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殷勤
陳太忠可不知道,他拖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去蒙藝家,卻是正正地趕上高勝利的事情塵埃落定——事實上,還不算落定,不過基本上沒什么意外了,除非,再蹦出什么強力人物來。 高勝利這兩天也在等消息,這節(jié)骨眼上,他還是忍不住飛了幾趟bějīng,昨天才剛回來,今天接到消息說,似乎有點眉目了,但是還要等個幾天才能見分曉。 等的這幾天,就是等別的圈子的反應,高廳長非??释ッ伤嚰野輹惶耍敲衫习逶缭缇桶言捔滔铝?,要他低調(diào),他當然不敢不聽。 眼下聽到陳太忠傳來的這話,高廳長怎么能不欣喜若狂?蒙藝的消息面可是比他廣多了,這話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大局已定,你小子要記住是誰支持你的。 倒是該不該匯報工作,又該怎么匯報工作,那都是次要問題了,反正眼下該做的,還是盡量低調(diào)。 高廳長正在這里琢磨呢,拿著手機跟陳太忠瞎聊的兒子轉頭過來,“爸,他跟我要好處呢……你說我該不該出去一下?” 近一段時間,高云風都很少出去活動了,關系到老爹前程的緊要關頭,高公子還是相當知道分寸的,要不然他這個年紀又是跳脫的xìng子,怎么可能憋得??? “去交通賓館玩吧,”高勝利斜瞟兒子一眼,還是不太放心這家伙,“對了,跟他問清楚一點,我是不是先該給蒙書記打個電話再去上門?” 其實這些分寸,高廳長都一清二楚,不過他已經(jīng)被巨大的喜悅沖昏頭腦了,為了防止誤判,一點小節(jié)他都要計較,反正眼下看起來,陳太忠比嚴自勵更得蒙藝的信任,從這個渠道傳遞消息更合適一些……高云風見陳太忠,問的卻絕對不止老爹授意的這個問題,他心里還有很多疑問,好在交通賓館夠安靜,陳太忠也沒有叫小姐的愛好,兩人找個頂級包間,坐在里面喝酒聊天。 “那帕里這次,能不能上去?”高公子的八卦之心比一般人強多了,“怎么死活不見嚴自勵外放呢?” “那都是你猜的,我可啥也沒說,”陳太忠的嘴巴是越來越嚴了,他笑著搖頭,岔開了話題,“最近跟純良接觸多嗎?許省長那邊怎么樣了?” “呵呵,純良的嘴才緊呢,”高云風笑著答他,“不過我聽他話里的意,那邊也差不多了,以后咱們?nèi)值堋啦唬由侠夏?,四兄弟打天下,看天南省還有誰敢攔著?” “蒙勤勤一個人,就能把咱們四個全攔住,”陳某人不愧是掃興的高手,直接打斷了他的美妙憧憬,“你又不缺錢,瞎折騰什么,你老爹沒準能再上一層……要不,你去bějīng發(fā)展去?” “bějīng我可玩不轉,”難得地,高公子也有謙虛的時候,“對了太忠,你剛才說,找我有事商量,到底是個什么事?” “嘖,等你老爹的事兒定了再說吧,”陳太忠笑一聲,他是存了強搶合家歡的心,可是這件事他需要幫手,而許純良那幫人幫不上忙,那就只好等高省長上位之后,找他的兒子幫忙了。 可是,高公子的八卦心上來,那黏糊勁兒也是很可怕的,到最后陳太忠實在扛不過了,才如此這番地解釋一下,“……反正這合家歡會落到趙喜才的人手里,到時候咱兄弟倆合作,把鋪子搶過來?!?/br> 陳某人嘴緊,那是對別人的事情嘴緊,對他自己的事兒,卻不是很在意,反正高云風也不是外人,說一說也不打緊的。 可是高云風聽得卻是好懸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發(fā)話了,“我說大哥,那個趙喜才……好像蒙老板的人吧?你這個……” “什么這個那個的?”陳太忠瞪他一眼,“他是蒙老板的人,咱倆還是蒙老板的人呢,他能算計我,我就不能算計他?” 想想要搶素波市市長嘴里的rou,以高公子的囂張跋扈,也禁不住要遲疑一下,“要不把純良也喊上,賺錢的買賣,不招呼他也說不過去……他前一陣剛把振鑫吃下去,cāo作這種事有經(jīng)驗。” 許純良連這種事都跟你說?陳太忠實在有點驚訝,不過想一想,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撇開背后那些交鋒和因果不談的話,朋友之間,說一說低價收購了一個公司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顯然,你丫這個建議是不可取的,他笑著搖一搖頭,“我都懶得說你了,咱倆動手老蒙那兒肯定沒問題,要是純良插一杠子——你覺得蒙老板會不會有反應?” 高云風聽到這話,登時就是一個激靈,“也是哦,許家跟蒙老大不是一回事,咱窩里斗沒事,牽扯上純良,麻煩可就大了?!?/br>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把自己劃到蒙系一派里了,不過這也是事實,高勝利一旦上位成功,那絕對是蒙藝陣營里的人,想一想一年多前他老爹帶著他上蒙家道歉,還真有點世事浮云白云蒼狗的感覺。 “你要是怕的話,就不要玩了,我不過是拉你賺幾個錢,你還推三阻四的,”陳太忠笑吟吟地看著他,眼中是遮掩不住的傲氣,“到時候就算蒙老板攔著我,我都不會放過他的?!?/br> “上就上了,誰怕誰?。俊备咴骑L的xìng子終于發(fā)作,“不過就是個市長,你敢玩兒我就陪著你,這買賣我還就做定了?!?/br> 話是這么說,事實上,市長的能量,真的不是可以小看的,甚至有些副市長,都能做出一點令人驚訝的舉動來。 第二天時近中午,陳太忠剛從航空公司售票處出來,就接到了雷蕾的電話——雷記者昨晚要陪兒子,沒跟他去紫竹苑折騰,不過卻是知道他來了素波。 “太忠,我哥的孩子想調(diào)個班,能不能幫著給說一說話?” 雷蕾堂哥的兒子上的是省重點杏花小學,由于戶口不在杏花小學區(qū)域,上學還花了五千的“擇校費”,分班的時候又花了一千,進了號稱尖子班的三班,現(xiàn)在三年級。 誰想今年市教委主任沈逸平的外孫也進了杏花小學,三年三班的班主任就被調(diào)去教一年一班去了,三班新?lián)Q的老師教學水平差一些,尤其因為雷蕾的侄兒有點調(diào)皮,老師將他放到最后一排不予理睬,孩子現(xiàn)在對上學很抵觸。 雷蕾現(xiàn)在在報社也算個小名人了,于是她的堂哥就找到她,想請她幫忙調(diào)到一班去,“當初就該進一班的,三班的王老師還不如一班的呢,現(xiàn)在又換了……你不是認識陳潔嗎?” 陳潔是分管省教委的!雷記者很有一點無語,不過她老爹雷老書記的影響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堂哥找來了,她不幫忙也不合適。 好在她知道陳太忠來了,心說太忠跟祖寶玉關系也不錯,估計一個招呼就能搞定,所以就來了這么一個電話。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兒,陳太忠問明白孩子的名字和班級之后,抬手給祖市長打個電話,祖市長一接電話,聽了兩句之后,“哦,這倒不是什么事……太忠你來了素波了?” “嗯,剛在廣場這兒買了張票,后天飛bějīng。” “那你在售票廳等我,我馬上就過去,”祖市長不管不顧地壓了電話,陳太忠拿著手機琢磨半天,奇怪,祖寶玉這是怎么了,幫我辦這點小事還這么上桿子? 不多時,祖寶玉的車就停在了售票廳門口,祖市長也不等秘書開門,推開車門就下來了,沖站在臺階上的陳太忠走了過去,滿臉笑容,“太忠你這家伙,來素波也不知道打個招呼,要是沒事找我,你是不是還不打電話?” “哪兒的事兒啊,最近不是忙嗎?”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伸手跟對方握一握,寒暄了兩句之后,祖市長又拖著他向自己的車走去,“走,我跟你一起去市教委?!?/br> 咦?奇怪了,祖市長這是要干什么?陳太忠心里越發(fā)地納悶了起來,尤其是剛才祖寶玉停車下來,只需要招一招手讓他上車就行了,好歹也是副市長呢,何至于跑來跑去的? 肯定有事了,他做出了判斷,不過人家祖市長還沉得住氣,在車上笑嘻嘻地跟他東聊西聊,根本不提有什么事兒。 沒多長時間,車就到了市教委,教委的門房認識祖寶玉的車,又見祖市長下車了,忙不迭抓起電話給沈主任報告,結果陳太忠和祖寶玉走上三樓的時候,教委的大主任也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祖市長您來了?怎么不提前招呼一聲?我是才知道?!?/br> 這個家伙說話一直有問題,祖寶玉心里哼一聲,不過倒也沒怎么計較,不動聲sè地點點頭,“嗯,我是碰上陳主任了,正好他要來教委辦事,我就一起來了?!?/br> 響鼓不用重捶,聰明人一點就透,祖市長的話說得風輕云淡,可是他人都來了,那也無須再解釋什么了,沈主任忙不迭將兩人往屋里讓,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的,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等他聽明白事情原委之后,心里一塊大石頭登時落地,臉上卻是氣憤不已,“這還叫人民教師嗎?我現(xiàn)在就把杏花小學的校長喊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