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七-八章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組織部長的能量憑良心說,暴走的陳太忠根本就不可能聽任何人的吩咐,怎奈段天涯這家伙真的太會和稀泥了,拿胳膊肘輕輕捅一下陳副主任,低聲嘀咕一句,“您已經鐵鐵地占了上風頭了,現(xiàn)在停手的話,他們比您難受多了……扳本都沒機會。” “我怕他們扳本嗎?”陳太忠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不過說歸說,他還是冷靜了下來,“行,老段,我今天就給你這個面子,我這人一向講理。” 反倒是楊明有點氣兒不順,他已經忘了這個年輕人是哪個市的科委主任了,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這廝不是省會城市素波的科委主任——這一點曾經對他造成過若干困惑,所以他記得非常清楚。 外地人嘛,我楊某人雖然是場作戰(zhàn),但你姓陳的也不過占半個主場而已,我怕你不成?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他干凈利落地翻臉了。 不過很不幸,陳太忠接下來說的持槍證的問題,卻是讓楊明的心微微一緊,陳主任猜的一點都沒錯,楊局長還真的是非法持槍。 當然,楊某人身為地級市jǐng察局長,攜帶著配槍全國各地跑一點問題都沒有,最多也不過就是在bějīng略略收斂一點,沒人會為這點小事去招惹一個副廳。 然而必須指出的是,這種行為是違紀的,甚至可以說是違法的,要是有人愿意拿此事做文章,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這年頭類似的事情多了去啦,有人查就是違紀,沒人查的話就是正常現(xiàn)象。 原本就是雞毛蒜皮大的小事,大家話趕話沒好話,才激發(fā)起的一出矛盾,對方出手很重,打傷己方幾個人,這種情況,楊明一點都不在乎拿槍出來恐嚇一番,但是眼下對方說起了持槍證的問題,那他只能悻悻地將槍裝了起來。 當然,他也不怕人查,畢竟他是副廳級的jǐng察局長,普通jǐng員無故帶槍出省是違法的,但是做領導的自有做領導的優(yōu)越xìng,隨便交待一句“為了安全起見”之類的就成了,反正來檢查持槍證的也是jǐng察,系統(tǒng)內的事情,什么不好說? “給你面子?”楊明聽到段天涯的話,冷哼一聲,從包里摸出了電話開始撥號,“人被打成這樣,我的面子該怎么算?別的我也不說了,報jǐng吧……” “報jǐng就報jǐng,誰怕誰?”陳太忠也摸出手機來,這種情況下,對方顯然不可能通過正規(guī)渠道來報jǐng的,你有關系難道我沒有關系? 正經是應該先把“非法持槍”這個罪名落實了!他拿了電話在手里,猶豫一下卻是犯愁了,要是想敲定對方這個罪名,肯定要保證自己喊的人先來,而且來的人還得敢于頂住上面的壓力才成——楊明能招呼到的人,級別絕對不會很低。 哥們兒在素波不認識這樣的jǐng察啊,陳太忠有點搞不懂該給誰打電話了,高云風在jǐng察局認識的人倒不少,不過……算了,還是給王啟斌打個電話吧。 王啟斌只是個小小的區(qū)委組織部長,還不是jǐng察系統(tǒng)的,然而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荷花就地處東城區(qū),哥們兒還就不信,這王部長在東城區(qū)沒幾個要好的jǐng察朋友了! “……關鍵是要穩(wěn)重,”王部長正在家里跟鐘胤天和王艷兩口子閑聊,勸導小鐘同學該怎么跟同事處好關系,老伴拎著手機走了過來,“老王,陳太忠的電話?!?/br> “嗯?”王啟斌站起身子就去拿電話,倉卒之間膝蓋撞上了茶幾,差點把茶幾上的杯具掀翻,“陳主任,您有什么指示?” “還說要我穩(wěn)重,”鐘胤天在一邊竊笑,誰想王艷狠狠地瞪他一眼,低聲反駁,“陳太忠這么晚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要緊事……做人得知恩圖報!” “二七派出所的副所長趙明博是我的人,金荷花歸二七管,”別說,王啟斌在東城這幾年,還真有那么幾個心腹,雖然官階不高,眼下卻正是合用,“太忠,我用不用過去?” “你來不來倒無所謂,”陳太忠一聽心里也挺高興,“不管他在不在班,盡快過來,先把對方的配槍扣下來,那邊可是個外省的jǐng察局長,副廳……沒問題吧?” “沒問題,”王啟斌猶豫一下,立馬干脆利落地答應了,副廳的jǐng察局長是不小,但是外省的就扯淡了,再說了,陳主任發(fā)話了,天大的困難都要頂著上了,“我馬上安排。” 趙明博沒在班,不過正跟著兩個jǐng察喝酒,接到電話登時就是一愣,舌頭也大了——倒不是因為喝多的緣故,而是這電話的內容委實有點恐怖,“扣住jǐng察局長,頂住壓力,還要繳了配槍……王部長您這是?” “唉,這是個機會,就擺在你面前,你不珍惜我就找別人了,”王部長的嘆息從電話那邊傳來,趙所長愣了一下,刷地就站起身子,“走,金荷花,開工!” 金荷花就屬于二七的轄區(qū),趙明博知道那兒是個是非之地,酒后發(fā)生沖突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有,而且一般都不會是平民百姓。 然而,牽扯到jǐng察局長就是極其罕見的了,趙所長心里很明白,不過顯然,敢跟副廳放對的主兒也絕對不會簡單了,這不,王部長都說了?這是個機會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王啟斌是不會害他的,這一點,趙明博能確定。 這一切寫起來長,但其實就是那么短短的兩分鐘的事情,而趙所長所在的飯店離金荷花并不遠,于是,就在陳太忠撥出電話六七分鐘之后,一輛白sèjǐng用面包車就沖到了現(xiàn)場,車上跳下來三個便衣,兩個喝得臉通紅,一個喝得臉煞白。 “jǐng察!有群眾舉報,有人非法持槍,”臉白的就是趙明博了,他來得倉促,也沒辦法說什么酒后滋事,說不得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了過來,“剛才誰拿著手槍?” 嘖嘖,老王你怎么給我弄了倆酒鬼過來?陳太忠心里真是有點哭笑不得,總算還好,來的這位雖然喝了不少,辦事倒是有章法。 事實上,就在趙所長趕來的上,王部長跟陳太忠又交換了一下意見,趙明博也已然知道,跟外省jǐng察局長放對的是個來自鳳凰的副處——“蒙老大的人,把我從紀檢委撈出來的”,這是王啟斌的原話。 副處不副處不要緊,關鍵是蒙老板的人,那就什么都好說,對這一點趙所長心知肚明,不過另一邊是副廳,所以他辦事也是按著章法來的。 見他發(fā)問,一干人的眼光都落到正在打電話的楊明身上,陳太忠也不答話,只是淡淡地看著趙明博,現(xiàn)在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他不說話當然是為了撇清。 按說他是個肆無忌憚的xìng子,眼下上前表明這三位是自己招呼來的,那是倍兒有面子倍兒出氣的行為,然而,對方好歹是個jǐng察局長,來金荷花的人也不乏有頭面的人,兩會召開在即,實在不宜過分招搖。 當然,他不做聲,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楊明心里就非常清楚,于是冷哼一聲掛掉電話,不等別人沖自己指指點點,就徑直走到趙明博面前,上下打量兩眼,“你的jǐng官證呢?” 趙明博心里抽了一下,臉上卻是不動聲sè,手向兜里一抄,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張塑封卡。 “一級jǐng司?”楊局長來回翻看一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順手將對方的卡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小小的一級jǐng司?哼,執(zhí)行公務的時候酗酒……你等著處理吧。” 趙明博敢拿出證件來,心里當然有應對的法子,根本不跟他扯這種不著調的事情,而是上下打量他兩眼,臉一沉,“我已經表明身份了……你是什么人?” 表明身份了?楊明非常明白這話的意,人家是在威脅自己呢,表明身份之后若是采取行動的話,自己敢反抗就是個“襲jǐng”的帽子,不過,他又怎么可能被一個小jǐng司嚇倒?于是冷笑一聲,“我的身份?憑你還不配問!” 他這么說,固然是不把對方放在眼里,同時也有別的目的,他已經聯(lián)系上了別的jǐng察,目前正向這里積極地調動人,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拖延時間。 然而,趙明博的身份雖然遠不如楊明,但是對這種小竅門一點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對基層那些小技巧的了解,還遠勝于對方,于是毫不猶豫地一揮手,“不配合jǐng方行動,先銬上他!” “你敢!”楊明一聲冷哼,才待說什么,誰想另一個紅臉jǐng察晃著銬子就走了過來,禁不住有點慌了,被銬上并不是什么嚴重的事情——這銬子銬上去容易,取下來可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然而,做為一個副廳級的jǐng察局長,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說不得就亮明一下身份,“我是天涯省云峰市三級jǐng監(jiān)楊明,希望你不要自誤!”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咬文嚼字楊明報字號報得比較保守,沒說自己是jǐng察局長,不過三級jǐng監(jiān)最少也是資深副局長,應該足以嚇倒對方這小小的一級jǐng司了,當然,對方若是不服氣或者不相信,他就可以借此慢慢地同對方周旋,用來拖延時間。 誰想,趙所長已經鐵下心要收拾他了,三級jǐng監(jiān)是不算小,但是天涯省的jǐng監(jiān),那就很扯淡了,反正我?guī)腿宿k事,天塌了都有長人頂著。 說句實話,他并沒有奢求自己一定能借此搭上蒙藝的線兒,趙明博久在底層社會,對某些事情看得明明白白的:我雖然跟蒙老大在同一座城市,但是兩者之間的距離,怕是比地球跟火星之間的距離還要遠一點。 要是有人敢同他說“我跟蒙藝關系不錯,小趙你適當照顧一下”,趙所長絕對不介意上去踹那人一腳,“我cāo你大爺,有本事你讓蒙藝的秘書給我打個電話!” 然而,王啟斌開口這么說,他卻不得不信,王部長做人一向是很低調的,而且,那是實權副處啊,趙明博認識的處級以上的干部真的不少,但是人家認識他的就不多了,能將他放在心里當作自己人的就更少了。 趙所長是受過王部長恩惠的,所以這立場是要多堅定有多堅定,聽到對方宣稱是三級jǐng監(jiān),知道這就是正主兒了,根本不帶多話的,臉一沉,“剛才拿出槍的就是楊jǐng監(jiān)了吧?” 楊明卻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撇開了應有的程序,直奔主題,心說你小子真是缺腦水,不但吃里扒外而且拎不清,系統(tǒng)里的副廳你不照顧,去照顧外系統(tǒng)的處級干部,行,回頭我找你慢慢算賬。 不過從對方的話里他已經明白,人家這是要偏幫到底了,眼前虧能不吃的還是不要吃了,于是也不再矜持,冷冷地一哼,“我只是表明一下身份,剛才有暴徒打人,不這樣不能制止事態(tài)的惡化。” “暴徒?”陳太忠聽得就笑了起來,不過也沒多說話,趙明博聽此人的尾音隱隱帶一點鳳凰話的味兒,側頭淡淡看他一眼又轉頭回來,心說這年輕人就是蒙老板的關系了吧? “請出示您的配槍和持槍證,”趙所長根本不聽楊明的解釋,我管你是制止事態(tài)還是引發(fā)事態(tài)?接處jǐng應該強調“以我為主”的原則——雖然面對副廳級干部的時候,大多情況下干jǐng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這是我的工作證,”楊明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對方的目的他心知肚明,心說我把槍帶到天南來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但是眼前這廝有意搞風搞雨的,為保險起見,還是先表示一下身份讓對方有所忌憚才對。 “配槍、持槍證!”紅臉的那位雖然喝了不少,腦瓜卻還算清醒,根本不接對方的證件,另一個紅臉見狀也湊了過來,作勢要制服楊明——我們都知道你是jǐng察局長了,那工作證看不看吧。 “我沒有帶持槍證!”楊明終于惱火了,心說我就算有槍證也不給你們幾個小jǐng司看,他從金荷花出來,也喝了一點酒,脾氣發(fā)作也就懶得再遮掩了,手里的工作證晃一晃,“我堂堂的副廳級jǐng察局長,會是非法持槍?” 說完他不屑哼一聲,收起工作證轉身就要走人,誰想那倆紅臉早預料到了,兩人上前一人一只胳膊登時將他夾住了,后上來的紅臉隨意在他身上一碰,就發(fā)現(xiàn)了那硬邦邦的小砸炮槍,沖同伴使個眼sè,“果然有槍?!?/br> 眨眼間,兩個醉漢就動手了,雖然喝得二麻二麻的了,但是專業(yè)的就是專業(yè)的,大家還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堂堂的jǐng察局長已經被手銬銬住了,還是背銬的那一種。 趙所長慢悠悠地走過來,從自己口袋里摸出一疊餐巾紙來,吩咐一下自己的人,“拿槍的時候注意,不要留下指紋?!?/br> “頭兒你放心,”一個紅臉點一點頭,也不看楊明的臉sè,直接將槍從其口袋里掏了出來,向趙明博遞了過去,“是6sì……” “嗯,”趙所長點點頭,卻是背著手不肯接那槍,反倒再次上下打量一眼楊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不管你什么局長不局長的,你的意是說,你沒帶持槍證?” 從嚴格意義上講,槍證就如同駕駛證一樣,必須隨身攜帶,交jǐng查車的時候,也不會管司機是沒考本還是沒帶本,沒本的就是無證駕駛。 “哼,”楊明冷冷地看他一眼,雖然是被銬了起來,楊局長卻是傲慢地揚起頭,竟是連話都懶得回答了——不過這也不怪他,他還能說什么? “這個jǐng司,請你接一下孫正平局長的電話,”肇事的那女人終于止住了嘔吐,撥了幾個電話之后,舉著手機過來了,不過她的話里雖然帶了“請”字,語氣中還是隱隱泄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傲然。 趙所長當然不會接這個手機,有本事你讓孫正平直接給我打電話嘛,他上下打量女人兩眼,很傲慢地揚起下巴,“你……是什么人?” 這就是陳太忠不上前同他相認的緣故了,jǐng察在處jǐng的時候,一般還是要注意點形象的,尤其是這種龍蛇混雜的場合,萬一有人歪嘴,說什么“公器私用”“執(zhí)法不公正”之類的,確實也容易授人以柄。 事實上,當事雙方都知道,來的這一撥jǐng察就是陳太忠喊來的,絕對是有私心的——要不然誰吃傻逼了,敢銬起來jǐng察局長? 所以說大家強調的“分寸感”就在這里了,有些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對方明顯地來頭也不小,來人已經是頂著壓力偏幫了,陳某人又怎么會不懂事到上前給人家再添壓力? “我是電影《青青子衿》攝制組的演員吳曉蕓,”女人瞪著眼睛看著趙所長,聲音也大了起來,“這是孫局長的電話,我就問你一句,接不接?” “演員?”趙明博聽得還真是奇怪,他可不知道這劇組是什么來頭,這女人說話這么牛逼,難道是孫局長的小蜜?說不得又上下打量對方兩眼,心說這女人長得也就那么回事嘛,只是不算難看,做演員可是不太過關。 “你讓孫局長給我打電話吧,”他背著手淡淡地吩咐一句,轉身向jǐng車走去,“你倆……把楊jǐng監(jiān)請上車,咱們回去慢慢調查?!?/br> 趙所長知道這里曾發(fā)生打架斗毆事件,但是他是來查“非法持槍”的,反正在那件事里自己人并沒有吃虧,所以他也不想多事去處理。 誰想他這么一轉身,卻發(fā)現(xiàn)王啟斌也出現(xiàn)在了人群中,一臉不明真相地樣子看著熱鬧,心里的忐忑就放下了許多——王部長都來了,我還擔心個什么? 楊明見對方讓自己上車,禁不住回頭沖著陳太忠冷笑一聲,“姓陳的,算你狠,我告訴你,咱倆沒完。” “呀,非法持槍,還恐嚇別人,你還有理了?”陳太忠才不鳥他這一套,沖他燦爛地一笑,“你忙先,我現(xiàn)在就去檢察院要個說法,jǐng察局長持槍就不需要槍證了?” “你個……”楊明氣得話都說不囫圇了,心說這小子是想把我往死里整?他當然知道檢察院面對這個問題會做出怎樣的回答,而他雖然在素波的jǐng察系統(tǒng)有點熟人,但是檢察院這邊還沒著落。 那就是得再找人了!一時間,楊局長真的明白什么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了,都是有能量的主兒,但是人家半個主場的優(yōu)勢,可是比他這純粹場的強多了。 他并不擔心因此引發(fā)什么大事,但是對方這么漫無止境地找麻煩,也真的挺讓人鬧心的,尤其是,他長這么大還從未讓人用銬子銬過,心里這份屈辱感真的濃烈到無以復加。 “嗯?”趙明博聽得就是一聲輕哼,這下他可是找到跟陳太忠攀談的理由了,于是轉身慢慢地走到鳳凰人面前,上下打量兩眼,淡淡地發(fā)問了,“你就是被人拿槍指著的那個?” “是我,”陳太忠笑著點點頭,不成想對方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jǐng告他,“請你嚴肅一點,我在問你話呢。” 裝吧,你丫就裝逼吧,陳太忠心里有數(shù),于是略略收斂一點,但是眼角眉梢還是帶著笑意,“jǐng察同志,我天生就是這個笑模樣。” “那你跟我們回去落個口供吧,”趙明博這要求很正常,當然,撇開這個原因不談,他還能借此交好眼前這個年輕人,趙所長不相信奇跡,但是他也不會放棄機遇。 “他剛才打人,打了好多人,”吳曉蕓在一邊尖叫,“這是打人兇手,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我問你了嗎?”趙明博臉一沉,正經的公事公辦的模樣,不過,對方既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卻也不好視而不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輛jǐng車拉著jǐng笛呼嘯而至,前面的藍鳥車才停下來,上面就跳下一個人來,居然是個一級jǐng督,“楊明,老楊你在哪兒呢?” “老劉,你的人真能干啊,”楊明就在面包車前站著,見人來了,登時冷笑一聲,“居然給我上銬子了。” “哪個混蛋干的?”劉jǐng督的眼睛惡狠狠地掃向在場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