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陸家人的公然刁難
陸家。 上一次來這里,她還不是她,一個偷偷潛入的小護士。 這一次終于可以正大光明了,而她卻依舊只是一個人,如同草原上隨風飄揚的小草。 沒有任何自主權,她的生與死全靠風火的決定。 七繞八繞來到了一座二層小樓前,黑唇女人伸手,“祁小姐,請?!?/br> 看著古色古香的建筑,祁濃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陸家一定非常講究風水。 之前,祁濃特地查過陸府,有人甚至說前有恭親王府,后有陸家府邸,可見陸府在風水學上的研究究竟有多深厚。 陸府是前窄后寬大型宅第的院型。 風水學上有“前窄后寬,富貴連連”之說,而歷史上第一大貪官的和珅的恭王府是標準的“前窄后寬”型的。 在大環(huán)境上,陸府地處風水旺地,而宅內(nèi)的小環(huán)境,更是經(jīng)過精心策劃布局,規(guī)劃建設,所以把一處宅院建成了一處風水杰作,將陸家人推向了人氣、財氣的最高處。 古人以水為財,在陸府內(nèi)處處見水,最大的湖心亭的水是從半山湖引進來的,而且不外流只內(nèi)入,因此更符合風水學斂財?shù)恼f法。 陸府建筑面積達到5.8萬多平方,有港城惟一的室內(nèi)園林景觀,兩個樓層之間去除樓板,剩下的都被亭臺樓閣和假山溪流等占據(jù)。 花園中山石疊砌,可上可下,瀑布飛瀉,亭臺樓閣和小橋流水都非常精致。 祁濃只是這么走了一圈,竟然有種在北城逛皇宮的感覺。 甚至,陸府的建筑比皇宮更加講究幾分。 它隨不盡奢華卻足夠精致。 走進小樓,祁濃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會客的前廳,甚至說只是個側房而已。 環(huán)顧四周,祁濃找了把椅子坐下,門外有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請喝茶,二老爺馬上過來?!?/br> 祁濃兩手接茶,客氣道,“辛苦?!?/br> “我是二老爺?shù)墓芗?,鄙姓何。?/br> “何管家。” 何管家點頭示意,看似慈善,眼神卻在祁濃身上流轉(zhuǎn)過,卻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祁濃眼中閃過了然。 這是派來觀察她的。 姿態(tài)端正,祁濃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后便坐在座椅上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祁濃手機被沒收,這里也沒有鐘表,她只能通過外面的日頭來判斷。 正午時分,太陽剛好懸在正空中間。 應該在12點左右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將近兩個多小時了。 只是坐著,祁濃動作也不敢太大,整個人腰酸背痛的,真想起來是伸個懶腰。 好在之前她留了個心眼沒有多喝水,不然要去衛(wèi)生間就出糗了。 時間走得緩慢,祁濃幾乎撐不出,可是看看站在一旁的何管家。 他站都站得住,她怎么能坐不??! 這么想著,祁濃更加繃直了腰板。 就在她心里想著要打持久戰(zhàn)的時候,門外一陣腳步聲,何管家立馬迎了出去。 隨著一聲“二老爺”,一聲中山服的男人站在了門口。 室外陽光太足,照的祁濃看不清他的輪廓,不過從那人的氣場來看,這應該就是陸家二當家。 祁濃站起身,長時間坐立,祁濃眼前一陣眩暈,不過好在雙腿靠著椅子才勉強將她身子撐住。 那人走進門,祁濃的目光也隨著他而動,直到他坐在正堂椅子上。 何管家介紹道,“祁小姐,這位是我們二老爺?!?/br> 祁濃恭敬彎腰,“陸先生,您好?!?/br> 陸謙眉頭輕挑,眼神在祁濃身上流轉(zhuǎn)。 倒是樣子不錯,身段也上乘,舉止間大氣自然,就這么看著,也不像是30歲的女人。 只是……如果是平常人家,這樣的兒媳婦也就罷了,偏偏,他們是陸家。 “祁小姐,坐吧。” 何管家開口,祁濃頷首示意,然后重新坐下,看向陸謙,等著他的‘指示’。 三個人這么尷尬的帶著,過了片刻陸謙終于開口。 “你就是祁濃?” 祁濃點頭,“是的,陸先生,我是祁濃?!?/br> “你知道我是誰?” “陸家二當家陸謙?!闭f完,祁濃又補充一句,“陸見深的父親。” 陸謙噙著輕笑,點頭,“既然知道我是誰,你跟老八已經(jīng)結婚了,你喊我陸先生?” 這是嫌她不懂禮儀了。 “我知道陸家的規(guī)矩,沒有得到陸家的承認,我還不算是陸家的媳婦,喊您一聲父親,怕是唐突了您?!?/br> 祁濃說的足夠恭敬,語氣中也是謾罵的謙遜,就算陸謙想找茬除非從前后邏輯上。 果然,他語氣冷鷙了幾分,“你是覺得我們陸家是凌駕在《婚姻法》之上存在的?” “當然不是?!逼顫饫潇o應對,“我們所有的行為都是在法律賦予的權利跟義務之下進行的,只是法不外乎人情,我跟阿深突然結婚,并沒有通知家里人,我一直覺得不合規(guī)矩,所以很想找個機會正式跟您見一面。 本來是我來跟公婆長輩情請安的,倒是讓您費心了。” 法律這塊,祁濃可是把控的死死的。 陸謙笑意加大,審視的目光卻變得幽深,“祁小姐倒是伶牙俐齒。” “陸先生謬贊了,我專業(yè)所在?!?/br> “聽說祁小姐是談判專家?” 祁濃謙虛笑著,“專家談不上,不過是用所學幫助更多的人而已?!?/br> “祁小姐這個行業(yè)倒是積善積德。” “所以,我一直相信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鳖D了頓,祁濃通俗解釋道,“種善因結善果。” “我很贊同?!标懼t是個非典型的佛家子弟,他一直奉行卻也是則利而行。 從他的穿著,手里拿的佛珠,祁濃判斷個大概。 “沒有祁小姐年紀不大,對于佛學的研究倒是頗有建樹?!标懼t看似在夸獎她,其實話已經(jīng)巧妙的轉(zhuǎn)移到了年齡至上。 “佛法無窮,我只是看到了滄海一粟,人在蒼茫大地也不過匆匆過客,年齡也好,身份也罷,不過是虛妄,遵從內(nèi)心才是至真至誠?!?/br> 說完,祁濃謙虛的笑著看向陸謙,“在您面前,晚輩班門弄斧了。” 這么聊著聊著,祁濃都不自覺的古言古語起來了。 好在以前的知識儲備還剩下點,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么應對呢。 “哈哈哈?!标懼t爽快的笑了兩聲,忽然聲音戛然而止,一雙與陸見深無異的黑眸投射出兩道幽光探向祁濃。 “只是不知道祁小姐對于情情愛愛是否看的破。” 依舊是挺直腰板,祁濃態(tài)度不卑不亢,“人生在世最難的不過是個情字,我始終過不了,當然我也沒打算過?!?/br> 好一個‘沒打算過’。 “阿深跟江晚的關系,祁小姐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br> 江晚是不能躲避掉的。 祁濃誠然點頭,“知道?!?/br> “古言:寧破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祁小姐是個信佛之人,跟阿深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佛會不會降罪?” 抿嘴,祁濃緩緩開口,“在我跟陸見深結婚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有婚約,知道他們有婚約,是在我們蜜月旅游回來,不知者無罪,我相信佛祖會明鑒的?!?/br> 站在一旁的何管家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這個女人倒真是伶牙俐齒,面對二老爺?shù)牡箅y,她倒是一一回答且句句又挽留一絲回旋的余地。 不愧是談判專家,果然好手段。 “那現(xiàn)在知道了呢?祁小姐打算怎么辦?” “陸先生,我冒昧?!?/br> 陸謙點頭,示意她開口。 “陸先生,如果是您呢?如果是您站在我的位置上,您會怎么做?” 陸謙表情冷沉幾分,看著祁濃的眼神逐漸陰戾。 “我只是想不通,所以希望陸先生給我一個好的建議,如果您站在我的位置上,自己的丈夫有婚約,我是該識趣離開還是依法繼續(xù)?” 祁濃將法律搬了出來。 就在剛剛,陸謙才強調(diào)過陸家的所作所為都在法律范圍之內(nèi)的。 現(xiàn)在如果說讓祁濃自己知難而退是不是就在變相的說他們不依法進行? 這不是變相的打自己的嘴巴。 對視良久,陸謙忽然笑了。 “祁小姐的態(tài)度,我了解了?!标懼t起身,朝著一旁的何管家擺手,“送祁小姐回去吧?!?/br> 說完,陸謙徑直的朝著門口走去。 祁濃只是恭敬的彎腰送他離開。 走到門口,陸謙忽然停住腳步。 側臉,陸謙冷聲道,“希望祁小姐永遠不后悔今日的決定?!?/br> 說完,陸謙便出了門。 隨著陸謙離開,維持著嘴角弧度的祁濃慢慢繃直腰板,臉上的笑容逐漸被冰霜凍結。 何管家走過來,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祁小姐,請?!?/br> 來的路上,祁濃惴惴不安,心里卻在逐漸充滿力氣。 走的路上,祁濃心里的慌亂逐漸釋然,而全身的力氣也緊隨散盡。 天知道,她剛才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會克制住心里的懼意去面對陸謙的。 陸見深已經(jīng)夠了可怕了,然而他的父親更是…… 他明明看似慈善,不溫不火,可是說話舉止間給你一種無形的壓力,每一句話都問的祁濃冒冷汗。 從她知道陸家后,祁濃就在準備,早晚有一天的會面。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的到來這么快,而她應該表現(xiàn)的還可以吧。 不管怎么樣,她已經(jīng)盡力了。 來的時候,六輛越野將她接來,而離開的時候卻只有一輛商務車將她送走。 車上只有她跟司機兩人,甚至連將她送來的黑唇女孩也沒有來。 就在車子駛上高架的時候,忽然一輛車子從后面駛過來,速度之快,祁濃都能夠聽到兩輛車擦肩而過時空氣發(fā)出的劇烈撞擊聲。 然而下一秒,前面的車子猛然剎車,而祁濃所坐的車子來不及思考,突然朝著前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