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張州出手
建福公司電網(wǎng)的案子,在案發(fā)第二天就破了。 電老虎是很強勢,不過再強勢也沒可能比jǐng察還強勢,根據(jù)馬瘋子的線索,jǐng察們抓了兩個人,基本上都不用采取什么審問技巧,只是明明白白地對方,案值不小也不算大,眼下認了又能賠付的話,就是看守所里蹲幾天,要是不乖——公職你是不用想保住了。 當然,jǐng察沒有開除別人公職的權(quán)力,但是這倆人怕啊,萬一那陳太忠玩狠的,非要開除自己呢?進了電力系統(tǒng)的人,可是舍不得被開除。 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兩人很快就交待清楚了案情,同時,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種雞鳴狗盜之徒,少不得還要起因和經(jīng)過細細地分說一遍,用意無非就是說:這是公對公的恩怨,我們不過就是看建福公司不順眼,沖動了一點嘛。 然而,他們不知道,這正是陳太忠所需要的——你們真的只咬定是見財起意的話,那反倒是讓哥們兒失望了。 有了這個口供,剩下的一人也很快地歸案,獨獨是那局長的兒子得了消息,在jǐng察到來的五分鐘前開溜了,他可是深知陳太忠的yín威,又聽說進了派出所和看守所要被毒打,局長公子雖然懂一點歪門邪道,可從小嬌生慣養(yǎng)也沒吃過什么虧,自然不想捱那皮rou之苦。 反正這件事,最終還是要賠錢了事,躲一陣就差不多了,所以他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想“畏罪潛逃”四個字——就算撇開此事的因果不說,他也不相信這種小事花錢擺不平。 “跑了?跑了好啊,”陳太忠一聽就高興了,按說逃跑是躲避制裁最好的辦法,可是他對付這種事早有心得了,你要不跑,我怎么把事搞大呢? 主犯沒抓著,這案子沒辦法搞,那就只能押后了,電業(yè)局這邊倒是不缺錢,馬上先協(xié)商向建福公司賠付的事宜——事實上,若是偷割的電纜還原封不動地放在那里,沒被燒成銅絲賣錢的話,電業(yè)局的人都未必要賠錢。 這本來就是占用資源引發(fā)的沖突,屬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割了你的電纜就是不讓你違章組電網(wǎng),官司隨便打到哪里都無所謂,反正先拖著,等有個說法再說賠錢不賠錢,但是燒了賣錢,那xìng質(zhì)就變了,變成盜竊了,雖然那錢真的不多。 不過話說回來,想一想建福公司背后那只巨大的黑手,那幾個盜割電纜的主兒做出如此選擇也是常事了,要不然萬一傳出去,被陳太忠弄個人贓俱獲豈不是就惹了大麻煩了? 可惜非常遺憾,他們真是沒想到,陳某人能大能到從收購站入手,從而找出人來,早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的話,當初何必?zé)四兀窟@世界上,終究是沒有后悔藥賣的。 總之一句話,電業(yè)局找了中間人幫著跟建福公司說合,另一方面又想著盡快交錢把關(guān)進去的那三個弄出來,哪怕是搞個監(jiān)視居住什么的,也比關(guān)在看守所強不是? 事實上,這幫人弄的那點電纜總共也就賣了幾千塊錢的廢銅,當然,要是按市價買的話,是鐵鐵地上萬了,不過就這點錢,變通一下,將此案件適用范圍歸納到《治安管理處罰條例》里,也是正常的。 不過,陳太忠哪里是那么好說話的?他想的都不是行政拘留而是刑事拘留,是的,他早就通過小董安排好了,這幾個人要是進看守所,不將他們搞得脫一層皮算他們命大。 于是政法委書記王宏偉又坐蠟了,他以前還是只負責(zé)jǐng察口,遇到這種事倒也是坐看就行了,但是眼下不行了,他還管著檢察院呢,刑事拘留的話,派出所只有報捕的權(quán)利,批捕那是檢察院的事情。 但是真的要批捕的話,那也是將電業(yè)局得罪了,王書記雖然不怕招惹電業(yè)局,但是那邊已經(jīng)不少人打了招呼過來,電老虎的yín威不是一天養(yǎng)成的,來關(guān)說的人也是五花八門到處都有,甚至新任局長梁鳳鳴都打了電話過來,“這件事情是他們做得不對,不過我們正在積極地跟失主協(xié)商,盡量爭取達成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結(jié)果……年輕人嘛,給他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這倒不是說新任的電業(yè)局長想捋陳某人的虎須,事實上,梁局長非常渴望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陳某人有意借此將事情搞大,將幾個偷電纜的家伙判上幾年,那麻煩可就大了。 判刑無所謂,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但是這么一來,個案可能就會逐步援引為通用的案例,是的,在無形之中,建福公司私拉電網(wǎng)的行為可能就被默認了。 梁鳳鳴氣得都想罵娘了,你說這幫玩意兒割了電纜也就算了,為什么要去賣錢呢?這不是平白遞給人家好大的一個把柄? 而且陳太忠跟媒體的關(guān)系不錯,若是又找到媒體宣傳報導(dǎo)一下,再用上什么“電業(yè)局職工偷盜電纜”之類比較驚心動魄的標題的話,梁鳳鳴屁股下那個還沒坐熱的位子就懸乎了。 不過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建福公司那邊都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說法,對前來說合的人也是不冷不熱,態(tài)度曖昧到令梁局長抓狂。 “頭疼啊,這家伙怎么就不能安生一點呢?”王書記琢磨著,按慣例,這種事應(yīng)該就是個賠償、罰款加行政拘留,甚至需要不需要拘留,那都是兩可的事情,畢竟電業(yè)局的影響大,電業(yè)局的職工也算有組織的人,不比街上的社會閑散人員,而且偷竊的人也有意賠償,這態(tài)度是端正的。 不過此事可大可小,不能匆忙拿主意,弄擰了的話,沒準后果很嚴重,此事的背后,是陳太忠在跟電業(yè)局較勁,并不是說簡單的一起盜竊案。 還得找唐亦萱了解和說合一下,王宏偉拿定主意,給唐姐撥個電話,卻是家里座機沒人接,只能硬著頭皮打手機了,“唐姐你好,我是王宏偉,您不在家???” “來張州找同學(xué)玩兒,”唐亦萱笑著答他,“大概得周六回去,怎么,有什么事兒嗎?” “沒事沒事,那我等周六去您那兒吧,估計幾點就回來了?”王宏偉可是不想在電話上說這件事,心說若是一天的話,那倒是拖得起。 掛了電話之后,憑著一個多年老干jǐng的經(jīng)驗,王書記隱隱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仔細想一想才明白過來,唐姐今天語氣挺輕松,看來是去見同學(xué),心情高興的緣故吧? 唐亦萱的心情當然不錯,人的情感得到宣泄,jīng神面貌大變是很正常的,而且,這次她來張州,找一個多年未見的同學(xué),那同學(xué)知道她的身份,除了同學(xué)之間該有的友情之外,招待得也相當殷勤。 所謂的殷勤,那自然就是唐亦萱想干什么,對方都會招待,包括她想在大冬天逛街,她的同學(xué)也在陪著,同時作陪的,還有張州市經(jīng)貿(mào)委的副主任——這是她同學(xué)的遠房親戚,知道鳳凰前地委書記蒙通,是省委書記蒙藝的哥哥,于是巴巴地跑過來湊趣。 幾個人信步在張州街頭,過那個焦油加工廠的時候,唐亦萱在談笑間,信手就收了那倆油罐,同時對準地方,捏碎陳太忠給她的一個薄薄的軟石片——于是,在別人看來那倆油罐還在,不過那就是幻像了。 雖然這個動作,她昨天就演練了一下,不過那幻化出來的油罐,位置還是稍稍有一點偏離,總算還好,沒人會閑得無聊去盯著那油罐看。 這幻像能堅持一天,那時候唐亦萱早就離開張州了,這原本也是陳太忠為了保護她,特意煉制的,唐亦萱剛剛做完這個小動作,心里正存著點惡作劇的驚喜呢,就接到了王宏偉的電話,語氣很輕快那就是很正常了。 事實上,她也不擅長做這種勾當,但是她能答應(yīng)陳太忠來張州走一趟,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就是說她看荊紫菱特別順眼,想著能幫這個小meimei出出氣也不錯。 幻像說是能堅持一天,實際上,在幾個人走后約莫半個小時,有油罐車來送油,管子一接駁油罐,那幻象登時破滅,將來送油的司機嚇得一哆嗦,沒命地揉眼睛,“我靠,我這上……沒有遇到不干凈的東西啊?!?/br> 不多時,幾輛jǐng車呼嘯著過唐亦萱一行人身邊,此時,唐亦萱正跟自己的同學(xué)介紹,正是由于自己每天堅持散步十公里,所以身體狀況保持得比較好。 “怪不得亦萱你看起來還是那么年輕呢,”她的同學(xué)羨慕不已,就在這時,呼嘯而過的jǐng車掀起了一片煙塵,她禁不住悻悻地嘀咕一句,“不過張州沒辦法,這兒的空氣,真的太臟了?!?/br> 第二天是周六,就在唐亦萱離開張州的時候,張州某地出現(xiàn)靈異現(xiàn)象一事也廣為流傳開了,畢竟,在光天化rì之下兩個巨大的油罐消失不見,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當然,唐亦萱的同學(xué)和那經(jīng)貿(mào)委的副主任肯定不會把她跟此事聯(lián)系上,省委書記的嫂子怎么可能跟這種事有關(guān)呢? 至于那工廠失竊的后續(xù)調(diào)查,那就很難說會發(fā)展到哪一步了,不過兩天之后,工廠老板就請了幾個喇嘛來念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