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八-九章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沒有最郁悶這句話說完,陳太忠只覺得心中猛地開朗了起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與其提心吊膽地等待,倒不如去坦坦蕩蕩地去面對。 官場中不可知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很多事情根本是無法去把握的,該做的功課做到,那就足夠了,若是章堯東真的連替小白提名的興趣都沒有,哥們兒直接找蒙藝辦事,恐怕成功的概率也不會低于五成——事實上他很清楚,若是蒙老板真的不管不顧地去挺吳言的話,還能再加兩三成可能xìng。 當然,如此一來,章堯東就要大大地惱火了,這個xìng質(zhì)就算不是背叛,也基本等同于打臉,不過打就打了,誰要你不推薦吳言呢? 可以換位考一下,吳書記有很強的背景競逐副市長,但是依舊是本本分分地向章老板你請示了,你非要讓人家顧全大局——憑什么人家一定要成為你顧全大局的犧牲品呢? 再想一想其實自己跟許紹輝也有點牽連,陳太忠心里越發(fā)地有底了。 沒錯,許純良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也很害怕他老爹,但是許書記你若是以為,我們只是小輩論交不干你的事兒,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就算振鑫的事情純良沒有出手,可素鳳上那白花花的銀子可是實打?qū)嵉模窃S苒泠也算你許家的人吧?這時候撇清……有點晚了。 當然,他無意把許紹輝逼到什么樣程度,坑朋友不是他的風格,陳太忠只希望章堯東想為難吳言的時候,許家父子隨便出來一個人打個招呼,這就足矣了。 等到那個時侯,章堯東必然會想到許純良和吳言在甯家工業(yè)園的“偶遇”——堯東書記,暗示我們已經(jīng)給過了,誰要你悟xìng太低呢? 順著這個,陳太忠猛地發(fā)現(xiàn),做下級的一旦要豁出去做什么事了,那頭疼的就該是上級了,世間事就是這樣,不破不立! 想到這個,他居然生出了捧腹大笑的沖動,誰規(guī)定的只許我家小白輾轉(zhuǎn)反側(cè)、寢食難安?照我說啊,現(xiàn)在最頭大的,應該是你章堯東才對。 他這想法是沒有錯的,然而章堯東的馭下之道,又豈是他一個官場新丁能夠想像的? 章書記是強勢之人,這是廣為人詬病的,這官場原本是和光同塵的場所,你這個……個xìng太強的話,不是做人民公仆的道理,世界上有脾氣那么大的仆人嗎? 可是,強勢者也有強勢者的好處,由于強勢了,這些人行事往往不屑于采用什么雞鳴狗盜的手段,一般就是直接開門見山刺刀見紅。 套用喬小樹市長在他才出版的小說《官風流》中的一句話,那就是“官場中的手段,分為yīn謀和陽謀兩種”,yīn謀者擅長暗箭傷人,陽謀者擅借勢,以堂堂正正之陣,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才叫真正的強勢。 章堯東已經(jīng)想好了,眼下自己已經(jīng)將風聲放出去了,對于找上門的人來說,他肯定有不同的對待方式,或打或拉,或者見機行事——這都是掌握了人事大權(quán)的人該有的手段。 對吳言上門,章書記也做好了打算,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那我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次你的希望不大,腳踏實地干幾年再說。 什么叫家長作風?這就叫家長作風,在章書記的責權(quán)范圍內(nèi),他認為小吳該為大局犧牲一下,那就得犧牲,聽話的孩子才有糖吃。 吳言會上門嗎?那簡直是一定的,章堯東根本沒想過,小吳可能不上門,道理很簡單,前一陣她的請示是在郭宇情況未明的時候,他說的也是“現(xiàn)在不能答復”,而眼下郭宇的情況明朗了,你總是要上門跟我要一個答復的吧? 當然,章書記的答復,注定不會讓吳書記滿意,這也是肯定的。 然而,世間事怪就怪在這里了,吳言聽了陳太忠的話之后,居然沒有登章堯東門的心了,這不是說她對章書記有意見了,而是她猛地反應了過來:我現(xiàn)在的心態(tài)不對,驕躁之下有點亂了,連小陳都會勸我沉住氣等著,可見我的是失了分寸了——他可是比我還年輕十歲呢。 既然她意識到這個問題了,那么還是能夠勉力鎮(zhèn)定下來,心說我已經(jīng)把自己的訴求告訴章書記了,多說也無益,堯東書記記得我固然好,若是始終沒有什么話,那就是不考慮我了,反正他對我一直不薄,我也不能讓他太為難了。 正經(jīng)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我不該再去找他了,這不是不尊重領(lǐng)導,而是不讓領(lǐng)導再鬧心,上次領(lǐng)導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暫時不能答復我,那我安心等您的答復就行了,上門催要答復就有點惡形惡相了,顯得不夠穩(wěn)重。 總之就是這么一個怪現(xiàn)象,章書記還想著要善待吳言,吳書記也決定穩(wěn)下心來等消息,也沒想著要背叛自己的老板,倒是某個不相干的人,卻是琢磨著要將美艷的女書記扯出章系了。 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章堯東卻是沒注意到吳言沒上門,因為找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不止是市里的人找,省里也有領(lǐng)導在打招呼,當然,由于郭宇的情況還沒上報,這就是不太名正言順的私下溝通。 按說干部調(diào)整的時候,上級領(lǐng)導私下溝通肯定少不了,然而章書記這么做,卻是將某些跟他不太搭調(diào)的省領(lǐng)導排除在外了,要不說“章好權(quán)”呢? 其中最難推卻的,就是許紹輝的招呼了——許書記當然不可能為了吳言打招呼,許純良也沒有那么大膽子去向他老爹關(guān)說,然而,許書記打招呼推薦的也不是外人,市計委主任、招商辦主任秦連成。 這一下,章堯東可是為難了,他很不待見秦連成,不止是因為秦主任一直不怎么跟他來往,也是因為秦連成跟段衛(wèi)華走得近。 可是許書記不考慮這個問題啊,心說秦連成就算跟段市長關(guān)系好,關(guān)鍵時候他也是要聽我的,至于他不怎么聽小章你的話——你們可以慢慢地緩和關(guān)系嘛,大家又都不是外人。 對你來說不是外人,但是對我來說就是外人!章書記心里這個郁悶,那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這么一來,鳳凰可就不是姓章了,而是姓許了! 要命的是,許書記推薦的目標還不是副市長,是常務副市長,秦連成本來就是副廳級干部,四年的副廳了,他任副市長可以,但是任常務副也可以啊。 那就是常委會上都有資格舉手了,章堯東心里這個苦,實在沒辦法提了,市長和常務副市長能做成一伙的話,他這市委書記的影響力毫無疑問會大減。 他倒是有心說秦連成對zhèngfǔ工作不是很熟,是不是該按著慣例,在副市長的位子鍛煉兩年,可是還不敢就這么直接說。 道理在那兒擺著呢,秦連成沒干副市長,可干的是計委主任,你要說他對zhèngfǔ工作不熟悉,那純粹是扯淡,搞計劃的怎么可能不熟悉這些——當然,具體工作可能不是很熟悉,但是誰說副市長要所有事情親歷親為的? 當然,許紹輝這么賣力地推薦秦連成,也是心里覺得虧欠了小秦,年前的時候,小秦甚至都心灰意冷到有去陸海的打算了,我要是不能給他個合適的位子,這也對不起老爺子們之間的交情不是? 不可能硬頂!章堯東心里不禁生出了些許無力感,心說這市委書記的官兒,還是太小啊,要是省委書記的話,就要自在一些了。 當然,以他的能量和層次,還不知道蒙老板也打算跑了——省委書記都覺得自己官小,區(qū)區(qū)的一個市委書記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一刻,章書記心里生出了深深的悔意,早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的話,我搞什么封鎖消息嘛,現(xiàn)在想借別的省級領(lǐng)導的關(guān)說來回絕許書記都不可能了,純粹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由此可見,官場中很多強勢行為都是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有傷到自己的可能,感覺到許紹輝對常務副這個位子的必得之心,章堯東只能暗暗地嘆口氣:先走著看吧,實在不行也就只能放秦連成上來了,好歹大家都是許書記的人,姓秦的你也不能太涮我面子不是? 這就是一個壞消息了,然而,正像陳太忠想的那樣,章堯東的處境,遠比吳言要為難得多,因為還有別的壞消息找到了章書記。 對鳳凰市封鎖討論常務副郭宇病情的行為,省委組織部部長鄧健東在私下里表示出了相當?shù)牟粷M,堂堂的省管干部、市委常委,你章堯東算是什么東西,就敢封鎖討論人家的病情? 鄧部長的抱怨很容易讓人理解,畢竟這算是章堯東做得出格了,有架空省委組織部的嫌疑——至不濟也是試圖影響組織部的某些決定。 然而,鄧健東也只敢私下抱怨,因為他不但知道許紹輝和章堯東的關(guān)系,更是因為,許書記其實……是分管黨群的,兩人雖然同為省委副書記,但是從理論上講,許紹輝還能對他指手畫腳。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只有更郁悶天南省有個比較罕見的傳統(tǒng),就是分管黨群的省委副書記,一般都要兼職紀檢委書記,蔡莉是如此,許紹輝同樣也是如此。 這個事情究其原因,其實跟黃老有些關(guān)系,跟“鳳凰的天下正林的黨”這個現(xiàn)象,也有點關(guān)系,大抵還是為了平衡起見,如果黨群書記是黃老的人,那么組織部長就肯定是zhōngyāng的人;若是黨群書記帶了正林的背景,那組織部長沒準就要跟鳳凰有點關(guān)系。 按道理來說,分管黨群的副書記才是省里的第三把手,可是按這個傳統(tǒng)來理解,黨群書記就是被組織部長架空了,這顯然是不太合適的,那么,兼職紀檢委書記就很有必要了。 當然,說這是傳統(tǒng),未免有點夸張,但是yīn差陽錯之下,事情每每就是這樣發(fā)展的,所以就成了不是傳統(tǒng)的傳統(tǒng)。 以蒙藝、蔡莉和鄧健東為例,蒙書記和鄧部長都是外來戶,蔡書記可是如假包換的本土干部,蒙藝就算想改變這個傳統(tǒng),也不可能讓蔡莉真正地插手到組織部里去,最起碼,在他將天南經(jīng)營妥當之前,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的——適度的混亂,有助于他掌控天南。 現(xiàn)在,蒙書記將天南整合得七七八八了,卻是不得不站起身走人了,所以這個局面依舊會延續(xù)下去,誰敢說這不是傳統(tǒng)呢? 總之就是這么一攤稀里馬虎的事情,鄧健東不怎么把許紹輝放在眼里,也不想聽其號令,但是同時,他也非常清楚,許書記真想插手組織部的話,他還得適當?shù)刭u人家一點面子。 所以,雖然他對章堯東的行為極其不滿意,但是由于章書記的借口找得極好,他也只能就那么冷眼看著,心說等你把名單報上來之后,且看我再怎么慢慢地拿捏你。 鄧健東如此發(fā)狠,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由于事情已經(jīng)在鳳凰傳開,素波也有有心人知道了,很有幾個人就找到了他,想要他如此這般,其中有個別人跟他關(guān)系尚可——誰要他還兼著省委黨校的校長呢? 但是,鄧部長只能哭笑不得地點撥兩句,鳳凰那里,章堯東那個混蛋看得太死,區(qū)區(qū)一個副廳的位子,吃相真TMD的難看。 當然,鄧健東是如此解釋的,別人信不信那就是兩說了,似此情況,鄧部長心里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為他的點撥,這閑話就婉轉(zhuǎn)地傳到了章書記耳朵里。 章堯東對鄧部長反應這么大,也有點小小的吃驚,可是吃驚歸吃驚,畢竟這推薦常務副市長候選人是鳳凰黨委的責任,他倒也不怕什么,怕這怕那的就沒辦法做事了——按道理我們該尊重省委組織部?可是我怎么不見你姓鄧的尊重分管黨群的許書記呢? 章書記知道,鄧健東只是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最多也就是刁難一下,丫要真的敢不管不顧地把手插進鳳凰,這樂子可就大了,最被動的絕對不會是他章某人——這是他在封鎖消息的時候就考慮到了的。 不過,不怕歸不怕,這也是鬧心事,章堯東以前跟鄧健東關(guān)系尚可,這次鄧部長出人意料地不來找他打招呼,反倒是背后罵人,真的有點鬧心。 那么,這么說來,最坐蠟的就是章堯東了?錯了,最坐蠟的是曾經(jīng)的羅天上仙、現(xiàn)在的科委副主任陳太忠! 嘖,這邏輯是不是有點不對呢?陳太忠不是不想摻乎喬小樹的事情嗎?而且他支持吳言也是在背后,怎么可能最坐蠟呢? 然而,最坐蠟的還真是他,因為他從唐亦萱那兒領(lǐng)了一個任務,幫著向章堯東關(guān)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考慮將市委副書記、統(tǒng)戰(zhàn)部長曾學德安置到常務副市長的位子上。 陳太忠覺得很冤枉啊,這個曾學德是出了名的孤家寡人,這統(tǒng)戰(zhàn)部長一干就干了七八年,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五十五歲還是五十六歲了,排名倒數(shù)第二的副書記,只比新扎的副書記姜勇強那么一點點——問題的關(guān)鍵是,哥們兒我跟他不熟啊。 當然,按常委排名來說,曾書記的位置是要高于郭宇很多的,眼下撇了副書記一職去干常務副市長,無非就是退休之前享受一把,排名高不頂用,黨委清湯寡水的,常務副市長多實惠? 然而,他想推還推不掉,唐亦萱找他這么個小副處來辦此事,肯定是有她的理由,“這是蒙藝的意,我也不知道曾學德怎么搭上他的,你跟章堯東說的時候,可以適當暗示一下?!?/br> 估計是蒙藝讓你試探,你不好出頭,就交給我了,反正我腦門兒上頂著大大的一個“蒙”字呢,跟章堯東還說得上話,陳太忠心里不平衡啊,“這事兒一下半下的說不清楚,我得去你那兒好好地交流一下才成?!?/br> 他很清楚,既然是蒙藝的意,那事情推是推不掉了,心說我虧的慌啊,怎么也得去三十九號好好地放肆一下才成,距離上次跟你那啥,已經(jīng)很久了啊。 他確實虧的慌,首先,蒙書記既然插手了常務副市長的位子,那就不可能再干預其他因之而產(chǎn)生的空位,這是官場平衡之道,做人不能貪得無厭。 一個干部的升遷,會產(chǎn)生一系列職務的變動,若是這一系列職務都由省委書記來決定,別說地級市黨委會有意見,就是省長也不可能看得下去——怎么著,西瓜你拿走了,連芝麻也不肯放過? 正是因為這個邏輯,吳言的上進,是徹底指望不上蒙老板發(fā)話了,當然,陳太忠也能理解,蒙書記做夢也想不到他這個副處會盯著副市長的位子——那個承諾不可能用在這里吧? 小白指望不上蒙老大也就算了,對這種可能,陳某人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打算,等白書記再穩(wěn)定一點的時候,他撿個看不順眼的副市長弄掉就算了,咱大老爺們兒說話要算話,反正還有兩年呢不是?離了你蒙藝我照樣辦事。 讓陳太忠不爽的是,他本來執(zhí)意要做“幕后英雄”的,也就是說表面上置身事外,冷眼旁觀這場變動,可是現(xiàn)在卻不得不暴露身形了。 這一下,可就虧大發(fā)了,喬小樹會怎么看他?秦連成會怎么看他?張開封又會怎么看他?要知道,這些人這兩天也沒閑著。 秦主任倒還好一點,他是走了許紹輝的門,知道這一事不能求二人,所以只是含糊地向他表示了一下,“科委大廈建設(shè)得怎么樣了?你得多cāo一cāo心,小樹市長寫個文章那是沒問題的,可是搞這個經(jīng)濟嘛,有點不太在行啊。” 這就是**裸的暗示了,太忠,我對你一向不薄,你可不能關(guān)鍵時刻挺喬小樹啊,只要你不支持,姓喬的他就沒戲——秦主任現(xiàn)在跟陳太忠的關(guān)系真的不錯,可是也實在沒辦法把話說得更明白了。 “秦主任,您這么說不太合適,”陳太忠還記得,當時自己是嬉皮笑臉地調(diào)戲了一下秦連成,就在秦主任的眼神將變未變的時候,他跟著說出了下文。 “喬市長在科委大廈上傾注了很多心血,我覺得我最大的任務,就是配合喬市長把科委大廈建設(shè)好,至于寫書嘛,等大廈完工了,他再考慮也不遲嘛。” 建設(shè)完科委大廈,喬市長還得考慮去寫書,這話就再明白不過了,常務副市長有那個空寫書嗎?肯定是不可能的!秦連成聽了,笑著搖一搖頭,“你呀,做人就是太實在,算了,既然你要尊重他,我也就不多說了……” 秦主任是很通情達理,喬小樹市長就有點那啥了,死說活說纏著他釣了一回魚,言語中諸多試探那也就不用再提了,所幸的是,喬市長有點文人做派,也不肯把話說得太明白,所以,陳太忠有裝傻充愣的余地——他橫下一條心,就當聽不出來啦。 見他這副模樣,喬市長也反應過來了,小陳這是不肯幫我引見蒙書記了,不過,文人的面子薄,于是最后撂下一句暗示就不再提了,大意是說你不肯幫我無所謂,反正這也是天上掉餡餅的機會,撿不到餡餅我認了,但是你要幫別人的話,可別怪我對不住你啊。 你還真沒有對不住我的資格!陳太忠心里暗笑,不過他大概能了解喬小樹的,喬市長爭那個位子確實有點困難,但若是能表示出無意那個位子,怕是也能贏得一些友誼。 他若是幫別人出手,做為分管市長,喬小樹的面子掛得住掛不住先別說,只說他身后蒙藝的背景,就會讓所有人忌憚三分,喬市長這人情都不太好送得出去了。 的關(guān)說是張開封,張區(qū)長本來已經(jīng)是死了上進的心,一心一意地摟錢了,可是這個機會砸下來,也不可能不試一試不是? 張開封和陳太忠之間,存在著一個關(guān)鍵的紐帶,科委副主任屈義山,清湖區(qū)的土地通過這個紐帶,先轉(zhuǎn)為科委的地又賣回私人的手里,張區(qū)長和屈主任大肆摟錢的同時,也為科委創(chuàng)造了不菲的效益。 有這么一個見不得光的交易,張開封跟陳太忠說話,就不用考慮那么多,雖然陳太忠根本不沾此事,抽身也很容易,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也是知情人不是? 事實上,兩人還有其他的紐帶,而張區(qū)長找陳主任的時候,還請動了段衛(wèi)華的干女兒楊倩倩,“太忠,倩倩可以作證,衛(wèi)華市長親口說的,他支持我干副市長,大家齊心協(xié)力,共同把鳳凰的經(jīng)濟搞上去?!?/br> 陳太忠發(fā)現(xiàn),這種真刀實槍的進攻,是最難抵擋的,尤其是一邊還坐著自己的同學,到最后只能苦笑著搖頭,“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有些東西,我沒辦法解釋,過一段時間,開封區(qū)長你就知道我的難處了……” 官場中很多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這回答讓張開封有點不滿意,但是也算是給了人家一個交待,原本陳太忠是想著,等蒙老大離開天南,你自然就知道我的苦衷了,可眼下……他又要去幫曾學德關(guān)說去了,大家說一說,這都是什么事兒嘛! 事實上,yīn平的區(qū)委書記靳湖生——另一個副廳高配的干部,也托陳太忠的黨校同學、yīn平招商辦主任安道忠試探過他,不過力度不大,而安主任本人跟yīn平的區(qū)長馬益友關(guān)系尚可,所以辦這樣的事兒也不是很上心。 其實后來,盛小薇也試探過幫靳湖生和陳太忠牽線——畢竟她的碳素廠是在yīn平境內(nèi),但是被陳主任婉拒了,心里還不無鄙夷:靳書記你好歹也是個副廳了,怎么連求人都不會求呢? 先求的是體制內(nèi)的人引見,后面才拽出體制外的人來,有你這么做事不靠譜的嗎?你難道不知道,商人才是干部之間的天然潤滑劑嗎? 當然,當時他是帶著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才會這么鄙夷的,總覺得自己官場常識自己學得差不多了,都有資格笑話一個副廳的格局太小,但是實際上,就算靳湖生第一時間請出盛小薇的老情人、碳素廠真正的老板高強來關(guān)說,他一樣也不會答應。 說了這么多,無非就是盯著陳太忠腦門兒上那個“蒙”字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扛住了所有人的進攻,結(jié)果就這么被唐亦萱輕輕地拉下了水——哥們兒我冤得慌啊。 所以他必須要到三十九號去一趟,爭取……咳咳,那啥一下,要不然,心里不平衡不是? “哈哈,”唐亦萱輕笑一聲,“不好意啊,我才到了素波,明天就是去bějīng的飛機,你以為現(xiàn)在我愿意在鳳凰呆著?” 真真真……真過分啊,陳太忠怒氣沖沖地壓了電話,你倒挺聰明的,這個節(jié)骨眼上跑了?切,等我跟章堯東說一聲之后,哥們兒追你到bějīng去! 不過這次的好事兒,似乎又做得淚流滿面了……下一次,堅決不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