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華特·席格·理查德。

    這是開膛手杰克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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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已經(jīng)很久很久不常想起從前。

    他還是幼兒時,?偶爾坐在閣樓的屋頂上向下眺望，正是秋天，麥田被切割成整齊的方形,?有的已經(jīng)收割,?只剩一地光禿禿的麥稈,?略顯荒蕪,?有的仍在灼熱的風(fēng)中搖動，金色的麥田泛開一波波漸次起伏的麥浪,?小鎮(zhèn)被夏天殘余的熱氣蒸出淡淡的白煙，平原上的羊群仿佛白色的云朵。忙碌的一天的男人和女人們吵吵嚷嚷地穿過街道,?昏黃的燈光逐漸亮起,?越發(fā)密集，整個小鎮(zhèn)都沉浸在一層霧氣般淡薄的、黃色的微光中。

    那個時候，如父親一般的男人,?就會這樣平靜地喊他：“席格?！?/br>
    8歲之前的他患有哮喘，當(dāng)他病發(fā)時,?他能坐在莫里亞蒂教授的腿上,?陪他看一會兒書。莫里亞蒂教授或是輕輕拍打著他的背，或是從口袋里掏出嗅鹽罐，他的寵愛是漫不經(jīng)心,?就像看見流浪狗可憐,?會獎賞似的摸上兩下。

    “您查到我的母親在哪兒了嗎？”他只在教授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問。

    莫里亞蒂教授從不真誠：“沒有消息。”

    然后席格就不再問了,?他越長越大,?一年年地沉默下去。莫里亞蒂教授也不再喊他席格了,?童年時短暫的溫存就像是映在井底的鏡花水月,?在夢里還完好,?如今輕輕一碰就碎了。

    時隔多年，再一次被這樣呼喚，開膛手想起的是多年前的黃昏，莫里亞蒂教授的臉在光影下扭曲成粗糙的色塊，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想，那曇花一現(xiàn)般的父愛是否只是他一廂情愿的錯覺，他的大腦虛構(gòu)了這個善意的謊言，避免他某天跟著父親一起吊在房梁上。席格無數(shù)次在夢中思考，但這個問題從來沒有答案。父親這個詞在他心里成了個永遠(yuǎn)解不開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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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你來了？”

    很難說清這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也許是哭，也許是笑；前一刻他還喜不自勝，下一刻又像狂怒到幾乎失去理智。他抬起頭來，藍(lán)紫色的瞳孔中隱隱閃動著淚光，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幾句話之后，留下了兩行眼淚。這個殘害了數(shù)名無辜女子的殺人狂魔，竟然還有這樣易感脆弱的一面，仿佛被父母拋棄在小巷中的孩子。

    諸星秀樹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的臉，毛骨悚然，失聲喊叫：“雅……雅各布先生？！雅各布先生是莫、莫、莫——里亞蒂教授？！”

    柯南撇了撇嘴，毫不意外。

    迎著所有人驚悚的目光，杰克笑了笑：“請容我自我介紹，我叫詹姆斯·莫里亞蒂（James?Moriarty），是個正經(jīng)罪犯*?！?/br>
    （這里是杰克在玩梗，梗來自美國電視劇《哥譚》，劇中企鵝人對戈登有一句臺詞，“戈登，我是個正經(jīng)罪犯”）

    “不對，莫里亞蒂教授……我們不是已經(jīng)見過了嗎？在那個俱樂部里？！難道那不是真正的莫里亞蒂教授？！”諸星秀樹有些錯亂，“柯南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文字游戲罷了，而且是很不高明的那種?！笨履掀擦似沧欤坏貌徽f杰克的文字游戲有夠無聊，想透了就會發(fā)現(xiàn)沒有一點(diǎn)挑戰(zhàn)性，完全不能讓偵探產(chǎn)生成就感，“‘詹姆斯’和‘雅各布’，在英語里用作名詞，都是‘雅各’的意思，在《圣經(jīng)》中兩個詞可以通用?！纪鸺{巴’則來自于拿破侖的原名‘拿破侖·布宛納巴’，聯(lián)合‘犯罪界拿破侖’的稱號，就是詹姆斯·莫里亞蒂教授?！?/br>
    諸星秀樹目光在柯南和杰克之間不斷逡巡：“可是他說他是作家……”

    “他是個數(shù)學(xué)教授，曾經(jīng)寫過一本《小行星力學(xué)》，他說自己是作家也不算撒謊?！笨履线呎f，邊拿起杰克曾經(jīng)涂寫過的報紙，“而且，他早就給我們提示了。”

    “這是……數(shù)獨(dú)游戲？”諸星秀樹看著報紙上填得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立刻就明白了柯南的意思，“那俱樂部里的那個老人是怎么回事？”

    “那個老人，他只說他是‘蒙朗上校的上司’，我覺得他應(yīng)該是蒙朗將軍和莫里亞蒂教授之間的傳話人，而且他說話時都沒有帶主語，一樣是在玩文字游戲。而且，如果那個老人真的是莫里亞蒂教授，他不會放任‘雅各布先生’喝他的紅酒，還威脅蒙朗上校的?！?/br>
    其他細(xì)節(jié)還有很多，在俱樂部，蒙朗上校說‘你對我開槍’，如果翻譯成英語，就會發(fā)現(xiàn)他用的是敬語，但卻沒有對后來的那個老頭用。

    還有后來再歌劇院門口，開膛手本來有能力殺死艾琳·安多拉，卻沒有出手，僅僅是現(xiàn)身跳了幾下就跑遠(yuǎn)了。因?yàn)樗吹侥飦喌俳淌谡驹诎招〗闵磉叄麤]法對這個被他視為父親的男人下手。即使他在這里，就表明莫里亞蒂教授不再跟他做父子了。

    不過，柯南·道爾的原著小說中，莫里亞蒂確實(shí)是個垂暮的老人形象，看來是工藤優(yōu)作進(jìn)行了魔改，讓著名的莫里亞蒂教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年青的樣子。

    而且這家伙可真是夠自來熟的，竟然直接自稱“福爾摩斯先生未曾謀面的朋友”?？履闲表私芸艘谎郏丛谒辽僭敢鈦砭让m的份上，倒也沒戳破他這個一廂情愿地謊言——也許杰克沒有說謊，在他的認(rèn)知中，他和福爾摩斯先生確實(shí)是朋友。

    “所以你才說，他是開膛手的父親，而且絕對不會死在這里……”諸星秀樹喃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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