突。 但形成這般異象的, 還是他們生平首見。 據(jù)傳靈域之中,地形和魔界、凡世都有不同,各處地點變換不居,往往在不經(jīng)意間, 身在之處就會斗轉(zhuǎn)星移,換了天地。 車靜姝轉(zhuǎn)向身旁的周長明: 聽聞周公子出身靈域,不知對此可有了解? 周長明點點頭。 關(guān)于靈域特殊之處的記載, 他在游戲指南中看到的并不算少。 可見鐘思遠對這個位面的了解,甚至比原本生存在這里的各族還要深。 不遠處的白霧乃籠罩整個靈域的結(jié)界, 名為流沙。 流沙受到靈域中樞歸墟的控制,隨著星盤的推演, 而不斷變幻其表面形態(tài),但實際上其中生靈所對應(yīng)的方位并沒有改變。 動靜原本就是相對而生的兩種狀態(tài),加之真無之地有特殊的靈氣指引, 我們應(yīng)當(dāng)能夠根據(jù)自身對靈力的分辨,找到它所在的大致方位。 他這番說法無疑讓眾人大大松了口氣。 否則隨著流沙坐地日行八萬里,他們只怕是耗盡了力氣, 也沒可能抵達真無之地。 就算他們在這里耗得起,不僅藺楚疏的身體等不起,朝音閣的局勢更是瞬息萬變。 在路途中, 車靜姝便收到了璇璣司傳訊弟子的消息。 在藺楚疏刺殺衣燼斕一事發(fā)生后,整個墨刑司儼然被朝音閣上下視為叛逆之黨。 岑禹洲不僅直接下令追繳失蹤的藺楚疏、秋聲緲等人,更是將墨刑司上下近百名修士軟禁在主峰之內(nèi)。 盡管岑禹洲在長老會中修為居末,但鑒于藺楚疏和殷想容均下落不明,夏侯鯤又甘愿放棄讓賢,因此目前由他暫代朝音閣閣主之職。 以他的雷霆手段,必然會毫不顧念往日情分,全力排除異己。 因此殷想容留下的溯影珠,是他們翻盤的關(guān)鍵籌碼。 周長明將靈珠里傳信弟子的匯報聽在耳中,心頭緊張得發(fā)沉。 這幾日他幾乎沒有間斷過向溯影珠中供給靈力,它的反應(yīng)卻依舊微弱。 盡管有靈力波動,卻不知為何,始終沒有浮出影像的跡象。 小疏,你說我究竟該怎么辦 他無聲地嘆息著,忽然感受到胸口懸著的玉佩傳來陣陣灼熱。 按照儲月熹的囑咐,這枚玉佩唯有貼身佩戴,才能充分發(fā)揮掩蓋秘鑰精華氣息的作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枚玉佩總會給他帶來異樣的感受。 在他思念藺楚疏不能自拔,又或是因為不堪的真相痛苦難耐,輾轉(zhuǎn)反側(cè)時,它似乎總能產(chǎn)生某種特殊的感應(yīng)。 他無法具體加以形容,但這總會給他帶來一種,藺楚疏從未遠離的錯覺。 心虛紛亂,他抿了抿唇,不再繼續(xù)胡思亂想,而是掀簾望向窗外。 外邊的霧氣越發(fā)濃郁,而破風(fēng)輦行駛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再往前,就是真無之地的范圍了。 秋聲緲放開了控制行車方向的閥門, 儲坊主為這駕破風(fēng)輦施加的符咒,只足夠讓我們到達真無之地附近,繼續(xù)往前的話,就會被靈域的風(fēng)暴撕碎。 我們這便下車瞧瞧看吧。 周長明朝眾人點點頭,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輦。 霧氣遮掩下的能見度實在是低得可怕,因此下車前他便多存了個心眼。 一條靈力鑄成的鎖鏈串聯(lián)在眾人手心,確保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能找準(zhǔn)彼此的方位。 但意想不到的變化還是發(fā)生了。 剛剛走下馬車,他便沒留神吸入了一縷霧氣,清明的意識頓時一陣暈眩。 流沙的霧氣怎會有毒? 周長明心中大叫不好。 他正想提醒身后幾人,眩暈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耳中充斥著雜亂的聲響,似乎是誰在呼喊著什么,又仿佛是昏迷前的幻象。 很快,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與周長明的狀況沒什么差異,跟隨在他身后下車的三人,同樣不慎被霧氣所擒,紛紛陷入了短暫的昏暈。 他們之中秋聲緲修為較高,率先清醒了過來。 身子微動,他睜開疲憊的眼,只見自己身處在一片霧蒙蒙的石灘上。 身下是潮濕堅硬的石地,附近分布著不少淺坑,坑中盈著水,呈現(xiàn)出獨特的淡緋色。 他嘗試著動了動手腕,這才發(fā)現(xiàn)掌心發(fā)沉,正被人緊緊握著。 牢牢牽著他的,不是姜玉琢,卻又是誰? 阿阿琢,秋聲緲不知怎的有些羞赧起來,急忙推搡著他的肩,快醒醒! 姜玉琢本就中毒不深,在秋聲緲大力的搖晃下,很快便蘇醒過來。 師哥,咱們這是在哪? 他揉了揉眼,卻沒有松開秋聲緲手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 秋聲緲沒好氣地想甩開他的手,奈何對方卻像黏皮糖似的,橫豎拋之不去。 師哥還是莫要松開我的手。 姜玉琢面容肅然,看上去極為認(rèn)真, 方才我們握著周公子的靈力鎖鏈都能失散,此處情形難測,若是你我分開,想必會陷于被動。 話是這么說,秋聲緲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但自家?guī)煹苁莻€說一不二的主兒,他心底也門兒清,索性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任由他攥著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