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直系體充好電哼著歌出來，發(fā)現(xiàn)32號和29號已經(jīng)在小床上毫無形象地扭打在一起，爭奪所謂的“陪睡權(quán)”。

    這間被直系體布置的廢棄隔間并不大，放了各種拼裝儀器后，只有容納一張單人床的位置，勉強夠兩人側(cè)臥而眠。那還是因為他們體型都纖細?？蔁o論如何都不可能擠下叁個人。

    32號也沒少以此為借口，趁著睡覺對直系體動手動腳。

    “反正你們已經(jīng)睡過好幾次，我還沒睡過呢！”29號死死拽著枕頭，沒有絲毫婀娜嬌柔的影子?！靶」饭肪驮撊サ厣纤！?/br>
    “他耗費了很多精力，需要好好休息！”32號分毫不讓，冷笑。“我就是睡在地上，也不會讓你這只sao貓去占位置！”

    “哎呀，我可不占位置?！笨吹街毕刁w走出來，她立刻調(diào)整了儀態(tài)，嫵媚起來?！按策@么小，小鬧鐘也可以睡在我·身·上的啊~~jiejie這里可軟，可舒服了~~】

    29號將手按在胸口游移，充滿暗示意味地展示了一下豐腴的曲線。

    “你做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不想整夜都聽著你的發(fā)情聲！”32號作為少年，自然沒有這么曲線優(yōu)美的軀體，此刻氣得臉色發(fā)白。

    “那沒關(guān)系，你可以白天再睡覺，晚上看我們做呢。”29號將食指微微送進嘴里舔舐?！霸趧e人面前做，倒也別有一絲風味……”

    【喂，你們在討論什么……】

    直系體幾次試圖插嘴，都沒有效果，只得在房間里放電。

    【你們兩個，現(xiàn)在，立刻閉嘴！】

    套好睡衣睡帽的直系體幾日沒有好好休息，眼下一片烏青。它決定放棄講道理，直接使用暴力?！韭牶?，誰也別爭了，你們兩個都留下，都給我睡床?！克脙扇吮浑娐榱?，奮力去搶自己的枕頭和被子?！疚胰ニ瘷还?！】

    “可是……”

    “等等……”

    聽到直系體要去睡櫥柜，32號有些于心不忍，卻聽29號有些失落地說，“可是，我想聞著有你氣息的枕頭睡呢，要是能悶住臉就更好了……”

    “你快去！”32號惡狠狠地拖住29號，幫助直系體奪回自己的枕頭?！皠e聽她說話！”

    “裝得真清純啊?！笨吹街毕刁w大力鎖上了柜門，29號悻悻地地瞪視32號?！澳悴皇且病胍貌恍忻?？”

    32號被說中心事，臉色瞬間騰紅?！昂f……我和你……可不一樣……”

    “哦，哪里不一樣？”29號施施然起身，對著光屏的反光，一下一下梳理瀑布似的長發(fā)。即便是天生的尤物，也要費神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半y道……你不想要親吻？不想要擁抱？不想要和那個人體會一樣的快樂和痛？”

    白衣少年絞著手，輕聲說。

    “那不一樣，因為他……體會不到?！?/br>
    “愚蠢。”29號頭也不回，開始尋找能夠放出美容電波的儀器?！叭绻麤]有，那我就要雙倍，叁倍……全部都要?！彼粗R中如搖曳百合的自己，抬起了纖秀的下頜，十分篤定。

    “只要全部都是我的，就行了。”

    即使沒有人觀看，她依然挺著腰，維持無懈可擊的美麗姿容。

    漆黑的長發(fā)從少女側(cè)臉垂落，秉持著一種極度優(yōu)雅又幽獨的弧度。32號瞥了一眼，忽然意識到，29號的氣質(zhì)其實非常像一個人。

    *

    莊園的主人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才醒來。

    漆黑的長發(fā)散落在絲綢表面，隨著他起身，像一道從夢境扯出的，曼麗幽深的影子，無限纏綿，充滿留戀地糾纏著。

    城堡菱形的窗格透過幽淡的日影。臥室內(nèi)點著搖曳的燭火，晝與夜沒有很大的分別。一切事物落在這片土地上，似乎都會變得不真實。

    黑禮服的管家托著銀盤適時走入。

    “那天晚上，到底是誰？”

    帷幔中的主人，仿佛一尊俊美的異教神像，倨傲地俯視著信徒邪異的獻祭。

    【抱歉，主人?！扛叽蟮墓芗椅⑽⒏┥??！疽驗槟敃r情緒波動劇烈，干擾了那一帶的電磁信號，沒能留下有效的識別信號?！?/br>
    美青年提起酒杯仰頭。辛辣的液體刺激得胃部痙攣，仿佛火燒一般，但他絲毫不在意，雕刻似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痛苦的表示。

    “那就……再查?！彼嫔劣?，眼瞳卻被酒液燒得在暗中發(fā)亮?！敖油ㄏ到y(tǒng)淵，他一定知道?！?/br>
    【是?！?/br>
    管家ai躬身退下。

    美青年捻動手指上的戒指，那雕工復雜的銀戒指，其實也是信號發(fā)射器。

    系統(tǒng)淵的頻道連通了，但只是一段底噪，那個機械的少年并沒有現(xiàn)身。

    “系統(tǒng)淵，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事情?！睉n憂雙手交叉在下頜?！爱吘埂㈥懰驳搅耍摀Q藥的時候，不是么？”

    頻道閃爍了幾秒，終于結(jié)束了底噪，一個少年的形象應聲而現(xiàn)。

    *

    終于睡足的直系體踢開柜子。一身白衣的32號已經(jīng)起身了，并且看樣子清理了一遍房間。

    【哦，謝謝?！恐毕刁w瞇起眼，表示他非常滿意?！究偣?小時的睡眠時長，休息得怎么樣？】

    被感謝的32號負著手，也只是淡淡的一笑，“還可以?！?/br>
    29號似乎也醒了，卻還霸占著床鋪，微微掀開眼簾。但直系體不知道其實她比32號起身更早，還搜刮出一件寬松的長襯衣穿在身上，收拾過了儀容。等到直系體蘇醒，她又躺回床上，好整以暇地等著。隨便一側(cè)身，就會從敞開的襯衣領(lǐng)口露出一些柔潤的春色，若隱若現(xiàn)。

    “……”32號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直系體揉了揉睡得亂翹的頭發(fā)，并沒有注意到這些。一番清理后，他神清氣爽，自然而然地坐在機器前，繼續(xù)那些工作。

    【32號，昨天你和我說，有關(guān)于系統(tǒng)青的線索了？】直系體叼著營養(yǎng)棒問。

    “哦……是啊?！?2號這才想起昨天為了掩飾告白流產(chǎn)的托詞?！澳氵€記得有一次教團入侵的時候么？當時有一個女孩跑來找我，說這里是個魔窟，要帶我出去?！?/br>
    【好像……有這么一件事?！恐毕刁w甩了甩頭?！灸菚r候我的性能有限，運算的事件并不多?！?/br>
    “就是那個女孩，雖然突破了莊園系統(tǒng)，還和身為復制體的我接觸，卻沒有被懲戒。因為超系統(tǒng)·淵當時對憂憂說……那個叫阿陸的女孩，身上有系統(tǒng)·青的烙印。”

    *

    立體投影中的少年聽到阿陸的名字，機械冷淡的面容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您想要知道什么。】

    “真有意思。舒創(chuàng)造的青系列，竟然比他自己還有情有義?！睉n憂不忘揶揄。“我想要知道……前天半夜，到底是誰，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br>
    “不好?！眰?cè)臥的29號忽然起身?！翱傁到y(tǒng)正在全頻段搜索一個個體，時間是前天半夜?！?/br>
    29號屬于A-級，比32號高出一個位階，信道手段更加豐富。“這個個體和憂主人接觸過，表現(xiàn)了陌生的原型舒模型……不會是你們吧?！?/br>
    32號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雖然他心里希望憂憂忘記這件事，但是他知道那不可能。

    被那樣深刻地傷害了，誰都不可能忘記。

    【是我，不過，沒有關(guān)系。】直系體聳聳肩，仍然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灸M型53號已經(jīng)激活并且開始行動了。我只是幫他搭個橋。給他們一些……互相關(guān)注的引子?！?/br>
    直系體展開另一個加密頻道，顯示了53號的行為軌跡。

    53號到底只是一個復制體，他隱匿得再好，遲早會被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并且成為首要懷疑對象。而讓直系體從中全身而退。

    這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計劃，原來從行動的開始，直系體就已經(jīng)計劃好。

    “這么說……53號現(xiàn)在知道自己就是‘蘇醒的原型’了嗎？”32號忍不住湊過去看。

    【不，他不需要知道?！恐毕刁w叉著手，露出莫測的表情?！咀屓祟愊嘈乓患虑?，是很難的。特別是對舒這種復雜的邏輯體。但是懷疑……就容易得多?！克曋聊簧咸鴦拥臄?shù)據(jù)?！疚覀儾荒芴崆敖o出結(jié)論，而要拋出假設(shè)，這樣他們就會……自己去探索。對于憂憂，也是這樣?！?/br>
    32號沒有回答。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曾經(jīng)的他，就是被憂憂這樣以假亂真地戲弄，而相信自己就是蘇醒的原型舒的。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循環(huán)。只不過，如今換作他們報復了。

    *

    【抱歉，我不能給您肯定的答復?！肯到y(tǒng)淵搜索著，眼中閃爍熒綠的光芒?！镜梢源_定，那是未知構(gòu)造個體?！?/br>
    “未知構(gòu)造？”憂憂皺眉，“目前實驗體中有4個大類，12個小類，未知構(gòu)造屬于哪一類？”

    【抱歉，無法給您更確切的分析結(jié)果。】系統(tǒng)淵一板一眼地回復?！緩氐捉馕鲞壿嫼诵模枰叩燃壍男蛄?。我只能告訴您，那個不在任何已知的邏輯模型里，本系統(tǒng)無法歸納，卻符合舒系的反應?！?/br>
    這游戲已經(jīng)進行了百年，毫不夸張地說，任何一種模式的舒，他都已經(jīng)爛熟于心，并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波瀾。而且讓那些復制體信以為真，也是他特別喜歡的情節(jié)。

    但反過來，一個未知個體，卻屬于舒系，又是什么情況？

    他緩緩起身。

    “繼續(xù)搜尋?！彼畔铝司票?，拉開重重帷幕，讓淡薄的日光照射進來。“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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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榨汁姬榨累了，還是走劇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