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小人太多
王浩波和陳太忠喝了點酒,老陳和老許也喝了點酒,所以一說起承包的事兒,這話頭子就打不住了,嘰嘰咕咕地就說了半個來小時。 “當副手有什么好的?要干就干一把手,”老許對老陳的想法嗤之以鼻,“實在不行你可以把沖軋車間包了嘛,那兒也能接點活?!?/br> 電機生產(chǎn)中,沖軋就是相當不好接外協(xié)的車間了,沖軋疊裝矽鋼片成型,這活兒太專業(yè)了,能接的外協(xié)可以少到忽略不計,通常只是幫著其他接了外協(xié)的車間加工一下,跟外界接觸得很少。 不過,老許這話肯定是沖著陳太忠去的,老陳有這么個兒子,不但能四下找活,而且引進點設(shè)備來,沖軋車間還不是立馬鳥槍換炮,加工能力大大加強?這么一來,能接的外協(xié)自然就多了。 “電工和裝配車間不答應(yīng)的話,沖軋車間肯定也不會答應(yīng)啊,”老陳早想好這些了,“我估計愿意dúì核算的也就是金工和工具?!?/br> “老爸你要是愿意承包的話,索xìng承包了電工車間算了,”陳太忠的眼界才不像他們那么小,“不就是找活兒嗎?” “你胡說什么呢?”陳母不干了,狠狠地瞪自己兒子一眼,“能把電工車間包了的話,你不如承包了整個電機廠算了……你知道現(xiàn)在電機有多難賣嗎?” “難賣是難賣,問題是有些電機你想買還買不到!”陳太忠這么說,當然是有原因的,有些市場很大的專業(yè)電機,國內(nèi)確實是生產(chǎn)得有限,其中還有國內(nèi)根本就造不出來的——比如用來風(fēng)力發(fā)電的電機。 除了一些特種電機之外,大部分的普通電機,生產(chǎn)上并沒有什么難度,如果不考慮專利的因素,買來一臺解剖開來看,就能仿制個差不多,最難就是難在砍線上——沒有正確的下線技術(shù),電機就是廢的。 從這點上來說,仿造其他型號的專用電機是很難的,畢竟這種秘密沒人愿意泄露出去,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講,電機廠電工車間的熟練工人,算是廠里最大的財富。 任何一個會砍線的老工人,只要干得動的,在退休之后大部分都能找到兼職,為那些小電機廠或者私人作坊砍線,工錢也不會很低——就是累人。 陳太忠現(xiàn)在不但負責(zé)著招商還負責(zé)科委,又是出身電機廠,對這方面的關(guān)注多一點是很正常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電機廠給我負責(zé)的話,保準讓它大變樣。 當然,這么做的前提是: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dǎo)班子,一個人都不要! 所以他要不動就算了,要動就動電機廠的核心,電工車間的砍線工人,不疼不癢地承包別的車間——那也叫承包? 說穿了,他是太痛恨供應(yīng)科和銷售科兩幫人了,電工車間要是能找到外協(xié),在工藝和加工時間上卡得緊一點,就能折騰死供應(yīng)科的人,至于說銷售科的,我們自己找到的電機生產(chǎn)加工的活兒,用不著你們幫著賣! 要是供應(yīng)科的不服氣有意刁難的話,陳某人直接就把其他工序包出去了,也不找你電機廠其他車間加工了,大不了哥們兒再建個給電工車間配套加工的工廠——我倒是要看你們怎么跟那些工人交待。 “問題是那些電機,工人們不會砍線不是?”老陳自然知道其中的輕重,嘆口氣斥責(zé)著自己的兒子,“你能把人家的骨干挖過來教大家?” “切,多大點事兒啊,”陳太忠白自己的老爹一眼,卻不防腦瓜上吃了老娘一記暴栗,“我說,你怎么跟你爸說話呢?” “反正我就是這個意,”陳太忠看看表已經(jīng)近十點了,站起身來,“王書記,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王浩波卻是興奮得有點過頭,到了鳳凰賓館之后,扯著陳太忠不讓走,兩人嘮嗑直嘮叨到十二點,還是陳太忠再三強調(diào)第二天要考察的,王書記才放了陳太忠一馬。 “我想調(diào)鐘韻秋做我的秘書,”二十分鐘后的臨置樓內(nèi),吳言睡眼朦朧地對陳太忠嘀咕著,她知道他今天會來找自己,所以睡得很輕。 “何必呢?那女孩兒的心太重,想法也太多,”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將手伸進吳言的真絲睡袍里,肆意地撫摸著,不過,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不滿地哼一聲,“過分啊?!?/br> 他在吳言的兩腿間,摸到了厚厚的、比較硬實的玩意兒,“我記得還不到來的時候吧?” “可能是這兩天事情多,上火了,早來了兩天,”吳言看著他失望的表情,笑吟吟地捧著他的臉吻了一口,心里卻滿是內(nèi)疚,她不想讓他失望,但是看著他介意自己的身體,又有幾分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讓你不知道早點來……要不,闖紅燈吧?” “去去去,闖什么紅燈?”陳太忠笑著搖搖頭,這黑話是他教給吳書記的,不過倒也不是他的原創(chuàng),而是跟幻夢城里的小姐處聽來的,“對身體不好,就這么睡吧。” “要是小鐘在,問題不就解決了?”吳言輕笑一聲,探手進他的腿間,握住了他的昂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可不想讓你出去偷吃?!?/br> “我都說了,那人心重,想法多。” “想法多的,才不怕她胡說,”吳書記笑著哼一聲,手上用力攥了兩下,“越是這種人,越是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那隨便你吧,”陳太忠原本就不排斥大被同眠,再加上聽說懷中佳人居然累得月事提前了兩天來,倒也有點不忍心——多個秘書出來,總是能分擔一點她的工作吧? “那姜世杰我就不能把他提成委辦主任了,”吳言考慮得很細致,她原本計劃聽從陳太忠的意見,將清渠鄉(xiāng)的姜鄉(xiāng)長提起來,常委會上也能多一票出來,不過眼下既然想把鐘韻秋調(diào)過來,怎么還不得給鐘韻秋一個區(qū)zhèngfǔ辦公室的副主任干干? 那現(xiàn)在區(qū)辦公室的主任馮雷,就該調(diào)到委辦來干主任了,原辦公室副主任兼綜合辦的主任趙學(xué)文升為區(qū)zhèngfǔ辦主任,趙主任原來的位子,就可以讓給鐘韻秋了。 人事調(diào)動這種事,一旦涉及到就是一串,很多常務(wù)雖不被上級所喜,卻是能直升正職的原因也在這里,有能力干涉的人,都忙著干涉別的事兒去了,那么平時肯下辛苦肯用心的人就有福了嘛。 “不好,”陳太忠聽得連連搖頭,姜世杰現(xiàn)在也算是他的人馬了,連個委辦主任都混不到,就有點那啥了,人家好歹是自掏腰包把征地款補完了的,“把裘之喜踢走算了?!?/br> “他現(xiàn)在是區(qū)里的常委,往哪兒踢?。俊眳茄钥嘈?,她也不喜歡組織部長裘之喜,而且裘之喜還給陳太忠造過謠,他的后臺前常務(wù)副市長方進才又下臺了,倒是隨便人揉搓的角sè,可是關(guān)鍵是……沒地方安置不是? “讓他帶著常委的名額去區(qū)總工會吧,總工會老蔣去政協(xié),”陳太忠也會算計,這么一來裘之喜算平調(diào),不過職位的重要xìng那就沒法比了,原工會主席去政協(xié)任主席,還高了半格,老蔣肯定不可能反對。 “這活兒太大,一下cāo作不了,”吳言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她強勢也沒強勢到隨便換政協(xié)主席的地步,“你不覺得姜世杰的事兒可以放一下?”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陳太忠嘆口氣,他何嘗不想帶著吳書記和鐘韻秋雙飛?不過既是已經(jīng)許了老姜,首先要做的當然是踐諾。 吳言默不作聲,良久,才打個哈欠,“困了,睡吧……” 第二天凌晨五點多的時候,陳太忠悄悄地溜出了臨置樓,正一隱著身要去開那富康神龍,卻不防發(fā)現(xiàn)一個家伙在那里探頭探腦的,嘴里還輕聲嘀咕著,“奇怪,怎么不見林肯車?。俊?/br> 趙璞?這家伙不是被雙開了嗎?陳太忠的眉頭一皺,看著那張滿是疙瘩的臉,心里這個納悶就不用提了,不是吧,連這混蛋都掌握住我的行蹤了? 再看看趙璞手上,還端了一個挺高級的照相機,陳某人心里一時大怒,見過找死的,可是沒見過你這么找死的,我跟你有多大的仇啊,值得你大早晨不睡覺的跑出來照我? 丟個神識到這廝身上,陳太忠也懶得多琢磨什么,直接封閉了此人的六識,走上前去扯下照相機摔到地上,然后上車打火,過趙璞的時候,才手一抬解除了對此人的封閉。 “啊,”下一刻,一聲尖叫自車后傳來,聲音痛苦無比,顯然,趙璞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將照相機摔到了地上。 透過倒車鏡,陳太忠看著那廝在那里頓足捶胸,心里生出了幾分快意,他將神識丟到趙璞身上,就存了沒事派幾個人打其一頓的想法,反正丫已經(jīng)不是zhèngfǔ的人了,豈不是能隨便可著勁兒的欺負? 你小子要是敢再對我偷偷摸摸的,少不得就要栽點贓給你,讓你蹲大獄去了!他心里暗暗地發(fā)狠,但是想到像趙璞這樣的人不止一個,他一時又有點茫然了。 隨著哥們兒的官越做越大,能力越來越強,看來沒事盯著我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啊,這些蒼蠅一般的存在,真是讓人鬧心——這官還真不是好當?shù)?,做到了什么樣的地步,都要膽?zhàn)心驚小心謹慎,不可行差踏錯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