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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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黑,但是外面一層很亮,李青文對著光看的時候,蔣立平也湊了過來,驚訝的脫口而出:“黑色的珍珠!” 黑色的珍珠比較罕見,所以價格更貴,而且李青文手里的這顆個頭也大,圓潤沒有一點瑕疵,珍珠還沒洗,外面就聚著一層潤澤的光暈,是極品的珍珠沒錯了。 江淙也側過頭來看,笑道:“我們仔兒運氣真好?!?/br> “是哥挑的準?!崩钋辔牡溃骸澳憬o我拿的里面都有珍珠!” “你倆運氣都好!”蔣立平催促道:“快,快,快,再開一個!” 李青文也覺得他們今天鴻運當頭,他把珠子放到碗里,立刻又撿起一個撬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手里的蚌殼上,沒有任何意外的,里面有兩個圓包,扒出來一看,兩個粉色的珍珠…… 李青勇眼珠都快瞪出來了,把手里的尖刀放下,他挖的多,瞎的多,還不如都讓李青文挖,反正一刀一個珍珠。 蔣立平嘴巴咂的震天響,“我的娘哎,我到現(xiàn)在一個還沒挖到,仔兒挖了快半碗了,這去哪里講理去。” 李青風看著自己身邊碗中剛挖出來的珠子,孤零零的,莫名的有點可憐。 李青文比他們還意外,順利的令他他甚至有點不太敢下刀了。 他不挖,李青勇等人可不干,叫著讓他快點。 江淙側身擋著李青文,道:“你們挖你們自己的?!?/br> 不管江淙咋說,李青勇他們都盯著李青文,李青文在三人的注視下,連開了三個,都是空的。 蔣立平道:“這才對嘛,不可能每個蚌里都有珍珠的……” 他還沒說完,李青文開了第四個,單薄的蚌殼上鼓著一個大包,挖出來一個金色的大珠子。 江淙給他用水沖了一下,喜道:“這個和那個黑色的一樣好。” 李青文的眼中噼里啪啦的開始掉元寶。 蔣立平一口氣沒上來,憋的臉色發(fā)紅,他背過頭去,咳嗽了半天。 接下來他不再說啥,默默的干自己的活。 李青風盯著弟弟看了半天,繼續(xù)快速的挑著蚌殼,嘴里說道:“我們可是親兄弟,親兄弟……” 他挖了一大堆,終于見到了三顆大珍珠,長長的出一口氣。 李青勇看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也立刻揮舞起了尖刀,一邊挖一邊念叨:“我們可是堂兄弟,沒出五服的親堂兄弟……” 李青文:“……” 江淙將河蚌往李青文這邊推,道:“別管他們?!?/br> 李青文嗯了一聲,剛拿起刀子,就聽到李青勇突然大喊道:“我、我也挖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珍珠給弄出來,激動的快要哭了,這些天來,這是他第一次挖到珍珠。 李青勇覺得念叨這句話很有用,他還想更大聲,被江淙看了一眼,莫名的閉上了嘴巴,他想,心誠則靈,在心里念也是一樣的。 因為接二連三出了珍珠,大家異常振奮,在明亮的月光下,滿心期待的撬開一個又一個的河蚌。 不久后,蔣立平也挖到了,而且是連挖到了兩個。 現(xiàn)在就只有江淙顆粒無收。 李青文眉頭一皺,不挖了,他在蚌堆里挑,一邊挑一邊遞給江淙。 江淙接過來,刀尖一挑,蚌殼就開了,可挖的多快,里面也沒有珠子。 李青文想了一下,他拿起河蚌,先上下割兩刀,然后再遞給江淙。 看到他的小動作,江淙忍不住笑了,他也愈加期待著能挖到什么好東西。 李青文的好運氣好像沒有傳給他,接連挖了一大堆,江淙一無所獲,反而蔣立平他們的碗里叮叮當當響起來。 陸續(xù)又得了四顆珍珠,蔣立平抖擻起來,探頭看過來,“江淙,你挖到了沒?” 江淙說沒有,蔣立平不懷好意的笑道:“那你可得快點才行?!?/br> 李青文一邊割一邊絞盡腦汁想,他挖到珍珠的那些河蚌有啥不同,如果他能破解這個秘密,就能讓江淙不費力氣的挖到珍珠…… 別說他一個剛挖河蚌的,就是那些老把式,眼神也沒有那么利的,李請文想也是白想。 江淙看他走神,道:“仔兒,小心刀子。” 李青文“哦”了一聲,收回心神,他把河蚌擺在身前,從五六排中,選了一個顏色稍微暗淡些的,遞給江淙,“哥,再試試這個?!?/br> 刀尖一過,蚌殼開,兩邊內壁這次不是平的了,一個大大的圓包在右手邊…… 李青文的大腦袋都快塞進蚌殼里了,看著江淙把那顆珍珠挖出來,碩大,白色,珍珠外層有明顯的云紋,美的含蓄,內斂,讓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第109章 灌木叢還是綠的, 河水卻是越來越?jīng)隽?,李青文他們一連多日在水里, 感受的愈發(fā)明顯。 從北面吹來的葉子微黃,有點軟,草叢中忙碌著收集食物過冬的小動物越來越多,昭示收獲季節(jié)的到來。 李青文和江淙帶來的麻袋早就裝滿了,沙灘外頭都堆的高高的,老孫他們騎馬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山接著一個小山的蚌殼都呆住了。 新驛站大體蓋好了, 不論是柴禾還是糧食都備足,馬永江他們和營地的其他流犯輪換回來,準備秋收。 他們回來后,聽說江淙和李青文出來好幾天, 便出來尋,結果到了地方, 還沒下馬, 被就蔣立平攆著回去趕車。 他們抵御寒冷都是用皮毛和麻布,天一冷, 脫光了下水就十分遭罪,通常下去一次, 回來就得在火堆邊烤半天。 李青風和李青勇倆人在水里抽筋好幾次, 雖然只嗆了幾口水, 但也挺兇險的, 被江淙攔著不讓下河,在等車子來的時候, 只有他和蔣立平去摸河蚌, 李青文他們三個人在岸上挖蚌殼。 眼看江淙和蔣立平越游越遠, 李青文也不讓他們下去了,身上都泡的不成樣子,可別害病,而且也得讓這些河蚌休養(yǎng)一下,明年再來。 大家盤坐在火堆邊,一邊擦身,一邊用鹽搓洗珍珠。 挖珍珠的時候,每個人一個碗,現(xiàn)在蔣立平身邊兩個碗,李青風身邊也是兩個,滿的,李青勇有一個碗,江淙沒有…… 他這多天,除了那個特別漂亮的,只零零碎碎的收獲了一些小的,索性就不占一個碗,都和李青文的放在一起。 李青文不用碗,他用的是盆。 除了河蚌,他們還抓了不少小魚小蝦,個頭都不大,吃都嫌費勁,此時裝在簍子里浸到水中養(yǎng)著,因為李青文說拿回去做蝦醬。 李青勇只吃過大醬,不知道蝦也可能做醬,饞的很,蔣立平教他用籠子抓蝦,這幾天下來,他已經(jīng)是個熟手了。 老孫他們來,大家伙把蚌殼裝好,拉著往回走。 才從河灘走了沒多遠,就遇到了巡視的官兵,他們中有一個肚子被鹿角戳破,血流不止。 雖然沒傷到要害,但也沒法騎馬,繼續(xù)流血下去,人也挺不了多久。 按理說,只要人不招惹鹿,鹿就不會隨便攻擊人,他們饞鹿rou和鹿皮,結果不但沒吃到嘴,還受了傷。 江淙下馬,先給官兵止血,蔣立平他們用野草扭成一道道草繩,編成幾根,弄成一個野草的擔架,把受傷的人放上去,趕緊幫著抬人往營地跑。 就這樣,江淙和蔣立平他們更早一步到營地,立刻就把那人抬到周瑤那里。 李青文落后小半天也到家了,他們回來的正是時候,藥材開始采收了。 李青文卸完車要去藥材地,抱著孩子的李青瑞道:“仔兒,你別去了,去也會被趕回來。” 李青文這才發(fā)覺,哄著小侄女的是他哥,而他嫂子,還有娘親,姑姑們都不在。 不知道為啥,總覺得他大哥哄孩子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他還沒問為啥會被趕回來,李青勇和李青風就從田里回來了,一臉不忿,嘴上卻是高興的道:“嫌棄我們笨手笨腳,我們還懶得干哩,歇著多輕快……” 倆人回來也不閑著,催著李青文把蚌rou和小蝦趕緊弄出來。 撬蚌殼的時候,蚌rou他們順便割下來,直接用鹽腌上了,這個倒是不用擔心。 李青文怕辛苦弄到的東西死了再臭了,趕緊把木桶里的水和蝦倒到大盆中。 看李青風和李青勇支使完人就想走,李青文把他們按在小板凳上,想要早點吃上,就得一起干。 此時,邊城營地的藥材地里,女人們按照周瑤說的,正小心謹慎的收著藥材的葉子、桿莖、花朵,地頭的男人們拿著手里的東西,一臉不解,他們也是這樣摘的,咋就不成了? 背著藥材出來的老婆婆隨手從簍子里拿出一個,給他們看,她手里的這個花就只有一朵花,干干凈凈的,仿佛天生就是長成這般,而男人們手里的,不但花瓣都被粗心的揉搓掉了,下面帶著長短不一的莖…… “你們也別急?!崩掀牌胚肿煨Φ溃骸扒f稼三兩天就能收,還得你們下大力?!?/br> 男人們一聽,是這么個理兒沒錯,也不琢磨這個了,去旁邊地里掰穗子。 地里的菜差不多了,李青宏和李茂群他們一起下地,砍下來拉回來,村里沒下地的老頭和老太太便過來,一顆顆的放在地上晾。 他們都仔細,有些掉了葉子和菜梆子,都會撿起來,這些洗干凈還能吃。 這個時候收的菜都是用來腌的,接下來的半年,就要靠這些菜過冬了。 收拾好的蝦加上鹽,搗爛,放到干凈的酒壇子里,縫上口就行。 李青文正蹲在地上用溫水洗手,江淙和蔣立平回來了,周瑤給受傷的人包扎好了傷口,現(xiàn)在還在她那里躺著,不幸中的萬幸,里面的腸子啥的沒破。 忙了半天,李青文沒看到倆侄子,他站在院子里喊了兩聲,沒人應聲。 正要出去尋,江淙說等等,說完他去了李家房子后面,這里新挖出一個地窖,深而狹長,日頭的光亮只能照在窖口,里面一片陰涼。 李正亮和李正明小哥倆就靠在光亮和陰面之間的墻上,睡的正香。 江淙一手一個抱出來,這倆人還沒醒呢,他們的身上都是土,李青文把衣服和鞋子扒掉,江淙將哥倆放到炕上,倆人翻個身繼續(xù)睡。 李青文哼了一聲,肯定是昨天晚上又蹦高到半夜,要不不可能這個時辰就困成這樣。 知道娘親她們累了一天,李青文早早的把飯菜給煮上,江淙給他燒火,李青文突然問道:“哥,你啥時把被褥拿過來?” 自從村里人來到邊城,江淙就一直住在營地,李青文以為他忙,一直拖到現(xiàn)在才問。 江淙眼中閃過笑意,也不說話,就看著他。 李青文跟他對視片刻,想了想,他家有女眷,即便兩家關系再親密,江淙過來住不便利,便道:“那別搬了,我回營地睡。” 反正營里營外就這么幾步路,不算啥。 江淙眼中笑意更濃,點了點頭。 趁著煮飯的空擋,李青文把白蘿卜片里被鹽殺出來的水倒掉,蘿卜里的水也擠出來,加上姜和蒜片,一勺糖稀、兩勺醬油和醋。 旁邊的小鍋里油燒的滾熱,冒出了一縷縷的青煙,李青文舀著熱油澆到蘿卜片上,“刺啦”一聲過后,先動鏟子翻,然后再用手不停的抓拌。 原本雪白的蘿卜,現(xiàn)在染上了誘人的醬紅色,如果不是還沒腌好,李青文都想嘗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