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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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邊城之后有些日子了,大家伙都沒咋出去,在屋里休養(yǎng)身體,之前走那一遭,可真是把人累壞了。 也有體力好的,像李青風這樣的,每日練完功夫,吃飽飯,就會帶人出去,套上馬,駕上爬犁,到處去找兔子洞,掏兔子。 掏回來的兔子,rou吃掉,厚厚軟軟的皮子就會變成帽子或者手套。 楊樹村的人一直在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他們正月出發(fā),路上應該走了兩個多月,眼瞅著馬上就快要到四月了,這外頭還都是雪呢,雪底下的地凍的很硬,這、這得啥時候才能種地啊。 他們并沒有犯愁太久,很快,蔣立平和江淙就帶人出去砍木頭。 邊城暖和的日子很短暫,只要一化凍,就得立刻忙種地的事情,一直到秋收,幾乎沒有空閑,他們得趁著化雪之前,做好準備。 這次借了馬,拉了幾十張爬犁,能動彈的人都去了,除了他們,還有孫家的人,以及其他流民。 不管是燒火還是蓋房子,木頭都是必須的,他們早就想去弄了,不過沒人領著,勢單力薄,不敢出去,現(xiàn)在有江淙他們在前頭開路,可不是得趕緊借光跟著。 第89章 李青文沒有跟著去樺樹林, 他太久沒有背書練字,得抓緊時間溫習一下,再過一兩個月又要種地, 怕是又要忙了。 他沒有去, 所以沒沒有看到村里人樂瘋的模樣。 樺樹林離營地要稍微近些,他們一行人到后,有的扒樹皮, 有的砍樹。 隔幾棵, 樹上就長著靈芝, 枯木上的更多, 一排排,一簇簇的, 李青風帶著人摘靈芝, 用刀子割樺樹茸。 除了樹上, 有些靈芝甚至長到了石頭上, 大家伙又挖又刨,最后連石頭也一起弄了下來。 他們還發(fā)現(xiàn)了一片野生黃芪, 這藥材李青風是從周瑤那里認得的,雖然地還凍著, 他們人多,齊力把根給挖了出來。 只有江淙和老孫他們在砍樹,李青風有帶著二三百人去松樹林里撿松塔和榛子。 大家伙來之前就做了準備, 挑著擔子來的,把松塔一個個裝進前后的籮筐中,他們挑回去, 不用占爬犁的地兒。 看他們撿的不過癮, 江淙他們砍完樹又等了半日, 待所有人都把擔子裝滿了,再啟程往回走。 眾人滿載而歸后,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有人察覺到,邊城的風好像沒有那么硬了。 雪還是厚厚的一層,河里的冰依舊堅硬,但確實有些暖和了。 發(fā)覺到這一點的眾人,立刻開始鋸木頭做犁杖,收拾各種農(nóng)具。 這活在屋里做不了,得在外頭,看著周遭大片荒地,楊樹村的人根本不畏懼這點余寒,熱火朝天的干了起來。 他們這多人動靜不小,其他流民也試探著出了門 營地里終于不是大門緊閉的樣子,許多人都出來走動。 這些日子,日頭越來越亮,白日長了些,黑天短了。 風不大的時候,屋里的窗子便打開透透氣,光亮照進來,已經(jīng)隱約能嗅到春天的氣息。 李青文正在背書的時候,馬永江靠過來,期期艾艾的道:“你喜歡畫嗎?” 李青文愣了一下,把書合上,道:“啥畫?” 馬永江把手里拿的東西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一邊幫著攤開,一邊道:“我覺得畫的很好,特別傳神,應該值錢……” 紙張展開,露出點點堆堆的墨跡,上面是荒野和枯草,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xiàn),是一副水墨山水畫。 李青文搖頭,“這個我不懂。” 馬永江看著他,抓了抓耳朵,道:“那你覺得這畫可以換幾袋糧食不?” 聽他這樣說,李青文有點明白馬永江的意思了,“你覺得幾袋合適?” 馬永江道:“怎么也得十袋八袋吧,可能還不夠,再搭上點魚和rou,應該就差不多了?!?/br> “幾個人?這些糧食夠嗎?”李青文問道。 “就倆人,這些糧食應該能夠吃兩三年了……” 還沒說完,他察覺到自己失言,笑了兩聲。 “你有朋友遇到了麻煩?”李青文把略顯單薄的畫紙收好,問道。 馬永江有點猶豫,點了點頭,“她們爺孫兩個,一個年老體弱,一個是個弱女子,不會種地,也沒啥錢,日子挺難的?!?/br> 李青文若有所思,弱女子……不會是他他之前一腳踹倒的那個吧。 他沒話,馬永江以為李青文后悔了,急道:“我沒騙你,那個老爺子從前是個有名的畫師,他的畫許多人都來求,后來因為被人嫉妒,誣告他畫畫暗諷當朝亂象,所以才被流放……雖然他封筆了,但這幅畫是他親自教導的孫女畫出來的,也不差啥,你看這山,這水,多逼真啊……” “我沒懷疑。”李青文道:“畫咱們收下了,你去給他們送糧食吧。” 馬永江聞言立刻眉眼舒展,轉頭就要跑。 李青文喊住他,“你問問你朋友,愿不愿意畫咱們營地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的變化,我愿意付糧食或者其他東西作為酬勞?!?/br> 馬永江不明白李青文要干啥,但知道這是好事,連忙道:“愿意,當然愿意。” 李青文笑著揶揄道:“咋,你們關系好到你都可以為她做主的份上了?” 馬永江耳根子一紅,努力爭辯道:“好事為啥不答應!” 等馬永江蹬蹬跑了,李青文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換不換糧食為啥要問自己,明明馬永江他們名下也有糧食的…… 晚上躺在炕上的時候,李青文就這事問江淙,江淙笑了笑,“你不是我們的小管家嗎,管錢,管糧,管人?!?/br> 李青文:“……” 這是誰擅自決定的,為啥他自己不知道? 納悶一小會兒,李青文又高興了,腦瓜子滾過來,和江淙面對面,道:“哥,那你也歸我管嘍?!?/br> 旁邊有人道:“你哥不是一直都聽你的話,這還不夠服管?” 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轉,江淙道:“仔兒有啥要吩咐的?” 李青文笑的開懷,拿小腿在江淙身上蹭了好幾下,“過幾日天暖和了,騎馬出去放放風,我都快憋壞了。” “行?!苯韧纯斓膽拢茻岬臍庀娫诶钋辔牡哪樕?,他覺得有點癢,正要抬手,江淙先幫他擦了擦臉。 擦完,江淙看著他臉上的張開的細小絨毛,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李青文從前表達親昵的方式便是蹭蹭,拱拱,自從有了那塊石頭,更是變本加厲,他覺得蹭的舒服了,就是不知道他哥遭了多少罪。 風吹掉了空中的灰色,天慢慢變藍,雪開始融化,能聽到河里冰層斷裂的聲響。 這次不用李青文他們開口,官兵早早的把農(nóng)具發(fā)了下來, 挑個暖和的日子,李青文脫掉皮袍,換成麻衣,把蜜棗牽出來,和江淙倆人順著河流往上走。 這條大河很寬,化凍后,水緩緩流動,上面還浮著大塊的冰塊。 天上的日頭是暖的,但冰封太久的大地要一點點緩和,春日的腳步慢的令人心焦。 他們哥倆也不急趕路,快快慢慢走了十幾里,江淙慢慢勒住了馬。 李青文抬頭,前方不知怎的,河水溢了出來,潤濕了大一片。 倆人繞過這片,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知道原因了。 這塊的岸邊密密麻麻的擠著一根根木頭,木頭應該是從上游飄下來的,夾雜在冰塊之中,堵塞了河口,所以才會造成決堤。 李青文和江淙下馬,走近看,那些木頭的茬口參差不齊,像是被風生生刮斷的…… 去年這條河里也有一些浮木,但沒有這么多,看來冬天時北面的風也不小,這么粗的樹,竟然刮斷了。 看到這些木頭,李青文便沒心思出去溜達了,和江淙回去找人,把這些拉回去。 木頭對于他們營地來說還是很珍貴的,尤其是這種送到家門口的,不弄回去簡直是就是暴殄天物。 再說,這東西堵塞住河口,不拉出來,以后河口決堤,更是個麻煩。 聽說水里飄過來木頭,干活的眾人立刻停下來,牽馬的牽馬,套車的套車。 他們人多,呼呼的都往北去了,流犯和官兵們都好奇的張望,不知道他們要做啥。 等到眾人拉回來一根根還濕著的圓木,答案也就知道了。 估計細木頭都被吹跑了,水里大都是粗的,本來就沉,浸了水跟甚,拉出來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把麻繩套在木頭的兩頭,外面的人拉,去河里的人推,即便河水此時依舊刺骨冰涼,但大家都不咋在意。 這么粗的木頭要長幾十年,是稀罕的東西。 拉到營地后,許多流犯羨慕的很,“這幾根粗木頭,都能鑿個獨木舟了。” 李青文道:“做船用這大木頭就可惜了,用樺樹皮就成,還輕便?!?/br> “樹皮能做出船?那不下水就得沉底兒……”說話的人笑著,覺得李青文真是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李青文也沒解釋,等他以后看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拉木頭可是個苦力活,待他們門前堆滿后,大家伙的手上肩膀磨出來的都是血泡。 沒人覺得辛苦,都咧著嘴巴高興,白撿東西還嫌沉? 江淙的肩膀也腫了,上面有幾道清晰的繩子的勒痕,李青文一邊給他擦藥,一邊吹氣,道:“還不如等到木頭沖到咱這里再撈,跑這么遠,受這大力……” “看到了,不拉回來,一個個心里肯定惦記?!崩闲项^道:“我看那幾匹馬有動靜了,可能要下駒了?!?/br> 老邢頭估量的沒錯,兩天后,那幾匹母馬陸續(xù)生下了小馬駒,這幾匹馬到營地后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小馬駒出生就很健壯。 不單馬,養(yǎng)的肚子也大了,估摸著草長出來后就能下羔子,天氣正好。 一眾人把牛棚這里圍的死死的,今年天暖后,接連都是喜事,這是個好兆頭啊。 真希望村里那邊也都一切順利。 事實上,很多事情并不會如人所愿。 并州開春比邊城早,天氣如何還沒看出個子丑寅卯,縣衙傳下征令,征勞役修路。 春耕是一年最重要的時候,此時竟然征勞役,做出這個決定的人非蠢既壞。 果然,征令下后,接著又說,這個勞役可以用銀錢免除。 郭大全和李茂賢他們特意去衙門問,之前各種事情不斷,官差們認得他們,話里話外透漏了一些事情。 柳山縣的縣令本就到了年限,應該換任了,只是接任他的新縣令病重,所以才拖延至今…… 他現(xiàn)在擺明了想要離開前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