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問不出來
周修常聽到那一聲“咔擦”,知道是龍哥的脊椎斷了,又這么摔了一下,脊椎里神經肯定根根斷裂,看來,不自量力的龍哥只能坐著輪椅度過自己的余生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對龍哥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因為如若不坐輪椅,憑這家伙的處世性格,早晚暴尸街頭。黑星星這一下,也算救了他的命了。 不過,黑星星雖然做了一手“慈善”,自己此時卻因為勉強用力而傷口擴大,流血更急了。那軍刺帶有放血的溝槽,撥,拔不得,堵,堵不住,看得眾人直著急。 周修常道:“陳哥,車還在么?能否帶他去醫(yī)院?” “好的,沒問題。”陳帥立刻叫人,由于誰也攙扶不了黑星星,陳帥只得派人跑去開車,把車開過來再接上黑星星。王朝陽一臉傷心,拽著黑星星的胳臂,反倒是黑星星忍著痛苦安慰他。 等候車開來的期間,陳帥、賈國濤和小金子等人都繼續(xù)收拾這些不知好歹的打手們,直打得一個個鼻青臉腫,連呻吟聲都不是調調了才罷。 然后,小金子便和賈國濤等人一起,把這些打手們集中起來,讓他們靠著墻角蹲著,誰都不許說話,連喘氣聲大了都是一頓拳打腳踢。 除了零星幾個跑掉的打手之外,四十來人在馬路邊齊刷刷地蹲了一排,場面倒也壯觀。 竺蘭蘭掏出手絹,讓人把黑星星的傷口先捂上,流淌的鮮血已然濕透了一大片衣衫,看起來觸目驚心。黑星星已經開始站不穩(wěn)了。 不一會兒,一輛吉普車來到。陳帥和王朝陽一起,把黑星星抬上了車子。然后王朝陽不放心,執(zhí)意要跟著去,陳帥只好答應了,道:“我親自送這兄弟去醫(yī)院,放心吧,此刻醫(yī)院里也有我們的人?!?/br> 陳帥上了駕駛位,剛要松離合出發(fā),卻有猛地踩住,伸頭道:“對了,我看見警察了!” 他這么一說,眾人才想起來之前聽到過警笛的事情。 陳帥接著道:“這些條子是譚王八叫來的,也把我當成了譚王八的人,還問我打完了沒有,然后說,再給你們半個小時?,F(xiàn)在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說完,便一踩油門,直奔醫(yī)院而去。 周修常和小金子、賈國濤互看一眼。周修常道:“還有二十分鐘。時候不早了,我們及早撤吧?!?/br> 小金子道:“媽的!這一天,活得窩囊,但是打得爽快。” 賈國濤道:“小金哥,你都受傷了?!?/br> 小金子道:“是啊,我知道???,打架不受傷,怎么能叫打的爽?” 周修常道:“先別說了,我知道這些腐敗警察們的意思了,因為再過一會兒,學校的學生們就下晚自習了,所以,他們必須得趕在學生放學之前,給我們收尸。” “哎呀,都快放學了!”竺蘭蘭也驚訝地叫了一聲,這時塵埃落定,心平氣靜后,才想起自己是個班主任,“同學們是不是已經回教室了?” 周修常道:“浩總監(jiān),你帶著竹竿和瘦子,把我老師和同學都一一送回家,然后去公司等待。把公司那一層的電梯門和走廊門鎖好,一晚上不許出來,直到我去為止。反正快餐廳那里有吃的,餓不死你們。明白嗎?” 浩總監(jiān)等都答應著。 周修常又對竺蘭蘭道:“蘭蘭,今天回家,就不要出來了,明天白天時等我過去,你才能吃家門。” “哦……”竺蘭蘭應了一聲,卻又皺著眉頭,道,“為什么是明天白天?今天晚上呢?你去哪里?”一句問出口,恍然驚覺,自己怎么能這么問呢,這豈不是…… 只聽周修常故作一臉驚奇,道:“我晚上回自己家啊,又不能去你的家里……” 竺蘭蘭趕緊道:“哦,對對……你說的對……” 說的臉紅心跳,冷汗差點都冒了出來。 周修常接著道:“鄭大千,你我就不用說了,他們不會盯上你和許蓉蓉的,不過,你還是要護著點許蓉蓉?!?/br> “廢話,這還用你說?切!”鄭大千適才打得興高采烈,此刻有點得意忘形了,“我鄭大千也挺能打的么……” 許蓉蓉道:“拉倒吧!那都是人家周修常故意把人往你那里推,才讓你打到的!” 鄭大千道:“是么?不過……我能打到就很厲害了啊,要不然你打一個試試?” 許蓉蓉道:“我就打你一個就行了?!?/br> 鄭大千立刻不吱聲了。 周修常道:“好了,浩總監(jiān),你們快走吧。” 竺蘭蘭又道:“修常,你是回家吧?一定要回家??!” “放心吧。我知道了?!彪S口應答完,周修常才悟到竺蘭蘭所說的“回家”的真正的意思。不過,此時事情尚未了結,自己暫時不能分神。 等浩總監(jiān)護送著竺蘭蘭離開后,小金子問道:“那現(xiàn)在呢?我們干嘛去?” “去吃飯!”周修常沉吟了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話來, 小金子見周修常雖然大顯身手后獲得了勝利,但是眉宇間還是愁云遍布,似乎又一樁更加棘手之事在前面等著他。因此上,周修??雌饋碛行┬牟辉谘伞?/br> “修常,想什么呢?”小金子只得又問了一遍。 周修常勉強一笑,道:“小金哥,賈哥,咱們先去吃飯吧,然后我把剛才想的說一說,大家商量一下?!?/br> “現(xiàn)在不能說?”賈國濤問道。 周修常向蹲成一排的譚王八打手們一努嘴,道:“當然不能說了?!?/br> 賈國濤和小金子都會意,不再多問。 于是,賈國濤一聲呼哨,看守著打手們的手下都各自歸位。賈國濤道:“都餓了吧?今天打得不錯,一會兒咱們跟著小金哥和這位兄弟去吃飯?!?/br> 于是,周修常帶著小金子、賈國濤和十個弟兄拍拍衣裳,揚長而去。留下身后蹲了一排的譚哥打手們。 有幾個打手見他們走了,便要起身,誰知剛一抬屁股,卻聽得遠處一聲厲喝:“他媽的我讓你起了了么?” 嚇得這幾個打手又蹲了下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不聞動靜,打手們正面面相覷,相互小聲詢問“是不是走了”的時候,只見一輛警車沒開警笛,只閃著警燈急馳而至。剎車后,七八個警察走下車,一臉驚愕地和蹲成一排的打手們大眼瞪小眼…… 兩分鐘之后,那個小警察敲開了文具店的門,店主把門打開了。 “門外發(fā)生這么多事知道了吧?是不是看到了?說一下,怎么回事吧?”小警察的語氣好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店主陪笑道:“警察同志,我們都不敢看的,只聽見外邊打人還是殺人,我們都嚇都嚇死了,哪里敢看啊?” 小警察道:“一眼都沒看?事情一開始是怎么發(fā)生的,也沒有看到?” 店主道:“那倒是看到了……” “說說?!?/br> 店主道:“……其實,也怎么看清楚,就看見一幫人拿著刀啊什么的走過來,然后我們就嚇得回去了。其他的,什么都沒看到?!?/br> “你逗我呢是不是?對手是誰?是不是一個高中生?” “哎呦,警察同志,這里是中學,初中高中都有,學生那么多……我可真不知道啊!” “昨天呢?” “昨天?昨天我老婆在,我不在?!?/br> “你老婆呢?” “她去外地進貨了。” 那幾個警察裝模作樣地走訪了一圈攤主店主,竟然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又只能裝模作樣地把這些遍體鱗傷的打手驅散了。像閆哥和龍哥這樣受了重傷的人,便叫來了救護車抬走。 不一會兒,晚自習放學了,高二六班的學生們首先沖出了教室,一個個都想看看周修常和韓雙乙怎么樣了,他們在準備開戰(zhàn)的時候便被竺蘭蘭嚴令趕回了教室,因此上后來的事情都不知道。 警察一見幾個學生們討論此事,便上前詢問,不過,學生們雖然少不更事,卻也明白事關重大,尤其是涉及到韓雙乙,便也緘口不談,快步離開。這幾個腐敗警察心中也不禁泛起了疑竇:“這譚哥面對的對手究竟是誰,怎么這么厲害?” 而此刻,周修常和小金子、賈國濤說了一件可以讓他們更加“厲害”的事! 周修常帶著小金子、賈國濤等人隨意登上了一輛公交車,等到公交車把他們帶離安原二中較遠之后,他們才下車,找了一家小飯館,先填飽肚子。 小金子由于黑哥進去了,本來沒有食欲,只是喝悶酒,此刻打得渾身舒泰,心中暢懷,便也餓了。那賈國濤一伙人雖然之前吃了面包,但此時也均饑腸轆轆,狼吞虎咽起來。 不用說,周修常一晚上連克兩個團伙,此刻也一口氣吃了平常兩倍多的飯。 等到肚子里有底了,把臉從飯桌上抬起來之后,賈國濤才問道:“小周兄弟,你有什么話要說?” 周修常略一沉吟,然后說道:“我要說的,和我之前給你們的提議一樣,只是希望你們再考慮一下?!?/br> 賈國濤道:“之前給我們的?什么提議呢?” 小金子道:“老賈,一看你就是沒有聽,是不是之前看人家年紀小,所以就根本不當回事?” 之前也的確是如此,賈國濤雖然知道他與黑哥是過命交情,但畢竟年齡稍小,并未太在意。所以,之前周修常所說的話,也的確是一聽一過,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適才參與打架時,周修常指揮若定,才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賈國濤笑道:“小金子,我哪里不在意了,你還不知道我?我從來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冒嘛!不過,我從剛才小周弟弟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咱們這小周弟弟真的是不簡單啊??偣材敲葱﹪D啰,你們也就五六個人,還得護著兩個女孩,然后咱們的小周弟弟不知道是擺成了什么陣勢,居然就靠著你們幾個人把五十多人打得屁滾尿流,不簡單??!” 小金子道:“嘿嘿,你以為小周沒有動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