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習(xí)慣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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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釋大師單手豎掌,另一只手緩慢地?fù)軇又钪椋溃骸鞍浲臃?,是施主與那晏公子的師徒緣分到了?!?/br> “是緣分到了,但大師也料事如神,一年前就已算出?!?/br> 荀弋先生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看慧釋大師的眼神都透著尊敬,他認(rèn)識慧釋大師已經(jīng)許多年了,所算之事無一不準(zhǔn)確,這些年過去,他的模樣在變化,可慧釋大師跟他初識之時沒多大變化。 慧釋大師看了他一眼,含笑道:“看施主眉宇間帶著喜悅,想來是對這個新徒兒甚是滿意。” 想起晏景舟,荀弋先生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笑容,毫不吝嗇地贊許:“景舟這年輕人確實(shí)是個好苗子,比起承風(fēng)更有靈氣,就是不知以后會如何?!?/br> 慧釋大師臉色微頓,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精光,旋即道:“施主的兩個徒兒都會成為名震天下的人物?!?/br> 荀弋先生聽了,先是一愣,旋即欣慰一笑。 國家有這樣的棟梁之才,于國于民都好,如今承風(fēng)已入朝,雖在地方為官,但已做出政績,如無意外的話,等任期滿回京述職就能得到提拔,在京任職,以后他們師兄弟在朝中也能相互扶持。 須臾,他詢問道:“對了,大師今晚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慧釋大師回道:“阿彌陀佛,今晚有雨,又有再次叨擾施主,再次借宿一宿了。” 荀弋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看過今晚的天色,也猜測今夜有雨,而就算沒有雨,也不介意慧釋大師借宿,忙道:“大師哪里話?這怎能說叨擾?!?/br> 此時,秋水剛沏好茶端進(jìn)來,就聽到自家先生的話,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慧釋大師,這世間能讓先生如此敬重的,也就只有慧釋大師了。 只看了一眼,秋水步履輕快上前,將茶奉上:“大師,請喝茶?!?/br> 慧釋大師接過茶:“多謝施主?!?/br> 荀弋先生又吩咐秋水做齋飯,與慧釋大師閑聊,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同慧釋大師一起用過齋飯,又手談了一局。 夜已深,人將歇之時,夜雨來臨,屋外響起滴滴答答的雨聲,竹林也因風(fēng)而響起沙沙竹語,聽起來嘈雜。 荀弋先生躺在床上沒有睡著,并非是因?yàn)橄掠赅须s,而是在想著慧釋大師在與他下棋時所說的話。 年輕的時候,荀弋先生并沒想過收徒兒,那時候也一心只想著為國效力充實(shí)自己,暫時忘卻失去心愛的姑娘的悲痛。 在功成名就之時,他辭官周游列國,遇上承風(fēng),見承風(fēng)上進(jìn)且有心求學(xué),才有了收個關(guān)門弟子的打算,悉心教導(dǎo)。而承風(fēng)也不負(fù)他所望,金榜題名,一甲狀元郎,如今造福一方百姓。 直至去年,他想再收一個弟子,慧釋大師就說他的第二個弟子在今年才會出現(xiàn),今日也果真出現(xiàn)了?,F(xiàn)在有了第二個弟子,其實(shí)他還想再收多幾個弟子,把自己畢生的才學(xué)傳授給年輕人,希望他們能為國家做貢獻(xiàn)。 慧釋大師聽了他的話,回了一句:“施主心懷國家是好事,但施主命里只有兩個弟子?!?/br> 荀弋先生聽了此言,茫然不解,忙問:“大師,此話怎講?是遇不上合適的人,還是其他緣故?” 慧釋大師高深莫測地望了他一眼,回道:“合適的人是有,但卻收不得,施主要謹(jǐn)記。” 有合適的人,但卻收不得,至于為何收不得,荀弋先生問了,慧釋大師只回了一句天機(jī)不可泄露,便沒有往下說。 荀弋先生想不明白,為何合適的苗子卻收不得,后來他卻是遇上了,而且那位年輕人是個讀書的好苗子,他雖有惜才愛才之心,但也只是指點(diǎn)一二,并沒有將其沒有收做弟子。 約莫過了一刻鐘時間,夜雨慢慢停息,竹林中恢復(fù)安靜,荀弋先生也進(jìn)入夢鄉(xiāng)。 翌日清晨,慧釋大師用了早膳就離去。 而晏景舟和步啟也在正午之前到荀弋先生的住處,拜過師、敬過茶后,正式開啟了五更天起來跟步啟練武,白天跟荀弋先生學(xué)習(xí)的生活。 * 淮南王府。 莊婉卿整天都神清氣爽的,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過,原因無他,僅僅是因?yàn)殛叹爸廴チ塑鬟壬抢?,不用每天都在她跟前晃悠,也不必老是借著好好相處的名義帶她出去玩。 淮南王夫妻見外孫女走路都帶風(fēng)的,也只當(dāng)她是為夫婿得了名師而高興,并沒有多想。 只是當(dāng)習(xí)慣了某個人的存在,每日在自己耳邊念叨,這人某天忽然不在了,剛開始是覺得沒什么問題,但是時間長了就會覺得缺少了點(diǎn)什么。 是以,第二天五更天左右,莊婉卿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識伸腳想要踹一下身邊的晏景舟,嘴里念叨著:“晏景舟,該起來習(xí)武了?!?/br> 話音落下,發(fā)現(xiàn)自己踹了個空,莊婉卿睡意消減,睜開雙眼看蠟燭燃盡后四周昏暗的房間,還納悶晏景舟今日起來那么早,竟然已經(jīng)洗漱完去習(xí)武了。 下一刻,她又后知后覺地想起晏景舟昨日就去了荀弋先生那里,已經(jīng)不在淮南王府了。 想到這里,莊婉卿怔了下,而后又翻過身繼續(xù)睡。 接下來幾天,她那種不適應(yīng)的感覺逐步加深,原本不出門也有人陪著說話,偶爾拌嘴,不想出門也有人拉著出去玩。 現(xiàn)在那個人不在了,她倒是顯得無所事事了,呆在屋子里也無聊得緊,出門也興致缺缺,只能湊到淮南王妃跟前,與其說是她陪長輩,還不如說是長輩在陪她。 淮南王妃是過來人,見她心不在焉的,哪能不知道是何緣故,只會心一笑,柔聲安撫道:“卿卿,景舟過幾日就回來了?!?/br> 莊婉卿愕然:“外祖母,您忽然替他做什么?他回不回來又怎么了?” 淮南王妃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含笑調(diào)侃:“瞧瞧你這小臉上,就差沒寫上‘思念夫君’四個大字了?!?/br> 聞言,莊婉卿立即反駁:“外祖母,您說什么呢?我才沒有思念他,他去荀弋先生那里就挺好的,不用每天煩著我,還不務(wù)正業(yè)拉著我出門玩。” 瞧她急于證明自己,給人一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淮南王妃笑意更深:“真的沒有?” 莊婉卿連連搖頭:“真的沒有!”說著,她握住淮南王妃的手,靈動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努力證明自己。 淮南王妃并沒有信她的話,含笑揶揄道:“好好好,沒有就沒有,這幾天景舟不在家,你整個人都蔫了,我和你外祖父瞧見了,還以為你思念景舟,沒曾想是搞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