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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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話, 終究還是沒來得及說出口。 神思一點點沉入黑暗。 在光明消逝的瞬間,忽然有什么溫熱柔軟的事物貼上了他的唇。 新鮮馥郁的氣息沿著唇齒源源不斷地渡入。 與氧氣同時回歸的還有意識,等到姜玉琢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險些再度背過氣去。 師哥為什么會在這里? 確認小師弟安然無恙后,秋聲緲才緩緩松開了捧臉的雙手。 交織的水光如同金色的網(wǎng)羅,籠罩在兩人身上。 修長光潔的魚尾輕輕撩動著水波, 越發(fā)顯得那人身姿修長,容顏如玉。 你這個笨蛋,遇到危險, 為何不示警,喚我下來幫你? 秋聲緲沒好氣地戳了他肩頭一指。 他原本在岸邊等著姜玉琢浮上來,沒想到過了大半個時辰,居然毫無動靜,實在放心不下,這才下了水。 但也就是下水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中幻術的獨特之術。 靈域中有一種族,名喚鮫人族。 他們上半身與人族相似,下半身卻是魚尾,既能生活在陸地上,也能在水底正常呼吸。 秋聲緲入水后,發(fā)覺自己并沒有任何憋悶的感覺。 他索性壯著膽子呼吸起來,果然并沒有感到任何異常。 看來這幻術除了讓他暫時具有鮫人族的外表,也讓他短時間內(nèi)具備了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他輕輕晃動著魚尾,動作從陌生到熟悉,隨后沿著幽藍光亮的來處,尋找起姜玉琢的蹤跡。 沒過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被水底藤蔓纏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小師弟。 那時姜玉琢的面色實在是太蒼白,對他的呼喚也毫無反應,他心中實在害怕,這才在情急之下,采用了渡氣的方式救人。 如今劫后余生,他在滿心慶幸之余,也忍不住感到nongnong的羞赧。 姜玉琢望著他的面龐,久久沒有動彈,在一抹光亮掠過他的唇瓣時,忽地摟住他的頸項,再度吻上。 這一次,可不僅僅是渡氣這么簡單了。 秋聲緲的理智瞬間被轟碎成渣,他甚至連推開姜玉琢也不會,只是愣愣地垂著雙臂,任由他動作。 小師弟向來冰冷堅毅的懷抱,此刻火熱得簡直過分。 他置身其中,感覺自己幾乎快要融化。 姜玉琢渾身都在顫抖。 方才有一瞬,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折損在這里,滿腔未能傾吐的感情,在生死須臾的那刻,終于徹底決堤。 他不愿再隱藏自己的感情。 感覺到懷中人的無力,他雙腿一蹬,強橫的靈力使得藤蔓紛紛脫落,隨后扣著秋聲緲的腰,迅速向上游去。 嘩啦一聲,姜玉琢破水而出。 隨后將行動不便的秋聲緲打橫抱起,在岸邊尋了處空地坐下。 唯恐秋聲緲著涼,他先用術法為對方烘干了衣衫,才處理起自己身上的濕衣來。 在這個過程中,秋聲緲始終垂著眸,纖長的眼睫在面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吶,你是不是 師哥,我 一陣靜默之后,兩人猝然同時開口。 秋聲緲的臉剎那間又紅透了:你先說你先說。 姜玉琢將濕發(fā)攏到耳后,刀削斧鑿般銳利的五官被湖水洗濯過,更顯得俊美無鑄。 他定定望著秋聲緲:我心悅于你。 云遮霧繚,輾轉(zhuǎn)難言的心事,就這樣被明晃晃地陳列出來。 有那么一瞬間,秋聲緲恨不能自己真的變成一條無知無識的魚,這樣也不用面對眼前的情境了。 與自己朝夕相對的小師弟,竟然喜歡著自己。 而出乎意料的,他對這種感覺,居然也并不排斥。 混亂的感受從心臟蔓延到全身,他下意識地絞著長發(fā),唇瓣抿了又抿,一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而下一刻,姜玉琢卻忽然湊到近前。 你做什么! 秋聲緲被他嚇得直想后退,沒想到他卻指了指自己的衣裳下擺: 師哥,你的雙腿恢復了。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幻術的效果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消失了。 哦、哦秋聲緲手忙腳亂地準備去找鞋襪,沒想到姜玉琢已經(jīng)拿到了近前。 他托著秋聲緲的腳踝,為他穿上襪子。 以往師弟也曾這般服侍過自己,但從沒有一次如同眼前這般,帶出如此濃烈的曖昧氣息。 秋聲緲手指緊張地攥著衣角,連大氣也不敢出。 姜玉琢為他穿好鞋襪,一時沒抬起頭,悶聲道: 我說了這些大不敬的話,師哥是不是已經(jīng)厭惡我了? 不,沒有的事,我只是 他眨眨眼,只是一時有些驚訝,無法立刻接受。 這句話并沒有什么拒絕嫌惡的意味。 姜玉琢聽在耳里,墨黑的眼眸之中,倏然燃起明媚的喜悅神色。 當自己踏出這一步,師哥并沒有拒絕,便說明他心中多少也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修仙之人壽數(shù)恒久,左右他們來日方長,并不急于一時。 為今之計,還是先設法救回師尊,再從長計議。 他于是很是識趣地沒有繼續(xù)撿起這個話題,而是從懷中取出那朵花:師哥你看看,此花可是儲坊主讓我們尋找的那朵? 盡管被掐莖采下,但姜玉琢一直用靈力謹慎護持,花朵看起來并沒有任何萎蔫的跡象,而是嬌艷欲滴。 秋聲緲連忙凝聚心神,仔細觀察起花朵的形貌來。 從外表上看,它確實生得與描述中別無二致。 自身透出的生命力也極為強大,遠非一般仙品藥草可比擬。 倘若這真的是他們所需的藥材,此行雖然經(jīng)歷了諸多波折,總體而言卻也稱得上順利。 但他們該如何找到失落在幻境之中的周長明和車靜姝呢? 正在秋聲緲皺眉犯愁的時候,身前不遠處驟然傳來一陣響動。 姜玉琢立刻毫不猶豫地擋在他面前。 只見半空之中,忽然毫無預兆地綻開一道裂隙。 隨著裂隙緩緩擴張,逐漸形成了一方寬約一丈,高約三丈的光門。 這是 秋聲緲和姜玉琢面面相覷。 但還沒讓他們來得及反應,光門中便驀然伸出數(shù)根銀白色的枝條,靈蛇般纏上他們的肢體,拖拽著他們進入了門內(nèi)。 一陣強烈到足以讓人暫時失去視覺的白光消散后,姜秋二人終于能夠看清自己置身何處。 腳下的大地是一方如鏡的光潔水面,不時有清透的漣漪蕩漾開來。 而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不遠處一顆高大茂密的樹木。 枝干呈現(xiàn)出通透的乳白,金銀兩色的樹葉點綴如怒放的雙色火焰,璀璨奪目。 當秋聲緲的視線落在樹下那個人身上時,他忍不住驚喜得破了音: 師尊?! 那長身玉立,含笑立在樹下的白衣男子,不是藺楚疏,卻又是誰? 他趕忙拉住姜玉琢的衣袖,見后者雖然同樣壓抑不住喜色,眼底卻閃過疑惑。 他們都親眼看到,藺楚疏的身體早已在天劫之中被摧毀。 對于修為未能進階大乘的修士而言,神魂脫離軀體長期存在,幾乎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那么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藺楚疏,究竟是幻象,還是 不必懷疑了,站在你們面前的就是藺楚疏本尊。 一道清亮的聲線忽然響起,二人順著來處望去,只見銀發(fā)銀眸的星闕正信步走來。 他的容貌同樣震撼到了兩人。 儲坊主,這 吾可不是月熹那個笨蛋,乃和他共生的世界樹靈,星闕。 星闕好脾氣地又講明了一次,眼神投向身后的藺楚疏,示意他解釋眼前的情況。 藺楚疏無奈地勾了勾唇,簡明扼要地將世界樹與因核的關系告知了自己的兩位弟子。 關于位面的說法,秋聲緲他們還是首度聽聞,對他們認知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所以師尊,幕后主使cao縱魔心石的目的,便是為了毀滅三界么? 但話一出口,秋聲緲又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 倘若鐘思遠僅僅依靠魔心石侵略他們所在的位面,以如今的態(tài)勢,未免進度太慢了些。 自然不是,藺楚疏搖搖頭,他的目標,自始至終便只有我,或者說是因核。 他緩緩蹲下身,凝視著沉睡在世界樹枝椏間的周長明,目光憫柔: 他最初派來長明,以承擔天劫的方式,不斷向因核注入異時空之力,同時確保我不斷變得強大,以削弱因核的力量。 因核的衰弱會導致位面結(jié)界的崩解,他因此能cao縱著來自其他位面的能量,化為魔心石,感染各族生靈。 但他既然能在我們這個位面橫行cao作,必然存在著里應外合之人。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但想到此處,藺楚疏又不免有些猶疑。 鐘思遠究竟向那人許諾了什么? 乃至他即使身居高位,位尊權(quán)重,也依然會抗不住誘惑? 默琴海,星嶼島。 穹蕪殿內(nèi),眾人皆屏氣噤聲,室內(nèi)安靜得落針可聞,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首座上,岑禹洲身著一襲繡金長袍,蒼白的眉宇間鎖著化不開的陰翳。 緊急組建的長老會,顯然難以處理眼前的亂局。 他在被閣內(nèi)人事輪換和魔心石之禍耗住精力的同時,自然難以確定藺楚疏的生死。 但這恰恰是天命不斷催促的要求。 倘若他來不及給出那人想要的答復或許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如過眼煙云,不復存在。 他手指痙攣似的蜷起,指節(jié)泛起僵硬的青白。 夏侯長老留下,其余人聽命,今日之內(nèi),若不能徹底落實朝露試的后續(xù)補償事宜,你們也不必再出現(xiàn)在本尊眼前了。 謹遵閣主諭命! 如今的長老會除了夏侯鯤,盡是從墨刑司之外拔擢的新秀,都被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忙不迭退了出去。 岑閣主。 夏侯鯤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前幾日你告訴我,將在三界全面投放魔心石的計劃,可并非戲言?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在走向美好的未來~ 第71章 世事難遂愿 我岑禹洲向來言出必行, 夏侯兄與我共事幾十年,難道還不了解我的秉性? 在沒有旁人在場時,岑禹洲總算是恢復了幾分往昔的風采。 夏侯鯤卻搖了搖頭。 他對自己認知明確, 囿于過于剛勁的靈力修煉方式, 自己確實胸無城府, 加之對殷想容愛而不得,立場自然而然地倒向了岑禹洲一邊。 但這也并不意味著他就是個是非不分, 一味追隨的粗鄙之人。 以往你我一心,與藺楚疏多有齟齬,但總體是為了朝音閣的發(fā)展和修真界的安寧,我自然沒有異議, 只是 向三界投放魔心石這件事,委實過分了。 《燼淵之盟》好不容易為三界修來了暫時的和平,朝音閣倘若要頒布涉及其他兩界利益的決策, 必須經(jīng)過覆穹宮和歸墟的同意。 夏侯兄此言何意? 岑禹洲眸光一厲。 魔心石能夠極大程度地強健各族的體魄,倘若被感染后不加以對抗, 而是因勢利導,化為己用, 本就能比以往更強大。 眼見他越說越是離譜,夏侯鯤眉心抽搐,忍不住出言制止: 難道你忘了朝露試和鬼市的悲??? 被感染的魔族和人族, 都無一例外迅速喪失神智,乃至死亡,又何來增強體魄之說? 那是他們不得其法, 不懂其要! 岑禹洲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若只堵不疏,就算是靈丹妙藥也會讓人承受不住,更遑論是魔心石這種極為強力的補益了。 倘若一味畏懼, 三界只會裹足不前,唯有順應天命,才是唯一的出路! 天命夏侯鯤默默咀嚼著這個詞。 早先他聽到岑禹洲提起,還覺得或許是一種象征,現(xiàn)在看來,這反而更像是一種真實的存在。 所謂天命,究竟是某種事物,還是某個人? 岑禹洲的閱歷不可謂不豐富,為何會對它如此深信不疑? 眼前這個人的執(zhí)念瘋狂,讓他心底不禁惴惴。 他深知自己在智謀計策方面根本不是岑禹洲的對手,假如一味勸阻,對方不僅聽不進去,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倒不如先順著他的邏輯捋,設法弄清這天命究竟是何物。 岑兄,如今朝音閣已經(jīng)在你我掌控之中,不知時機是否已經(jīng)成熟,你能否向我示明,天命是何等存在? 夏侯鯤的神情顯得極為真誠。 岑禹洲凝視了他一陣,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這才微微松口: 讓你得見天命真顏,也并非不能答允,但我得先請示過天命,再做決定。 夏侯鯤不置可否,但注視著他華服之下越發(fā)憔悴的身影,心頭不免泛起絲絲酸澀。 相較于長老會的其他三人,岑禹洲的進階之路,稱得上極為坎坷。 在進入朝音閣之前,他并未在任何一家閣外門派潛心修行,只是輾轉(zhuǎn)于各路散修之間,所學極為駁雜。 朝露試成為了他嶄露頭角的投名狀,也淪為了他備受奚落嘲諷的恥辱柱。 當年他能勝出,并非全憑自身的實力,而是靠著變幻莫測的術法,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但長此以往,這便成為了他修行路上的絆腳石。 盡管他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他人少,修為的進益卻極為有限,堪堪進階到渡劫初期,已經(jīng)耗去了近二百年的光陰。 這個年齡即使放在修仙之人中,也不算年輕了。 換言之,隨著岑禹洲修為進益的進一步放緩,他極有可能等不到實力達到飛升大乘的層次,便會壽數(shù)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