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設(shè)下陷阱
周修常雖然看得心軟,但深知妄自拼命,也不過是白白地搭了性命,此時…… 正當(dāng)周修常目光中流露出不忍和遺憾時,卻聽朱哥說道:“媽的,你過來不過來?靠!小陶子,給我把這個兔崽子帶過來!” “哎!”小陶子一聲答應(yīng),便大踏步向周修常走來! 周修常一見,一蹲身,伸手抓了一把雪,用力一捏,大概捏成個雪團(tuán)了,便向小陶子擲去。這雪是在風(fēng)天下起的,粘合性不強,雖然用力一捏,在扔出去時,雪團(tuán)也在空中散亂了,紛紛揚揚的,只有一個小血塊向小陶子砸去…… 盡管周修常擲來的只是分散的雪團(tuán),但小陶子還是下意識地一躲,口中罵道:“我靠你娘的!敢扔我!我這身羽絨服多少錢知道嗎?——兔崽子,跟我站住了!” 就這么一躲,周修常已然趁機轉(zhuǎn)身,向遠(yuǎn)處跑去。小陶子在后面緊追。 廢墟里積雪不淺,也無人清理,地上碎石和磚塊都埋藏在積雪下,一眼看上去只是略有些凸凸凹凹,一不注意可能就忽略了,奔跑起來不小心踏上去的話就會摔倒。 好在周修常在準(zhǔn)備之時,特意查看了路況,仔細(xì)地看了看積雪中的凸凹不平之處,默記在心中,此時奔跑起來毫不猶豫,迅疾如風(fēng)。 跑了三十多米,便是一個拐角,周修常跑過拐角,便一閃身,躲在了墻角處,那里早已經(jīng)預(yù)備好了磚頭和鐵棍。所謂鐵棍,無非是銹跡斑斑的一段自來水水管而已。 小陶子奮力奔跑,也是撿著周修常的腳印飛奔,所以盡管不太熟悉積雪之下都有什么,卻也順利地跑了幾十米,中間只磕絆了一下。 不過,當(dāng)跑到拐角時,小陶子一個急沖,緊接著向前伸的右腳就感覺一滑,明顯是踩到一塊圓石頭上了,圓石頭受力滾動,他便落足未穩(wěn),身子跟著也向前一滑,重心失調(diào),只是要要剎不住地往前倒…… 就在這時,小陶子忽然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黑色的長條狀東西在頭頂一晃,帶起了一陣勁風(fēng),刮得他的頭發(fā)都豎立起來!他定睛一看,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卻是躲在拐角的周修常用力揮舞著一條鐵棍,本來是向他的腦袋打過去的,卻因為他被石頭絆了一跤,身形一矮,頭便順勢低下了,這才堪堪躲過一劫,否則說不定在對方如此用力揮舞之下,自己早就腦漿迸裂了! 只聽“砰”的一聲,卻是周修常用力使大了,鐵棍直直打在了拐角處的墻上,接著,由于用力太大,周修常震得虎口直疼,右手中的鐵棍拿捏不住,“鐺啷啷”幾聲,鐵棍砸在了地上,雖然地上有積雪,但是還是和水泥地碰撞出聲響。 周修常此時其實也嚇了一跳,驚嚇于自己竟會在情急時使出這么大力,要是真的打中了,沒準(zhǔn)對方會一命嗚呼!而且自己如此偷襲,就算是日后對簿公堂,也多半不能算是“自我防衛(wèi)”,而會算做“防衛(wèi)過當(dāng)”,一場牢獄之災(zāi)是免不了的。 但同時,自己也有些遺憾,以及隨之而來的性命之憂;自己一招未中,武器也脫手飛出,對方惱羞成怒,便會變本加厲地追逐自己,一旦抓到,很可能痛下殺手! 這時,只見那小陶子雖然轉(zhuǎn)身,一臉驚恐和心有馀悸地看著周修常,同時由于重心不穩(wěn),余勁未衰,身子踉踉蹌蹌地繼續(xù)往前撲去——隨著他的扭身,此時應(yīng)該算是往后撲去了——偏巧不巧,又是一腳踩在了一塊隱藏在積雪下的碎石上,這一下碎石沒有饒了他,先是自己的腳一崴,只聽“咔擦”一聲,連腳踝都直杵地面,身陷積雪中,看得周修常都替他疼痛。 “哎呦!” 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之后,小陶子身形一歪,重心一倒,雙手先是徒勞地想在空中抓住什么,而后又趕緊放在身下,希望在身體倒下時可以略加扶持,但—— “咔!” 又是一聲關(guān)節(jié)聲響! 好巧不巧,小陶子的手在伸向地面的時候又按在了一塊碎石上!碎石一滾動,小陶子的手便也崴了! “啊——”小陶子痛上加痛,已經(jīng)疼得叫不成調(diào)了! 但是,小陶子的第二聲叫基本上只叫了半聲,因為這家伙在叫到一半時,身子已經(jīng)倒在了雪地上,而且居然禍不單行,倒霉成三,他的本來放在人海里也并不突出的腦袋,竟然好似中彩票一般,重重地砸在了積雪中的又一塊碎磚上! 這么一來,隨著一聲低低的“呃”,小陶子便撞暈在地,一動不動了。 周修常是看得又好笑,又可憐,又痛快,片刻之后,可以看見小陶子撞向碎磚的那一側(cè)頭皮上,已經(jīng)開始出血了…… 這家伙的腦袋看來今天是應(yīng)有一劫,雖然躲過了周修常精心伺候的鐵棍,但還是躲不過老天爺無意布下的板磚。 周修常不禁看著頭破血流的小陶子大為感慨:“兄弟,這就是你的命??!” 不過,雖然無意間“消滅”了一個敵人,但是也暴露了周修常設(shè)下的“陷阱”,也讓朱哥和屁股臉、啞巴馮三有了警惕之心和復(fù)仇之意。 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忽然,那女孩卻高聲歡呼起來:“靠你媽!打得漂亮!要你們他媽的踹我!英雄,哥哥你是他媽的英雄!” 這女孩說話的聲音本來十分好聽,帶著一點嘶啞的性感,叫一聲“哥哥”,讓男人聽了骨軟筋酥,不能自已,不過,此刻她左一句“靠你媽”,右一句“他媽的”,文詞不潔,簡直是大煞風(fēng)景! 周修常只覺得這姑娘表里不一,反差感十分強烈,不禁有些反感她了。 這時,卻聽朱哥喝道:“你他媽的臭娘們喊個屁!再喊我他媽一刀把你zigong攮出來信不信?!靠你媽整不死你也讓你一輩子生不了崽!” 對一個普通婦女咒罵她生不了崽,已是窮兇極惡的話了。那女孩聽了,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多吱一聲了。 周修常聽朱哥這么威脅,真是慘無人道,兇殘之至,不過轉(zhuǎn)念又一想,察覺到這姑娘也是極有心機! 一個美女在悍匪之前故意吹捧英雄,目的真的為了給英雄以美人青睞的鼓勵? “女性作為在斗爭中的弱勢一方,依靠強者乃是自身的本能,這女孩固然希望我能夠大獲全勝,但眼看著以一敵四,毫無勝算,目前就算是以一敵三,也是勝算無幾。這姑娘卻如此喊叫,不僅僅是為了給我打氣,更重要的是把朱哥他們的矛頭全都對準(zhǔn)了我,然后當(dāng)朱哥他們仨都對付我的時候,她好一溜煙逃之夭夭!而她,只是一個賣c的妓女,多半不可能去報案,那么相當(dāng)于自投羅網(wǎng),自惹麻煩。至于把我推進(jìn)火坑后,是死是活,她反正是力不能及,也就不管不顧了!” 女孩自私的逃跑,也無需責(zé)怪,任何姑娘面臨如此兇神惡煞的匪徒,能有力氣逃跑已然是值得褒獎了!不過,問題在于逃跑之后是否會及時呼救、報案? 周修常對這女孩可沒有什么信心。俗語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不能對她抱有什么指望。 果然,只見啞巴馮三惡狠狠地走到那女孩跟前,作勢要狠踹女孩一腳,卻被朱哥打了一個收拾給阻攔住了。啞巴馮三這一腳便沒有踹下去,不過,他好像不甘心似的,雖然收回了穿著掉了鞋底棉鞋的腳,但還是朝蹲在地上的姑娘吐了一口濃痰,“哈——呸!” 一口痰吐在了女孩頭發(fā)上,令人惡心極了。連朱哥都禁不住叫起來:“我靠!我靠!你這樣……媽的……太惡心了吧!” 那女孩登時就大哭了起來,被一個瘋子吐了一口痰,簡直比抽她一下耳光還要屈辱。她原本的頭發(fā)就披散著,如今一口痰蒙在上面,不擦不是,擦也不是,雙手連碰都不想碰。于是,只是委屈的直哭。 “嗬嗬嗬嗬……”啞巴馮三說不話,但是明顯是在“哈哈”大笑的意思。 那朱哥招呼啞巴馮三道:“媽的!你個惡心人的,過來!”一面說,一面用手揮舞著。 啞巴馮三聽話地走過去,朱哥先是一腳輕輕踹在他身上,罵道:“王八犢子的玩意兒!”然后又指著遠(yuǎn)處的周修常,“看見沒有?”同時,對著馮三做了幾個手勢。 啞巴馮三點點頭,還是二愣子一樣“嗬嗬嗬”都“笑”著,然后一雙陰毒的眼睛看向周修常,接著,他和屁股臉一起向周修常走來。 朱哥沒有跟著,但也沒有去看管那女孩,而是站在原地,只時不時地盯一眼女孩,防止她逃跑。 周修常見馮三和屁股臉走來,立刻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鐵棍,然后往后退去,心內(nèi)急思對策:“那啞巴馮三必然下手沒輕沒重,逮到人只會往死里打。所以,一旦他接近,務(wù)必狠狠地打他才行!” 鐵棍冰涼。為了穩(wěn)穩(wěn)地握住它,不像上一次那樣一揮脫手,周修常索性把手套脫掉,赤手握住寒冰般的鐵棍,甚至能感覺到接觸鋼鐵的手心皮膚似乎被凍在了上面,這么一來,反是把鐵棍握得更緊了。 右手握住了鐵棍,左手順勢撿起了一塊碎磚,作勢準(zhǔn)備隨時擲出。 那啞巴馮三好像一條瘋狗一樣看著他,見他撿起一塊碎石來,居然也像一條狗那樣露出微微害怕的神情。 周修常又向屁股臉看去,只見屁股臉正看向自己的身后。 周修常暗道:“難道我身后有什么人在偷襲不成?” 不過,強敵在前,不能任意回頭察看,周修常猛地右手向后一揮,用鐵棍向后面一掃,空蕩蕩的,并無什么人,這才快速地回頭一看。 只見身后只有那個摔得頭破血流的小陶子,猶自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周修常心道:“難道屁股臉在看小陶子?他是想給小陶子報仇嗎?” 再回過頭來,屁股臉和啞巴馮三都慢慢地把自己的腳步慢下來了,兩人分成兩翼,各從一側(cè)向周修常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