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答應(yīng)人家要離開了，又出現(xiàn)在這里，西九條薰也有點尷尬，她解釋道：“那個……接我的車晚點了，能不能寬限些時日？”

    降谷零沒說什么，因為就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身體已經(jīng)自作主張地抱住了她。他意識到他已經(jīng)想她想得要瘋了。

    “小薰，我后悔了……”他悶悶地說。

    他不想再做公正無私的公安警察，就想自私一次，不顧后果地將她留在身邊。

    第58章

    中原中也特意跑來東京為她主持公道, 實話說很讓西九條薰感動，有種在港.黑那段時間果然沒白疼他的感覺。

    她眼淚汪汪地瞅著中原中也，把后者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別扭地移開視線?！凹热贿€活著, 自己的mama自己照看?！彼挚戳搜壅驹谖骶艞l薰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的降谷零。“還有這個男人……”

    他話沒說完，但滿臉都是“就這家伙怎么值得你離開組織”的表情。

    當(dāng)時西九條薰離開港.黑時沒有當(dāng)面同中原中也告別, 但是為了避免之后像太宰治一樣被嫌棄，她還是留了封信給他說明情況。不過像為了男朋友離開組織這種難為情的話她當(dāng)然不會說, 這些東西都是中原中也自己腦補出來的。

    西九條薰沒法告訴他自己馬上要回虛圈了, 只能換個說法：“我這不是要出遠(yuǎn)門了嘛，因為信任中也君，才拜托你幫我照看下?！?/br>
    “出遠(yuǎn)門？不回來了嗎？”中原中也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要害。他的語氣有些尖銳, 但看到西九條薰眼中噙著淚水, 又別別扭扭地解釋道：“你這是干嘛，我又沒罵你。不就是幫你照看下mama嗎，之前也不是沒幫過?！?/br>
    他頓了頓，輕聲問：“你會回來的吧？”

    降谷零抓著西九條薰的手猛然攥緊了，他也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币悄茉趦蓚€世界之間建立穩(wěn)定的連接通道，她倒是樂意經(jīng)常來。

    中原中也輕輕點點頭，他沒有多留, 見過西九條薰一面，便騎著機車離開了。波洛咖啡館剩下降谷零、西九條薰和榎本梓三人。榎本梓左右看了看，立馬舉著手說：“我忽然想起店里缺些東西，我這就去超市買！”出門時還貼心的將門口的牌子換成了“close”。

    于是只剩下兩個人了。

    “小薰——”

    “零——”

    兩人同時開口, 四目相對，西九條薰先避開，降谷零卻仍是看著她。

    “小薰，你沒有離開……”他輕輕說。

    “我說了……來接我的人還沒到?！?/br>
    “……不能，不離開嗎？”似乎是覺得自己太過分，降谷零這話說得聲音很小，小得幾乎聽不見，“或者……能把我也帶上嗎？”

    西九條薰驚訝地抬頭看著他，降谷零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抿起唇瓣，卻沒有辯解。

    “當(dāng)然不行，你至少得活到99歲才行?！蔽骶艞l薰嚴(yán)肅地說。

    降谷零看著她，語氣很平靜：“70年?！?/br>
    “什么？”

    “如果你想讓我活99歲的話，我就要過70年沒有你的日子。”

    “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

    “……你舍得把我推給別人嗎？”

    “……”西九條薰垂下眼眸，“我不舍得……可是零，我已經(jīng)死了。”她的墓地還是他親自選下的。

    兩人之間陷入一陣沉默，降谷零忽然說道：“但你已經(jīng)回來了?！?/br>
    他觸摸她的臉龐?！澳愕钠つw是溫?zé)岬??！?/br>
    他觸碰她的心口。“你的心臟還在跳動。”

    西九條薰打斷了他的話，慢慢說：“可你已經(jīng)見過了，它不再溫?zé)幔辉偬鴦拥臉幼?。零，你那么聰明，?yīng)該能猜到這不是我的身體。我已經(jīng)死了，你未曾見過我死去后真正的模樣，假如你能看見……”

    假如你能看見，你就會明白我們已不是同類。

    “……我不在乎。小薰，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樣子……”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聽上去像是祈求一般。

    西九條薰抓住他的手，看他這么難受她心里也不好受。“零，別這樣，前幾天你不是還勸我回到自己的地方嗎？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他順著她的力道將她抱在懷里?！拔抑皇桥履懔粼谌耸罆艿絺Α也幌肽阕?，如果一定要走的話……”

    他在她頸間蹭了蹭。“至少別讓我等70年。我想快點見到你。”

    西九條薰眼里滑下淚水。零還不知道，她是虛，并不是普通的靈魂，無論他等多少年，都不可能再見到她的?？伤皇琼樦脑捪蛳抡f：“那就再等69年，你當(dāng)初拋下我不辭而別，這筆帳還沒同你算，這69年，但凡少一年，我都不再見你了?！?/br>
    降谷零更緊地收攏手臂，西九條薰感覺到肩膀傳來濕意，她沒再說話，安靜地回抱著他。櫥窗外的陽光落進(jìn)來，那么溫暖地灑下一片金色。

    西九條薰覺得她會永遠(yuǎn)記得這片金色。

    “零，松手吧，我們該告別了。”

    降谷零手臂一頓，身體猛地僵住了。

    “你答應(yīng)過我的，”她緩了口氣，咽下哭腔，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千萬要長命百歲地活著?！?/br>
    “不要——”降谷零低啞著嗓音叫道，懷里的女人卻強硬地推開他，溫柔地說：“閉上眼睛，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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