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女人都是水做的。

    郭客以前一直不以為然，不過現(xiàn)在卻是覺得說這話的人很有先見之明。

    到了今天，郭客在牛場的工作已經(jīng)告一段落，他需要先去王老板的診所實習(xí)幾天，確認沒什么問題后，等正式升入大學(xué)，再去上班。

    小瑾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從一大早一直到現(xiàn)在，就沒有過停頓。

    這讓郭客無法理解。

    就像他沒參加的那場高中同學(xué)畢業(yè)聚會，據(jù)說也有很多女同學(xué)當場大哭。

    又不是以后見不到了，你們女人的感情不要太豐富了吧！

    “別哭了，我以后還會經(jīng)?；貋淼模徽f你們，我的牛還在這兒養(yǎng)著那?！?/br>
    郭客的話有些討打的嫌疑，小瑾當下忍不住撇了撇嘴。

    “郭師傅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的牛的！”

    那個牛字，她刻意咬的很重。

    周大爺過來拍了拍郭客肩膀，倒是沒多說什么，相比起女人，男人的感情就較為內(nèi)斂。

    他也沒有挽留，正如他曾經(jīng)說的，以郭客的本領(lǐng)，在牛場呆著，實在是大材小用。

    坐上車，一路趕往診所，待趕到的時候，恰好下午四點多鐘，正是診所開始營業(yè)的時候。

    地處酒吧街，診所每天都要營業(yè)到第二天的凌晨兩三點，白天自然就開門晚了一些。

    王長奎的診所，臨街向陽，只有一間房子的面積，上下三層，其中第三層是臥室。

    一樓處，迎門的貨架緊貼墻壁，藥物不算多，品種倒也齊全，側(cè)方一個小門，通往樓上。

    藥架前有一個一米高的玻璃柜，里面也放著一些藥物，側(cè)方則是一個診臺，血壓計、聽診器等等東西都擺在上面。

    平常的時候，王長奎和另一位已經(jīng)辭職的醫(yī)師就在這里坐診，往常還有位馬阿姨幫忙，今天應(yīng)是有事，卻是沒來。

    此時的診所內(nèi)，擁擠著十幾位打扮清涼的女子，一位位滿身風塵氣息，看到郭客進來，更有幾位直接露出挑逗的目光。

    “小帥哥，也來這里看病啊？”

    “要不要jiejie給你檢查檢查？jiejie經(jīng)驗豐富哦！”

    調(diào)笑聲不斷，在這面積不大的診所里更是免不了肢體碰撞。軟香入懷，讓郭客也是忍不住臉色一紅。

    “嘖嘖，帥哥臉紅了哎！”

    “不會還是個雛吧？晚上找jiejie，有紅包哦！”

    “嘻嘻……嘻嘻……”

    看到郭客的表現(xiàn)，這些人的調(diào)笑越發(fā)肆無忌憚。

    “去去，別搗亂！”

    王老板在里面直起身子大吼：“小郭，你幫忙把這些東西發(fā)給她們，挨著叫號。拿了東西趕緊走，鬧哄哄的，我還做不做生意？”

    他手里拿著一沓小本本，朝著郭客揮手。

    那里面是hiv檢測報告，這條酒吧街坐臺女子必備的一種證件，酒吧的老板，只認街尾兩家診所給出的診斷。

    這也是王老板診所的絕大部分收益來源。

    “原來是新人??！小帥哥，我們以后身上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可得仔細的給檢查哦！”

    “王老板，您別光顧著自個的生意，有時間也來照顧照顧我們的生意??！”

    “屁！只喝酒，把我當凱子啊！”

    王老板也不弱勢，若不是此時還有病人要看，他怕是能和這群女人斗上個幾百個回合。

    郭客擠過人群，其間難免少不了摩擦，不過他倒地定性過人，沒鬧出什么笑話。

    “蔣佳慧！”

    “我，我！”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高舉雙手，露出光滑的臂彎，肌膚色澤誘人。

    有時候，郭客很不理解，這些人的姿色并不差，為什么愿意做這種工作？

    他到不是看不起，而是世事如此，常人本就對酒吧坐臺的小姐有著歧視。一旦入了這行，以后的生活難保不會有很多麻煩。

    “給你。”

    郭客心中搖頭，手上卻未停頓，單手輕拋，手中的小本子就恰好落在對方的掌心之中。

    “蘇雨荷！”

    “在這！”

    “接好！”

    “高心俞！”

    “這！”

    “嗯?！?/br>
    他手速驚人，拋物更是即穩(wěn)又準，倒是很快把這群人打發(fā)了出去。

    “小郭，換上這身衣服，你在下面坐診?！?/br>
    王長奎從柜子里掏出一件白大褂遞了過來，又指了指藥柜前面那狹小的坐診臺。

    “好！”

    郭客點頭，隨手披上衣服。

    此時的診所內(nèi)，只剩下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至始至終都低著頭。

    長發(fā)下垂，還帶著口罩，讓人無法辯知相貌。

    王長奎拿起桌上的病例，朝著女孩開口：“你跟我上去，別害怕，不痛的。”

    郭客眼角的余光掃過那病例，無痛人流那四個大字格外清晰。

    看著女孩乖巧無比的跟著上樓，郭客忍不住輕輕搖頭，以他的眼力，判斷一個人的年齡絕不會相差多少。

    而這女孩，才剛剛十六歲出頭，不過是一個剛上高中的學(xué)生而已。

    想不到……

    放下心中的感慨，郭客倒了杯熱水，在診臺后坐下，桌上除了幾本男性雜志之外，還有本《婦產(chǎn)科學(xué)》。

    隨手翻了翻，里面的東西就讓郭客陷入其中。

    相比起夢境之中的記憶，現(xiàn)今社會的醫(yī)學(xué)更為精細，分支眾多，也沒有那些陰陽五行難以理解的抽象理論。

    兩者對比，有著夢境之中頂尖醫(yī)道高手的經(jīng)驗，郭客相互印證，倒也看的如癡似醉。

    診所的病人并不多，直到晚上九點多鐘，也只有兩個感冒發(fā)燒的進來拿了藥。

    “東西不知道放哪，就給我打電話?！?/br>
    待到確認郭客都熟悉這里的情況后，王長奎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就要去酒場開始自己瀟灑的夜生活。

    “王老板還是節(jié)制一下的好，你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最好多鍛煉下身體?！?/br>
    郭客看了眼王長奎，發(fā)出勸告。

    “哎！”

    王長奎卻是不以為然。

    “人生在世得盡歡！我年輕時候沒錢，現(xiàn)在有點資本了，不好好耍耍，到老了想玩怕都沒有精力了！”

    “還有你，小郭，那天我看你放的不開啊！白瞎了你一身好酒量。”

    勸告無用，郭客只得搖頭。

    等送走王老板，郭客繼續(xù)翻閱著那本婦產(chǎn)科學(xué)，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看這些病，以后少不了要用。

    “咔……”

    推門聲響起，郭客微微抬頭，看到來人，眼神不禁輕輕一變。

    進來的是位女人，身材高挑，曲線優(yōu)美，棕色的波浪發(fā)透著股靜怡，精致的五官，雙眸內(nèi)斂而穩(wěn)重。

    錚亮的皮鞋，服裝帶著正裝和休閑兩種特性，外面還披著件大風衣，顯得氣質(zhì)成熟、大氣。

    嗯……

    半年多沒見，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醫(yī)生？”

    申城日報的記者何語瓊語帶質(zhì)疑。

    確實，診臺后坐著的這人，年紀實在太輕，不像是一位能夠獨自坐診的大夫。

    “是?！?/br>
    郭客輕輕額首，眼神淡然。

    何語瓊歪了歪脖子，不知為何，對方的眼神，讓她感覺有些熟悉，甚至就連心里的那股慌亂，都悄然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