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太兇險了
此時的達哥,又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自己渾渾噩噩,但憑周修常驅(qū)馭,似乎自己不知身之所至,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人們大呼小叫,時而發(fā)狠,時而哀嚎,自己的拳頭好像打到了什么東西上,很像是練習時打在沙袋上的感覺,那種感覺他一直的癡迷,此時,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飄飄然起來……隨著身體跟著周修常的旋轉(zhuǎn),達哥甚至有了一種一邊飛上云端,一邊打擊沙袋,宛如飛升的戰(zhàn)神,好似奔月的舞女,悠悠然不知所之…… “嗖!” 忽然,右側(cè)肩頭感覺一涼,一陣疼痛把他從恍惚中喚醒過來,他急忙向自己的右肩看去,只見一溜血光噴濺出來,在刀光閃爍中平添一抹艷麗之色。 “哎呀呀呀——”達哥像是一個初次受傷的小男孩一樣叫了起來,“你把我弄傷了!疼啊!你把我放開,我不想跟你玩了!” 周修常聽而不聞,繼續(xù)駕馭著達哥的身軀向四下里的嘍啰們攻擊而去。達哥這才定睛看去,只見一把大刀橫削而至,眼看著就要砍到自己的右肋,但自己身軀卻在周修常的cao控之下,自己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把刀要把自己斬成兩截! 然而,就在達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時候,自己的手臂卻突然翻轉(zhuǎn),沿刀刃疾伸,竟而一拳擊到持刀嘍啰的手腕,那人登時把持不住,長刀落地。 達哥松一口氣,驚魂未定,下意識一看自己的肋下,只見刀尖已經(jīng)劃破了身穿的毛衣。 再一看,達哥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原來自己的毛衣上已經(jīng)到處都是被刀鋒劃破的口子,絲絲涼風隨著身體的擺動而鉆進來,與他此刻的膽戰(zhàn)心驚一起,讓他汗毛倒豎! “喂喂……我說……”達哥說話已經(jīng)打著哭腔,“你慢一點啊,我的衣服都成破爛了,這是我媽給我織的毛衣啊……” 只是,上一把長刀落地后,很快就又有兩把砍刀飛速砍來。達哥只見自己的腿忽然抬起,居然連接兩下,將這兩把刀一一踹掉,然后自己的雙臂伸出,一只手拽住一個人的腦袋,雙手一合,往中間一撞,“咚”的一聲,兩個嘍啰都暈迷在地。 這時候,右后方一把砍刀已經(jīng)砍來,達哥大驚失色,卻未及喊叫時,頓覺自己的身體一晃,似乎要搖搖墜倒,然后那把砍刀忽然伸到了眼前,與自己的鼻尖相擦而過! 卻是周修??刂扑纳眢w一躲,向后移了寸許,接著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向右一偏,“咚”的一聲,達哥不自覺地大叫一聲“啊”,卻是自己的頭和那揮刀嘍啰的頭撞在了一起,腦門對腦門,達哥長得高大威猛,皮粗rou厚,骨頭也堅硬的很,頓時把那嘍啰撞得眼前發(fā)黑,委頓在地。 “喂!你不用幫我啊,最起碼留一個給我??!”達哥在又一次暈倒之前,他最后聽到的便是小金子這句疑似抱怨的聲音。 周修常和小金子帶著郭忠、小林子走下樓的時候,只見那天見到的值班經(jīng)理紅姐和一眾服務員都站在大廳里,臉上都戴著忐忑和惶恐。顯然,他們之前一直站在樓下,聽著樓上的激烈打斗聲,卻不敢上前一步。這時,見到有人下來,眾人很快就自覺地讓出了一條小道出來。 那紅姐看到周修常,眼睛瞇了瞇,立刻便想起來這個“警隊警察”了,不禁一陣嘀咕:“自從那天之后,我詢問過幾個警察,都說他們警隊里沒有姓周的、這么年輕的警察,他一定是冒充的!今天這次來,又是來做什么了?” 再一看,只見周修常這伙人身后跟著一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程大偉,紅姐不禁又想:“沒準,這個姓周的人乃是秘密警察?要不然,程大偉這個天不怕地不服的二貨,怎么這么乖乖地跟著他走?”這么一想,更又想到,“難道樓上三十多個程哥的人,竟然一點沒有阻攔???這四個人對付三十多人,全都贏了?” 紅姐看著周修常,嘴巴驚訝地微微張開。周修常一邊下樓,一邊也看到了紅姐,不過僅僅是點一下頭。紅姐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迅速向身旁一個男服務員使個眼色。那服務員見了,臉色作難,紅姐眼睛一瞪,那服務員只好向樓上跑去。他是遵照紅姐的指使,去樓上看一下情況。 接著,紅姐一閃身,站在了周修常的面前,道:“周警官,來喝杯茶吧。” 周修常知道這值班經(jīng)理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決不是警察,不過她并不說破,一來顯是不想得罪自己,二來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說,所以緩一緩他們的腳步。 周修常就勢說道:“時間不早了,要早點回隊里。你別怕,現(xiàn)在哪家洗浴中心不是藏污納垢啊,你們家關(guān)不了的?!?/br> 關(guān)不關(guān),反正他也說得不算,不過值班經(jīng)理攔住了他,多半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這時,只見上樓的那個服務員急匆匆地跑下了樓,向紅姐擠眉弄眼。 紅姐看見,臉色微微一訝,隨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周修常,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小金子等人,勉強笑道:“那……我多謝周警官了。不過嘛,周警官在樓上折騰了這么長時間,我們店的東西也就砸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周警官肯不肯給我們面子,讓我們的門臉別再受災受難了?” 周修常和小金子都聽出了弦外之音,小金子立刻走到洗浴中心的大門口,然后朝外看了一眼,只見馬路上空蕩蕩的,十分寂靜。要知道,這里是北六路,道路兩旁很多夜總會之類的娛樂場所,深夜里人來人往在所尋常,門可羅雀才是可疑。 小金子回頭,向周修??嘈α艘幌?。 周修常淡然一笑,道:“之前開打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嘍啰跑了出去,果然啊……不過,他們也應該是怕我了吧,都不敢進門來。” 紅姐微笑道:“一定是怕你了,所以就埋伏了起來,打算偷襲你們呢。我想,周警官自然是不怕的,不過我們害怕呀!這外面一打起來,估計北六路也就和百昌街一樣毀掉了,大家也就沒飯吃了不是?” 說著,紅姐向后一指,又道:“就當周警官賣我一個面子,我?guī)銈內(nèi)ズ箝T走,如何?” 周修常想到自己已經(jīng)控制住了程大偉,便無必要另生枝節(jié),趕緊讓程大偉帶他們?nèi)ヱR容婷的囚禁處才是正事,便點頭同意了。 小金子還不無遺憾地道:“嘿!你算是打夠了,我這里手還癢癢呢!要不然我們?nèi)ネ忸^看看,能打就再打一架……” 還沒等小金子說完,程大偉居然開口了:“別!我現(xiàn)在討厭打架了!” 紅姐帶著他們來到了后門,打開門,紅姐率先走出去,這里是一處僻靜的小院子,乃是平常用來卸貨裝貨之用。她再走出小院子,來到一條背靜的小街道,道:“從這里,左轉(zhuǎn)直接往前走,就是北七路了?!?/br> 周修常點頭,走到了小街上,左右查看了一下,又運用順風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確認四周的確無人。 “走吧。”周修常拉著程大偉,“告訴你,這一次值班經(jīng)理帶我們來,不是不給你面子,日后你不要把火氣撒在人家身上,明白了?有能耐,再來找我啊,我隨時奉陪?!?/br> 那紅姐見周修常做得滴水不漏,很是欣慰,感激地微笑著道:“謝謝周警官了。” 程大偉道:“你真的是警官?” 小金子冷笑一聲:“你怎么那么不識相呢!” 程大偉聽了,不再吱聲,心想:“這小子這么能耐,已經(jīng)比警官厲害多了!我怎么這么倒霉,惹上了這家伙了!” 和值班經(jīng)理告別后,周修常等輕聲快行,盡管見程大偉的樣子已經(jīng)徹底屈服,但為了保險起見,小金子還是拿郭忠的手套塞進了他的嘴里。 到了北七路之后,路面上有零星汽車駛過。郭忠要攔車,周修常說道:“郭忠,小林子,你們兩個去別的地方,打車回家吧。郭忠,你去看看你meimei,小林子,你去看看你家里邊人。” 郭忠一呆,道:“咦?那我們就不用去了?” 周修常道:“前路太兇險了,比剛才拿砍刀什么的要兇險得多。” “再兇險,我們也不怕啊!”小林子說著,揮了揮手,此時,他手中尚握著從地上撿來的砍刀。其實,越是手握武器的人,便是越暴露出的他忐忑。 周修常道:“你是不怕,可要是我剛才不去就你們,你們倆現(xiàn)在恐怕早就人頭落地了?!?/br> “那是被他們偷襲了,”小林子猶自犟嘴,“要不然,我們仨能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噗哧!”小金子先樂了,“要不是有你們倆,我還怕逃不出去?!?/br> 哪知,小林子聽了,竟有些得意起來:“你看,你就想著跑,那還怎么打架?” 周修常聽了,不禁嚴肅地道:“告訴你吧,打架最關(guān)鍵的一點其實就是跑。人家追你,你得跑,你追人家,也得跑。一旦打起來,體力消耗特別快,跑不動,只能是個死?!?/br> 周修常知道,小林子交了投名狀,所以他的態(tài)度才這么積極,乃是急于立功表現(xiàn)。 郭忠看了看小林子,又看了看周修常,忽然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周總,那我們就不耽誤大事了,我們就先回去?!?/br> 周修常點點頭,又叮囑了兩句,叫王朝陽等人這幾天都要小心在意,這才攔了一輛車走了。 小林子和郭忠目送出租車遠去,郭忠立刻去攔下一輛車。小林子在一邊埋怨道:“你干嘛?是不是覺得咱們沒用?好歹能幫忙看個人質(zhì)呢!” 郭忠道:“咱們悄悄地跟過去,看看熱鬧,也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br> 好在附近是北六路的娛樂場所,由于譚王八的天龍?zhí)枚侣?,很多車不得不繞行,郭忠很快就攔了一輛車,然后對司機道:“跟進前邊那輛!就是牌號是983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