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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開口時,他的聲線變得沙啞。 “通通……” 李普通抬頭看他。 他的眼神迷朦,臉色漲紅,表情看上去很崩潰,還有點狼狽,完全被一擊破了防的樣子,仿佛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限,隨時有可能決堤。 其實在這個時候,即使不去看他的臉,李普通也已經(jīng)懂了。 但正所謂禮尚往來。 既然他想捉弄她,她也當奉還回去才對。于是故意察覺不到他的異樣,溫柔地問了聲: “還痛嗎?” 這是對于穆爾而言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題。 可到底沒有扛過該死的誘惑。 皮粗rou糙得跟頭牛似的、哪怕被人劃上一刀估計都能沒面無表情的男人,拿出了年下專屬的軟弱姿態(tài),低低恩了一聲。 貼心的女朋友對她的年下男友有求必應(yīng)。 她親得認真而專注,像是穆爾曾經(jīng)耐著性子,仿佛把將對她的所有柔情以親吻表達、溫柔且慢條斯理地啃啄她的嘴唇那般。 顏色漸漸淡去的紅痕沾上了晶瑩的水漬,又因微微顫栗而在朦朧的微光下反射出光澤,如誘人的蜜糖,勾人一品香醇。 于穆爾而言,她的唇瓣柔軟得過分了,像是有魔力一樣,一點一點抽走了他的力氣,也讓他以意志力筑起的高墻漸漸崩塌,從而暴露了他勃勃的野心。 伴隨紅痕消退,看穿了他的謊言的李普通,報復(fù)性地用牙尖輕咬時,他的高墻瞬間完全倒塌,終于還是忍不住有了動作。 見本規(guī)規(guī)矩矩,任她捉弄的男友猶如從沉睡中蘇醒的雄獅,李普通感覺事態(tài)不太對,似乎脫離了她的掌控,不由驚慌道: “喂、喂……等等!”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果然不能輕易相信。 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說要把主動權(quán)交出來的人,這才沒過多久,也就是被撩撥了一下兩下的功夫,便反客為主了。 更該死的是李普通對他沒有一點防御能力——大概由于自力更生把自己往小裙子里面擠的那段日子實在不是太容易,以致穆爾對于女性長裙構(gòu)造的了解程度僅次于諸裁縫,所以在寬衣方面……就顯得相當拿手了。 不過再拿手也沒用。 他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因為麻煩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咚咚” ——響起了敲門聲。 沒人理會。 準確來說是沒人聽到。 于是又是“咚咚咚咚咚”。 “……” 穆爾:草。 按照以往的慣例本來應(yīng)該是心道得救了的李普通,也忍不住在心里面暗罵一聲:草。 但當敲門聲終于破開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傳到了李普通的耳朵時,像是在偷偷摸摸干虧心事的人,她反射性就把裙子往上拉了拉。 還推了推穆爾,試圖叫停這個滿臉寫了“不想?!钡哪腥?。 卻是徒勞。 他不單沒有退開,還跟癩皮狗似地抱住了她,以致李普通真的很有一種偷情被發(fā)現(xiàn)的錯覺,急得要命,連忙壓低了聲線警告他: “有人來了!” 好事被攪黃,李普通倒是還好,但抱著她的男友又氣又可憐。 他還抱著某種幻想:“別管他,聽不到聲音自己就會走了?!?/br> 李普通:“……”好像……也有點道理? 然而,他們兩個人都失算了。 大晚上冷不丁來敲李普通宿舍的門、敲完之后還一聲不吭的不速之客,在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后,不單沒有走人,反而進來了。 沒錯,他進來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用鑰匙打開了門,走了進來。 在沒有任何預(yù)料之下,六目相對,格外尷尬。 反應(yīng)最快的當屬穆爾。 當一張陌生的男性面孔乍然出現(xiàn)在門口——雖然對方身穿女仆裝,但穆爾非??隙ㄋ且粋€男人,穆爾的反應(yīng)稱得上是神速。 他既不是沖過去暴打一頓壞了他好事的來者,也不是趕快穿上衣服逃跑——而是把掛在床沿的披風一拉,包粽子似的裹住了他的女朋友。 被黑色披風當頭蓋住之前,李普通看清了闖入者的臉。 當那張臉撞入視界,她有一種熟悉感。 此時身處黑暗中的她,越想越覺得眼熟,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在那張臉和記憶里的某一次事件劃上等號時,她頓時跳了起……跳是暫時跳不起來的,仿佛被漁網(wǎng)捕獲的魚兒在黑色披風里拼命掙扎,她一邊大喊: “快、快抓住他!” “他是皇太子的人!” 李普通想起來了! 門口穿著侍女裝的男人是曾經(jīng)把“伊澤”meimei的人頭送到她面前的人! …… 對于穆爾而言,哪怕眼下衣不蔽體,要擒住一個男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當異裝女仆被壓著跪在地板上時,李普通整個人激動得不得了。 這當然不是出于感謝他打斷他們的好事,而是自從上次一別之后,任穆爾把公爵府及其周遭一帶掀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此人的蹤跡,如今他再次出現(xiàn)——也許一直同樣杳無音訊的伊澤的弟弟meimei們一事迎來了轉(zhuǎn)機。 李普通也不知道穆爾跟那個由皇太子派來的異裝女仆說了什么、對他做了什么,總之等她披著披風在宿舍門外暫避了一會兒,再回去時,一臉恐懼、仿佛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害怕著穆爾的異裝女仆已經(jīng)對穆爾坦白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