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會添麻煩
連一向威嚴而矜持的竺蘭蘭,都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她今天又穿得高挑曼妙,笑得又優(yōu)雅迷人,可謂秀麗絕俗,美不勝收,師生們看向郭本易的目光,倒被她吸引去了不少。 郭本易坐在地上,神情一開始激憤惱怒,后來見眾人大笑,又變得委頓難堪,一張老臉直紅到了脖根。他想站起來,不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肌rou緊張還是摔痛了無力,四肢好不容易把身體支撐了幾公分,卻又一滑,屁股重新摔在地上。 眾人見他像一頭在泥漿中打滾的笨豬般,笑聲更是響了。郭本易氣憤已極,卻徒有一腔怒火,身體無可奈何。 周修常見他狼狽之態(tài),心里既感到一陣痛快,又感到一陣不妙:“這廝摔成這樣,定會怪罪在我的頭上?!?/br> 這么想著,用一抹擔憂的目光看向竺蘭蘭,心道:“蘭蘭剛才看向我的目光,絕非作偽。她究竟是如何想的?是為了討好郭本易而上位?還是被這廝脅迫?” 竺蘭蘭察覺到了周修常的目光,也看向他,看出了他目光中的不解之意,她目光閃動,好似碧波盈盈,一張櫻口剛要張開—— “都笑什么?!這么沒有教養(yǎng)!你們都是上高二的人了!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嗎?”一聲斷喝從走廊一頭傳來,眾人一齊轉頭看去,竟然是張文秀校長來了。 本來聚集在各間教室門口的同學們此時好像見鬼了一樣,抱頭而回;又好像平靜的市鎮(zhèn)上猛然遇見了劫匪,各間房門紛紛關上,一時之間,“霹靂乓啷”的關門聲不絕,十幾秒后,走廊上方才安靜下來。 可是,情況反而更加尷尬了。因為師生們紛紛躲避,仍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去把郭本易扶起來??蓱z郭本易就像是街頭上賣藝的藝人,表演搞砸了,于是眾人一哄而散,留下他兩淚獨垂……對于郭本易而言,淚是沒有的,但肚子里的氣卻當真無以復加。 張文秀見了,也覺得氣氛尷尬。他見郭本易身旁站著周修常和竺蘭蘭,再聯(lián)想起郭本易那日巴巴的問他關于周修常的事情,便已知一二,心道:“八成是因為老郭找周修常麻煩來了!嘿嘿,這回領略了姓周這小子的厲害了吧?” 他對周修常道:“那位同學,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把郭書記扶起來?!”說罷,瞪了竺蘭蘭一眼,意思是,郭書記摔倒了,你也是光站著,怎么不去扶一下呢? 竺蘭蘭一直站在一旁,俯視著郭本易,她也的確想過去扶郭本易起來,但一想起自己要觸碰他的身子,就渾身就不舒服,所以一直沒有彎腰動手,反而這么俯視著他,倒有一種莫名的快意。 周修常輕“哼”了一聲,沒動身子;竺蘭蘭見了,厭惡地皺了皺眉,只好彎腰伸手,可是她剛一有動作,周修常便攔住了她,然后自己彎腰蹲身,對郭本易道:“郭主任,起來吧?!?/br> 郭本易既是黨組書記,也是校教室辦公室主任;一般地,老師們?yōu)榱擞懞霉疽?,都叫他書記,但周修常作為學生,還是稱呼他的職務。 郭本易“哼”了一聲,用眼睛瞄了一眼竺蘭蘭。周修常早就料到他會看向她,早把身子一扭,遮住了他的視線,然后一伸手用力,把郭本易拽了起來。 郭本易好不容易站起,再也不想摔下去了,可是一條腿被壓得麻木,眼看著支撐不住自己身體,就要倒下去,只好雙手扶著周修常的肩膀作為倚仗。 這下,相當于周修常被郭本易緊緊摟住,他立刻扭過頭,避免被郭本易的口氣薰到。 又過了好一會兒,郭本易的腿才漸漸恢復,自己也松開周修常,直立起來。只不過,他“落難”摟住周修常之時,臉色尚可;此時一松開站立,一張老臉又奇酸無比。 張文秀這時候笑道:“老郭,你年齡不小了,教訓學生干嘛這么激動?教育系統(tǒng)這么多年,什么學生沒見過?還犯得上這么cao心嗎?” 郭本易知道張文秀這是在揶揄他,但表面上聽去,這句話沒什么毛病。他尷尬地笑笑,道:“呵呵,我嘛,主要是……主要是……” 他想找個理由,卻無理而詞窮,一眼瞥見周修常,伸手指著,怒道:“主要是他!他這個學生太不是個東西,比我見過的任何學生都要混!老張啊,他是怎么回來的?要我說,開除他,一定要開除他!”最后兩句他大聲叫嚷出來,故意喊得盡人皆知,像是在像全世界宣告他的決定。 張文秀和竺蘭蘭聽了,臉上盡皆變色! 周修常卻只是微微一笑,心道,郭本易恐怕是被我氣昏了頭,連一點道理都不講了。 只聽竺蘭蘭清冷的聲音道:“開除他?那也開除我吧?!?/br> 竺蘭蘭的心里這時涌起了一個聲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個聲音剛落,竺蘭蘭便說出了“也把我開除”的話。 她這句話甫一出口,在場的單個男人都愣住了。周修常一呆,張文秀一怔,而郭本易的臉上卻抽d著,好像聽到什么最可怕、最不可理解的事情。 張文秀打量了一下三人,道:“老郭,你先不要激動。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咱們都先冷靜下來再說。” 竺蘭蘭在說了那句話之后,自己也有些發(fā)懵,此時聽見張校長的話,趕緊順著意思說道:“不錯。這個事情我這個班主任也有責任,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開除我的學生,我這個班主任以后也沒法帶學生了。” 這倒是實話,郭本易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他看了看張文秀,又看了看竺蘭蘭,最后又用憤恨至極的眼光瞥了一眼周修常,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老張,我一會兒去找你,給你講講這個周修常同學都干了什么好事!” 張文秀見郭本易在走廊里撒潑,本也不成體統(tǒng),知道他丟了臉面,急于尋回來,便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說:“好好,一會兒你來我辦公室,咱們一起說說吧,現(xiàn)在咱們先去醫(yī)務室吧,看看你摔傷了沒有。” 郭本易一甩胳臂,恨道:“我沒事!就摔了一下,我身體那么好,怎么會有事?” 張文秀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咱們……” 郭本易向周修常怒目而視。周修常卻視而不見般,只看著走廊的墻面。 郭本易指著周修常鼻子,道:“你小子給我等著!我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饒不了你!” 周修常的眼睛盯著墻面,倒不是因為他真的當郭本易不存在,或者不屑于搭理他,而是真的覺得此時此刻和這種較勁,自己也跟著掉身價。同時,郭本易乃是自取其辱,他也是心知肚明,如果自己和他對視,說不定又橫生枝節(jié)。所以莫不如眼睛看著別處。 郭本易此時有火也難以抒發(fā),雖然憋悶,卻只能作罷,他狠狠在周修常眼前握了握拳頭,咬著牙道:“你等著啊,我讓你爸你媽親自來把你領回家,你媽你爸給我下跪磕頭都不好使?!?/br> 周修常聽了,皺了皺眉頭,心道:“你幾次三番的辱及我高堂,我記下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我現(xiàn)在高二,再有一年,你就等著吧。至于把我辭退,哼哼,先問問張文秀答應不答應吧?!?/br> 張文秀生怕郭本易情緒失控,再次胡來,便拉住他,往辦公室拖去:“走啦走啦!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跟一個黃毛孩子較勁,唉……”一邊說,一邊向周修常使個眼色,讓他回教室。 這時,郭本易忽然回頭,道:“蘭……竺蘭蘭……老師,你一會兒去我辦公室!”他說完后,又扭頭,對張文秀道,“老張,你放心吧,我冷靜著呢。我就是沒見過這么混蛋的學生,把我氣糊涂了。” 張文秀心中冷笑:“你那天來找我,我就知道你和周修常有事情,但是我問你了,你不說呀。這事情,沒準是為了這個新來的美女老師吧?” 竺蘭蘭聽見郭本易的指令,只得回應道:“是?!?/br> 那邊,郭本易還在向張文秀嘮叨著:“你問我這小子犯了什么事情啦?哎呦呦,提起來都讓人頭疼,頭疼啊……”繞了半天,就是不說實質。 張文秀道:“頭疼?那我叫救護車吧。” 郭本易道:“可不用。我這老毛病了,一見到壞學生,就頭疼。” 張文秀道:“老郭啊,那你得趕緊治病啊,以后啊,壞學生你會見很多很多的,要是你每天都像今天這樣,不還得把自己活活氣死了?” 郭本易道:“哎,是是。我還是沒習慣啊……” 等到張文秀扶著郭本易走遠了,竺蘭蘭這才面對周修常,忽然一張嬌艷的粉面蒙上了一層寒霜,冷然道:“你就會給我添麻煩是不是?” 周修常微微皺眉,竺蘭蘭陰晴不定的表現(xiàn)讓他左支右絀,無法接招。 其實,別說周修常了,就是竺蘭蘭自己也無法接自己的招。在她冷冷地對周修常說完“添麻煩”的話之后,心底里一個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仿佛在歡呼:“我又在拯救他呢!這就是我的價值!” “回去!”竺蘭蘭嬌喝一聲,接著一跺腳,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隨即便“咯噔咯噔”地向辦公室走去。 周修常的手半推開教室門,卻沒有走進教室,而是在門口看著竺蘭蘭的婀娜背影漸漸遠去。她一支高盤的發(fā)髻隨著走路的步伐而一搖一晃,竟而頗有一種節(jié)奏感,黑色的套裝把她曼妙的身材顯露無遺,周修常從她的纖細的腰肢一溜而下,豐腴高翹的臀部像發(fā)動機一樣扭來扭去,下面的一雙黑色褲子垂直而下,一雙圓潤均稱的大腿卻被勾勒出來,讓人目不轉睛地盯上一輩子也不會覺得厭倦。 直到竺蘭蘭走進走廊另一頭的辦公室,清脆的鞋跟聲響和竺蘭蘭身上的幽香一樣,猶自回蕩在這片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