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駐歐辦1782老姜
1781章駐歐辦“駐歐辦?”政研室的潘主任聽得好懸沒一口血噴出來,他木呆呆地看著市委秘書長魏長江,“這個……這個編制,它,它有沒有兄弟單位可以參考一下的?” “很簡單的一個派出機構(gòu)嘛,有什么難的呢?”魏秘書長淡淡地發(fā)話,“嗯,市zhèngfǔ的派出機構(gòu),參照駐京辦就行了?!?/br> “駐京辦……那是正處啊,”潘主任繼續(xù)傻眼,“可是這個駐……駐歐辦,它得由外事辦的副職兼任才對吧?” “是市zhèngfǔ的派出機構(gòu),不是外事辦的派出機構(gòu),你明白了吧?”魏長江不動聲sè地咽一口唾沫,心說再多的我也不懂了不是?“嗯,按正處級待遇做。” “人員、經(jīng)費和工資待遇,這些……”潘主任急得要撓頭了,一時間也顧不了許多,“秘書長,現(xiàn)在機構(gòu)都說要jīng簡呢,您還是說得具體一點,我打報告沒問題?!?/br> “唉,這么跟你說吧,駐歐辦的主任就是陳太忠,”魏長江也實在沒轍了,索xìng直接點題了,事實上,剛才章書記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的時候,也是這么回答的。 按說這么做是不合規(guī)矩的,也不符合組織程序,但是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潘主任此人嘴緊,跟魏秘書長關(guān)系也不錯,那么,適當(dāng)泄露一點天機也無妨了——你要純粹一點不泄露,捏著拳頭讓人猜,下面的人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干了。 當(dāng)然,還有一點也很關(guān)鍵,那就是往rì提拔干部的時候大家藏著掩著,那都是怕摔倒在最后一米,成全了別人,可是這個駐歐辦例外,先別說這熱門人選陳太忠手眼通天xìng子火爆,只說他要不入選,誰還做得來這個主任?誰有資格有能力琢磨這個位子? “呃,是他?”潘主任登時就明白了,十有仈jiǔ啊,這個駐歐辦就是專門為這家伙量身定做的,反正秘書長泄密了,他就不怕表示一下看法,“哎呀,他終于是要離開鳳凰了,大家都可以松口氣了?!?/br> “你哪兒那么多廢話,還有事沒有?”魏長江雖然是在訓(xùn)人,嘴角也是掛上了一絲微笑,事實證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嘛。 “我還有個建議,”潘主任見領(lǐng)導(dǎo)沒有真正地生氣,說不得就大膽地發(fā)揮了一下想象力,“要是別人也就算了,不過既然負責(zé)人是小陳,這駐歐辦的經(jīng)費,給不給都無所謂,他搞錢可是有一套?!?/br> 政研室負責(zé)對一些單位經(jīng)費的使用做出規(guī)劃和提出異議,不過饒是潘主任干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這國外的經(jīng)費該怎么做——不查書不翻報紙的話,他甚至都不清楚歐元和人民幣的匯率是多少。 那么問題就來了,做少的話,陳太忠肯定要跳腳,做多的話,跳腳的就是章書記和段市長了——政研室只有建議權(quán)沒有決定權(quán),可是,這年頭提建議也是得罪的人的事兒,沒準(zhǔn)還會被人算作“首惡”,所以他就想出這么個點子,權(quán)且算個試探吧。 “你可以把這個建議寫進去,”魏長江有點惱了,既然小潘你是政研室的,怎么也要干點活兒吧,要是都讓我說了,那你這政研室有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說不得,他就綿里藏針地刺上一下,“記得注明是你們政研室的建議,駐歐辦未必就是一個臨時的派出機構(gòu),陳主任之后,可能還有別的主任?!?/br> 這話聽起來是訓(xùn)斥潘主任,無形之中卻是說明了一個問題,就連魏秘書長自己也不看好駐歐辦的未來,“可能還有別的主任”這一句,事實上就是說陳太忠之后大概沒別的主任了。 可是潘主任受不了這話,心說你們不愿意得罪那家伙,我吃撐著了得罪他?駐歐辦錢多錢少也不關(guān)我的事兒不是?為了公家的事兒惹上這么一位人王——你看我像腦子進水的嗎? “秘書長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他笑著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剩下秘書長大人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 魏長江才不會管小潘的感受,他想的是別的——剛才章書記跟我說這事兒的時候,我可是記得他臉上如釋重負一般的苦笑。 其實,這就是許紹輝答應(yīng)的人情了,章書記上周末去了一趟素波,拜會了一下許書記,順便問了一下小許同學(xué)何時到任,還表示說在臨置樓安排了一套房子,至于車嘛——鳳凰科委自己就有配車。 后來,許純良也回來了,正是由于有了充分的交流,章書記對小許來了鳳凰不先拜望自己并不介意,反倒是希望其能避一避嫌疑。 小許跟章書記說起了對科委下一步的工作設(shè)想,談起科委那就繞不過陳太忠,許書記說不得暗示一下,小陳不錯,堯東你也不能拘泥于形式,被那些條條框框約束住了,現(xiàn)在強調(diào)個干部年輕化,對有能力的年輕干部,還是要勇于放手使用。 許紹輝的話,說得比較露骨,對他這個級別的領(lǐng)導(dǎo)來說,那就不是語言藝術(shù)的問題了,而是說一定要將此事落實到實處。 章堯東也聽明白了——其實許純良聽的話跟他聽的一樣,但是小許就是沒弄清楚是什么意,反倒以為章書記另得了機宜。 陳太忠是不能離開科委的!章堯東認(rèn)為這是大前提,事實上,除了科委,他也不知道還能把此人安排到哪兒去。 安排到別的行局機關(guān),沒人會答應(yīng)接收這么個副職——這也不符合許書記強調(diào)的給年輕干部加擔(dān)子的指示,可是做行局正職吧,這么年輕的實職正處又太顯眼了,而且,以這家伙的折騰勁兒,真的要扶正了,保不齊會給市委市zhèngfǔ帶來什么沖擊。 正是出于這個考慮,章堯東絕對不能容忍陳太忠主持招商辦的rì常工作,這個地方雖然是事業(yè)編制,但是真的太關(guān)鍵了,擱給別人未必關(guān)鍵,但是到了小陳手里,騰飛簡直是一定的,而且很容易造成巨大的影響。 過于強大的陳太忠,對市委市zhèngfǔ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兒——雖然蒙藝走了,但是他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腳跟,這種潛在的威脅,必須打壓。 章書記深深記得,當(dāng)初自己就是為了抑制這家伙的勢頭,讓其低調(diào)地過度上兩年,才將此人打發(fā)到了鳥不拉屎的科委,其實這原本也不無善意,不成想人家折騰勁兒太大了,白手起家硬生生地將科委打造成了眼下這般局面。 至于說全國的科委都在騰飛,那只是因緣際會罷了,鳳凰科委沒有沾上任何光,也沒搭了任何順風(fēng)車,反倒是被科技部拿來做了典型——說起這個,鳳凰市的黨委書記不得不再次感嘆,某人的氣運實在是過于強大了。 不能離開科委;招商引資的工作不能丟也不能主持rì常工作;還要讓此人進步,以章堯東在鳳凰市說一不二的強勢,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該如何安排此人。 嚴(yán)格地說,要是忽略前兩點,只把陳太忠提半級,倒也不是絕對沒地方可去,逼得急了他也能豁出去,把此人扔到愛國衛(wèi)生運動委員會之類的地方去,有本事你在愛衛(wèi)會也干出花兒來,我章某人倒是不信這個邪了。 實在不行的話,讓陳太忠干科委的黨組書記?章書記正琢磨呢,聽到姜勇提議把陳太忠放到駐京辦,心里一動,這倒是一條子。 兼職不怕,關(guān)鍵是要有兼職的理由,這年頭雖說位子少人多,可真要能解決了陳太忠這個燙手山藥,一兩個位子擠也要擠出來。 駐京辦真不錯,在bějīng跑項目跑錢打聽政策的同時,就把招商引資的工作做了,還能兼顧科委,確實是個合適的位置。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駐京辦的張主任在這個位子干了時間不短了,在bějīng積攢了一些人脈,雖然花錢比上一任厲害,但是成就也不小,倉促之間把他調(diào)回來,陳太忠能不能比他干得更好,那還真的是難說。 ——就像章書記說的那樣,小陳在bějīng確實有點活動能力,但是,那家伙脾氣不好啊,跑部委可不是全靠能力,得有一份百折不撓寵辱不驚的心態(tài)才成。 事實上,章堯東很清楚,老張雖然跟段衛(wèi)華走得近,其實心里也愿意巴結(jié)他,只不過他去了bějīng之后,很少在鳳凰駐京辦停留,根本不給他什么機會。 考慮再三,他還是不得不咬牙放棄了這個念頭,最終導(dǎo)致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是,張主任沒犯什么錯誤,不合適隨便動——章書記是強勢,但也要遵循一定的規(guī)則,貿(mào)然調(diào)整干部,就算表面上的理由也得有一個吧? 可是倉促之間,章書記又哪里有時間,去找那么一個站得住腳的借口? 總算還好,就在這個非常遺憾的時刻,姜勇副書記把母球打入了袋中,于是,章書記擅長瞬移的維方式,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駐歐辦、駐京辦……說起xìng質(zhì)來,其實還不都是一回事? 要緊的是,此番出手,就像將陳太忠扔到科委時一樣,一時半會兒,章書記無需為這個人頭疼了,鳳凰市也可以安生一段時間了。 與此同時,大家又能享受小陳的勞動成果,何樂而不為呢? 1782章老姜關(guān)于駐歐辦的編制,市委的政研室代表黨委給出了大致方案,接下來就是上編制委員會討論,這編委會的組長就是zhèngfǔ一把手段衛(wèi)華,最后才是編辦落實具體人員編制。 按說,設(shè)立這種正處級待遇的派出機構(gòu),還要跟上一級zhèngfǔ溝通——更嚴(yán)格地來說,新增的編制,都得是上面有了文件有了jīng神,下面才能設(shè)立相應(yīng)的機構(gòu)。 不過,這年頭不是流行說一個“摸著石頭過河”嗎?而且有些事情一旦cāo作了,成了既成事實,別人再想糾正,那就不是一般地困難了。 冗員是怎么來的?就是這么來的,通常情況下,下面先形成既成事實,而黨的干部都是能上不能下的——上級黨委動輒指手畫腳,讓下級機關(guān)工作怎么開展,情何以堪?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學(xué)會這么一套,只要有差不多的理由,就可以增加臨時編制和人員,到最后,一般這臨時都會轉(zhuǎn)成正式的,就算無法轉(zhuǎn)正,最起碼別人想裁撤的時候,也要考慮一下這樣那樣的影響。 就在潘主任咬著筆桿殫jīng竭慮地想對策的時候,陳太忠陪著許純良走遍了科委的部門和企業(yè),他并不知道市委正打算對他的工作進行調(diào)整。 按說這也是比較奇怪的事情,章書記、魏秘書長和潘主任就不說了,就連政研室的幾個小年輕,也沒有將此事泄露出去。 事實上,大家都以為這是潘主任心血來cháo,是考校大家的基本功來的,駐歐辦?這個派出機構(gòu)要是能成為現(xiàn)實,怕是省zhèngfǔ都要歪嘴了——省里還沒這玩意兒呢。 兩天下來,許主任終于對自己所掌握的權(quán)力有所了解了,一時間心里總算明白,為什么一說起鳳凰科委,大家都是那種表情了,真的是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龐大。 這龐大并不是臃腫,而是還保持著一種繼續(xù)爆發(fā)的勢頭,科委的房地產(chǎn)公司和電動助力車廠才剛剛起步——是的,他看到的,只是新生出來的萌芽,遠未到收獲的季節(jié),就已經(jīng)是如此龐大了。 不止龐大,科委還有充裕的現(xiàn)金流,省里的傾斜xìng撥款就不要說了——那是科委成名之后應(yīng)得的,只說自有資金就多到一時半會兒花不完,在這個全國都缺錢的年代,這樣的實力代表了什么,真的是毋庸置疑。 甚至,名義上拆借給丁小寧,實質(zhì)上借給通張高速的兩個億還沒算進來,這一筆錢,陳太忠并沒有瞞他,有許純良吞掉振鑫一事在前,他也不怕把這種事曝光。 事實上,這件事都不怕追究,等丁小寧的房地產(chǎn)公司盈利了,再連本帶利還給科委就是了,畢竟當(dāng)時借錢的是省zhèngfǔ,而眼下,省zhèngfǔ是不打算還錢了。 許純良聽到這件事之后,做出的表態(tài)也對得起朋友,“能還就還,不能還到時候拿房子頂債,按市場價走……你要實在有壓力,讓香港博睿公司出面,免除科委這一部分債務(wù),他們直接對小寧,到時候誰想拿這事兒追究你,都不可能了?!?/br> 香港博睿公司,就是尼克那一方指定的管理公司,事實上不過是個幌子,尼克和陳太忠心里都清楚,這錢還得回去還不回去都無所謂,有抵押品呢不是? 事情的實質(zhì)就是,通過很正常的渠道,丁小寧就可以輕松地將欠款轉(zhuǎn)化為房屋,而且還能握在手中等待增值,若是陳太忠愿意,還能通過更正常的渠道,將香榭麗舍的失物,大大方方地洗白了,換做真正的財富。 所謂資本運營就是這樣,一筆錢轉(zhuǎn)幾個圈子,牽扯到了這樣那樣的人,牽扯到這樣那樣的事,到最后,別說想查的人未必查得出來,就算能查得出來,也有的是人會阻止這樣的行為。 可見,做一把手的真的愿意照顧兄弟的話,確實是比較令人愉快的事情。 讓許純良震驚的,還不止是這些,像“設(shè)備設(shè)施及環(huán)境檢測辦公室”這樣的辦公室,也令他瞠目不已,這個辦公室并不大,但是存在的意義巨大。 對外界來說,那就是科委給大家辦的好事兒,對科委來說,這個辦公室盈利的能力不是很強,但貴在常有,但是從官場的角度上來看,這是科委職能的擴張——這個才是最令新到的大主任吃驚的地方,我的科委,那真不是一般的強勢啊。 這些驚訝過后,許主任就要考慮副主任的人選了,這是他到任以來的第一件大事,其他的rì常工作和分工,他并不想貿(mào)然地改變。 在陳太忠充分放權(quán)的影響下,科委雖然龐大,而且還在爆炸xìng地增長,但是既然各司其職各管一攤,又有發(fā)改會和例會這樣比較有成效的協(xié)商機制,整個科委的工作井井有條、忙而不亂。 如此一來,他就有時間去考慮副主任的人選,章堯東知道他的想法后,很堅定地做出了支持,“縣區(qū)科委里有合適的,也可以從縣區(qū)里提拔嘛,關(guān)鍵是要有能力有沖勁的,你要覺得時間不夠,我可以幫你推遲一段時間?!?/br> 章書記這樣表態(tài),對他的工作真的算太支持了,許純良本人其實是有點憊懶的,一時就覺得此事不太急,但是他跟老爹一通氣,許書記要他一定要打好這第一炮——“離了章堯東的支持,你就什么都不能干了?” 所以,他定要盡快搞定此事,而他現(xiàn)在能倚仗的,也就只有陳太忠對科委各縣區(qū)領(lǐng)導(dǎo)的了解了。 然而,陳某人很瀟灑地做了甩手掌柜,“有bějīng的朋友要來呢,我忙,顧不上,你多聽一聽大家的意見,那不是更好?” “你就是編,也得給我編出個人來,”許純良不干了,初開始他是擔(dān)心太忠不肯放權(quán),可是眼下這廝放權(quán)放得如此徹底,他也有點不爽,“還說要大力支持我呢,就是你這種態(tài)度?” “我那朋友來拍廣告,不也是支持你?”陳太忠真沒心插手,不過到了最后,實在礙不過面子,才指點了一下,“yīn平的科委許主任,絕對不能提,他根本就是外行,是有目的地頂替前任耿主任的……” “嘖,看看,這種事兒你不跟我說,誰還會跟我嚼舌頭?”許純良聽完這般因果,越發(fā)地氣憤了,“我肯定不考慮他了,那你現(xiàn)在推薦一個,成不成?” “那就是金烏的老李吧,那人做事兒還算機靈,”陳太忠說完,也不理他,轉(zhuǎn)身就走,“我跟王偉新約好了,三點見面,你別再扯了,合適不合適你自己看著辦吧?!?/br> “金烏,那不是你不讓批星火計劃的地方嗎?”等他出去之后,許純良低聲嘀咕一句,事實上,除了陳太忠,他也有一點自己的消息渠道,畢竟他跟交通局的牛冬生有過合作,秦連成也在這里干了四年,甯瑞遠也是他的好友。 “這家伙推薦人,倒是不計較其他因素,”想明白這層因果,許主任嘆口氣,又低聲嘀咕一句,“早知道是這樣,當(dāng)初就不該答應(yīng)讓他徹底放權(quán)?!?/br> 金烏的李主任可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就入了許主任的法眼,他正坐困愁城呢,星火計劃的錢下不來,火炬計劃也跟著遭殃,能要到的錢也就是其他縣區(qū)的一半——可是金烏,其實重工業(yè)比較發(fā)達的。 唉,你說這呂清平干的都是什么事兒啊,盯著自己面前的電腦,李主任苦笑不已,沒錯,呂縣長要來的錢,有一部分是改善了科委的辦公環(huán)境了,可是人家其他縣區(qū)科委的辦公用品,市科委也補貼下來了啊。 嘖,rì子不好過啊,他正琢磨呢,接到了市科委副主任李健的電話,“李主任,你來一下市里,許主任要向你了解一下金烏科委的情況?!?/br> 嗯?新來的許純良?李主任琢磨一下,說不得試探著發(fā)問,“李主任,我該準(zhǔn)備點什么材料呢?其他縣區(qū)科委的主任,都準(zhǔn)備了點什么?” “就叫了你一個人,”李健笑嘻嘻地回答,“第一個叫到你,要是有好事兒,你可不能瞞著大家啊?!?/br> 就我一個?擱了電話之后,李主任帶著萬分不解的心情上了,這個許主任聽說跟陳主任私交很好,那么……應(yīng)該不會是要貿(mào)然改變市科委的撥款原則吧。 莫非,是為了那個空出來的副主任?想到這個可能,李主任的心禁不住怦怦地跳了起來——我說,不會這么夸張吧? 李健都沒想到的可能,他想到了,這倒不是說他的維能力比別人強,實在是:這種涉及到了自身進步的可能xìng,當(dāng)事人肯定是要比別人敏感一點。 李主任趕向市區(qū)的時候,陳太忠正坐在王偉新的辦公室里聊天,王市長關(guān)心的是科委的款子什么時候能到,“第一期一千五百萬該打了吧?這馬上放假了?!?/br> “打了錢,偉新市長你就扛不住某些人了,”陳太忠聽得就笑,王市長希望錢快到賬,可是他不想盡快打,科委卡著不給錢,有些想接校園網(wǎng)工程的主兒就要考慮一下,是不是不能胃口太大,得給鳳凰多留一點? 從道理上講,這是市科委在幫王偉新扛雷呢,王市長也知道這個道理,他也愿意領(lǐng)情,但是錢在別人手上,心里總不安逸不是?“太忠,那個易網(wǎng)公司,我給六百多萬的活兒,不少了。” “越多越好啊,誰嫌錢多?”陳太忠聽得就笑,“好了,開玩笑呢,這事兒我都交給純良了,你跟他商量吧,那人挺好說話的。” “那省里沒撥下來的一千五百萬,也是他去要?”王偉新不動聲sè地發(fā)問了。 “肯定啊,他不要去誰要?”陳太忠知其心意,先開了一句玩笑,才說了實話,“不過,他要沒空要的話,那就只能我上了,唉,誰叫我天生就是勞碌命呢?” “我就知道,太忠你是善始善終的人,”王偉新微笑著點點頭,科委的換帥,其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要說他不擔(dān)心卡在科委的錢,那才是胡說。 所幸的是,新來的小許跟陳太忠關(guān)系不錯,但縱然是如此,他心里也覺得不靠譜,尤其是聽到小陳徹底放權(quán)之后,他不得不問一句向省里要錢的事情。 那么,聽到這樣的回答,王市長心里就可以滿意了,陳某人放權(quán)與否,跟他關(guān)系不是特別大,只要這家伙肯認(rèn)賬,事情就好說。 許純良若是去省里幫著要錢,效果不會比陳太忠差了,但是人家許主任憑什么白幫你教委要錢呢?所以這種事兒,還得指望小陳,許主任若真的去省里開口了,反倒是不妙了——那意味著這筆款子可能要出問題了。 “還是你去要吧,”王市長意味深長地發(fā)話了,“我踅摸踅摸,看看能不能再給易網(wǎng)找點活?!?/br> 這就是活話了,不是承諾,陳太忠知道,但是將來易網(wǎng)公司是要跟教委結(jié)算的,錢該怎么給可不也是學(xué)問?說不得淡淡一笑,“有沒有活兒,那都是小事了,偉新市長您也有朋友不是?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br> “哦?”王偉新淡淡地看著對方,不過,等他聽到金烏有意在一級上設(shè)卡收費,禁不住眼角抽動一下,陷入了沉里。 好久他才撮一下牙花子,沉聲發(fā)問,“太忠你答應(yīng)那個狄建了?” “沒有,我就是答應(yīng)了他,遇到您的時候可以幫忙提一下,”陳太忠回答完之后,覺得點得還有些不夠,說不得直接將牛冬生拉了出來,“狄局長說,他也會向牛局長反應(yīng)的。” 老牛啊老牛,不是哥們兒不仗義,你既然想賺錢,就不能躲得太遠了不是?這一刻,他可不想再當(dāng)什么爛好人了,我就是傳話來的! “哦,”王偉新點點頭,有了后半句,他才能確定小陳無意拿校園網(wǎng)的錢來要挾自己,“那估計過不久,冬生也會向我反應(yīng)這個問題的?!?/br> 這話,他是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顧慮,小陳,不管這個收費站是你的意還是牛冬生的意,姓牛的他得給我站出來! “其實我跟呂清平關(guān)系不好,對這事情沒啥興趣,”陳太忠聽得明白,索xìng敞開天窗說亮話了,“無非是一個朋友的孩子可能到金烏縣交通局鍛煉去?!?/br> 嘖,你早說啊,王偉新笑一笑,“我還以為你要拿校園網(wǎng)的錢卡我呢。” 王市長為人處事的功力,真的不是白給的,什么叫老姜,這就是老姜,不該說的話說出來,有時候還能起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