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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br> 元十三限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 君不見,如今在北城,但凡是個(gè)活人和李宓說話,小心得只差跪下了。 就怕開罪了她,惹怒了身后的這尊大佛。 次日,元十三限悄然離開了北城,城內(nèi)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霓裳蹦蹦跳跳,回到院子,便拍著桌狂笑: “哈哈哈,你是沒見到,周白宇笑死人,師叔交代他要好好照顧你,他竟有些口吃?!?/br> 那可是長袖善舞的城主周白宇??! 李宓也忍俊不禁,調(diào)侃道: “許是小舅威脅人的表情,確有些滲人吧?” “啊,那可不?!?/br> 說著霓裳一人分飾兩角,逗得李宓前仰后合,笑得肚子疼。 見她終于開懷,霓裳暗自松了一口氣,瞅了眼桶里的藥人,問道:“已一月了,這解藥研制的如何了?” 沒有魔姑的控制,藥人倒不再攻擊人,可依舊對外界毫無反應(yīng)。 李宓一頓,揉了揉手指: “魔姑的藥損人神智,他們就像被琉璃罩住了,時(shí)間一久,已渾然一體,貿(mào)然打破會傷及內(nèi)里,要想恢復(fù)神智,得費(fèi)一番功夫了?!?/br> 兩人正說著,桶內(nèi)的藥人居然說話了,雖是喃喃自語,卻也讓人喜不自勝。 霓裳是耐不住的,如風(fēng)般跑出去,半時(shí)辰后,北城眾人紛紛前來探望。 “太好了,太好了!” “嗚,有救了?!?/br> 見診治起效,許多人喜極而泣,一向堅(jiān)強(qiáng)如男子的戚紅菊更是抱著藥人落下熱淚,那藥人正是其丈夫巫賜雄。 初時(shí),李宓需一藥人試著醫(yī)治,用以研制藥方,戚紅菊率先站出來,拍了拍李宓的肩膀,說:“或早或晚,都有這一遭,成也罷敗也罷,明月姑娘不必顧慮?!?/br> 這番情誼,李宓更不敢辜負(fù),嘔心瀝血,如今有了成效,她心中亦是激蕩非常。 又半月,在北城眾人的殷殷期盼中,巫賜雄已能與戚紅菊交談,雖離完全恢復(fù)尚還有一些時(shí)日,卻足以讓人振奮不已。 接下來半年里,藥廬中,燭火晝夜不息,李宓分批診治了藥人,終于另他們恢復(fù)神智,雖還需靜養(yǎng),但已無甚大礙。 “啊啊啊啊!” “殺了我,殺了我!” 恢復(fù)神智的俠士,憶起這些年做的孽,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有人嘶吼痛哭,有人甚至剛醒,便已心存死志。 人病好治,心病難醫(yī)。 李宓別無他法,只得愁眉坐在一旁,摳著手指,默默陪著垂淚。 滿室哀嚎中,少林鐵鏡大師出言開解: “諸位,聽老衲一言,李小友及江湖豪杰,九死一生,將咱們救回來,乃是善緣,往后,便多做善事,贖罪報(bào)恩。” 大師慈悲的聲音,安寧平和,如梵音入耳,暫且撫慰傷痛。 眾人止住眼淚,逐漸平靜下來,與大師一同吃齋念佛,為往生者超度,為自己靜心。 院子里佛音不絕,就連鳥雀也安靜了許多。 這日,李宓正撰寫藥方,豐富手札,許天\衣急急推門而入,面帶焦慮:“表妹,看這個(gè)?!?/br> 李宓接過信件,一目十行,信中所述,令她不安,甚至恐懼:“即刻趕往陜西,此事絕耽擱不得?!?/br> 留下藥方,李宓三人拜別北城眾人,一路連夜奔馳。 收到的傳書越多,李宓心下越沉,行至秦州,三人停下稍事休整。 一碗rou湯,一口饃,李宓嘴角已干得泛白,瞟了眼對面兩人,低聲道:“送到這里就行了,你們就此改道,回汴京去,” “不行!” 霓裳拍桌吼了一聲,驚得店內(nèi)眾人紛紛cao起手邊的武器,許天\衣趕忙站起。 “對不住,對不住,舍妹鬧脾氣,諸位海涵,海涵。” 滿臉堆笑,一番賠禮道歉,方才安撫眾人,許天\衣坐下,臉色沉重:“可是涇州有變?” 此地人多嘴雜,李宓以手為筆,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字。 霓裳面上瞬間失了血色,伸手握住李宓,眼中帶了一絲驚恐,許天\衣大掌蓋在桌上,一抹擦掉水漬,低聲道:“我們即刻回京,可有要囑咐的?!?/br> 許天\衣胸有丘壑,自不必?fù)?dān)心,見霓裳同生共死的情態(tài),李宓心念一轉(zhuǎn),從腰間掏出一塊玉牌遞給她:“表姐,此信物托付與你,去萬梅山莊求援,西門莊主自然懂如何做?!?/br> 霓裳將玉牌緊握在手中,眼中含淚,語調(diào)哽咽: “那花滿……” “不必再說,若有緣,自會重逢。” 話被陡然打斷,李宓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霓裳欲言又止,許天\衣桌下的手暗中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次日,三人惜別,李宓一路疾馳,滾滾煙塵中,抵達(dá)涇州。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城外,烏鴉停在干枯的樹上,排成一排,見有人前來,齊聲叫起來,凄涼又詭異。 城門緊閉,亮出神侯府令牌,說明來意,李宓得以入內(nèi)。 城門口流民眾多,個(gè)個(gè)面黃肌瘦,見有人入城,紛紛跑來討要食物,其中一人伸手要搶,一排銀針扎在他腳下,流民驚叫一聲,一哄而散。 戴著帷帽,帷帽下蒙著面紗,在守衛(wèi)的引領(lǐng)下,李宓終于抵達(dá)府衙。 入府未見到鐵手,州府府官趙大人熱情迎了上來,待李宓摘下帷帽,急呼:“郡主怎親自來了,怎可以身犯險(xiǎn)啊,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