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救不了他，對吧？你沒有信心拯救他，只能延長他滑向我的時間，證據(jù)就是，你還留著十幾種小丑毒氣的解藥，因為它遲早派上用場，我總有一天會回來?！彼孟胫械男〕筮@么說著，“看你又在干西西弗斯的活了，明知道石頭會滑下來，還是要把它推向山頂。只要有糟糕的一天，他就會瘋成我那樣，可你不能永遠(yuǎn)看著他，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多得是比杰克更重要的人，可是我們沒有。我們只有彼此，我們永遠(yuǎn)都是彼此。”

    不，小丑。

    或許真的如你所說，只要哥譚依然聳立，你就不會死去，你永遠(yuǎn)都會回來。即使我殺了你，哥譚也會還給我更壞、更邪惡的東西。但是，就像這座城市永遠(yuǎn)有一個小丑一樣，哥譚也永遠(yuǎn)有一個蝙蝠俠。

    “杰克，聽我說，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有黑暗，我也有。八歲那年，我曾經(jīng)在審判后尾隨押韻殺死我父母的犯人的囚車，我藏著一把小□□，想要射死他為父母報仇，但最后我放棄了。我不能成為罪犯，我的父母絕對不愿意看到我殺人。我們都有過暴戾的想法，只要沒有實行，就并不可恥?！彬饌b不確定杰克有沒有在聽，或許他已經(jīng)摘下或關(guān)閉了通訊器，從顯示屏上看不到杰克的狀態(tài)。

    忙音響了很久，蝙蝠俠開啟雜音過濾系統(tǒng)，沒有從沙沙的電子聲中篩出一聲槍響，最后雜聲中傳來了杰克的聲音：“蝙蝠俠，你在看著小丑的時候，是怎么克制自己不去殺死他的？”

    “殺死他只是順從他的心意，他不怕死，更不怕折磨。我仍然堅持原則，對他而言是比死更可怕的事?！彬饌b說，“杰克，放下你手里的槍。相信我，對墮落的超人來說，比死更讓他痛苦的，是看到作為小丑半身的你比他更高尚?！?/br>
    像是足足過去了一個世紀(jì)，長長久久的寂靜之后，蝙蝠俠終于聽見了他卸下彈匣的聲音，金屬碰撞著金屬，一聲清脆的響。杰克將那枚綠瑩瑩的氪石子彈退了出來，扔在不義超的身邊，幽鬼般的綠色照亮了不義超的藍(lán)眼睛。他本來打算把這枚子彈打進(jìn)不義超的胸膛，徹底結(jié)束后者的生命，但他終究沒有這么做，在他的手指扣著扳機(jī)的時候，恍惚間，杰克聽到了冥冥中一聲嘆息，太扭曲了，更像是低微的嘲笑。

    “你跟小丑一樣擅長花言巧語，哄騙人心。”杰克長嘆著說。

    蝙蝠俠回答道：“你是個利落的人，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定，就會在第一時間射死超人。但你沒這么做，還接通了我的通訊，因為你想聽我勸你，你知道謀殺是錯誤，只是在猶豫?，F(xiàn)在事情都結(jié)束了，在那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蝙蝠，其實我這次來，初衷只想給墮落的超人看點東西，我跟他們的閃電俠合作，把這個超人的事跡告訴了露易絲·萊恩，然后請她寫了一封轉(zhuǎn)交給這位超人的信。這是作為他捏碎了我的肩膀的報復(fù)，可是當(dāng)我走進(jìn)孤獨堡壘，看見他的時候，我就只剩下一個念頭了?！苯芸嗽谶@里停頓了一會兒，“那就是‘讓我殺了他，無論墮落成什么樣，我都愿意’?！?/br>
    蝙蝠俠還沒斟酌好措辭，就聽見他繼續(xù)說著，像是否定了很久，最后終于愿意承認(rèn)時，松下的那一口氣：“快來吧，我真的精神不正常?！?/br>
    第89章

    我的名字叫杰克·內(nèi)皮爾。

    我的母親在我年幼時投水自殺,?隨后我被父親撫養(yǎng)長大，大學(xué)畢業(yè)后進(jìn)入化工廠擔(dān)任工程師。工作后跟現(xiàn)在的妻子結(jié)婚，不久前她懷上了我的孩子。在某日下班后,?我突然跳躍到了陌生的漫畫世界,?為了回到我的妻子珍妮身邊，我必須集齊理智值和善惡值，打通游戲。但是,?就如同每個英雄故事里都有邪惡的混蛋，這一路上我會遇見一個邪惡的魔鬼，他會說些花言巧語誘哄我放棄，或給我錯誤的指引讓我走入歧途,?我不能被他蠱惑，只要我堅持到了終點，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珍妮一定在那焦急的等待我回家。

    ……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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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把氪石子彈放在不義超身邊，隨意席地坐下,?從包里掏出一本《數(shù)學(xué)》期刊，然后打開期刊，掉出一個未密封的牛皮紙信封。信封上沒有寫收信人，卻在角落清楚地寫上了發(fā)信人的姓名，那是一行工整、漂亮、熟悉至極的英文，映在不義超的眼中，幾乎要讓他熱淚盈眶。

    露易絲·萊恩。

    “把它……把它給我?！辈涣x超喘著氣說，他受了傷,?氪石子彈又離得太近,?他的身體素質(zhì)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杰克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他用一瞬間放棄了殺死超人的想法，但他將用一生去懷念扣下扳機(jī)的滋味。他已經(jīng)在后悔了，就如小丑所說，超人最邪惡的一點就是他太像人類了，殺死他并不算違反規(guī)則，當(dāng)這種類人生物如奴隸般任他宰割時，他很難說服自己心里的魔鬼，不去越過心中的那條線。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把那顆子彈重新填回彈匣。

    “把它給我！讓我看看露易絲的信，露易絲……”不義超一邊說一邊吐出稀薄的血霧，在跟超人的戰(zhàn)斗中他折斷了肋骨，“……求求你，求求你了?！?/br>
    杰克偏過頭去看他：“你很愛露易絲？”

    “是。”

    “有多愛？”杰克晃動著薄薄的信，那幾張紙仿佛是不義超的生命線，他藍(lán)色的眼珠隨著它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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