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替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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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晏宏宇的夫人馮氏忽然得重疾,危及性命,大夫說要到風(fēng)景宜人,環(huán)境舒適的地方居住才有利于養(yǎng)病。 為了讓夫人病情好轉(zhuǎn),晏宏宇只能將夫人送到京外一處風(fēng)景優(yōu)美的莊子上養(yǎng)病。 京城中人得知這個消息驚詫不已,特別是與馮氏交好的官夫人,她們都知道馮氏身子很好,平時連風(fēng)寒都很少有,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得了重疾? 京城人都知道晏景舟與繼母馮氏關(guān)系不好,不少人隱隱猜測馮氏是被晏景舟氣得病倒了,這才要搬到莊子上養(yǎng)病。 把繼母氣病了,自己卻陪妻子去了淮州,不少人背地里指責(zé)晏景舟的不是,畢竟馮氏再如何也是長輩,把晏景舟從襁褓中的嬰孩兒拉扯大可不容易,把長輩氣病就是晏景舟的錯。 晏景明的同窗好友算得上是個八卦的,在與晏景明談話時,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起此事,道:“景明,聽說你大哥把你母親氣病了,晏夫人是長輩,他竟如此,著實不應(yīng)該?!?/br> 晏景明早已聽到這些流言蜚語,但他從來不去澄清,任由旁人誤會,如今聽到同窗好友如此說,他目光微閃,有一瞬間的心動,想著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似是而非地說兄長氣病了母親,可一想到兄長手里的證據(jù),他那點心思馬上消失。 現(xiàn)在他似是而非地誤導(dǎo)別人,臟水潑向兄長,兄長從淮州回來得知此事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屆時母親的丑事就會傳得人盡皆知,這樣得不償失,還不如讓人真的以為母親是忽然得重疾。 他臉色繃緊,佯裝不悅地問:“是誰跟你說我大哥把我母親氣病的?” 同窗微愣,旋即回道:“外面的人都這樣傳的,說你大哥把你母親氣病了,難道不是嗎?” 晏景明極力壓下心中的怨憤,暫且忍下這口惡氣,緩和了臉色,佯作心平氣和的模樣,替晏景舟澄清:“我不知道你們從哪兒聽來的謠言,我母親是忽然得病的,跟我大哥無關(guān),我大哥離開京城的時候,我母親還好好的?!?/br> 同窗聽后詫異,見他不像是在說笑,但也沒有完全信他的話,只以為他是秉著家丑不外揚的想法壓下此事,又問了句:“景明,當(dāng)真不是你大哥把你母親氣病的?” “這種事我還能騙你?”晏景明輕輕搖頭,見他并沒有信自己所言,好笑道,“我大哥若真做出這種事,我哪兒還會幫他說好話?肯定氣得將他的所作所為說出去,讓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聞言,同窗信了他的話,也欽佩他的為人,道:“景明是非分明,若是換了別人,與兄長關(guān)系不好的,哪兒還會幫他解釋?” 大部分人都喜歡聽別人說好話,晏景明也不例外,聽了同窗的話,心中的郁氣有所消減,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切,繼續(xù)解釋道:“其實是大哥對我娘有誤解,我與他兄弟關(guān)系雖然不算親密,但也沒有他們描述的那么差,兄長被人誤解,我這個知情人肯定要站出來為兄長解釋的。” “既然是有誤會,遲早會解除誤會和好如初的?!蓖皩捨苛艘痪洌^而又關(guān)切地問,“景明,晏夫人現(xiàn)在身體如何了?” “暫時還沒有起色,大夫說需要靜養(yǎng)一些時日?!标叹懊髡f罷,輕嘆一聲,眉宇間盡是擔(dān)憂之色,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爹如今正在氣頭上,有關(guān)與他娘的事,爹是半個字都不想聽,他娘的‘病’何時有起色,完全取決于他爹何時緩和態(tài)度。再加上有大哥在,大哥絕不會輕易讓娘有機(jī)會回到晏府的,除非大哥斗不過他和湘云。 想到大哥晏景舟,他眉頭皺得更緊,眉心呈現(xiàn)出川字型,心中越發(fā)煩躁,若大哥像以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一面,他完全不必?fù)?dān)心會斗不過大哥,可如今就連他娘都栽在大哥手里,他要對付起來也不容易。 同窗見狀,并沒有多想,只以為他在擔(dān)憂母親的病情,忙寬慰道:“景明,大夫都說晏夫人靜養(yǎng)病情就會好轉(zhuǎn),你別太難過,晏夫人吉人自有天相,靜養(yǎng)一些時日就能痊愈的。” 晏景明臉色緩和,強(qiáng)行擠出一抹笑容。 同窗見他強(qiáng)顏歡笑,也知道他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遂轉(zhuǎn)移話題說其他。 他們的對話也被同窗傳開,一個是謠言,一個是晏景明親口解釋,人們自然是相信晏景明的話,京城的言論風(fēng)向也變了,從譴責(zé)晏景舟的不是,變成贊揚晏景明為人正直、品格高尚,即使兄長對他不好,也為兄長解釋,沒人旁人誤解他的兄長。 晏宏宇其實也聽到一些對長子不好的言論,即使說夫人的病與長子無關(guān),旁人也是將信將疑,謠言仍在繼續(xù)發(fā)酵。現(xiàn)在聽到旁人贊揚他的次子,得知次子為長子說了好話,即使出了馮氏的事,次子也沒有遷怒于兄長,次子的懂事讓他心中甚是欣慰。 書房中,晏景明心懷忐忑地站著任由父親打量,他方才忽然被父親派人喊了過來,也不知因何事,腦海中回想了一遍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沒發(fā)現(xiàn)有何不對的地方,繃緊的神色也逐漸放松下來。 晏宏宇目光平靜打量著次子,其實比起長子,次子的模樣與氣質(zhì)更像年輕時的他,溫文爾雅、芝蘭玉樹。 但這個原本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卻因馮氏的事,在自己這個當(dāng)?shù)拿媲埃甲兊脩?zhàn)戰(zhàn)兢兢,如同驚弓之鳥,自己一個眼神都能讓他變了臉色,再無昔日那自然和睦的父子相處狀態(tài)。 看著次子如此,晏宏宇心中輕嘆,氣惱馮氏所作所為的同時,也慶幸沒有因此事而傷了兩個兒子之間的兄弟情分,他抬手拍了拍次子的肩膀,贊揚道:“景明,你做得很好。” 話音落下,晏景明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隨即抬起眼眸,疑惑地望著父親,不明所以地問:“爹,您何出此言?” 晏宏宇眼神慈和,語氣溫和道:“外面的傳言為父多多少少都聽到一些,原以為你會因為你母親的事而記恨你大哥的,但你這回為你大哥解釋,就證明你并沒有因此事而遷怒于你大哥?!?/br> 晏景明聞言,眼神微閃,旋即回道:“爹,此事娘的確是做錯了,大哥是受害者,我又豈能遷怒于受害者?” 聽罷,晏宏宇心中更加欣慰,又表揚了次子幾句,然后例行考了次子的學(xué)問,才讓次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