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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起了興致,便零零散散聊起早些年前成州的見聞趣事來。 譬如城南有家私塾的教書先生甚是嚴(yán)厲,聽聞動不動就要打人,一日之后都要打斷好幾根戒尺。 阮婉自然有印象,那時若是孩子不聽話,城中的父母還會搬出那位私塾的教書先生的種種出來嚇唬孩子。小孩又哪里懂得,久而久之,城南的私塾就成了狼外婆的代言人。 阮婉過往還覺好笑之極,不想到了南順京中,自己竟也成了這種狼外婆的角色!舉頭三尺有神明,妄笑旁人的,多半是要回過頭來自作自受的,古人誠不欺我。 桃之的成州口音,她本就聽得親切,再加上娓娓道來的都是記憶中的熟人熟事,更覺愜意了幾分。 桃之就接著私塾先生講起,又從私塾先生講到城西的布莊。 那家布莊遠(yuǎn)近聞名,衣裳做是做得好,但做一套竟要人足足等上兩月之久。偏偏店里的掌柜還清高得很,先前定好的尺寸若是有了變化,決計不讓重改??腿艘前l(fā)福或清減了,根本穿不了,那也不是他的緣故,重做一套便是。 罵得人多,但罵完之后,去買的人還是多,就不知是何緣故,想來許是人云亦云。 阮婉不能再贊同。 譬如阮少卿之流,倒談不上多喜歡他家做的衣裳,就非說喜歡這掌柜的性子,對胃口得很,阮婉無語至極。 但她又向來臭美,人家做的衣裳她穿得好看,她就喜歡得不得了。 用阮少卿的話說,便是殊途同歸。 雞同鴨講! 洋洋灑灑說了一路,共鳴處,兩人便笑作一團。 過了許久,阮婉才覺邵文槿在看她,殊不知他先前偷偷聽了多少。 邵文槿就笑,原來我家“夫人”住在城東,門前路口有兩顆百年老槐樹,斜對戶人家家中開了染坊。 阮婉稍楞,他倒是聽得清楚。 他自然要豎著聽清楚,難保日后有跡可循,邵文槿自顧著笑,卻并未同她道起。 阮婉心中歡愉,也不同他計較。 …… 將近黃昏,馬車緩緩駛到稟城。 阮婉撩開簾櫳,稟城的大氣磅礴就躍然眼前,繼而歡喜回眸,“文槿,我們到稟城了!” 邵文槿亦是舒眉,搭手扶她下馬車,周遭便全然不似西秦國中的壓抑。更何況,到了稟城,再從稟城到慈州,就只需一月腳程。 并肩踱步,邵文槿只覺手心驀地一暖,便是瞥目一笑。 有人就似隨意般上前去牽他的手,還佯裝不覺,清淺言及其他,“聽聞稟城離得不遠(yuǎn),就是即北。九月里,即北是有花燈會的?!?/br> 她說了半晌,也不聞邵文槿接話。 抬眸看他,他也只是笑。 就似心思倏然被他猜透,阮婉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先前的話題,“我們?nèi)タ纯纯珊???/br> 他二人原本是在逃難,她卻胡鄒要去看燈會。情急之下,便連這般謊都撒不好,阮婉懊惱不已。 見得邵文槿還是緘口不言,她便更惱,“主動牽人一下會如何?” 剛說完就又恨不得掘地三尺。 邵文槿低眉淺笑,果真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些,阮婉頓覺舒坦了許多。 臨到末了,邵文槿才悠悠開口,“真想去即北?” 阮婉微怔。 邵文槿唇畔一抹似笑非笑,就似若有深意道起,“阮婉,即北的花燈會,是男女一處求姻緣的?!?/br> “……” 求姻緣,阮婉臉都綠了。 桃之笑不可抑。 …… 稟城只是落腳,歇息一夜,并未多做停留。 翌日起,邵文槿果真繞道往即北去。分明就是有意的,阮婉臉上便甚是窘迫,火辣辣漲紅。 九月初八,正好行至即北。 入夜,好似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目光企及之處,皆是張燈結(jié)彩,喜慶不減年關(guān),阮婉還是頭一次在年關(guān)以外的時節(jié)逛花燈會。 花燈會上,果然是男女作伴居多。 臨街水巷里,放花燈船,船里塞得是心愿紙條。等小船上的蠟燭染盡,紙條便也焚毀殆盡,那祈禱之意便悉數(shù)傳達到九天之上,心誠則靈。 街市里,來往的人就更多了些。 掛花燈,猜燈謎,摩肩接踵,阮婉只覺許久都未這般熱鬧過。 阮婉也好奇湊上前去,才曉這里的花燈都說是不賣的,得猜對燈謎,老板才會取下送你,會順帶說些吉祥祝語。 年輕男女收了花燈和祝福,就視為再好不過的兆頭,反過來再給店家一些打賞銀錢,雙方都高興。 這些風(fēng)俗委實有趣,在南順卻都少見的很。 阮婉看了好些,燈謎并不難猜,稍稍動動腦子便會,圖得都是一好兆頭,店家又哪里會多加刁難? 只是若是越難的題,送的花燈便越是好看,以此為噱頭,引得眾多男女圍觀。相應(yīng)的,若是被人猜出,店家得到的打賞錢兩就越多。 阮婉便同邵文槿一人猜了一個,卻誰也不點破。小小曖昧徜徉在心間,就似吃了整粒話梅糖,酸里帶甜,甜卻不膩。 阮婉懷中捧著花燈,笑意便潛在眼角眉梢里,不言而喻。 九月間,夜風(fēng)里透著些許涼意,他便上前牽她手,柔和暖意便透過肌膚滲入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愜意。 這頭你儂我儂,一旁的兩對卻明顯要吵鬧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