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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滅世的任務(wù)。 偏遠(yuǎn)的星球被一種飽含惡意的種族占領(lǐng),原來的住民遭受污染,已經(jīng)全部異變成了另一種生命體,失去理智,只知道不斷吞噬新的生命。秩序完全崩壞之后,那些惡心人的家伙又開始想要通過往來貿(mào)易的飛船,去傳染另外的星球。 “注意點!上戰(zhàn)場可不是開玩笑的?!迸R行前,隊伍里的人厲聲提醒,“這個星球上全部的生命都已經(jīng)被污染了,我們是去消滅它們的。不管看到了什么,只要是活著的就消滅,不論是偽裝成了女人還是小孩,可愛的寵物,都統(tǒng)統(tǒng)消滅!” 隊伍里除了明流,還有另外的新兵。 “萬一那是真的幸存者呢......” 刀子一樣的視線盯著了他:“沒聽見嗎?統(tǒng)統(tǒng)殺死?!?/br> “是!” 明流依舊縮在角落里,抱著傘。臨近戰(zhàn)場,連嘲笑刁難他的人都沒了,每個人都各自集中精神,對即將到來的危機做準(zhǔn)備。 “其實,有些任務(wù)比起考驗實力,更考驗心性。”繃帶怪人幽幽嘆了口氣,一想到戰(zhàn)場,他還是會有些難受,心里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那些被寄生的人,本身的力量會有一定的提升,但受限于種族,并不強大。真正壓垮我們的,是無限重復(fù)的殺戮?!?/br> “無盡的怪物蜂擁而來,連小小的一只蚊蟲都可能被寄生。揮刀,抬起,揮刀,這個動作不知道要重復(fù)多少遍,不知道要過去多久。連視野里都充滿紅色,鼻子再也聞不到除了血以外的味道?!?/br> “倒下的同伴也會被寄生,成為新的怪物,比原住民更加強大的怪物。而我們又要揮刀砍向曾經(jīng)的同伴?!?/br> “那是近乎絕望的任務(wù)?!?/br> 就在他把骨rou里最后一絲力氣也榨干的時候,他看見了明流。 “那一瞬間,我竟然愣了一下。他還活著嗎?沒有被寄生嗎?” 明明是這戰(zhàn)場上最弱小的身影,卻活到了最后,發(fā)絲上黏著的血液早就干涸了。因為血液流到眼睛附近,右眼只能瞇著,久而久之血液干涸了,他就干脆閉上一只眼睛,在戰(zhàn)場里穿梭。 他確實還活著。只不過比起活著的人來說,他更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惡鬼好歹還有猙獰的面目呢,明流只會板著臉,冷漠地完成任務(wù)。 “那家伙根本不在意生命?!?/br> 繃帶怪人結(jié)束了回憶:“總之那就是我和他剛認(rèn)識的時候,也許是第一次任務(wù)的時候我沒有刁難他吧。后來碰見那么幾次一起任務(wù)的時候,和他一起行動過,也算是抱了大腿?!?/br> 他低頭看向小小的地球三人組:“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明流君,是個好人?!笨椞镒髦币暱噹Ч秩瞬紳M血絲的眼睛,“幫助弱小,會主動向他人伸出援助之手的好人?!?/br> 他說得斬釘截鐵。他就是這樣相信的。他就是這樣被拯救的。 繃帶怪人沉默了一瞬。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彼Φ絺陔U些崩裂,肺里發(fā)出破舊風(fēng)箱一樣難聽的聲音,胸口白色繃帶上滲透出血絲,“那家伙,軀體只是一個空殼,我一直很好奇最后填滿那空殼的會是什么。本來以為會被瘋狂填滿,然后在戰(zhàn)場上死去,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嗎......最擅長戰(zhàn)斗的夜兔卻選擇了最不擅長的道路啊......” “謝謝你們讓我看見這世界上的另一種道路,不過很可惜,我這里沒有明流的消息。不如你們?nèi)ニ瓉碜≈牡胤娇纯??一起喝酒的時候,他有和我提過他的老家?!?/br> “看來我們的宇宙之旅還沒結(jié)束。”費奧多爾沉默地聽完了明流當(dāng)雇傭兵時的故事,背著光,看不清臉色。 “我能和這個小哥單獨說點什么嗎?”繃帶怪人看向織田作,“放心,只是送一點小禮物?!?/br> 太宰治警惕地看了一眼,貓一樣多疑:“唔......要是過了十分鐘還沒聊完,我就進(jìn)來?!?/br> 說完,他左右看了一眼,提起勇氣:“那個......你用的繃帶,可以送我一卷嗎?”他饞這個繃帶好久了。好久沒有見到這么高質(zhì)的繃帶,又看了那么久,心癢得不行。 “......你要多少都行?!?/br> “好耶!” 拿了繃帶的太宰治一臉愉快地推著費奧多爾出去了。 “你想和我說什么?”織田作之助坐下來,看著繃帶怪人在床頭的箱子里翻來找去,最后拿出了一把槍。 “看你有緣。這是我某次得來的戰(zhàn)利品,對我來說就像是迷你玩具,沒什么實際作用。既然你是明流的朋友,看樣子又是唯一會耍槍的,這就送給你當(dāng)作見面禮。你很強,雖然對我來說遠(yuǎn)遠(yuǎn)不夠,但不可否認(rèn),你將會成為一個強者?!?/br> 繃帶怪人把槍交給織田作。對于他的手掌來說,這把槍確實太小了些。 “謝謝。”織田作收下了槍。 “還有一件事情?!笨噹Ч秩说难劾镝j著莫名的情緒,聲音突然壓低。他臉上纏滿繃帶,唯獨眼睛和嘴角露出來,此時那掛了傷的嘴角懸起了一絲詭異的笑意,說不出是在嘲諷什么,“你知道為什么明流在組織里接任務(wù)那么久,卻沒有人愿意和他走近嗎?” 織田作直覺這個問題恐怕很關(guān)鍵,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什么?” “他親手殺死了他的父母?!?/br> ...... 費奧多爾和太宰治,靠在醫(yī)務(wù)室的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