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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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景舟知道她不會傻到連這都會讓步,挑了挑眉,抿唇淺笑,繼續(xù)逗她:“你就睡哪里?你要把床讓給我,自己睡地板嗎?” 莊婉卿想到對自己忠心耿耿,卻腦回路清奇、隨隨便便就能腦補出故事的張嬤嬤,權(quán)衡一下利弊,暫且忍下一口惡氣,干脆破罐子破摔,目光冷淡地看著他,語氣出奇的平靜:“不是要跟我睡嗎?那就一起睡吧?!?/br> 反正他們都已經(jīng)住同一間房了,每天晚上除了睡床和地板的區(qū)別,他們都離得也很近。她的床很大,五個人并排著睡都可以,她只要往最里面一躺就拉開了能躺三個人距離,他們都是睡姿規(guī)矩的人,并不會有機會碰到對方。 聞言,晏景舟又是一怔,原本也只想逗逗這丫頭而已,沒想到這丫頭不但忍了,且還妥協(xié)了,倒是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進退兩難。 莊婉卿無視他上了床榻,直接跨過他的身體,在床的里側(cè)躺下,拉著薄被往肚子上一蓋,而后閉上眼眸就寢。 沒過多久,她困意來襲,很快進入夢鄉(xiāng)。 而晏景舟卻僵著身子躺在床上難以入眠,下去打地鋪又顯得自己認慫,繼續(xù)躺在床上又渾身不自在。 他長那么大,還是首次和一個姑娘同榻而眠,即便對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姑娘,也覺得有點別扭,瞥了眼睡在里側(cè)酣睡正香的姑娘,頗為無奈道:“還真不把我當(dāng)外男啊?!?/br> 直到后半夜,晏景舟才有了困意,在不知不覺間入眠。 俗話說有些事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他們不知道的是,今晚只是開始,往后余生的無數(shù)個夜晚他們都是同榻而眠的。 翌日起來,晏景舟以為莊婉卿會跟自己擺臉色的,早已準備好迎戰(zhàn)了,卻不曾想人家只字不提昨晚的事,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倒是顯得他一個大男人矯情了。 莊婉卿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晏景舟,你怎么一副我把你怎么了的表情?昨晚是你主動跟我睡的。” “不是?!标叹爸鄯裾J,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只是在想習(xí)武那么辛苦,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堅持下來的?!?/br> 莊婉卿聳了聳肩,與有榮焉地回道:“我莊家的人無論男女都能吃苦,我姑母武功也不錯,巾幗不讓須眉,還上過戰(zhàn)場救我姑父,取敵方將軍的首級?!?/br> “那你呢?”晏景舟視線落在她身上。 莊婉卿如實答道:“我跟我姑母相比,差遠了,遇上高手我大概會輸,但是對付你這樣的,以一敵十都綽綽有余?!?/br> 聽了她前半句,晏景舟覺得她是個實事求是的姑娘,可聽了后半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哪是實事求是? 這擺明了在變相嘲諷他,嘲諷他很弱,比姑娘家還弱不知多少倍。 * 這日,是永昌侯府嫡長孫的滿月宴,永昌侯府也是京城里名次排前的世家,永昌侯在朝中身居要職,永昌侯世子也出息,侯府嫡長孫的滿月宴來的都是達官貴人。 像莊國公府、晏府這種達官顯貴的家庭,自然也收到請?zhí)模瑖雷优c世子夫人以及二公子都不在家,莊云青便與女兒女婿一同前往永昌侯府赴宴。 晏景舟如今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子,他剛到場就有不少同齡人與他攀談,有因晏尚書的關(guān)系而巴結(jié)他的,也有看中他才華的,還有平日里交好的。 今日是晏景舟來到兩年后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圈子真的來了個大換血,由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變成品學(xué)兼優(yōu)的青年才俊。 晏宏宇正在與同僚說話,忽然聽到同僚語氣中透著羨慕,說:“晏大人,令公子一表人才且才學(xué)過人,對比一下我家那逆子,我可真是恨不得將他塞回他母親的肚子里?!?/br> 晏宏宇本能的以為他在說自己的次子晏景明,含笑回道:“張大人謬贊了,景明這孩子是有點小聰明,但仍需努力學(xué)習(xí)?!?/br> 張大人神色一頓,不明白他為何會以為自己在夸贊他的次子,明明他的長子比次子優(yōu)秀許多,現(xiàn)在人們提起晏尚書府的公子,首先想到的便是一鳴驚人的大公子晏景舟,隨即搖了搖頭:“晏大人,二公子固然優(yōu)秀,但我剛剛說的不是二公子,而是你們家大公子。” 說著,又示意晏宏宇看不遠處那個被人簇擁在中間說話的俊美青年,眼底浮現(xiàn)出贊賞之色,道:“晏大人你瞧,那些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之中,就屬晏大公子最為出色?!?/br> 晏宏宇臉色微僵,猛然想起自己的嫡長子現(xiàn)在比嫡次子還要優(yōu)秀,別人要夸贊,也是夸贊他的嫡長子居多,略有些窘迫地笑了笑,順著張大人的視線望去。 只見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游刃有余地應(yīng)付著那些青年,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儒雅氣質(zhì),身上沒有半點以前的紈绔子弟氣息,變得優(yōu)秀卻陌生。 再看另一邊的次子晏景明,也是在與幾位好友在說話,但次子的氣質(zhì)與氣場明顯比長子遜色許多,在才學(xué)方面也比不上長子,雖然次子在同齡人中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可有了驚才絕艷的長子做比較就顯得平凡。 須臾,晏宏宇收回目光,寬慰道:“景舟這孩子以前什么性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去年才好轉(zhuǎn)的,令郎才不到十六,過兩年長大些會懂事的?!?/br> 張大人點了點頭:“但愿如此?!?/br> 另一位大人插話道:“晏大人,聽聞令公子如今住在國公府?” 問這個問題,就存了八卦的心思,周圍的人都看向晏宏宇,等著下文。兒子剛剛成家,就跟著兒媳婦回了娘家住,就跟上門女婿似的,但先前也沒人問這個找不愉快。 晏宏宇臉上有了笑容,道:“景舟去國公府習(xí)武了,立志成為文武雙全的人,我這個當(dāng)?shù)囊矂癫蛔。陀芍?。?/br> 周圍的人詫異了下,見他不似在撒謊,便信了他的話。 張大人恭維道:“晏大人好福氣,有如此上進好學(xué)的兒子,文武雙全挺好的,既能參加科考入朝為官,也能與他岳父一起進軍營,無論哪條路都會大有出息的。” 晏宏宇回以一笑卻不搭腔,他內(nèi)心并不希望長子以后棄文從武,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還是做文官好,有他幫襯著,路也好走一些。 下一刻,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晏宏宇笑容微滯,只見他的長子與莊國公在交談,明明是翁婿談話,卻比他這個親爹與兒子談話時多了份親昵,顯得更為自然,仿佛他們才是一對親父子。 看著長子與莊國公父慈子孝的一幕,晏宏宇覺著有些刺眼,心里有點吃味,隱隱有種自己白白給別人養(yǎng)了個優(yōu)秀兒子的憋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