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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承只低頭掃了一眼,把那字條按回她手里,“那我們明天去跑一趟,應該能找到?!彼f,也在猶疑著,她到底想說什么? “懷承,”她不知道聽到的這件事的輕重,但覺得萬一與他相關,也許多言一句,比緘口不言好,“我在鄭介凡的書房,聽到他接了一通電話,關于,關于一個姓周的人?!彼恢皇植蛔杂X的抓住他手腕。 “姓周?什么人?”懷承低頭來。 “似乎是游擊隊,他們正在拷問,電話來說,已經(jīng)招認了,”云瀾因為聽得仔細,一一說著,被懷承打斷。 “招認了什么?”他語聲短促。 “一個地名,電話里只說了一個地名?!?/br> “哪里?” “花園街?!痹茷懟卮?。 花園街!沒錯,是花園街,周兆祥知道花園街的聯(lián)絡點。懷承心頭一緊,“還有呢?還說了什么?” “鄭介凡說,讓他們接著拷問,對外不要打草驚蛇,務必要把這個人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問出來,然后賣給日本人,小池大佐。”云瀾記憶力一向很好,她復述這些話,幾乎不用回憶。 懷承眼中有了緊迫的微光,“還有么?” “我出來時,宴溦帶著去和鄭介凡道別,在門廊上看見他和他父親說話,他說“這姓周的吐出的東西,起碼值十根金條。”他父親截住了話頭,叫他打點好上下人,別斷了財路。”云瀾也是那時才有一點明了,鄭家父子做的這套無本買賣,實在是空手萬利的好生意。她踏下鄭家小花磚的門廳時,想起鄭太太說,我們這處門廊,那年修建時真真繁瑣死人,專等著船從歐洲運了材料來,耗了大半年才算全部建成哦。她特意的指給云瀾:“你看看,如今踩進踩出,也看不出什么來,什么印度磚歐洲磚,誰還知道!”云瀾低頭想,知道的人總是知道的,那些被賣掉的,消息里的人;當然,也許他們已經(jīng)死了,那便是真的無人知曉。 這么看來,鄭氏父子應該是在倒賣這些內(nèi)部消息,從中牟利的投機分子。“云瀾,你是在什么情況下聽到這通電話的?”懷承沉吟著,不得不考慮得更周全,事關老胡手底下一整條支線的全套人馬。 “在鄭介凡的書房里,查問淑瑛的地址,我們這里才問清楚,掛掉了電話,那頭就打了進來?!痹茷懭鐚嵜枋?。 “還有誰在場?” “沒有了,本來宴溦也在,陪我等著回信兒,但她被鄭太太叫下去坐牌桌,先走了?!?/br> “鄭介凡在通話,你一直在旁么?” 云瀾搖頭,“他請我回避,我接了淑瑛的地址就出了書房?!?/br> 懷承垂眸考慮了片刻,他抬手按住云瀾手臂:“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打個電話。” 云瀾看著他快步的走進紹普的書房,那里設著一臺烏黑發(fā)亮的電話機,可以對外聯(lián)系。 懷承電話打給一家西餐廳,“轉(zhuǎn)告大師兄,別等了,貨主來不了,這筆買賣跳票了,接貨的人手盡快遣散,不然付不起工錢?!?/br> 對方大概問了什么,懷承打斷了她:“不必,我一會兒回師傅家吃晚飯?!?/br> 他放下聽筒,仍站在原地,腦中迅速推演著整件事的始末。 冷不防電話鈴聲響起,中斷了他思路,他抬頭深深吸了口氣,接起來,那邊傳來:“師傅說家里糧食不夠,叫你不要回來吃。叮囑你,外頭有好吃的,叫你外頭去吃?!?/br> “好?!睉殉新牰恕?/br> 他放下電話,馬上回房去找云瀾,簡短道:“帶兩件貼身的衣裳,我們?nèi)ヘ拐髂莾?,立刻就走?!?/br> “去茉莉那兒,我們不是剛回來?”云瀾雖然心里知道懷承在忙的事,但究竟如何并不太知道深淺。 懷承不解釋,她看了看他眼睛,點頭:“好。” 他們走前,懷承專程交代伍姐,若鄭家有人來請云瀾,便說由懷承帶著去探望親戚了,過兩日就回來。 去毓征家的路上,懷承沉默著無法分心,他全程考慮著周兆祥招供的各種可能性,第一次體會到情報的重要性。老胡的情報線是薄弱的,許多重要的機構不能觸達,關鍵的消息不是沒有就是滯后。他從前沒有意識到一個消息的價值。這時候,他在想,如果周兆祥把所有知道的聯(lián)絡人、聯(lián)絡點、聯(lián)絡方式全盤供認,日本人得到這些消息,勢必順藤摸瓜,把花園街的整條支線一網(wǎng)打盡,里面牽扯著尚未護送出港的國際人士以及剛剛來港指導作戰(zhàn)的組織上線。那后果……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汗?jié)瘛2恢@時,誰能跑贏誰?這消息來得及不及時?老胡能不能趕在出事前撤走所有相關人員。 可田師傅不讓他回去,是怕他這條險要的消息牽扯到他個人安危,指示他更換住地以觀其變,暫時不讓他再同村社聯(lián)絡,保證兩邊的安全。他無從知道,事情的進度,被撇在了這件事之外,唯有靜候。 懷承下車時,回身來牽云瀾的手。她觸到他掌心,邊走邊抬頭看他側(cè)臉,第一次覺出他心里的不安,她收起五指,回握住他。 茉莉和毓征見他們?nèi)ザ鴱头?,都吃了一驚,懷承只說,怪他們早起那碗生滾粥太對味,思來想去舍不下,打算在這里多住幾天。毓征便調(diào)侃了他們幾句,心知是懷承有什么難處,他不多問,只安排好吃住,傍晚時他和茉莉如常出門上班,一切照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