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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譽取下眼鏡,抬手按了按眉間,不知是錯覺還是小睡真有效果,頭疼似乎緩解了一些,思路更清晰了些。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洛年年,小姑娘正舉著小鏡子來回照,似乎哪里不太滿意。車窗外晃過的路燈昏黃,她的眼睛卻格外明亮,蘊含滿滿的活力。 程譽莫名的沖動囑咐了一句:“程家人的態(tài)度你不必放在心上?!?/br> 洛年年的視線立刻從小鏡子移到老板身上,聞言大力點頭,她懂,器靈跟她交代過,大佬是大佬,程家那些人可不一定是一邊的,她連忙表忠心:“程先生放心,我最在意你的態(tài)度,你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說完討好的笑笑,給報酬的才是老大,老大有事,她可以連今晚給她涂的口紅不夠紅這種小事都不在意。 小姑娘的眼睛太明亮,笑容也太過燦爛,勃勃生機熱烈又明艷,程譽一頓,下意識回以點頭致意。 洛年年便以為自己良好的工作態(tài)度得到肯定,樂滋滋的晃了晃。 “稱呼上,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程譽看著車窗外逐漸接近的熟悉的莊園,戴上眼鏡,遮住眼中的冷意。 洛年年驚喜地看過來,大佬允許她直呼名字?這可真是巨大的榮耀!立刻大聲稱呼了一聲:“程譽!”喊完自己先樂呵呵的笑起來,仿佛占到什么大便宜。 這一聲把前排的司機和許助理嚇得渾身一震,從后視鏡中投來看勇士的目光。 程譽感嘆年齡有差,不太理解小姑娘的笑點,卻莫名感到放松,甚至想跟著笑。 車平穩(wěn)地停在別墅樓前,許助理快速下車幫洛年年打開車門,態(tài)度比先前更殷切親近。 洛年年則照例小跑到程譽右手邊,緊緊跟隨著程譽的腳步,一起走進明亮的別墅大廳。 “哼!這都幾點了,真難為你還記得回家?!睂挸ㄌ舾叩目蛷d沙發(fā)上坐著幾人,最中央的老者最先放話,冷哼一聲,瞪了程譽一眼,接著銳利的眼神看向洛年年。 老者周圍的幾人也一齊看向洛年年,眼中滿是冷漠的打量。 在他們想來,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上不得臺面的小丫頭肯定會露怯,沒想到洛年年瞪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挨個看了回去,根本不知道避讓。 她已經辨認出來,其中三人正是大佬這輩子的父親程勝德,繼母張友琴,以及命書中坑慘了大佬的大侄子程耀炎。 “路上堵車了,”程譽隨意解釋一句,抬手虛扶在洛年年背后,鄭重向在座的眾人介紹:“這是洛言,我的妻子?!苯榻B完,帶著洛年年在另一側沙發(fā)坐下。 洛言是原身的名字,洛年年已經習慣這個稱呼了,順著大佬的介紹禮貌的笑笑,然后專注于坐在大佬右側,小心挪動兩下,左手和程譽的身體還不到一拳間隔。 “這才哪到哪兒就你的妻子了?你跟家里說過嗎,家里同意了嗎?”程老爺子被程譽的態(tài)度氣到,一手憤怒的指點著程譽,一手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胸口。 程老爺子旁邊的女人連忙幫著拍撫,看向程譽的眼中滿是不贊同,說話的語調矜持又高傲:“小譽啊,你怎么還是這么任性,萬一把你爸氣出個好歹怎么辦,快給你爸道歉?!?/br> 程譽沒有被老者的態(tài)度影響到,余光注意到洛年年也沒被嚇到,于是直截了當?shù)膶Τ虅俚抡f:“上周你不是提出要求我必須要在一周內成婚,而你滿意的結婚對象必須是特定的生辰八字?我的妻子正符合你的要求,你應該滿意才是?!?/br> 程勝德氣了個仰倒,即使已經提前收到消息仍然不敢置信,語氣懷疑地問:“你、你真按我給你的八字找的妻子?”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大量洛年年。他這個小兒子越大越叛逆,都多少年不肯順他的心意做事,這次真的乖乖聽話了? 洛年年立刻明白到自己表現(xiàn)的時候了,打開造型師給她搭配的手包,先拿出身份卡,又拿出刻著出生時間的金屬平安鎖,放在中央的茶幾上。 程老爺子連忙看向坐在另一邊的一位白發(fā)銀須仙風道骨的大師,大師摸摸胡須,一手拿過洛年年的身份證明,一手來來回回掐算,半晌,對著程老爺子點點頭:“按這塊平安鎖上刻錄的年月日時分來看,確是先前推算出合婚的八字沒錯?!?/br> 程老爺子頓時哽住,瞪著大師說不出話。 女人的不滿再也無法壓抑,聲音尖銳的提出質疑:“她一個孤兒院的孤兒,合適的妻子怎么可能是她?” 一直站在沙發(fā)后方的程耀炎連忙伸手按住奶奶張友琴的肩膀。 程譽的眼神已經冷冷地掃過來。 張友琴不敢再說話,忙看向程老爺子。 大師見氣氛不對,連忙描補:“保險起見我再驗證驗證?!?/br> 于是他開始詢問洛年年更詳細的情況,張友琴喊破洛年年是個孤兒,所以與六親相關的問題洛年年自然全數(shù)回答不知道。 不過,驗證了專業(yè)、性格、身體狀況、每年運勢等方面后,大師摸了摸胡須,慎重的給出結論:“人生際遇與八字是相符的,八字應該沒錯。” 大師的話音落下,客廳一片寂靜。 程譽的視線從表情復雜的親人臉上掃過,鏡片后的眼睛黑沉沉的,語氣平靜,似乎不帶一絲嘲諷:“既然我滿足了父親的心愿,父親在董事會上的承諾也該履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