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五-六章
對于這個加工廠該怎么搞,陳太忠心里也沒多少譜,所以他找上了人事處的老孔,孔處長早就聽說周五邱朝暉推薦自己去執(zhí)掌助力車廠的事兒了,現(xiàn)在眼見陳主任找上門來,幫“朋友”咨詢問題,那熱情是可想而知的了。 不過,看了清渠鄉(xiāng)那塊地之后,孔處長還是大搖其頭,“這兒沒啥發(fā)展前途,人家碧濤把廠子設在這里,是因為人家煉煤焦油呢,不過太忠主任,你朋友的加工廠放在這兒,就不太合適了?!?/br> “我這不是想省錢嗎?”陳太忠郁悶了,因為邢建中這項目的技術含量在那兒擺著,這又是無主荒山,所以這地是市委市zhèngfǔ以近乎白送的價格給了碧濤的,之所以劃這么大,還有個二期工程和職工宿舍之類的考慮。 邢建中愿意以相同的價格劃出一片來給陳太忠,一來這地他確實用不完,二來也能減輕點負擔,何樂而不為? “而且,我看準了他這個地方的基礎設施了。” “這個基礎設施很一般,加工廠一旦啟用,沒準比這個碧濤還費電,供電局肯定要增容的,”面對科委第一號強勢人物,孔處長卻是要堅持己見,老天給了他這么一個盡展胸中所學的機會,他當然不會輕易地放棄,“這里不合適擴大再發(fā)展。” “再發(fā)展?”陳太忠一時有點撓頭,“你在說什么啊?三百多畝地,不合適再發(fā)展?” “恕我直言,陳主任,你這是朋友弄出來搞代工的,是吧?”孔處長看他一眼,笑著搖搖頭,“那樣還不如直接將廠子開在湖西?!?/br> 孔處長胸中,也是有一片文章的,他在工業(yè)發(fā)展科的時候,就琢磨過如果有朝一rì我有這么一塊天地,該如何發(fā)展。 所以他的是緊跟形勢的,湖西是重工業(yè)區(qū),雖然現(xiàn)在不景氣得很,但是還有些底子,這個加工廠無須搞得太過大而全,有些不太好加工的工件,可以找其他廠子來代工完成,正是電機廠現(xiàn)在接的外協(xié)那種。 而且,湖西的人雖然窮了點,技術工人卻是多,尤其是年紀大點的老師傅,雖然出類拔萃的技工大都在外地找到活計了,但是手上有基本功的老工人可是多了去啦,這種人基本上無須培養(yǎng),拉來就能用。 然而,他最想賣弄的,還不是這些,“怎么才能提高這個加工廠的競爭力呢?那就是打造成為一個龍頭企業(yè),而不是大而全的,以點帶面,形成配套服務,你朋友只需要占據(jù)了中心就可以了,等真的成了氣候,活兒會自己找上門來的……現(xiàn)在南方都這樣,就算做個螺絲,都有專門的加工廠,那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成本,增強競爭力。” 董毅和李凱琳在一邊聽著無語,陳太忠卻是笑著搖搖頭,“老孔,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湖西拿地的成本太高不是?就算湖西再落后,人家也是城區(qū),這兒就是農(nóng)村,多買幾輛接送車……可是能省下的錢是巨大的。” “這樣啊,”孔處長猶豫一下,遺憾地搖搖頭,“可是廠子設在這兒,真的是沒什么大的發(fā)展前景……對了,陳主任,你見識過別人的代工工廠沒有?都是不大一丁點兒,占不了多大面積的,公家需要十畝地的廠子,擱給私人工廠,最多一畝地就搞定了,無非是生產(chǎn)環(huán)境差一點?!?/br> “我可是不搞那種玩意兒,”陳太忠搖搖頭,一指近在咫尺的碧濤焦油深加工廠,“看人家邢建中搞的,該綠化的綠化,該硬化的硬化,連燈都是工藝燈……這才叫現(xiàn)代化的企業(yè)?!?/br> “反正,我堅持我的觀點,”孔處長苦笑一聲搖搖頭,心說這時候你就不怕花錢多了?資本積累,那可從來都是血淋淋的,人家碧濤有絕活兒,你有什么??? 他對陳太忠的脾氣xìng格,也有很深的了解了,知道在這種場合,自己說出心中所想,是不會得罪陳主任的,一意迎逢反倒容易惹其不高興,人家要的是合理的建議,而不是溜須拍馬——要不然李天鋒那又臭又硬的脾氣,又怎么進得了陳主任的法眼? “你的觀點,保留吧,現(xiàn)在給我朋友出點子就行了,”陳太忠果然不以為意地笑著搖搖頭,“廠房要高大,還有要購進的設備明細……” 他何嘗不知道老孔說得有理?不過他廠子設在湖西,不僅成本高,外部影響也太大,就比如說那個仿造電機,放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真的是不容易保密——至于說打造配套產(chǎn)業(yè)鏈,現(xiàn)在這兒雖然是不毛之地,但是有了兩個廠子,慢慢吸引別人過來就不行了嗎? 城市的空間,真的是太小了,想搞什么還是要到近郊來,要不然成本實在太高,不走歪門邪道的話,就算強如他陳某人也不得不慎重考慮,“嗯,倒是能跟邢建中多要一點地,將來發(fā)展起來了,咱也可以把地二包出去嘛。” 大家正呆著呢,邢建中騎著一輛小木蘭摩托過來了,“陳主任來了啊,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兒吧?” “你什么騎起來摩托了?”陳太忠看著他笑,“好歹也是一個大老板呢,實在有損形象啊?!?/br> “這兒地沒平整呢,我開著車能過來嗎?”邢建中白他一眼,“反正就是千八百米而已,我習慣騎著車繞著廠子轉悠了……好了,有什么想法回我辦公室說吧,這兒有啥好看的?” “對了,你那個副總工,逮著沒有?。俊?/br> “唉,別提了,”邢建中搖頭苦笑,“前一陣有人在東北見過他,不過,好像那兒的煤老板打算yīn他一把,搶了他的資料,結果……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廠子已經(jīng)開始生產(chǎn)了,邢總現(xiàn)在的毛躁也放下了,在鳳凰地界沒有類似的廠子出現(xiàn),他的收購價又略略地提了提,貨源倒是不缺,上個月的毛利就是三百多萬,將來生產(chǎn)和銷售能穩(wěn)定下來的話,每個月純利潤基本上能在四百萬左右,也就是說這廠子一年多收回投資。 所以他現(xiàn)在就開始張羅二期擴建了,到時候產(chǎn)能上去的話,就算有競爭對手出現(xiàn),他靠規(guī)模也能穩(wěn)穩(wěn)地壓對方一頭。 “正好我也要擴建廠房,你們要開動的話,大家一起干就行了,”這是邢總最后的建議……周rì下午,陳太忠過得就比較充實了,抱著配好的電腦到了唐亦萱家里,一邊教她使用,一邊上下其手,忙得不亦樂乎,倒也是樂不蜀了。 周一的例會上,大家確定了助力車廠的總經(jīng)理由孔處長兼任,這個表決,基本上外系統(tǒng)來的那三位都沒啥可表態(tài)的,跟著舉手就完了,文海倒是有點替王衍抱不平,不過這也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不是? 周二下午,陳太忠驅車前往張州,與他同行的是錢文輝,一輛奔馳一輛奧迪,速度都不慢,終于是在太陽未落山的時候抵達了張州。 來迎接陳太忠的是張州招商辦的副主任耿強,他的桑塔納車還拉著科委主任姬俊才,就在張州市區(qū)邊緣的三岔口的轉盤處等著——另一條是通向鄰省沙洲市的。 “久仰陳主任大名了啊,”耿強先笑著伸手迎了上來,他雖然是副處級別的副主任,可是僅從他的座駕上就能看出來,比姬俊才混得好得不止一點半點。 “氣了,氣了,”陳太忠笑嘻嘻地伸手回握,“接到耿主任盛情邀請,小陳我怎么敢不來呢?呵呵,姬主任,好久不見了啊?!?/br> 他沒見過耿強,不過聽說此人是個滿臉橫rou的彪形大漢,像黑社會多過zhèngfǔ官員,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至于姬俊才,兩人在省里的火炬計劃動員大會上見過的,只是當時沒怎么交談。 姬主任這次,就要比上次熱情多了,手在一邊微微懸空著,待到耿主任一松手,他的手一伸,就捉住了陳太忠的手,很用力地搖一搖,“呵呵,陳主任你這大忙人,可算是有空來一趟了。” 寒暄兩句之后,耿強的車開,姬俊才卻是坐進了陳太忠的奔馳車里,羨慕地看著車里華美的裝飾,“大奔啊,太忠你們鳳凰科委,真的有錢?!?/br> “有什么錢啊,這是借朋友的車開呢,”陳太忠笑著答他,“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br> “你就裝吧,”姬俊才笑一下,卻是親熱異常的那種口氣,搞得陳某人心里暗暗地納悶,什么時候咱倆這么熟了啊? “先預約了,明天開完會,得去我們科委轉轉啊,大家可是兄弟單位,”姬主任看起來也是自來熟的那種,“科技部都要去考察你們了,有什么先進經(jīng)驗,陳主任你可不能藏著掖著?!?/br> 現(xiàn)在你們也不怕董祥麟找麻煩了?陳太忠笑笑,他當然想像得到,張州的科委肯定跟鳳凰那兒一樣,不但得到了部里考察的消息,絕對也知道了董主任被省紀委調(diào)查的消息。 “其實,鳳凰很歡迎兄弟單位去我們那兒考察啊,”他的笑容里,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跳梁小丑姬俊才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緣故才對自己示好,陳太忠并不想費力去猜,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個是董祥麟倒霉了,姬主任可能會覺得是鳳凰人搞的鬼,這種情況當然就不敢得罪他;另一個可能就是,張州科委是真的想學習點東西。 當然,這兩種可能xìng共同存在、疊加起來互為作用力的概率更大一些,反正他沒有猜的興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成了,不值得他白白地浪費腦細胞。 若是換做一年前的他,陳某人肯定是要為姬俊才之流的跟紅頂白的行為耿耿于懷,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地開始融入官場中,真是連一點計較的心都沒有了——難不chéngrén家不看董祥麟的指揮棒,跟著他陳太忠走嗎? “可是你們那兒要收錢才肯交流,十五萬啊,”姬俊才笑嘻嘻地反駁他,“太忠,你覺得張州這么落后的地方,能拿出這個錢來?” “再落后,耿主任也開著桑塔納兩千呢,”陳太忠笑著沖前面的車努努嘴,“我們招商辦里,好像也沒什么人開得起這種車。” “耿主任的老爹開著煤礦呢,當然有錢啦,”姬俊才撇撇嘴,一副說不清楚的表情,“張州這兒就是一點礦產(chǎn)資源,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州、通德和鳳凰,是天南省三大產(chǎn)煤區(qū),鳳凰的煤礦相對分散一點,那兩處卻是相對集中一些,所以,張州和通德雖然經(jīng)濟總量遠不如鳳凰,但是高端的富翁一點不比鳳凰少,貧富分化極為嚴重。 說著話,就到了張州賓館,這個賓館的xìng質(zhì)跟鳳凰賓館的xìng質(zhì)一樣,由此可見,張州方面對這次會議,還是比較重視的。 陳太忠這副處的級別,去開省里的大會,是吃自助餐的份兒,但是在張州賓館居然享受到一個豪華單人間。 姬主任卻是解釋得挺誠惶誠恐的,“有點簡陋,真的不好意,這次來的人不少,豪華套是沒有了,普通的套間還不如這豪華單人間,就這,住這個房間都要正處的干部呢,我跟他們說了,陳主任是貴……” “老姬你這么說就見外了,這兒挺不錯的,”陳太忠笑嘻嘻地答他,“都是干工作呢,哪兒有那么挑肥揀瘦的?” 不過說句實話,這豪華單人間還真的不怎么樣,除了面積大一點。約莫有十七八個平方,設施就很普通了,好在是剛裝修過,看著也還將就。 “三棟樓,只翻修了這一棟,財政上窮啊,”姬俊才苦笑一聲搖搖頭,“你們鳳凰賓館我也去過,普通的單人間,就趕得上我們這邊的豪華間了——除了房子小一點?!?/br> 接下來的晚餐,卻是證明了張州的消費能力,那是一點也不低,八人的桌子,光是涼菜就四葷四素四小菜,熱菜上到最后,大家都不數(shù)不清上了多少道了,其中不乏當時在天南還算稀罕物兒的鹿胎、裙英會(炒鱉裙)之類的,飛天茅臺也是一瓶接著一瓶,就跟不要錢似的。 陳太忠吃得都有點驚訝了,飛天茅臺,那可是每個地方限量供應的啊,而且,那么不大一盤的裙英會,得多少只甲魚才湊得出來這么一盤?。?/br> 他和姬主任以及另外六個人安排在一個包間里,上首席坐著的是市委宣教部長,陪也是廣電局長之類行局的一把手,據(jù)說這樣的包間,還有六個。 遺憾的是,八個人里,只有陳太忠和青旺的團市委書記是外人——焦陽焦書記年方三十一,也是省十佳青年,在青旺發(fā)動團員“擁軍優(yōu)屬”的過程中,發(fā)起了“常回家看看”的活動,意為不要讓擁軍優(yōu)屬流于形式,結果這個活動才剛展開,就得到了團省委的高度重視。 尤為難得的是,這個活動還得到了省委常委、宣教部長潘劍屏的認可,潘部長雖然是只等退休了,可好歹也是個省委常委,他一認可,這“?;丶铱纯础钡男袆泳驮谌⊥茝V了。 似此情況,也當?shù)闷饌€省十佳青年了,至于說“擁軍優(yōu)屬”不該流于形式這樣的內(nèi)涵,倒也沒必要過分計較,誰又能說得清“常回家看看”會不會流于形式呢? 總之,就是一桌八個人里,只有陳太忠和焦陽是外地人,又是傳道授業(yè)解惑來的,那么受到其他六個人的圍攻敬酒倒也是常事了。 在省十佳青年頒獎典禮上,陳太忠跟焦陽是打過照面的,會餐時也是坐在一起,不過那種場合,誰也不可能喝多,想要了解對方的酒量,實在是無從談起。 對著在座六人的圍攻,一開始焦陽還有點畏畏縮縮的,試圖化解對方的攻勢,可是陳太忠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盞到杯干異常痛快,只要有人向他舉杯,他就毫不含糊地邀請對方“一口悶”。 他這架勢,自然越發(fā)遭到了別人的圍攻,焦書記在一邊看得就苦笑不已,你低調(diào)一點好不好啊?就算你酒量再大,能扛過六個人嗎? 就算你天賦異稟,喝倒了這六個,隔壁還有六桌呢……可是陳太忠這么喝也有原因啊,家里的飛天,讓老爺子一下干掉一半,好吧,咱做兒子的不能說什么,但是,能在外面找回來的話,為什么不找回來點呢? 他在這邊抵擋別人的進攻,暫且不提,可酒桌上喝酒,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別人一見這廝有人招呼了,說不得轉身就去招呼焦陽,焦書記卻是不肯乖乖就范,推三阻四的。 縱是如此,一個半小時以后,張州本地的六名干部喝得也二麻二麻的了,陳太忠卻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焦書記扭扭捏捏地喝了差不多有六兩酒。 其實,喝酒喝到身子雖軟、心里明白的境界,是一般干部需要的具備的素質(zhì)之一,大家已經(jīng)明白形勢了,大事不妙啊,這陳主任就是個無底洞,那焦陽雖然看起來不勝酒力,怕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大家正琢磨呢,焦書記卻是吹響了反攻的號角,每人敬三杯,瞬間又是七八兩酒進肚了,卻還是一點事沒有。 陳太忠是猛沖猛殺到底,焦陽卻是深挖洞廣積糧的后發(fā)制人,難得的是,兩人離開時,居然還沒什么事情,文化局長已經(jīng)喝得有點不辨東西了,撓撓頭發(fā)話了,“這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奇怪了……這省十佳青年,是憑酒量來選的嗎?” 姬俊才喝得也不少,他不勝酒力卻不是吐或者睡什么的,而是亢奮異常那種,跑到陳太忠的房間里胡言亂語了好久,才沉沉睡去,害得陳太忠還得找服務員又開了一個標準間,將他扶了進去。 將姬主任安頓好之后,陳太忠信步走出了大樓,在空地來回踱著步,他一點也不瞌睡,倒是一直在琢磨剛才姬俊才說的話,“太忠,張州這兒,科委的肯定都高興你來,但是也有不高興你來的……你在鳳凰,把張州搞石材的人得罪了不少啊。” 幾個商人,算個鳥毛,他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說這幾個商人背后,有什么zhèngfǔ背景,這一點他有興趣關心一下。 不過,就算得罪了一些石材商,也交好了一些石材商不是?那錢文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錢文輝,他心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為什么花二十萬請我來張州呢,難道說,真的只是因為鳳凰的市場而巴結我嗎? 正琢磨呢,錢文輝就從張州賓館里走出來了,見到他一個人在院內(nèi)散步,愣了一下就走了過來,“哈,看這樣子,陳主任還沒喝好,換個地方喝一喝?這次咱們不在張州喝了,去沙洲喝,怎么樣?” 張州和沙洲就是兩個小時多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眼下是八點半,趕到沙洲就是十一點,沙洲原本是農(nóng)業(yè)地區(qū),不過那里的歌廳和娛樂異常的多,以小姐素質(zhì)高而聞名,在周邊幾省也很有一點名氣,號稱不夜城。 “不行了,再開車要吐了,扛不住了,”陳太忠笑著搖頭拒絕了,“我就是飯后消消食兒,然后就睡覺了?!?/br> “嘖,那可遺憾了,”錢文輝咂咂嘴,“可惜,現(xiàn)在張州的‘情義無雙’這些娛樂場所被查封了,沒什么像樣的場所?!?/br> “查封?”陳太忠聽得不禁一笑,“像樣的場所,能被查封嗎?那種地方去不去吧,玩到一半沖進來一幫jǐng察,還不夠掃興的呢。” “唉,可不是那樣,”錢文輝搖搖頭,又打個酒嗝,“那是煤管局局長開的,前一陣有個煤礦滲水,死了六十多個,煤管局長連夜逃出國了,光賬面虧空就是四千多萬,不封那些地方才見鬼了?!?/br> 只賬面上就不見了四千萬,這煤管局長涉案金額怎么也要翻上一番——沒人是傻的,挪用資金的危險xìng,要遠大于受賄,這么大的資金丫都敢挪用,平rì里是如何做事,那是可想而知了。 “唉,”陳太忠苦笑著搖下頭,怎么這年頭,這么多貪官污吏呢?下一刻,他想到了剛才姬俊才的話,“聽說張州很有幾個石材商對我有意見啊?!?/br> “不過是跳梁小丑而已,”錢文輝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