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

    “是的，就在你畫這個三角形的時候，我看到了幽靈，盤桓在楊克鎮(zhèn)上空，名為‘公路殺手’的幽靈……”杰克忽然滿臉興奮，按亮了耳邊的通訊器，他將通訊器調(diào)到戈登局長的頻道，花腔怪調(diào)地笑道：“嗨，戈登先生，是我，你的老朋友兼新朋友！現(xiàn)在我是守護城市的羅賓的特聘警員，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戈登聽到這個語氣和嗓音，覺得自己的心臟病差點犯了，但他還是勉強定了定神：“你想問什么？”

    “在你們調(diào)查范倫汀娜之前，有沒有楊克鎮(zhèn)居民來報案，說那些戀/童的人渣失蹤了？”

    “沒有。”戈登局長回答道，他們?yōu)榱苏业焦窔⑹峙挪榱苏麄€哥譚和拋尸地點周圍的好幾個城鎮(zhèn)，沒有任何頭緒。蝙蝠俠出現(xiàn)之前的哥譚市管理層混亂，官僚主義嚴重，各種文件、檔案、卷宗被隨意挪用、損毀、丟棄、偽造，當時殘留的遺毒直到現(xiàn)在未完全清除，哥譚市至少有兩萬人沒有身份證明。本以為死者是身份不明者，在但沒想到在范倫汀娜的指認下，警方才發(fā)現(xiàn)死者都曾是有頭有臉的一方人物，為什么失蹤后沒有接到報案也是個疑點。

    “你向周圍城鎮(zhèn)征集公路殺手的目擊證人，想尋找誰看見了他或者目擊到了他開的車，一樣沒有線索，對吧？”

    “對?！?/br>
    “楊克小鎮(zhèn)最近半年也沒有車輛偷竊案，對不對？”

    “對……”戈登沉吟，“你知道什么？”

    “沒有，我剛剛知道，感謝您——戈登局長的鼎力相助，說不定哪天我可以戴著草帽提著禮物穿著沙灘褲再拿著相機來感謝你?！苯芸嗽谛睦镅a了一句：然后把你的女兒打成癱瘓。

    杰克關掉通訊器，點燃一根煙，靜靜地打量夜色深處的楊克鎮(zhèn)。青黑色的建筑帶著古舊的遺風，一條細長的河流穿過小鎮(zhèn)一角，仿佛是月光下一匹靜置的絲綢。已經(jīng)是深夜了，上世紀從煤礦中噴涌而出的煤粉形成的濃霧，仿若少女裙擺上的輕紗，再一次將千禧年之后楊克鎮(zhèn)包裹。寂靜的小鎮(zhèn)蟄伏在銀月之下，那凹凸起伏的輪廓像是一只巨龍，而它的每一片龍鱗上都流淌著孩子的血。

    “你知道他是誰了？”杰森盯著小鎮(zhèn)深處，盡管有男士海鹽香水遮蓋，他依然能聞見小丑身上的化學品的味道，像是松枝燃燒時散發(fā)的氣味，很淡，不刺鼻，也不難聞，但充滿了詭異的進攻性，讓人有種領地被侵入的感覺。有時他覺得小丑像一團看不透的迷霧，而這股味道就是籠罩著他的霧的氣息，它會讓所有人知道，他來了，他在這。

    “嗯，真相比我想象的簡單。走吧，我們?nèi)サV區(qū)，如果我沒猜錯，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苯芸诵α诵?，吐出一個煙圈，“別太難過，小鳥崽。如果你決心成為一個超級英雄，你就要對兩件事有心理準備：第一，你會死；第二，你救不了所有人?！?/br>
    第46章

    小丑是個謎。

    初見時,?你會覺得他是個普通男人，他會痛、會死、會流血、會骨折、會哀嚎，最重要的是,?在這些事發(fā)生的時候,?他會一直笑。那種笑聲只要聽一次就忘不了，他會變成一個藏在你大腦深處,?用尖銳的指甲刮擦著你的顱骨內(nèi)側的幽靈,?晝夜不停、接連不斷的發(fā)出又尖又細又高亢的笑聲，那笑聲扭曲得像松枝燃燒時的響,?很多人沒法第一時間分清他是在笑,?還是在尖叫,?或者在哭。

    杰森·陶德從未跟小丑正式交鋒，隨著擔任羅賓的時間越來越長,?他也見到了越來越多奇裝異服的瘋子：企鵝人、瘋帽匠、腹語師、急凍人、毒藤女……當小丑從瘋人院里逃出來的時候,?蝙蝠俠就會把他留在蝙蝠洞里，讓他獨自跟阿爾弗雷德發(fā)牢sao。后來杰森跟他聊起這件事，布魯斯只是說：你還不到能面對他的時候。

    為什么？

    他不會因為你沒滿16歲就對你手下留情。

    說得好像那群花里胡哨的瘋子誰真的把我當未成年人看過一樣。

    杰森,?我很難跟你描述——有一次我要抓住他了,?他把槍頂在哈莉的太陽xue上，說我要是往前一步，他就開槍打死哈莉。

    你后退了？

    對，我后退了。

    為什么？因為他真的會開槍？

    不……杰森,?不是他會不會開槍的問題。我面對過很多罪犯，他們也做得出用身邊人威脅我的事,?但絕沒有人像他一樣……盼著我往前走。所以他可怕。

    -

    雨越下越大,?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點打在蝙蝠車上,?噼里啪啦的響,?杰克坐在蝙蝠車里，看著窗外的雨滴成股流下，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們很快抵達了小鎮(zhèn)不遠處的礦山，礦山被廢棄有半個世紀，一排排軌道電車蒙著厚厚的塵土，空地上堆滿了生活垃圾和建筑廢物，豎井高大的井架上布滿銹跡，頂端的卷揚輪已經(jīng)不知所蹤。近五十年的雨水已經(jīng)消耗掉了矸石中所有的硫磺，現(xiàn)在這座矸石山被苔蘚和低矮的灌木覆蓋，鐵石般的灰黑色上覆蓋著濡濕的綠。這讓杰克想起了毒藤女的話：或許人類能給地球造成些細小的創(chuàng)痛，但自然永遠是最后的贏家。

    “看那里?！苯芸耸种钢V區(qū)的一處小山坡，對正在停車的杰森說。

    杰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掩映的植物和鐵灰色的石塊上，停著一輛白色的廂型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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