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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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邊商量好,便去見周從信,問問啥時候出發(fā),以及去臨肅之后做船的事情。 雖然要兩個多月以后才能走,但現(xiàn)在很多人都興奮的開始說了起來。 回到營地后,李青文發(fā)覺江淙今天的話很少,雖然平時也不多,但今天明顯更少些。 第114章 京城的秋天來的比邊城晚一些, 風(fēng)雨也柔和幾分。 文正書院后山的花隨風(fēng)搖蕩,暗香隨著風(fēng)浮動,金黃的梧桐樹葉鋪了滿地, 一腳踩上去有點軟。 書房臥房的門比往日還要開的更早一些, 李青卓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拎著木桶, 如往常那般在池水中洗刷墨具。 這活他做了兩年, 越發(fā)純熟,不消一刻鐘, 都刷洗干凈, 然后拎著桶快步往回走。 燈籠和木桶放回房中,熄滅里面的油燈, 他再次轉(zhuǎn)身出門,順著蜿蜒的小路,向后山走去。 這條路他很熟,只借著天上的殘余的星光,便能走過去。 沒到時辰, 書院的門不開,李青卓有事出去, 也不會叨擾別人,后山這里墻矮, 人少,翻過去就罷了。 輕車熟路的尋到一處,青磚墻下放著一塊石頭, 這是他特意放的, 李青卓踩著石頭, 扒著墻頭,一條腿都邁上去了,突然又拿了下來。 他靜靜的側(cè)耳聽了一下,除了風(fēng)和花香,后山好像多了一道粗重的呼吸聲。 是人的,不是甚跑過來的野獸。 李青卓開口問道:“誰?” 遠(yuǎn)處有人不耐煩的斥聲道:“翻你的墻,管甚么閑事。” “你受傷了。”對方的呼吸聲異常的厲害,李青卓一邊提醒,一邊小心的走過去。 那人“嗆啷”一聲拔出什么武器,星子的光照出一片寒光,“滾!” 借著劍光,李青卓看到一個紅色腫脹的臉,好像得了風(fēng)邪之癥,可輕可重,眼前這人明顯是厲害的,呼氣吸氣像是拉風(fēng)箱一般,內(nèi)里也受了創(chuàng)。 李青卓站在原地,知道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可能真的會身首異處。 但他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十幾步開外,和男人對峙。 “還不走?”男人的聲音因為憤怒和病癥,有些含糊。 又往后退了退,李青卓道:“在下略懂些醫(yī)術(shù),你不肯醫(yī)病,我那就替你收個尸,也不枉我們萍水相逢一場?!?/br> 男人不怒反笑,嘴巴像是張不開一般,“拿上東西,趕緊滾?!?/br> 有塊東西從黑暗中拋出來,正好砸在李青卓的腳下,金黃色,是一塊馬蹄金。 李青卓用腳將金塊踢了回去,道:“一口薄棺而已,在下還能拿的出來?!?/br> 男人好似被他的舉動氣到了,呼吸明顯更重了些。 李青卓也不著急走了,坐在墻根的石頭上,道:“你尋死可要快些,天亮我就喊人了,料想我們書院的人也不想有人無緣無故的死在后山?!?/br> 男人氣性好像挺大,亦或者是氣血翻涌導(dǎo)致癥狀加重,竟然氣暈了過去。 李青卓聽到呼吸聲一變,立刻往那邊扔了幾個石頭子,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他這才快步過去。 那人靠在假山,身體被花團(tuán)圍住,面目紅腫如牛,脖子也是粗了不少,李青卓跪在地上號脈,仔細(xì)查看了臉和脖子,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三粒紅色的藥丸,喂給男人。 男人不但沒了知覺,喉嚨處也腫的厲害,定然是無法吞咽。 李青卓面無表情的將藥丸放在自己的嘴里,含化后,伸手硬生生鉗開男人的嘴巴,俯身喂下去。 喂完藥,李青卓用盡全全身力氣將人扶起來,男人沉重的身體依靠在他背上之時,李青卓被砸的差點跪在地上。 將人背起來,李青卓咬著牙,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南走,一邊呼叫人。 此時天還黑著,書院中所有人尚在睡夢中,打更的老頭惺忪著眼睛,聽著呼救聲,嚇了一跳,趕緊跑出來。 他認(rèn)得天天早起的李青卓,連忙問咋了,李青卓吃力的把那人扔到拉花肥的車子上,道:“有人性命垂危,幫我把大門叫來!” 打更的老頭一邊嘟囔著“造孽”一邊往前頭跑,李青卓推著車子,跟在后面。 出了書院,老頭跟著李青卓一起循著熬藥的味道,將車和人推到兩條街的藥鋪。 這個藥鋪比文正書院開的還早幾年,醫(yī)術(shù)和名聲一樣好,就算是他們書院的那些目中無人的世家子弟,也會光顧這里。 這個時辰的藥鋪雖然沒開門,但是學(xué)徒和伙計已經(jīng)在后頭做事了,沒費什么力氣,打更的老頭就敲出了人。 有人上門求醫(yī),看上去還很緊急,藥童跑著去找?guī)煾?,李青卓和打更的老頭把男人抬起來。 三人剛一進(jìn)門,點燈的伙計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這、這股大糞的臭味喲。 藥鋪的師傅剛從床上被叫醒,衣服都沒系好,喘著氣給男人相看病癥。 把人送到這里,應(yīng)是沒什么大礙了,李青卓還有事情要做,道:“他身上有診金,你們自取了用?!?/br> 他這般說,是相信這個鋪子絕不會貪圖男人金子,而且天子腳下,權(quán)貴世家重重,走路不小心踩到的人,背后都可能牽扯出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只要是想好好活著的人,都不會因為小便宜而招惹麻煩。 藥鋪的師傅已經(jīng)號完脈,道:“你給他喂了藥?” 李青卓點頭應(yīng)了一聲,說出了藥名,師傅驚訝的點頭,道:“用的不錯,小友是懂得醫(yī)術(shù)?” “略知皮毛?!崩钋嘧康溃┏悄苋溯叧?,他一個小學(xué)徒差的太多了,如果不是救人心切,而這藥又是邊城那邊送過來的,他不會貿(mào)然喂藥。 不等他再說甚么,李青卓抱拳告辭,出了藥鋪門,他撒腿往回跑了起來。 一口氣跑到學(xué)院后頭的小巷子里,李青卓站在一個小門外,敲了敲木門。 他只敲了一下,里面就有了動靜,李青卓便放下手,站在外頭等。 很快,屋里油燈亮了,一個穿戴整齊的婦人走了出來,問誰呀,李青卓應(yīng)了自己的名字。 婦人三步并做二步走過來,開門道:“青卓,嫂子都說了,以后再也不偷偷的走,你安心的在學(xué)院讀書,早上可別辛苦的跑出來?!?/br> 李青卓并沒有進(jìn)門,道:“嫂子,蔣大哥他們相信我,才會將我在京城的住所告訴家里頭,你們投奔過來,也是信任我,我不能辜負(fù)你們的這份信托?!?/br> 方氏也就是蔣立平的媳婦,嘆氣道:“之前是嫂子想的簡單,不聽你們的話,一門心思要去邊城,自己差點喪命不說,還險些害了冬夢姑娘……” 看她好端端的站在這里,李青卓放心一半,道:“誰也不想遭到那事,嫂子能想開便好,冬夢姑娘如何了?” 方氏剛要開口,里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略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來,“多謝李二哥掛心,這幾日已經(jīng)好多了?!?/br> 李青卓點頭,“那便好,晚上下學(xué),我再去請大夫過來看診?!?/br>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些銀子,遞給方氏,道:“嫂子,天冷了,你別去給人家洗衣服,我這里有銀子?!?/br> “不用,不用,你上回給我的那些,還沒花呢?!狈绞贤崎_不要,急道:“嫂子給你發(fā)誓,以后再不亂跑,不拖累你,你就放心,邊城那邊來信前,我們幾個絕對不離開這里一里地之外。” 她們得出去買菜,不出門很難。 秦冬夢也走了出來,她的面上還有些白,但比剛回來時好多了,此時她的眼中都是關(guān)切,“李二哥,我沒甚事了,別再尋大夫,倒是你身上的傷,咋樣了?” “小傷,早就痊愈了?!崩钋嘧孔焐险f著,卻沒有把左邊的胳膊抬起來,剛才扶那個大塊頭,好像牽動了傷口,有點疼。 方氏依舊不肯收銀子,李青卓道:“嫂子,你且拿著用,等到邊城,你讓蔣大哥幫我弄幾張軟皮子,我?guī)煾的贻p時身體損傷的厲害,天一冷身上就寒?!?/br> 別說江淙在,李家人去邊城的更多,哪能打不到野物…… 方氏咋不知道他這是托辭,還是把銀子收下了,她早就看出來,這孩子看上去好說話,卻執(zhí)拗,自己不收,他定會尋別的法子。 已經(jīng)給李青卓添了太多麻煩,方氏不想讓他再勞心。 蔣家的倆小子站在一邊不說話,李青卓叮囑一番,天邊有些發(fā)白,他該回書院了。 方氏一拍腦門,拉著他進(jìn)屋,“飯好了,吃完再走?!?/br> 李青卓這次沒有推脫,進(jìn)到屋子里,就看到地上擺了好幾個木盆,盆里都是泡著的衣服。 方氏她們幾個人到京城后盤纏本來就不多,后來偷跑出去,遭到流匪,別說銀子,命差點都丟了,跟著李青卓回來后,心里愧疚,又不想多花他的錢,便接了一些洗衣服的粗活。 洗衣服這事,李青卓到底也沒有多說,吃完飯便走了。 知道他早課的時辰,方氏也沒留,讀書可是頂要緊的事情,不能耽誤。 李青卓離開后,屋里的幾個人才坐下吃飯,秦冬夢想事情,吃的就慢了些,方氏看她,“咋,身子不舒服了,可不要忍著,咱這離藥鋪近……” “沒有,嫂子?!鼻囟瑝糈s緊道:“李二哥今日來比之前晚了,我看他身上有些臟,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方氏愣了一下,說了半天話,她都沒瞅見,想了想,道:“他今天傍晚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再問問?!?/br> 第115章 下了堂, 李青卓剛出來,在外面候著的明月笑著上前,“公子, 數(shù)月不見, 怎的又清減了,我家老爺見了怕是得心疼?!?/br> 明月是林家的小童, 他口中的老爺是李青卓的授業(yè)恩師林唯盛。 李青卓上次下水救人, 對方鬧到書院,弄的十分難堪,雖然被指點了一番, 卻也因禍得福,得到了林唯盛的賞識。正是因為有他的悉心教導(dǎo), 李青卓的學(xué)業(yè)才得以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有了很大的起色, 然后在大考中脫穎而出。 誠然, 會有這個可喜的結(jié)果,也離不開李青卓沒日沒夜的苦讀,但恩師的教誨, 令他受益良多, 知遇之恩,永遠(yuǎn)銘記于心。 看到明月, 李青卓精神一震,立刻快步隨著他去見恩師。 林唯盛是湖州的才子,飽讀詩書, 雖是一介布衣, 卻也憑借著才能成了一位頗有些聲望的學(xué)士。他原本在書院里教書, 因為熟讀法典, 被瀘州借去幫著整理陳年案檔, 多次離開書院,這回更是走了數(shù)月之久。 李青卓到了聽雨閣,看到恩師溫和的笑臉,納頭便拜。 林唯盛起身扶人,握著他的手腕,道:“青卓果真瘦了,為師知道你每日勤學(xué)苦讀,可別弄壞了身子,你還年輕,以后的日子還長著?!?/br> 李青卓連連點頭稱是。 林婉君背著手,水潤的眼睛打量李青卓,“師弟,恭賀你大考得過,再過幾個月就要恩科考,師姐準(zhǔn)備了兩份禮,就等你的高中的好消息了?!?/br> 林婉君是林唯盛的獨女,從小被爹爹教著讀書識字,是個小才女,比李青卓小上幾歲,但李青卓入門晚,得叫上一聲“師姐”。 “謝謝師姐。”李青卓道:“恭喜師姐和劉公子定親。” 林婉君嬌俏的臉一紅,小女兒家的姿態(tài)展露無疑,她道:“知道你們要說正經(jīng)事,我先出去了?!?/br> 待林婉君和明月出了門,師徒倆坐著說了一會話,主要是林唯盛詢問李青卓的功課,李青卓問候恩師的身體。 然后談及了要事。 李青卓恭敬的將手里厚厚的一疊紙擺放在案幾上,“老師,這是當(dāng)年洪州和湖州貢品被燒一案的案宗?!?/br> 這案宗是秦大伯弄到的,謄抄后送到了京城,紙上的東西,李青卓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