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1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甩了頂流前任后我火了、[綜漫同人]身為普通人的我如何在橫濱直播、夫人嬌冠京華、莊家團寵小福寶、我家夫人甜又野、在她懷里俯首稱臣、逆流1992、厲少獨寵野蠻小嬌妻、女權(quán)世界之國民老公、替身情人:偏執(zhí)總裁霸道寵
每一桌都有一個空盆,啃完的羊骨頭扔到里面, 裝滿了再拿下去倒了。 李青宏和李青瑞在外頭招呼客人, 蘇元寶的臉蛋被火塘映的通紅,他可能沒在灶臺玩耍過, 眼珠子嘰里咕嚕的轉(zhuǎn)的沒地方放了。 蘇樹清雖然沒來, 可是讓蘇大忠送上了賀禮,弄的李青瑞和李青文等人十分不好意思, 本來是他們該謝謝蘇樹清的。 廚房里幾個大男人切菜忙的汗流浹背, rou昨天晚上都刨好了,菜是今年新送過來的, 想吃個新鮮,就得現(xiàn)買, 現(xiàn)洗,現(xiàn)切。 加上豆腐一共才幾樣菜,按理說根本切的過來,他們就是緊張,這個二樓前前后后花了很多銀子了,這要是弄不好,可得把褲子都給賠掉了。 這時候說啥都沒用,只讓他們忙起來不尋思就好了,李青文和蘇元寶在角落里翻花繩。 翻著翻著李青文就忍不住開始笑,蘇元寶的一雙rou手笨的可以,總能輕而易舉的把繩子弄成一團。 蘇元寶并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還在努力的張著手指頭,想要把線繩給抻開。 在這里,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面的夸贊聲,新鮮吃食,味道又不錯,挑剔的嬸子們也都不吝嗇的連聲道“好”。 李青宏并沒有宣揚什么“溫補”之類的,因為這群嬸子娘和大爺大伯們比他們嘴巴厲害,眼神尖利。 除了羊蝎子是新鮮的玩意,一樓和二樓的一角都放著桌子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桌子上面擺著大海碗,大海碗里分別裝著芝麻汁、蔥花、芹菜末、蒜泥、醬油、醋、自制的雞精還有幾種醬。 待客人啃光了骨頭,再往鍋里添水加菜的時候,這些東西就能派上用場了。 麻汁調(diào)上一點點這些料,本來味道就鮮美,再沾上羊骨頭湯煮出來的rou片和菜,那滋味也是好的不了。 說到醬,李青文心中感慨萬千,在楊樹村和邊城,他們只有大醬和蘑菇醬可以吃,在京城能買到的醬不下數(shù)十種。 rou醬、魚醬、蝦醬、榆子醬、魚腸醬、豆豉……啥東西都可以醬,有的用料簡單,味道還不錯,李青文他們挑了幾種便宜的和麻汁一起混著拌了拌,味道意外的還不錯。 如果不是禁宵,這頓溫鍋飯能吃到后半夜,但有限制,大家都不會犯,街坊鄰居吃的心滿意足,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封的銅板留下。 不等李青宏不好意思呢,杜老頭先替他一個個的收到筐子里,他用帕子抹了抹嘴邊的油光,道:“這是規(guī)矩,收著。” 踩著禁宵的點前一刻,一眾人帶著一聲羊骨頭味道回到家,蘇元寶知道李青文要走了,死活想要在這里留宿,這個蘇樹清吩咐過,隨他,蘇大忠答應(yīng)了,也跟著一起留了下來。 李青文把蘇元寶放在腿上,和哥哥們一起算賬,今天買了十幾只羊,買了幾筐子菜,花了多少錢,如果按照正常,這些應(yīng)當(dāng)能得多少銀錢。 一開始算花銷時,大家的臉都是繃著的,待算到正常一桌子能收多少錢時,一眾人眉開眼笑,李青文心里想,這可是真真的見錢眼開,其實他自己臉上露出來的比誰都明顯。 出乎意料的是,收到的份子錢比他們算的還要多,都是用紙封著,一個個拆開,數(shù)了兩遍,都是這個數(shù)。 每一封里面的錢少的幾個銅板,多的幾十個,并沒有哪一個特別多。 李青卓仔細(xì)些,他把拆開的紙封一個個收起來數(shù),發(fā)覺比坐桌的客人人數(shù)多出五十多個…… 這明顯就是有人特意多放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杜老頭。 第二日,李青宏去問,杜老頭點頭,只承認(rèn)多放了三個,另外的都是街坊鄰居們另外包的,可能是他們家的羊蝎子好吃,也可能是rou多,封少了不好意思,重新又包一個。 李青宏不咋相信他的話,但又無從考證,只能把錢先收起來,不管咋說,這是個好兆頭。 周從信過來告訴他們明日出發(fā)的時辰,也沒落下一頓羊蝎子火鍋,他不但吃,還帶了兩鍋回去,把紫藤巷子這里告訴給周家的人,讓他們有空過來嘗嘗。 李青瑞等人開始收拾東西了,雖然萬般不舍,但開船不等人,他們一時半刻都不能晚。 蘇元寶跟蘇大忠說,他想跟著李青文去回家,玩夠了再回來,老頭一聽說幾千里,腦袋嗡嗡作響。 李青文讓蘇元寶坐在桌子上,自己用毛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地圖,“這是京城,這是邊城,我們坐車到海邊,坐船往北走,到了這快,下船,換成爬犁,再往北走,走走走,走到這里,就到家了。” 李青文在邊城和京城各畫一個點,表明兩個地方相距甚遠(yuǎn)。 蘇元寶卻不這樣覺得,他認(rèn)為都在一張紙上,能看到的到,不遠(yuǎn)吶。 李青文沒法跟他說地圖比例的事情,只說路上可能有危險,他太小了,等以后再長大些,就帶他去玩。 沒忍住,李青文說了邊城那邊各種好玩的,蘇元寶緊緊地捉住他的袖子,帶著哭腔道:“我要去捉泥鰍,我要睡松鼠的家……” 蘇大忠苦著臉看李青文,他覺得這樣勸下去,可能適得其反,他溫聲跟蘇元寶道:“李家哥哥以后會經(jīng)常來京城看小少爺……” 李青文想跟他說騙小孩子不好,但看到蘇元寶淚水漣漣的模樣,終是沒開口說不。 小孩子哭的快,好的也快,蘇元寶不想李青文走的事情了,讓他給自己畫畫,李青文哪里會畫畫,就用筆簡單的勾勒前世那些簡單的表情圖——彎著兩道眉毛的高興,眼睛和嘴巴一條直線的郁悶,還有開心的大嘴巴之類的。 就這么幾筆的玩意,蘇元寶就盯著看個不停,李青文趁機跟大哥對了一下冊子,看看有啥還沒有買。 他們還沒說完,李青卓把兩個箱子的書也裝好了,李青文掃了一眼,嗓子發(fā)緊,咽了咽口水,道:“二、二哥,是不是有點多……” “不多?!崩钋嘧康溃骸俺⒌目瓶伎赡芤亻_,所有有才能的人都有施展的機會,仔兒,不要錯過這么好的機會?!?/br>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是所有普通百姓夢寐以求的。 李青文不敢在二哥面前說一個“不”字,鄭重的點頭,“二哥,我回去一定好好看書?!?/br> 李青文又問了過陣子的恩科考試,李青卓應(yīng)著,卻沒有跟弟弟說,恩科考試是先皇在位期間的政令,如今新帝登基,傳聞可能會有變動。 臨近大考卻傳出這樣的事情來,只能說空xue來風(fēng)。 回家的東西收拾好,接下來的話都是對李青宏和李青久他們留在京城這些人說的,告訴他們忙不過來就招人做工,不要怕花錢,寧愿少掙錢也不要糊弄人什么的。 說到招人,方氏就忍不住了,她道:“我們洪州老家有不少家里人都沒甚事情做,少人,我喊他們來京城,我家?guī)讉€哥嫂的子女都勤快老實,來做事不要工錢,見見世面就成?!?/br> 她這樣說不單是讓侄子侄女們見世面,而是想償還李家對他們的幫助,工錢準(zhǔn)備自己私下里補貼。 一想到那兩萬多兩銀子,方氏腦袋里像是煮了一鍋水,全是熱氣,要是不做點啥,她就得憋壞了。 為了能出把子力,方氏不遺余力的數(shù)著各種好處,“咱們這羊蝎子是秘方,找外人來干活,被偷學(xué)了去可不好,我們老家的人都是知靠的,臟活累活不怕,不用提防也不會泄密……” 李青宏知道她的心意,但洪州離京城也不近,大老遠(yuǎn)的讓人過來干活,有些不便利。 方氏把他拉到旁邊的屋子仔細(xì)說,李青文聽著蘇元寶的呼呼聲,也有點困意,但他還努力掙扎著跟李青卓說話,不知道下次多久才能見到二哥,能多說幾句就多說幾句。 李青卓放輕放緩了聲音,很快,李青文就和蘇元寶滾到了床里睡了起來。 李青文在醒來時,屋子是黑的,聽到大哥、二哥和三哥在低聲說話,說的最多的竟然是想讓他好好讀書。 李青文聽著,卻沒有出聲,他想,讀書和賺錢可能并不相沖,也許他該平心靜氣的想一想,什么到底是他最想要的,不該讓家里人一直這么cao心費神。 除了李青卓他們幾個,方氏也是一夜沒睡,經(jīng)過了這么多波折,終于要去邊城了。 因為要離開,今天哪里都和平時不一樣,大家的臉上也是既有回家的高興,也有離開的舍不得。留在京城的幾個人也一樣,他們從前都沒在外頭吃過幾頓飯食,如今要經(jīng)營這么大的食肆,心情可想而知。 不管每個人心里頭如何作想,周家的馬車到巷子時,不敢耽誤時辰,連忙把東西搬上去,一群人哄哄的往外走。 有離開的,也有送行的。 再遠(yuǎn)的路也有盡頭,到城門時,所有人停住腳步,相互叮囑。 李青文的前胸和后背都被蘇元寶給哭濕了,李青文心里也頗不是個滋味,倒是小孩自己勸自己,“哥、哥,很快,嗝、嗝……就會來找我了……” 帶著太多的不舍,車隊駛離了城門。 有散才有聚。 第144章 李青文他們是跟著周豐年回來的, 自然也要跟著他們一同回去。 出了京城,有老管家在前頭伺候著,周從信擠到李青文他們這車上, 問他們封城時候的事情。 “怕,咋不害怕。”李青文的身子隨著馬車的走動而搖晃著, 回應(yīng)周從信的話,“我們覺得兇多吉少,都尋思寫遺言了?!?/br> 這話倒不作假,當(dāng)時不但不能出門, 外面時不時就走過一群官兵, 他們這些人從前哪里見過這陣仗,只知道京城出大事了,覆巢之下無安卵,誰也不保證自己毫發(fā)無損的躲過這一劫。 周從信也是嘆息不止,他比李青文年長幾歲,但也是頭一次遇到這事, 他們在內(nèi)城, 聽到的動靜可比外城大多了,府里的小子和丫鬟嚇的哭都得緊緊的捂著被子, 不敢漏出一點聲音來。 這些話在京城可沒人敢說, 就算是出來了,也得避著人小聲問, 都怕多嘴惹上禍端。 李青順在一邊聽著, 也忍不住說了一句,“京城是好, 長了多少雙眼睛都看不夠,但還是家里好, 自在?!?/br> 可不就是,在京城,這個注意,那個小心的,哪里比得上鄉(xiāng)野之地隨意散漫。 聽到這話,周從信覺得頗有道理,他從前還未覺得,可能是跟公子在邊城待了這幾年,再回京城,冷不丁的遇到這檔子事,也是心有所感。 半路落腳的時候,李青文看到好幾個陌生的面孔,應(yīng)該就是周豐年請去邊城建城的人,這些人好像是京城的工匠和小吏,都挺和善的,碰到李家眾人也會點頭。 趕路的這幾日,并不寒冷,可能對于路上的行人來說還是冷的,但李青文習(xí)慣了邊城那邊的風(fēng)雪,現(xiàn)在抗凍的很。 李青文看周豐年穿的也不厚,但腦袋上時時刻刻戴著一頂帽子,吃飯的時候都不摘,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周從信瞥見了,吃完飯小聲跟李青文說,讓他別盯著他家公子腦袋看,要不公子又該氣惱了。 李青文不解的問咋了,周從信說,他家公子在家里跟小輩玩火,不小心把頭發(fā)給燒了,在家里罰跪了好幾日,到現(xiàn)在余怒未消。 玩火就玩火吧,燒了就燒了,以后再長就是了,李青文并未放在心上,聽了周從信的話也沒再看周豐年的腦袋。 但是,周豐年卻找到了周從信,陰測測的道:“你是不是把頭發(fā)的事情跟別人說了?” 周從信立刻搖腦袋,一臉忠厚,“李青文問我你為啥一直帶著帽子,我說公子著涼,頭疼,大夫說帶帽子利于養(yǎng)傷?!?/br> 周豐年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周從信抽個空又去找李青文,告訴他不要把這事說給別人。 幾日后,他們這一長隊馬車終是到了碼頭,李青文早早就下了車,頭也不回往海邊跑。 碼頭太大了,又增了許多把守的官兵,李青文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里找起。 不用他尋,江淙早早就看到了過來的車和人,在關(guān)卡后面候著,看著李青文像是一頭傻鹿般橫沖直撞,忍不住笑著喊他的名字。 李青文循聲看過去,瞧見江淙那張俊臉,卯足力氣快跑,快到近前時,跳到江淙的身上。 江淙早就準(zhǔn)備,微微弓身接人,饒是這樣也被撞的晃了晃。 不知道是跑的,還是激動的,李青文臉頰泛紅,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哥!” 看著他明顯圓了一圈臉,再掂掂身上這分量,江淙終于放心了,眼帶笑意,問道:“京城好不好?” “好!”李青文眼睛彎成一汪月牙,道:“再好也沒有家里好,咱們回家嘍??!” 關(guān)卡旁邊的官兵一直盯著李青文看,冷不丁開口道:“江淙,這就是你要等的人?” 李青文沒想到官兵會喊出江淙的名字來,懵了一下,旋即順口道:“官爺,您認(rèn)錯人了吧,我哥姓張!” 張常慶這個名字是臨肅那里一個流犯的,江淙上了船,可能會被盤查身份,所以借用了這個名字,這是在船上他們都通好氣的。 李青文知道江淙現(xiàn)在是戴罪之身,不能隨意走動,這次來京城是冒著危險的,他腦袋里那根弦一直繃的很緊,幾乎是沒有遲疑的就反駁了回去。 那官兵愣了一下,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不知道有沒有露餡,李青文還是拉著江淙走遠(yuǎn)了些,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哥,你沒被人發(fā)現(xiàn)不?” 應(yīng)該沒有,要不早被抓了。 但是剛才那官兵明明喊出了江淙的名字,李青文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