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號不知道忍耐了多久。

    那種可怕的虛火幾乎將他體內(nèi)的神經(jīng)都浸透了燃油，任何細微的動作都在引燃火種。有時他忍耐不住，就將頭埋在枕頭上，吸吮一點那人的氣息。

    可是平時令他安慰的氣息，此時只讓他忘乎所以。已經(jīng)被他體溫煨熱的銅珠在他的入口滑動。他只能撅高臀部，避免那銅珠掉落……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世紀，房間里的燈似乎滅了，又昏暗地亮起來。

    直系體揉了揉太陽xue，窸窸窣窣換了睡衣。他似乎仍然沉浸在思考中，整個動作都漫不經(jīng)心。

    最后他一氣坐在床上，完全忘記了被束縛著發(fā)抖的32號，直到忍耐不住的32號拱著身子湊過去，胡亂親吻能夠湊到的任何一處肌膚。

    “……到……到我了嗎……”

    沉思的直系體一驚，才想起被他放置在一邊的32號，頓時生出一些飼養(yǎng)員忘記喂食的愧疚，這才轉(zhuǎn)身。

    【唔，模型算是做完了?！克v出手，漫不經(jīng)心地將32號的手銬從床頭解下，但沒有松開雙手。【但是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唔……】

    然而被欲望折磨的少年根本聽不進這些，挺著徹底充血的身體，就往那香甜的源泉上貼合。仿佛一個剛剛走出沙漠的人一般干渴，瘋狂地席卷了直系體口中的津液。

    32號吸吮得太急切，竟嗆到了。于是直系體又分心，輕輕拍著32號繃緊的后背，幫他順氣。

    “好……好難受……啊……”32號無意識地抬高了臀部擺動著。少年純美青澀的身體做出這種動作，尤其讓人血脈賁張。32號已經(jīng)很擅長這種無心的引誘?！拔摇懿弧恕?/br>
    直系體輕輕拍了一下臀部，【這就受不了了？延遲滿足，有助于提高高潮，這可是我……剛學(xué)的知識呢……】

    說著，他毫無預(yù)兆地伸手指，快速推了一下xue口涌動的銅珠。突然改換的位置和刺激，讓32號驚叫了一聲。

    銅珠的捻動，帶出xue道更多的體液。直系體帶著指套，輕輕刮擦著入口。入口的褶皺感應(yīng)著觸覺，緊緊收縮起來，仿佛要吸住這狡猾的入侵者。

    【這次的直徑是xx毫米……你覺得怎樣？】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又是忽然一彈指，銅珠像鐘擺一樣，在溫暖的xue中擺動了一個來回。

    驟然的刺激，讓32號用力抬高臀部，想要獲得更深的位置和快樂。

    【真是懂得享受的小東西?！恐毕刁w被他的反應(yīng)取悅了，暫時忘記了之前的疲倦，也投入起來。

    直系體索性來到32號的側(cè)面，將32號的身體翻轉(zhuǎn)了一下，讓少年的胸口朝上，然后墊高他的后腰，由折迭的腿腳支撐著下半身的力量。32號只要繃緊大腿和小腿肌rou，就能抬高身體。

    “快……快點……”32號被緩慢的快感折磨，討好似的盡力分開腿?！啊M來……都進來……”

    【這就不行了？我可清楚你會干什么。】直系體托著腮，一下一下地在xue口畫圈，偶爾也撥弄一下挺立的分身?！局灰腋疫M去，就會被你這個貪婪的家伙咬住一晚上……】他靈巧的手指在少年敏感的腿根巡游。引得本想抬高臀部的少年，又陣陣發(fā)軟放下。于是銅珠不斷地往外墜。

    “我……我不敢……”

    【哦，你有什么不敢的？】直系體突然插入兩只手指攪動了一下。【就在剛才，你還想和我談條件呢?！?/br>
    “啊……啊??！”32號終于發(fā)出一聲酣暢的尖叫?！皠e……別停下來……”

    直系體的指間響起了yin靡的水聲。顫動的分身頂端也開始滲出液體，卻被直系體按住。【自己動。你不是很有想法嗎？】

    32號根本分別不出什么，賣力地挺腰，迎著那手指抽送起來，比平時累，但那手指發(fā)覺他快要停下，就會突然發(fā)力推動鋼珠，引得他一陣陣失控。此時瘋狂和歡愉已經(jīng)令他來不及思考異物如何取出。他已經(jīng)徹底放開身心，交給了對方。

    如此幾次，他耗盡了力氣，徹底躺倒在床上喘息。

    少年仿佛一只幼鹿，溫馴又嘴饞地追著人類討要美味。

    【累了吧。早點休息……】直系體撫摸著他的身體，實際實在測量他的脈搏。直系體以為少年會就此作罷，誰知少年還是貼了過來。

    他們復(fù)制體，都是抵死纏綿的。

    “不夠……”32號舔舐直系體的耳廓。直系體簡直能感到他噴出的熱氣?！昂孟恪孟恪€要……”

    【真是嘴饞?！恐毕刁w有些無奈。【只好試試新功能了?！?/br>
    直系體伸手探入衣衫，摸到少年的后背，在背脊上下輕按?！痉潘伞潘伞乙彩堑谝淮?，拿不準力度……】

    說著，他的手一直向上，另一只手撫摸著少年的后腦，施加起微電流。一陣溫?zé)岬乃致檠刂倌甑牟鳖i和脊柱開始流竄。一種無與倫比的舒服和興奮頓時蔓延開來，直抵頭皮。

    “哈……啊……啊，啊啊??！”

    32號被前所未有的感覺，刺激得繃直了腳背，手也不顧束縛，胡亂擺動起來，試圖抓住什么依靠，以免被狂風(fēng)驟雨般的快感沖垮。

    【看起來……效果不錯?！恐毕刁w嚴密留意著32號的身體數(shù)據(jù)，以免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這種依靠腦電完成的快感指令太過直接霸道，如果不加以限制，貪圖享樂的人類可以一直縱欲到死。

    觸覺，嗅覺，聽覺等感官交迭著，同時在神經(jīng)系統(tǒng)爆炸，多巴胺分泌達到了巔峰，比單純的交合多出了幾次方的維度。有好幾次，32號以為自己會幸福得立刻死去。他翻著白眼想，如果世上有極樂也不過如此。

    幾次顱內(nèi)高潮后，32號徹底癱軟，直系體才松開了他的雙手，準備清理一下。

    “好棒……”可是直系體一起身，32號就會勾住他，仿佛不允許他們之間出現(xiàn)空隙?！啊　恪冒簟?/br>
    【生理反應(yīng)而已。】直系體聳肩?！局灰托囊稽c，誰都可以。】

    “不是……”因為過度快感而渾身發(fā)汗的32號輕輕喘息?！安皇恰l都可以?！彼D(zhuǎn)念一想，直系體的意思或許是說，他也可以對別人做這樣的事。確實不論對象是誰，都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立刻會繳械投降。

    可是一想到直系體可能會伸入別人的身體……哪怕只是觸碰，也不行。不，哪怕是看到別人情動，都不行！

    幻想的嫉妒激得32號咬緊了牙關(guān)。他裝不下去了，恨不得此時就坦白心跡。

    【別想這么多?！恐毕刁w又一次打斷他?！驹湍Ｐ痛舐酝瓿闪?，明天還要進行最后調(diào)試呢?！?/br>
    “哼……你不是說……很順利么……”

    【沒錯，就是這里很奇怪……】直系體皺眉。【我不認為原型會鼓勵模擬行為……可偏偏這么復(fù)雜的工程，進行得如此順利……簡直太順利了……】

    “那就，順其自然吧……”32號低頭親吻對方的眉心?！爸辽傥覀兘裢怼强鞓返??！?/br>
    【是嗎，】直系體有一瞬間的迷茫?！救绻愀械娇鞓?，那就好了?！?/br>
    心臟不斷跳動的32號聽出了弦外之音。直系體其實一直非常照顧他，但從未表露過自己的想法。過去他可以不在意，但現(xiàn)在他已不能滿足。

    他的身體可以無限滿足，心里卻是空虛的……這種反差會導(dǎo)致怎樣的瘋狂，他已經(jīng)有所領(lǐng)略。

    又或者，他只是想更多知道一點，更靠近一些。

    “難道……你不覺得快樂嗎？”

    【抱歉，我不知道快樂是什么?！恐毕刁w直白地回答。

    “快樂就是……”32號拉起對方的手心，貼在臉上淺吻?！熬褪歉械胶芊潘?，很溫暖，很舒服……”

    【但我很少感覺放松和舒服，系統(tǒng)里將之命名為‘痛苦’。你所說的快樂，是不是‘不痛苦’？】

    直系體睜著半透明的眼瞳，誠懇地詢問。誠懇得讓少年感到揪心。

    ——所謂下位體，并不是說基因表達上有什么嚴重的紕漏。成熟的基因工程已經(jīng)能夠及時篩選了。而這些有缺陷卻沒有及時銷毀的下位體，歸根到底，只是表達出了原型的性狀罷了。

    因為原型自身，就充滿了無法擺脫的苦痛。從某種意義上說，下位體或許才是更接近的復(fù)制體。

    而這個下位復(fù)制體，竟然不曾感應(yīng)到快樂。

    “不，不是這樣?！?2號親吻對方的眼睫，仿佛想要融化這個令他心碎的答案?！翱鞓贰椭皇强鞓?。真正的快樂，不應(yīng)和痛苦有任何關(guān)系?！?/br>
    【原來是這樣?！恐毕刁w看著天花板?！?2號，你的回答很有意思。數(shù)據(jù)庫里沒有這樣的記載。我會記住的。謝謝你?！?/br>
    *

    32號的答案仿佛投入深潭的一顆小石子。漣漪很快就會消失，但從出現(xiàn)的那一刻，潭底就會發(fā)生某種改變。

    快樂和痛苦，一個陌生得無法辨認，一個熟悉到無法分辨。越是想要將他們分開，這兩件對立的事物越緊緊纏繞。

    直系體思考著入睡，睡得并不沉。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未亮。

    整個巢廂仿佛一頭沉睡的遠古魔獸，馴服在壓抑的黑暗里。無數(shù)相似的面容在這里誕生，迎來短暫的生命，然后無聲無息地消失。

    【是不是……連你也感到厭倦了？】

    巢廂恒定的風(fēng)扇聲，仿佛是一種輕輕的回答。

    直系體沒有睡意。他輕手輕腳地托起32號橫在他身上的手，然后起身。這里沉悶的空氣令他感到一陣難言的壓抑。

    于是他沒換睡衣，信步走了出去。只要避開那些定期查探的錄像鏡頭，就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他。這種事情，他已經(jīng)非常熟練了。

    使自己在人群中不被注意，或許也是舒天賦的一種吧，他自嘲地想。

    也許不久前下過陣雨，莊園的夜色帶著涼潤的氣息。不管經(jīng)過多少歲月，不論人的心與腦如何連接，風(fēng)和雨總是忠貞不變的。

    他思索著原型模型的一些難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片設(shè)置好的記憶博物館。有些細節(jié)他還想再推敲一下。

    【那個時間段，原型的體型應(yīng)當(dāng)和我差不多?！克麄?cè)寫著數(shù)據(jù)里的場景?！驹屯话l(fā)急病，他們兄弟卻未能找到醫(yī)生，于是原型昏睡了過去……】

    準確地想，這些事情其實一直是憂憂在張羅。數(shù)據(jù)中那小小的男孩拉著原型奔波，卻沒有人對他們伸出援手。原型的眼中總是哥哥一次次鼓起希望，又失望的背影。

    可奇怪的是，原型雖然經(jīng)常感到病痛，卻很少與病痛抗?fàn)?。原型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實在……有違人的本能。

    下位復(fù)制體的功率有限，一旦陷入沉思就會削減感官。當(dāng)他注意到響起的內(nèi)置警報時，已經(jīng)遲了。

    【超S目標(biāo)體正在靠近。請您……您已經(jīng)失去最佳逃逸時機?！?/br>
    長靴的步伐在石板路上回蕩。深沉的夜色下，閃動的猩紅眼眸。

    莊園的主人，從來對他們下位體視而不見。只要不驚動他，并不會……

    “小舒……？”那是憂慮，且試探的聲音?！澳阍趺葱蚜?？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直系體身體一僵。糟糕，他碰上的是精神異常狀態(tài)下的憂憂！不僅如此，憂憂似乎還把穿著睡衣的他，當(dāng)做了記憶里的舒！

    *

    另一邊的32號昏昏沉沉地睡著，極度疲倦且滿足。等到明天，他就對他袒露一切。接受也好拒絕也罷，他希望對方能夠正視這個問題。

    他也希望自己，能夠正視這個問題。

    這樣想著，他卻被一個夢魘住了。夢沒有明確的情節(jié)，只有反復(fù)捉弄他的命運，壓抑得說不出話的悲傷和告別。

    【不！不要??！】

    他冒著冷汗醒來，伸手想要確認身邊人，卻只撲了個空。

    噩夢的感覺縈繞不去。他匆匆起身，啟動系統(tǒng)搜尋直系體的位置，卻剛好接收到了警報：【超S目標(biāo)體正在靠近。請您……您已經(jīng)失去最佳逃逸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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