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一-二章
陳太忠今天的事情依舊不少,不過其中要緊的事情只有兩件:一件是電動助力車的樣車出來了;一件是陳父終于承包了電機廠,只是,由于陳母的干涉,他沒有承包多個車間,而是只承包了裝配車間。 陳母的干涉,自然是為兒子的前程著想,就算陳父解釋說,李繼波都同意他承包,而且所有的人都說沒事,但是做母親的死活不同意,天下間的父母心,真的不是簡簡單單的“可憐”兩個字能涵蓋的。 陳父也火了,這老婆子既然說不通,那我索xìng承包了裝配車間算了,這個車間連外協(xié)都不可能攬到,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今天電機廠的職大會,就確定了各個承包人和承包方案,除了電工車間,其他車間都已經(jīng)名花有主,老陳承包裝配車間也最終敲定了。 不過,眼下這是方案敲定,等到具體實施,那還要一個過程,反正裝配車間是將電機組裝成型,雖然沒法攬外協(xié),但是這里工人的工資成本也低。 事實上,這幫人對老陳肯接手都是很高興的,為啥呢?因為這個活是個人就干得了,這次廠里鐵下心就要把這個車間踢出去了,大家可就真有危機感了。 這個危機感,是來自于對廠里高度的不信任,按說車間承包出去之后,就算接不到外協(xié),但是廠里的活還是要優(yōu)先照顧這里的,短期內(nèi)是不虞沒活可做的。 可是,大家都擔心,廠里既然把我們踢出來了,眼下或者還好說一點,但是長久下去,這組裝的活兒就未必能輪得到我們來干了。 在裝配車間干活的,大多都是年紀大一點的老師傅了——年輕人嫌這里錢少不想來,要說真比體力和玩兒命,他們還真比不過社會上的年輕人。 尤其要命的是,他們還要扣養(yǎng)老保險、住房公積金什么的,所以單從成本上算下來,裝配車間工人的費用,比街邊隨便找一個農(nóng)民工的費用要高得多。 既然是這樣,誰吃傻逼了,會永遠把活給你裝配車間?相同條件下優(yōu)先照顧你就是了,人家外面的裝配比你便宜,這就是不相同的條件了——正是因為私人小廠犧牲了職工的權(quán)益,才導致國企職工競爭不過,這種事情在那個年代比比皆是,是的,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血淋淋的,工人們下崗流的血,還有農(nóng)民工被低價盤剝敲骨吸髓。 而裝配這個活兒,沒啥技術(shù)含量! 這一切的一切,就由不得裝配車間的工人不cāo心了,所以,當大家聽說,老陳終于答應(yīng)出面承包裝配車間,真的是情不自禁地歡呼了起來——換個人來絕對不會有這么大的響動。 當然,這歡呼也不僅僅是為了陳父,老陳八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的xìng子,大家多少年前就都知道了,但是大家更知道,老陳有個好兒子,聽說那小陳不但是市里的大人物,更是敢拆了郭光亮的飯店,沖著李繼波拍桌子的主兒。 有這么強勢的兒子,就不信那李繼波敢不給老陳一點面子,那么,大家將來的活兒也就有保障了,沒錯,外面的活兒是有便宜的,可是你李繼波要是敢不給老陳面子,那就是不給陳家那小子面子。 平安是福,說實話,裝配車間這么折騰一下,也沒見得就比原來強了,大概還會少收入那么一點點,可是大家終于是沒有被拋棄了,給**干了大半輩子,最終沒被掃地出門而成為“改革的陣痛”,已經(jīng)是殊為不易了。 而且,老陳這人實在,多少年處下來了誰不知道誰呢?換個人的話,大家還會擔心新領(lǐng)導會不會跟李繼波偷偷地勾搭,犧牲車間的利益以中飽私囊,是的,老陳是個能讓大家放心的人。 所以,今天晚上,裝配車間一幫人攛掇著老陳請,蒼天終是有眼,國家的主人翁、屬于領(lǐng)導階層的工人階級,沒有被國家拋棄了,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老陳原本不想這么張揚——他心里還氣兒不順著呢,可是這么些老伙計的面子,他也不能不賣,說不得許了四個小組長和幾個骨干,下班一起坐坐。 陳太忠就是接了老爹的電話,要他在七八點鐘的時候,來酒桌上晃一圈,“……我知道你事兒多,不過,這么多叔叔伯伯等著見你一面呢?!?/br> 這件事,他可是不能不答應(yīng),只是眼下才六點出頭,還有時間去科委看看,李天鋒坐在那里不肯走啊,一定要他來看看成果。 車到鳳凰市區(qū),陳太忠放下了換回運動衣的唐亦萱,看著她抬手打車,目送著出租車消失在滾滾車流中,他下意識地晃晃腦袋,感覺是想把什么情緒從自己的腦中驅(qū)除出去。 “每次都搶我的東西,自己卻只是付出那么一點點,這不是欺負人嗎?”下一刻,他郁悶地撇撇嘴,嘀咕一句,驅(qū)車駛向科委。 等到他了科委就六點半了,太陽已經(jīng)快落了,不過天sè還亮,李無鋒正跟邱朝暉在院子里坐著小板凳說話,一邊站著屈義山和戲曼麗。 院子里一輛丑陋的“摩托車”在正在一個人的驅(qū)策下滿院子亂轉(zhuǎn),陳太忠瞇眼一認,卻是梁志剛的前“秘書”金程在試車。 陳太忠從奔馳車上下來,大家才知道陳主任換了輛車過來,李無鋒站起身子就迎了上來,“跑了兩個小時了,電池都換了一次了,看到?jīng)]有,這車挺結(jié)實的?!?/br> “問題是它太難看啊,這都是什么東西?”陳太忠有點哭笑不得,院子里的助力車明顯是用那種寬胎山地車改裝的,上面不但悍了鐵架子,亂七八糟的導線也是左邊幾條右邊幾條,車后輪更是被改得慘不忍睹。 “這些都不是問題,”李無鋒大大咧咧地搖搖頭,遞給他十來張紙,“喏,看到了吧?這是下一步要推出的型號,不過買生產(chǎn)設(shè)備,可是得花倆好錢了?!?/br> “還是手工畫的?”陳太忠一翻這圖紙,有點傻眼,“老李你這不能找個搞計算機的出點圖嗎?這太難看了吧?” “這才叫jīng確,計算機畫的……那叫什么玩意兒?尺寸能把握得這么好嗎?”李無鋒沖他眼睛一瞪,“畫出來東西是要照著圖紙生產(chǎn)的,差一點都不行!” “我我我……我說的是效果圖,不是生產(chǎn)圖,跟你這死腦筋,我就沒話,”陳太忠轉(zhuǎn)頭看看邱朝暉,“這個助力車廠定下來誰分管了沒有?” “沒有,法人是你,這個倒是定了,”邱朝暉側(cè)頭看看自己身邊的屈主任和戲主任,“沒事,反正現(xiàn)在人手充裕?!?/br> 人手倒是充裕,可是沒合適分管這個的人啊,戲曼麗學歷太低肯定不合適,孫小金是管紀檢的書記,至于說屈義山,就丫那貪婪的xìng子,要是分管了助力車廠,估摸李無鋒得跟他打起來,那時候倒是孫書記正合適派上用場了。 陳太忠很悲哀地發(fā)現(xiàn),科委雖然多了五個副職,卻是依舊缺人,唉唉,看看這些鬧心事兒吧。 “那就老邱你能者多勞吧,”他隨意地一揮手,就決定了這件事的走向——當然,上會這個程序是不可避免的,“趕緊把章程敲定了,咱就買設(shè)備開始起活了?!?/br> “錢我都借給李廠長二十萬了,”邱朝暉哼一聲,“你以為我閑著呢?廠子章程早就定了,現(xiàn)在要買設(shè)備了,誰去?” “肯定是你和老李去了,多選幾家,上會決定,”陳太忠猶豫一下,想著這喬小樹不會再插一杠子吧?“盡快的啊?!?/br> “讓張志宏跟他去吧,我忙死了,”邱主任這也是有想法的,科技發(fā)展處的活兒是分攤到每個人頭上的,多個張?zhí)庨L少個張?zhí)庨L,影響不是很大。 “讓王衍去吧,”陳太忠又決定了,高新技術(shù)處的前身就是工業(yè)發(fā)展科,那兒的人更熟悉設(shè)備一些,“算了,王衍是辦公室出來的,對這個不熟,還是副處長胡賢跟老李負責吧?!?/br> 屈義山和戲曼麗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什么叫強勢?這才叫真正的強勢,好大的采購項目,在院子里當著眾多閑人的面兒,就這么定下來了,一點都不帶避諱的。 而且這邱朝暉好歹也是個副主任,資格還比陳太忠老得多,居然就這么一點脾氣沒有。 事實上,說一點脾氣沒有也不合適,因為邱朝暉馬上就反對了,“太忠,說起這個你不行,要說合適的人,人事處的小孔最合適了,別看他現(xiàn)在負責的是人事,想當初他可是工業(yè)發(fā)展科副科長來的,科長米自然都不如他。” “那上會議一議吧,”陳太忠點頭,卻也不見如何著惱,“有合適的人選都提一提,對了,得從基層再選拔一些人才上來了,嗯,我回頭去問問市委黨校,有什么培訓名額沒有……咱看看能不能爭取幾個來?!?/br> 他想的是“不培訓沒提拔”這說法呢,卻是沒想到,科委真想提拔中層干部,其實跟黨校也沒多大關(guān)系,不過這話出來,連邱朝暉都被嚇了一跳。 正說著呢,李健走出來了,“嚇我一跳,怎么你們都沒走呢?都快七點了啊……對了陳主任,張州發(fā)過來個邀請函,邀請您去那兒做報告?!?/br>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雜事(二)自打陳太忠當上這個“省十佳青年”之后,邀請他去做報告的每個月總有那么兩三起,不過陳某人事務(wù)纏身,總是抽不出時間,好不容易有個不好推掉的,還是趙喜才在其中做了梗。 所以直到現(xiàn)在為止,跟外面的交流,也就是水利廳那次,而且,陳某人去的時候還是以“抗洪”的名義去的,還是沒有發(fā)言的那種。 但是這次這個會,不去就有點不合適了,邀請的單位是共青團張州市委,協(xié)辦單位不但有市科委和市科協(xié),還有張州市招商辦,簡直是為陳太忠量身定做的。 張州的市委書記是哪個派系的?陳太忠腦中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這個,沒辦法,人都說要吃一次虧學一次乖,要是他不是這個反應(yīng),倒是咄咄怪事呢。 李健見他猶豫,少不得低聲嘀咕一句,“陳主任,這個……你已經(jīng)推了很多次邀請了,這次實在是跟您對口,再不去的話,萬一別人都覺得您眼高,那就難免……” 那就難免覺得你傲慢了!陳太忠當然知道李主任沒說出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嘆:你哪里知道我的難處? 不過,被別人記恨上,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來的,一時間他就想到了跟自己同為省十佳青年的“合家歡”的周總,那廝可不就是因為太過囂張,現(xiàn)在被人踩得不能翻身嗎? 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陳太忠對激起眾怒有著本能的抗拒心理。 再想一想這次真的是“對口”,哪怕是有人陷害,他也完全有理由解釋,猶豫一下,終是緩緩地點點頭,“這樣吧,我周一給你答復。” “那個張州的石材商錢文輝說了,陳主任要去的話,他愿意給咱的科委大廈提供價值二十萬的大理石做贊助,樣子什么的由咱們定,”李健見他松口,笑嘻嘻地調(diào)侃他一下,“陳主任,你這價碼真高啊?!?/br> 那家伙是想跟我套個近乎,借我的名頭狐假虎威的吧?陳太忠笑一聲,剛要說什么,猛地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太對——我也不過就是在鳳凰橫著走一走,或者再加上少半個素波,姓錢的在鳳凰巴結(jié)我,這一點錯都沒有,可是張州那兒,我根本不認識什么人,這家伙是瞎忙什么呢? 這個現(xiàn)象,似乎有點古怪哦,陳太忠仔細想一想,對這個錢文輝,他的印象實在不怎么深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家伙原本是做沙洲方向大理石的,鐘韻秋的同學的哥哥,小鐘親自領(lǐng)來的。 想到這個,他倒是又想起點事情來,說不得就要問一句,“對了李主任,給文主任寫恐嚇信的人查出來沒有?” “沒有呢,”李健很干脆地搖搖頭,“最近咱們事兒多,我沒怎么催,不過應(yīng)該是沒有,要不然jǐng察局該通知咱們的。” 沒準就是這個叫錢文輝搞的鬼,陳太忠終于記起了當時自己的猜測,說句實話,他見到那個姓錢的第一眼起,就感覺不是很舒服,當然,他斷斷不肯承認,自己是在吃鐘韻秋的飛醋,姓錢的好像四十多歲了呢。 算了,就算是他搞的,結(jié)果總是不錯的,陳太忠還是沿襲了舊有的,笑著看一眼李健,“照這么來說,我要是不去的話,單位里的人會認為我比較敗家,不知道珍惜贊助,你是不是這個意?” “有人這么說,”李健笑著點點頭,倒也不加否認,“我都這么想啊,要是每天都能這么交流的話,光陳主任你一個人,每年就能幫科委收到七千萬的贊助。” “辛苦一年,才七千萬?不能這么埋汰人吧?”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不過下一刻,他的緒又飄得遠了,這個錢文輝,怎么總讓我感覺不是那么舒服呢? 不過,這點疑惑,他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抬手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卻是已經(jīng)不早了,“不跟你聊了……老李,李廠長,來,我問你個事兒。” 他馬上要去赴老爹的酒宴了,就想到了當初自己的規(guī)劃,少不得要把李天鋒招呼過來,“那個電動助力車的電機,是哪兒產(chǎn)的?” “rì本鈴木,原裝的,”李天鋒不摸他的心,所以實話實說,“咱大陸有它的組裝廠,不過我不認,只認原裝?!?/br> “原裝有什么好???貴巴巴的,”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老李,我是讓你搞電動助力車,不是讓你搞FI賽車,你明白不?” “國產(chǎn)的沒保障啊,”李廠長不明就里,卻是兀自堅持著,“貴一點就貴一點了,咱疾風電動車,就要打出這個牌子去?!?/br> “滿大街都是兩塊錢一把的改錐,我就不信你這十五塊一把的改錐能賣出去!”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適可而止啊,老李,適可而止,你把一輛電動車成本搞那么高,賣給誰去?咱保證電機不是劣質(zhì)產(chǎn)品就行了?!?/br> “這個……”李天鋒哼一聲,卻是沒了聲音,說生產(chǎn)說技術(shù)他都不含糊,但是說起銷售來,他就有點抓瞎了,這不是他不夠自信,而是有歷史原因存在的,“那么……用國內(nèi)組裝的?” “用能達到要求的,”陳太忠這回答,算是比較圓滑的,“要是鳳凰電機廠能生產(chǎn)出類似產(chǎn)品,咱一樣可以用,那成本就要低得多了?!?/br> “鳳凰電機廠?哼!”李天鋒再次搖搖頭,臉上卻是多了幾分不屑,“質(zhì)量啥的咱先別說,只說這價錢,估計比rì本原裝的也差不多幾個,沒準比組裝的還貴呢,只要我是生產(chǎn)廠長,誰也別想從鳳凰電機廠拿貨?!?/br> 陳太忠也沒計較他這態(tài)度,事實上,別人怎么看電機廠,他比李廠長要明白得多,哥們兒就是不信了,到時候電機廠生產(chǎn)出合格的產(chǎn)品來,價格又低的話,你不訂……你不訂試試看! 說穿了,還是打鐵必須自身硬,以前電機廠的口碑在那兒擺著呢,他生氣也沒用,正經(jīng)是做出來東西,再跟別人說長道短的吧。 又聊了一陣,李天鋒把成本什么的跟他核算了一下,若是采用組裝廠的電機,又用國產(chǎn)電瓶的話,大概成本要在一千五一輛,如果月銷三千輛,賣到兩千一就是穩(wěn)賺了,而市場上的電動車,眼下都要三千多四千塊。 當然,產(chǎn)量如果能上去,成本降得很快的,一個月能買三萬輛的話,成本能降到一千三,而賣到一千八就穩(wěn)賺了,而且兩年內(nèi)收回投資,這都是不打磕絆的。 “不過,就是初期投資會有點大,最少五千萬,后續(xù)還得三千萬,月產(chǎn)量能達到十萬輛,滿負荷的話十三萬輛,至于流動資金嘛,他們都說要加上百分之五十……其實我覺得百分之二十的流動資金就夠了……” “百分之五十,你別跟我提銷售,”陳太忠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他絕對不會容忍李天鋒干預(yù)銷售的,“那就又是四千萬,總共一億二就夠了,這個數(shù)字不多?!?/br> 李天鋒還待解釋什么,陳太忠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加上廣告投放,一年投資不會超過一億五,成了,這不是多大一點錢,你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br> 聽著這位說一億五就跟別人說一千五一樣地輕松,李廠長終于憋不住了,沖著那已經(jīng)啟動的奔馳車大聲地喊著,“你能投進一億二來,我就保準打響‘疾風’這個牌子。” “毛病,”陳太忠在車里不屑哼一聲,這個李天鋒怎么總是記吃不記打呢?“你還真以為你的生產(chǎn)就是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了?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是銷售啊?!?/br> 等他趕到電機廠附近的“好再來”飯店的時候,他老爹一幫人正在樓上的雅座里喝得開心,而且喝的酒居然就是張智慧過年送過來的“飛天茅臺”,已經(jīng)四個空酒瓶在那里了。 一件酒才六瓶啊,陳太忠笑著搖搖頭,老爺子這也算是好不容易露一次臉,家里僅存的兩件就拿了一件出來,可見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了。 “爸,我來了,”他笑嘻嘻地走過去,“單位有點兒事,晚了一點,許叔也在?。俊?/br> 老陳已經(jīng)喝得有點二麻二麻的了,見了自己的兒子,禁不住多兩句嘴,“這是裝配車間以前的茍主任,這是你蔣嬸……對了太忠,咱這裝配,你跟我說過能攬外協(xié)的吧?” “外協(xié)不是問題啊,”陳太忠撓撓頭,看著周圍沒自己的位子了,也只能站著,沒辦法,一桌人都算他的長輩了,“對了,rì本鈴木的電機,你們能不能繞了呢?” “繞電機可不是裝配的事兒,”老許笑著答他,“那是電工車間的事兒,反正只要有殼子,有人知道怎么砍線,對咱裝配來說,擰幾個螺絲也算問題?” “要是燕尾槽的話,比較好辦,要是U型槽,咱鳳凰人熟悉這個的不多,”那裝配的茍主任笑嘻嘻地接話了,其實他原本是副主任,不過對電機生產(chǎn)這一套,他也是門兒清,“不過這年頭,基本上全是燕尾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