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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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阿玲?!?/br> 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那點悸動的情緒突然就冷下來,化成一種詭異的寧靜。接著,我聽到自己很輕地應了聲,“嗯?” - 后來一整個上午,我做什么都好像是魂游天外,整個人也像踩在棉花里,頭重腳輕,捱到下午我不得不向經(jīng)理請了病假,打車去醫(yī)院,是低燒,醫(yī)生開了幾盒沖劑就讓我回家躺著了。 半醒半夢之間,我做了一個冰冷的夢。 我應該是在一片云里,周圍什么也看不清,緊接著,又被一股力猛地推了下去,掉進了深沉的大海,周圍寬闊無邊,我想,總能夠找到出路的,仿佛心有所指,游了一會,海面上忽然多了一座孤島,遠遠的,有裊裊炊煙升起。 那是代表有人在了,或許還可以向他求救,于是,我竭盡剩下所有的力氣,朝那座島游了過去。 最后,我是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叫醒的,我閉著眼熟練地劃到接聽鍵,僵硬地問:“哪位?” “玲,是我啊未依依,你的聲音聽起來怎么怪怪的,你不舒服嗎?” 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清了清嗓子,說,“沒事,小感冒,你怎么打來了?” 后知后覺,記得她那邊這時候正是深夜才對。半年前前,她告訴我,她要去她mama那邊生活了,后來又因為機緣巧合,我們一起辭掉了那份工作。 “我要回來了,”過了一會她在電話那頭問我,“你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到時候我來找你?!?/br> “好啊,”我想起從前我們一起上班的日子,那種嘰嘰喳喳而快樂的感覺很讓人懷念,我說,“我來給你接機。” 又講了兩句,她讓我好好休息就掛了電話。我閉上眼,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回想起那個夢,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逼自己起床,隨便煮上了一點粥。 不上班的時候,就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因為總有空閑去東想西想。 我站在陽臺曬了會太陽,看到角落那盆枯死的花,皺巴巴的葉子,別提有多難看,于是下樓扔垃圾的時候,我把花盆也順便拿去扔了。 想到昨天最后,楊憲忽然告訴我,他要離開這里了。離開小鎮(zhèn),回到他原來生活的地方,所以問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如果愿意的話,我們就去結婚。 我根本沒有思考,搖了搖頭,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為什么?”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自顧地背對他換下睡衣。 扣上最后一顆扣子,我轉過身看著靠在床上的人,“可能因為念舊。” 真的這樣?我為什么毫不猶豫把那盆花拿去扔掉,還有,記得我們不是為了敷衍我媽才開始的嗎,或許我也開始有點依賴他了。但這對我來說是個危險的信號。 最后他應該是生氣地離開的,他已經(jīng)問我兩次,我想,男人的自尊心不會允許他第叁次開口,我也不值得。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卻又看到了他。 他正在那罕見地抽著一支煙,視線投向一處思考著什么,看起來有些說不清的落寞,他看到了我 ,說:“本以為你不在家?!?/br> 我的視線在地面上的煙灰停頓了一秒,走在前面去開門,按正常情況,這時候我確實不會在家,我說,“記得你有鑰匙。” “忘了。” 他的聲音有些理直氣壯,高高的身影站在一旁擋住了大部分光,好半天我才把鑰匙插進孔里,一把拉開門走了進去。 不用看,他已經(jīng)進來了,換鞋的動作行云流水,他說,“我們還是不要絕交吧?” 哈,這樣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我站在那,差點笑出聲,什么絕交……“難道不是分手?” 他的大手一把捂住了我,帶著些霸道和無賴地說,“都不同意,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分手也應該是?!?/br> 我卻瞠大了眼看著他,看他剛換下球鞋現(xiàn)在還貼著我嘴的手,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一把將他甩開跑去浴室,然后朝門外客廳那邊喊:“分手單方面說就可以了?!?/br> 可能是水聲掩蓋,好久我都沒有聽到回答,我又捧起水洗臉,想,沒準已經(jīng)又給氣走了。忽然記起廚房的鍋,我連忙跑了出去,然后,他正以手肘撐在餐椅背上笑吟吟地著看我。 “喂,和好吧?!?/br> 我不理他。 打算從一旁擠過去,他輕松就攔住了唯一的去路,我一不留神被他這突如其來伸出的長腿絆住,下一秒摔倒在他身上。 欺人太甚! 忍無可忍,握拳用力給了他一下,我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躲開,結果他卻生生接了,然后,立馬夸張地“哎喲”一聲,反倒把我嚇了一跳。 我狐疑地看著他揉著肩膀,雖然是用了些力氣,但應該不至于吧......“你沒事吧?要不,我給你找找藥酒?” 他又低低地叫了兩下,我只好先去給他找藥,結果才走一步,被一把從后背抱住,他把那顆沉沉的腦袋擱在我右肩,笑問:“消氣了?我說你力氣還挺大?!?/br> 我無話可說,把身前那雙大手掰開,卻是紋絲不動,“我要去關火?!蔽抑荒茏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寬慰示意他先放手。 “早就替你關了?!彼故撬砷_了手,手臂的力讓我仍舊脫不開身,過了兩秒,我聽到他在身后輕聲問:“還是男朋友?” 我低著頭,光可鑒人的地磚上有幾道刻意制造的復古裂紋。透過這紋路,我看到了一張扭曲變形的臉,水珠掉在了紋路里,無聲無息,上面那雙眼睛更加模糊起來。 人影點了點頭。我說,“好?!?/br> - 這場小別扭算是莫名開始莫名結束了。 之后他留下來吃飯,看我面前寡淡的白粥,嫌棄地問我怎么就吃這個。我說,懶得去買菜了,也不再理他,自己吃了起來。他笑著說,兩個不會做飯的人在一起,真是有點悲劇。 不知怎的我忽然沒拿住勺子,磕到碗沿發(fā)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我抬頭關心地看他,“要不,我替你叫點菜?” 之后還是被他給拖出去,走過一條街區(qū)外去吃飯。進去里面的房間是淺黃的墻壁,做舊的古香古色木方桌。 我看著他熟練的點了菜,疑惑離我家這么近,之前竟然沒發(fā)現(xiàn)過這家寶藏店鋪。 很快菜上齊,面對香味俱全的飯菜我絲毫沒有食欲,在旁邊坐著等他。這時候北京時間差不多是五點左右,陽光從玻璃外傾斜進來,正好照在了黃褐色的餐桌。 他吃飯的時候總是慢條斯理,良好修養(yǎng)很自然地顯露在這些細枝末節(jié)里。那截慘白的手指被光線籠住,像是鍍上一層淡黃的淺淺絨光,看起來溫柔又有力。 我不自覺就看住了,或許是視線太過明顯,他的手指在桌面輕輕動了下,然后笑我,“小花癡?!?/br> 偷窺男友被發(fā)現(xiàn),我不確定自己的臉是否變紅了,不過我會說是因為感冒的關系,好在他后來沒有在說什么。 吃完飯我想回家,他卻又把我拐進出租車里。我在那有些有氣無力地:“你要干嘛?我真的想回家睡覺了?!?/br> 他不容置喙:“我?guī)闳メt(yī)院?!?/br> 我搖頭,“已經(jīng)去過了,只是低燒,我們回去吧?!?/br> 正當我下車的時候,他卻讓司機開車,我還沒發(fā)作,就聽到他忽然朝我吼了過來,“傻子啊你,燒得這么燙也不說!” “......”我被他吼得愣了一會,我見過他很多面,客氣,細心,霸道,無賴,悒郁,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發(fā)怒。大概是被震懾住,又或者我也沒力氣跟他爭論,也就隨他了。 等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告訴我,要立即住院觀察,再晚一點來可能就會是肺炎了,我被說得一愣一愣,“怎么可能,下午那個醫(yī)生還說,只是低燒啊?!?/br> 醫(yī)生忽然嚴肅地把化驗單遞給我,“是哪個醫(yī)生,這種低級錯誤也能犯!” 原來是拿錯報告單...... 于是我只好在醫(yī)院吊水,楊憲一直陪著我,雖然他看起來不太會照顧人,但有他在,我覺得安心了許多。半夜我睡醒,看到他也在一旁閉著眼,我一動他就醒了。 我動手指了指輸液瓶,說:“你回去睡吧,完了我會按鈴叫護士小姐的?!?/br> 他卻不同意,此時時針剛好走過十二下,他起身摸了下我的額頭,“還有兩袋醫(yī)生說輸完觀察沒什么大礙就可以回家?!比缓笥肿匾巫永?,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換了一個姿勢,接著一只手撐在我床邊繼續(xù)打起瞌睡。 旁邊另一張病床是空出的,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躺上去,想了想,也閉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很清淺,我猜他和我一樣睡不著了,我有些過意不去:“楊憲,你要不還是走吧,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白天的工作?!?/br> 我承認我還有點好奇,所以才這樣說。大概是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認識我,了解我,可我卻對他知之甚少。經(jīng)過今天晚上,我忽然想知道他更多的事。 他睜開眼盯住我,輕笑了下,“并不會耽誤我什么工作?!?/br> 然后聽到他接著說:“你可以對我大膽一點,過分一點,那是正常不過的,我覺得你之前那次就挺可愛的?!?/br> 他說的那次,我用了好久才明白過來,接著,我就看到他向我靠近了來,一把握住我放在外面的右手。 他只是不說話,等待著我的回應,我忽然覺得嗓子有些艱澀,面對他作古正經(jīng)的模樣。 我知道存在更多問題的是我,現(xiàn)在他可能也是發(fā)覺了,所以希望我為他嘗試改變一些。但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喜歡他的每一部分嗎。 叁個月前,我并沒有預料過事情會這樣發(fā)展,那是因為開始時我的一個錯誤的判斷:我想,結局應該是,他不喜歡我,而我再一次陷入到綿長的痛苦里。 他是誰,其實根本不要緊,要緊的是這樣一個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且英俊的男人,恰好是那么合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