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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兩個小時的駕駛后,?杰克二人抵達了范倫汀娜口中的楊克小鎮(zhèn)。楊克小鎮(zhèn)地處哥譚市郊外，原本圍繞著煤礦建立，但隨著煤礦廢止,?小鎮(zhèn)越發(fā)人口凋零。杰森把車停在楊克小鎮(zhèn)附近的高速公路服務區(qū),?換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老實說他最擅長的是把別人打飛然后套取情報，但這種經驗顯然不適用于戀/童案的受害者們，所以他將偽裝成一名年輕的學生，對居住在楊克小鎮(zhèn)的嫌疑人進行采訪調查。

    根據范倫汀娜提供的“童年歸還”組織名單——實際上說是組織,?但現(xiàn)在只剩下寥寥五個人了——經過相對粗略的排查，最后鎖定的嫌疑人有兩個。

    一個是醫(yī)生,?另一個是記者。

    此刻正是清晨,?天空是失血般的灰白色,?天邊的云朵像光滑而打結的白絲綢。杰森抬起頭來,?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城鎮(zhèn)。

    楊克小鎮(zhèn)的時間似乎暫停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林立的建筑物還帶著維多利亞時代的遺風，低矮的大理石舊樓被雨水洗刷成光亮的暗青色，陽臺上堆滿了各式雜物，偶爾能看見幾盆凋謝的綠植。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懸掛著風鈴，風吹動時便能聽見此起彼伏的鈴聲。自小鎮(zhèn)下能看到綿延的黛色群山，廢棄的纜車已經數年沒有運作，僅剩下幾條黑色的墨線空蕩蕩的將天空切開。空氣中漂浮著一層薄薄的、灰色的濃霧，這是經年不散的煤灰形成的霾。廢棄的煤礦仿佛現(xiàn)代工業(yè)在大地上割開的傷口，而散不去的煤粉是這道傷口流出的陳年的血。

    不過……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吃飯，就去那邊那個貼著兒童套餐廣告的餐廳?！币粋€懶散而突兀地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杰森看著身旁這個穿得像是上個世紀參加授勛儀式的王儲公爵一般的男人，在心里默默扶額。

    總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不知道現(xiàn)在一腳油門開回去，把他塞回阿卡姆還來不來得及。

    “別為無聊的事情節(jié)外生枝?！彼Π咽鍤q的男孩的臉變得冷硬一點，像蝙蝠俠一點。

    “可是我們都很累了，在這種情況下去抓公路殺手？”

    杰森心說你看了一路不是睡覺就是興致勃勃地看小說，累個屁啊？

    哦，說到小說，你到底在看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下午向陽十二分的人間天堂》，一聽就是那群初高中女生才會看的愛情故事。這也就算了，你留在蝙蝠電腦上的訪問痕跡我還沒有權限刪掉，等蝙蝠俠回來在數據庫里看到這條記錄，他會用什么樣的眼光看我啊？

    “我已經說了，小丑，別再為無聊的事情節(jié)——”他還沒說完，肚子里就傳來微微的“咕”的一聲。

    杰森：“……”

    杰克強忍住笑意：“吃飯吧?！?/br>
    杰森：“……好?！?/br>
    杰克拎著手杖走進剛剛開門的快餐店，快餐店中只有兩人，一男一女，看樣子是主持小店的夫妻。他們顯然見多了清晨來到服務區(qū)吃飯的司機，在高速公路上來來往往什么怪人都有，所以并未對杰克的衣著打扮表現(xiàn)出太大驚訝，只是杰克這一身上世紀的紳士打扮和華貴的胸針配飾讓他們多看了兩眼：“客人要來點什么？”

    “兩份大份的兒童套餐再加個蘋果派和雞米花?！?/br>
    “一共18美元，請問客人是現(xiàn)金還是刷卡？”

    聽到這話，杰森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從阿卡姆瘋人院出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小丑的行頭里有錢包啊？

    緊接著他就看見杰克掀起禮帽，拉下金絲眼鏡，對著快餐店的店主笑了一下。

    男店主看見那張臉，兩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杰森：“……”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邊走上前去抓住杰克的手臂，一邊將錢包里的鈔票拍在柜臺上，用眼神安撫跟淋了雨的鵪鶉似的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女店長：“喂！你這是在干什么？為了兩份兒童套餐搶劫快餐店嗎？！”

    “你可以報警抓我?！苯芸寺柫寺柤缯f，“看他們會不會為了18美元出警?！?/br>
    該死的，這就是他不久前說過的話，又被小丑復述了一遍，杰森總算知道這個頂著一腦袋綠毛的家伙心眼有多小了。

    杰森花了十五分鐘才跟兩位店主解釋清楚，杰克并不是小丑本人，只是個長得很像小丑的普通人，他最喜歡跟人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幸好兩位店主沒有計較杰克的冒犯。在杰森站在柜臺面前等待的時候，杰克背著手臂哼著小曲在店里轉來轉去，偶爾翻弄著架子上落了灰的旅游雜志，看著像是個得了躁狂癥的精神病人。忽然他看見了快餐店門口蒙著紅布的抽獎盒子，興致盎然地喊道：“嘿，杰森，過來一下，我有個發(fā)現(xiàn)！”

    杰森還以為他找到了跟公路殺手有關的線索，沒想到剛走過去，就見杰克指著那個抽獎箱，對他說：“我剛看見這里面能抽到蝙蝠俠的鑰匙扣，你能不能幫我抽一下？”

    “……”杰森覺得他這十五年就沒這么無語過，“讓我?guī)湍忝€匙扣？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卻沒料到杰克點了點頭：“是啊。”

    杰森這才想起來他是從阿卡姆把杰克接出來的，不過他第一次加到病人承認自己有病，他從沒見過這么厚顏的人：“你不會自己抽嗎？你幾歲了，還玩鑰匙扣？！”

    “你不懂，自己抽沒意思，看別人抽才有意思。我就喜歡看別人根本沒興趣卻被我逼著不得不做時不情愿的表情?！苯芸撕敛荒樇t地搖了搖頭，隨即顯出糾結的神情，“這樣吧，你幫我把鑰匙扣抽出來，我就告訴你一個關于公路殺手的發(fā)現(xiàn)?！?/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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