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出門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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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婉卿霎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安慰外祖母,她還未為人母,無法真正體會到這種喪女之痛,可是她經(jīng)歷過喪母之痛,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此生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而那架秋千,她想她日后還是不要上去玩,省得讓外祖母無意中瞧見,然后觸景生情,想起往事徒增傷感。 她側(cè)過頭看那張顯出老態(tài)的愁容,心里也堵得慌,握住那只蒼老而溫暖的手,柔聲安撫:“外祖母,您別難過,娘在天之靈若是知道您在為她難過,心里肯定會很難受的。” 淮南王妃聞言收回目光,回握著外孫女的小手,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側(cè)過頭看身邊的外孫女,見外孫女一臉擔(dān)憂,她露出一抹笑意,輕嘆道:“外祖母沒事,只是在感慨,一眨眼就過去幾十年?!?/br> 須臾,她慈愛的聲音再次響起:“卿卿,我們的一生太過短暫,你可要把每一天當(dāng)做最后一天來過,這樣才此生無憾,萬事也得想開點。外祖母以前就是笨,折騰了自己,又折騰了你外祖父,讓你外祖父時常為我擔(dān)憂?!?/br> 莊婉卿輕輕點頭:“外祖母放心。” 說著,她抬眼望天,頭頂上的金烏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她不適地瞇起眼低下頭,眼睛好半晌才緩和過來,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外祖母,陽光越發(fā)猛烈,似要將人烤焦似的,不如我們回屋去吧?!?/br> 淮南王妃也覺得有些熱了,遂點了點頭:“也好?!?/br> * 兩日后清晨,莊婉卿梳洗打扮一番,前往沈知府的府邸,參加沈知府嫡長女沈秋容舉辦的茶會,綠萼和綠韻隨她一同前往。 而晏景舟因為淮南王的緣故,短短幾日之內(nèi)名聲鶴起,淮州城里都在傳淮南王的外孫女婿學(xué)富五車、才高八斗,才學(xué)也得到淮州名士的高度評價,且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考取了舉人功名,名次還是位居首榜的解元。 因此,淮洲學(xué)子都想見一見這位被名士如此夸贊的晏解元。當(dāng)然,有些人是不相信晏景舟真的如此有才華,只覺得那些名士是因為淮南王的緣故,順便捧了淮南王的外孫女婿。 沈知府嫡長子沈建成原本籌備舉辦了詩會,得知晏景舟此人之后 ,忙讓人送了帖子到淮南王府給晏景舟,邀請他到易安居參加詩會,也好讓大家見識一下這位名聲大噪的晏解元。 易安居,是淮州城內(nèi)的一間充滿詩情畫意的茶館,也是淮州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時常有文人雅士在那里舉辦詩會,文斗較量,不少學(xué)子都在這個地方將自己的才學(xué)名聲傳出去。 是以,這日夫妻倆一起出門,上了各自的馬車后分道揚鑣,莊婉卿去了沈府,晏景舟去了易安居。 先前沈秋容舉辦茶會、賞花宴等宴會,也邀請了莊婉卿,但莊婉卿不喜歡這種鶯鶯燕燕的聚會,基本上都是拒絕的,有一次閑著無事去過。 馬車到沈府門口停下,沈府門口已經(jīng)停放了不少馬車和轎子,守在沈府門口迎接賓客的丫鬟看到淮南王府標(biāo)志的馬車,驚詫了下,很快明白馬車上的人是誰,忙上前迎接。 待莊婉卿下馬車,丫鬟恭敬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宜寧縣主,縣主吉祥?!?/br> 莊婉卿淡淡道:“起來吧?!?/br> 丫鬟起身,恭恭敬敬地將莊婉卿迎進府。 沈府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在普通人眼里很是氣派,但在莊婉卿看來,占地面積并不大。 剛進花廳,莊婉卿便看見花廳內(nèi)坐了不少年輕姑娘,約莫是淮州大小官員的家眷,又或者是有名望的富商的千金。 而坐在主人位置,端著得體的笑容應(yīng)付著賓客的姑娘,便是沈秋容了,莊婉卿粗略打量了眼,十六歲的沈秋容,與十四歲相比相差不大,就是沉穩(wěn)了許多,五官長開,更加端莊大氣。 而莊婉卿一進來,在場的姑娘也察覺到,紛紛朝莊婉卿望過來,就看到一位肌膚勝雪,明艷不可方物的少婦,她一進來,花廳中的姑娘也成了陪襯鮮花的綠葉。 少婦精致的臉上略施粉黛,身穿緋紅色金絲繡花長裙,三千青絲高高綰成美人髻,頭戴五尾鳳簪和金步搖,耳戴紫玉芙蓉耳鐺,明艷又貴氣、奪目耀眼。 特別是頭上那支五尾鳳簪,一看便知身份不凡,我朝是誰都可以戴鳳簪,但是鳳簪有等級,分別是九尾、七尾、五尾、三尾和一尾,佩戴鳳簪也不可以越規(guī)制。 九尾鳳簪只有皇后才有資格佩戴,王妃、皇子妃以及品級高的后宮妃嬪能戴七尾鳳簪,五尾和三尾是命婦按照品級佩戴的,即使是官家小姐也不行,因為沒有品級,而尋常百姓家只能佩戴一尾的。 沈秋容見了她略顯詫異,沒想到她竟然會賞臉過來。 花廳中有很多姑娘都是見過莊婉卿的,那些沒見過莊婉卿的臉露驚詫之色,下意識低聲問身邊的人:“她是誰?” 她是見過沈知府的夫人,沈夫人也戴過鳳簪出席宴會,但是戴的鳳簪是三尾的,而這位少婦也就十來歲的年紀(jì),身份竟然比沈夫人還要尊貴,也不知道是哪位貴人。 那人低聲回話:“那人是淮南王妃的外孫女,宜寧縣主。” 說罷,眼角余光就看到沈秋容站了起身,緊接著其他姑娘也跟著站起身來,她也連忙站起來。 “秋容見過宜寧縣主,縣主吉祥?!?/br> 沈秋容帶頭行禮,其他人也跟著行禮,那些原先不知道莊婉卿身份的人,在短暫的震驚之后,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行禮。 京城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依照莊婉卿的家世地位,相交的人都是家世煊赫的,去參加宴會也沒多少人需要像現(xiàn)在這般恭恭敬敬向她行禮,她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如此陣仗,微微怔了下,而后虛扶了沈秋容一把,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br> 隨著異口同聲的一句“謝縣主”,那些姑娘才紛紛起身。 沈秋容到底是知府千金,對待莊婉卿的態(tài)度比旁人從容許多,只聽得她不卑不亢道:“不知縣主到訪,秋容有失遠迎,著實是秋容的不是?!?/br> 莊婉卿端著得體的笑:“沈姑娘客氣了?!?/br> “縣主,請上座?!鄙蚯锶菡f罷,就將莊婉卿迎上貴賓的位置,又吩咐丫鬟上茶以及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