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中規(guī)中矩
“要支持還不簡單?”祖寶玉聽著就笑了,他見陳太忠遮遮掩掩地不肯直說,倒也知情識趣地不去盤根問底,“我隨叫隨到,半夜你來電話都沒問題?!?/br> “嘖,祖大哥你也不問問我有什么法子,這關(guān)子賣得實在沒啥意,”陳太忠笑著一攤雙手,還聳聳肩膀,“呵呵,感覺挺失敗的?!?/br> “你不說,我就不問,”祖市長聽得又笑,神sè卻是淡然,“我很少把別人當(dāng)作自己的兄弟,但是對自己的兄弟,我絕對不怕xìng命相托,還問什么?” 祖市長這么說話,挺煽情的嘛,這一手哥們兒得學(xué)一學(xué),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啊……那個叫雷蕾的記者,跟我關(guān)系不錯?!?/br>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祖祖寶玉,見其沒什么反應(yīng),就繼續(xù)說了下去,“放過趙喜才,我這趟就白忙了……所以,我想把她扶起來?!?/br> “這個好說,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說,”祖寶玉笑著點頭,隨即臉sè微微一整,“不過太忠,少年戒之在sè,你……要適當(dāng)?shù)乜刂埔稽c,多少人都栽在了女人身上,你還年輕,前途無量啊。” “祖大哥你似乎很有體會?”陳太忠笑著打趣他。 “那是,你祖大哥也年輕過,”祖寶玉白他一眼,接著又笑了,“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你就明白了,體制內(nèi)的女人最迷信權(quán)力,你可以予取予求,只有你看不上的,沒有你得不到的……尤其是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更是實際。” “我好像已經(jīng)到了這種境界了,”陳太忠撓一撓頭,“不過還好,我有個原則,兔子不吃窩邊草,所以麻煩要小一點?!?/br> “你這么想就對了,”祖寶玉聽得就是一拍大腿,這一刻,兩人之間似乎沒有了多達(dá)三十歲的年齡界限,越發(fā)地像兄弟了,“千動萬動,不要動眼前的,只要你名聲出去了,別的部門的女人更認(rèn)你……哦,我倒是忘了,你的名聲已經(jīng)很響了。” 又聊了兩句之后,陳太忠起身告辭,祖寶玉將其送到門口,眼見著沒掛牌的時代超人消失在視野中,他才轉(zhuǎn)身,腦中卻是回味著剛才所說的事情。 “這家伙,人格魅力挺強(qiáng)的,”想到對方竟然誘使自己說了不少等閑不肯示人的、年輕時的荒唐事,祖市長笑著搖搖頭,一時間想到了往昔的rì子,不多時,他又想到了令自己扼腕的憾事:若是自己那個rì本人懸賞一萬大洋買人頭的老爹還活著,而且沒有留在村里,是跟著部隊南下了,我又何至于做個副廳就縮頭縮腦的誰都不敢惹?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糾結(jié)于過去,與未來無補(bǔ)!祖寶玉搖一搖頭,正要甩去這些煩惱絲,一抬眼,卻看到師正杰跑到了自己的跟前,“祖市長,伍書記的秘書姬主任打電話過來問了,想知道‘被jīng神病’是怎么回事,還說伍書記很生氣?!?/br> “告訴他,我正在查,”祖寶玉不耐煩地?fù)]一揮手,卻是再也顧不得說話要講究了,“不過就是個辦公室副主任,有本事你給趙喜才打電話嘛,就會欺負(fù)老實人,什么玩意兒?!?/br> 陳太忠的交涉,并沒有持續(xù)了多長時間,大概就在中午的時候,他給祖市長打來了電話,“祖大哥,事情都說好了,我和雷蕾、劉曉莉在萬豪酒店等你,對了,那個小師就不用跟過來了。” 不帶秘書,那就是些隱秘事兒了,祖寶玉聽得明白,少不得將面前的人打發(fā)走,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師正杰見狀趕緊跟上前,卻不防祖市長看他一眼,“你不用跟著了。” 看著自家領(lǐng)導(dǎo)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師秘書愣了一愣,才緩緩地?fù)u一搖頭:想獲得老板的真正認(rèn)可,我還需要進(jìn)一步努力啊。 事實上他這個想法也有點不正確,陳太忠現(xiàn)在要談的事兒真的是太重要了,陳某人甚至想邀請祖寶玉去紫竹苑的別墅談。 紫竹苑的別墅,雖然是韓忠借給他的,但卻是陳太忠在素波一等一的隱秘?fù)?jù)點了,選擇在這里談話不但不引人注目,更是可以向祖市長發(fā)出暗示:我可是真沒把你當(dāng)外人看。 適當(dāng)?shù)乇┞冻鲆稽c自己的隱私,是跟別人交心的一種手段,想著祖寶玉今天都跟自己談那么多隱私了,陳某人認(rèn)為,自己也不能藏著掖著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那不利于感情的培養(yǎng)。 不過,他還是有一點點猶豫,我這么做,能拉攏祖寶玉是一定的,但是會不會讓人家覺得不夠穩(wěn)重,從而生出某些看法呢?那樣可就有點劃不來了,要知道,不夠穩(wěn)重是官場中人最忌諱的xìng格之一。 能意識到這些,不得不說這家伙的情商增長實在太快了,而且現(xiàn)在的糾結(jié),其實也跟他基本無關(guān)——這要看祖寶玉本身更介意什么,是的,官場中交際的微妙之處,往往是因人而異。 還好,這終是很小很小的事情,雷蕾一言就否定了陳太忠的計劃,她還想讓這個別墅繼續(xù)隱秘下去,那畢竟是“我們”的開心場所。 于是,陳太忠就將地點定在了萬豪酒店,祖市長憂心忡忡而來,卻是滿面紅光而去,那可是不是喝多了,而是心情好的緣故——雖然他也確實喝了那么二兩白酒。 中午這個四人座談,對祖寶玉而言,簡直是救命的一著,因為下午一上班,伍海濱的秘書又將電話打了過來,“祖市長,海濱書記請您過來一趟……” 看著在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祖寶玉,伍海濱心里也是有點矛盾,做為省委常委,他當(dāng)然知道對方能坐到副市長這個位子,是蒙藝點名的。 但是毫無疑問,祖寶玉不是蒙藝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上任之后就那么低調(diào),而趙喜才也從不肯照拂這個家伙,所以,伍書記很輕易地就得出了結(jié)論:此人挺過了雙規(guī),還能上任,一定是有些因素在里面的。 但是就算有些什么因素,這家伙終究還是個孤家寡人,想一想衛(wèi)生局長金長青其實是趙喜才的人,伍海濱心里,也禁不住對這個弱勢副市長生出了些許同情之心——我知道不關(guān)你的事,但是,誰讓你攤上了呢? 嘆一口氣,伍書記終于收起所有的心緒,看著祖寶玉淡淡地發(fā)話了,“記者無故被jīng神病院強(qiáng)迫治療,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這么回事,”祖寶玉點點頭,坦然承認(rèn)了,“不過我得到消息以后,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并且讓醫(yī)院放出了那個記者?!?/br> “哦,你覺得……放出來就完了?”伍海濱微微側(cè)頭看著他,眼中的神情頗值得人玩味兒。 “這肯定不算完,我已經(jīng)決定,對衛(wèi)生局的辦公室主任溫泉做出停職處理,另一直接責(zé)任人jīng神病院的副院長李毅,昏迷不醒還在搶救中,”祖寶玉回答得中規(guī)中矩,“同時,我正在考慮,建議對衛(wèi)生局局長金長青的瀆職行為做出調(diào)查?!?/br> “僅僅是需要對他們做出調(diào)查嗎?”伍書記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祖市長你就一點責(zé)任都沒有,是這樣吧?” 我知道你意不在我!祖寶玉沒被這話嚇倒,還是那種一成不變的聲音回答,“我有失察的錯誤,不過我已經(jīng)盡力地在補(bǔ)救了,其實您也知道……衛(wèi)生局一直不怎么接受我這個分管領(lǐng)導(dǎo)?!?/br> 說到這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嘖,這家伙實話實說,我還一點辦法都沒有,伍海濱也覺得有點頭疼,要不說任何時候堂堂正正的進(jìn)攻,都是最難抵擋的呢?人家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管理不好自己的隊伍了,他還能怎么辦?指責(zé)對方無能——有意嗎? 祖寶玉猜得一點都不錯,伍書記的槍口真的不是對他來的,不管祖市長是不是蒙書記的人,只說是蒙老板親口發(fā)話將此人推到這個位子的,伍海濱就要考慮一下動此人的后果——省委書記的臉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而且,祖寶玉還相當(dāng)?shù)厝鮿?,屬于人畜無害的那種,倒是趙喜才這個市長因為實實在在地靠著蒙老板,現(xiàn)在倒是有點強(qiáng)勢了,是的,伍海濱更愿意借此事敲打一下趙市長。 “現(xiàn)在省外的報紙已經(jīng)登了,”伍書記不說什么隊伍管理的事情了,拿起手邊的報紙抖一抖,淡淡地看著他,“你看過沒有?要不要在我這里看一下?” “看過了,”祖寶玉的反應(yīng),還真是有板有眼,一點格都不出,沒有絲毫把柄給別人。 “輿情激憤,他們要知道記者‘被jīng神病’,起因到底是為了什么?”伍海濱也不動聲sè地看著他,“祖市長,你的調(diào)查,不會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吧?” 我就知道你想借此敲打趙喜才,想到這個,祖寶玉就是慶幸不已,若是沒有中午那頓酒,他現(xiàn)在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是的,人家伍書記堂堂正正地正面發(fā)話,容不得他玩什么手段。 “起因是……《天南rì報》的記者雷蕾,和商報的記者劉曉莉,聽說戒毒中心有管理人員販毒,”祖市長的回答,終于不是中規(guī)中矩的了。 “什么?”伍書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