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多少門?1804舉手
1803章多少門? 官場中就是這樣,摘桃子被摘桃子的例子,真的是比比皆是,尤其是想標(biāo)榜一下自己,將事情表現(xiàn)得公平公正一點,風(fēng)險就會越發(fā)地大一點。 以章堯東的強勢,還是在鳳凰的地盤,都能被一個小小的外辦主任伸手,可想而知,“公平公正”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章書記正郁悶?zāi)兀吐牭搅硕问虚L驚訝的反問,心里登時又是一陣別扭:這次又被段老鬼算死了,真是丟人啊。 章堯東和段衛(wèi)華搭班子不是一年兩年了,相互之間的行事風(fēng)格早就一清二楚了,老段做事從來穩(wěn)重得很,一旦有異常,那絕對有說法的。 他原本就挺奇怪,段衛(wèi)華怎么會推出竇錚這么個人來,還不遺余力地支持,你推個人出來充數(shù)很正常,但是……陳太忠也算半個段系人馬了,就算你想惡心我,也沒有你這么折騰的吧? 等段市長這聲驚訝入耳,章書記終于算是明白了:這個姓竇的,果然還是老段拿出來的幌子,衛(wèi)華市長的目的,還是要通過此人,反襯陳太忠! 道理就在那兒擺著呢,段衛(wèi)華先說竇錚會四門外語,結(jié)果,阮志剛這邊也不算掉鏈子,可是陳太忠借此就翻身了——這家伙會十幾門外語。 章堯東還真沒注意過那些街頭小報,也不知道陳太忠是不是會那么多門的外語,但是只沖段衛(wèi)華這一聲驚叫,他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了——老段這是以退為進啊。 這一刻,他甚至都不需要去落實相關(guān)信息,就絕對能確定:陳太忠肯定會這么多門外語,而且對于這一點,老段毫無疑問是知情的。 這就是章堯東最膩歪段衛(wèi)華的一點,前文說過,老段一般很少跟他硬頂,而且脾氣特別好涵養(yǎng)特別高,大部分時候,段市長在書記會或者工作中被否了什么方案,也不會生氣,而是笑嘻嘻地揚長而去,一副“正合我意”的樣子。 一開始,章書記也以為段市長不過是要保持個面子,給大家一個“我段某人贏了”的架勢,可是后來遇到一些事,他慢慢地回過味兒來了:段衛(wèi)華不是自欺欺人,而是真的贏了。 當(dāng)然,段市長不可能每次都明輸暗贏,但是他每次都是這種姿態(tài),虛虛實實間,將“假作真時真亦假”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而一些明眼人也漸漸地有了概念:段市長的輸贏,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就以今天的事情為例,老段是實實在在地要挺陳太忠,可偏偏地弄出一個竇錚來,而且還夸耀竇院長會四門外語,就等著別人說小陳會十幾門外語呢。 到最后,陳太忠勝出的話,段衛(wèi)華又會“得意洋洋”地離開,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段市長是硬撐,但是章書記卻是能肯定,人家是真的得意。 道理很簡單,衡量此事成敗的關(guān)鍵,是在于籠絡(luò)住了陳太忠沒有,而段衛(wèi)華不缺少跟陳太忠溝通的渠道,那么,他的用意自然能通過相關(guān)渠道傳遞過去——面對這種苦心孤詣的設(shè)計,小陳也只有感激涕零的份兒了吧? 要是章堯東自以為自己壓制了竇錚,扶起了陳太忠,那么,他會被某些人暗地恥笑的,正是因為如此,章書記最恨段衛(wèi)華的,就是這一點——跟老段作戰(zhàn),勝了都體會不到快感,反倒是要不住地重復(fù)琢磨:這次到底是他贏了還是我贏了? 按說,這也是細節(jié)問題,鳳凰市不需要兩個聲音,有一個統(tǒng)一的聲音就夠了,段衛(wèi)華你愛裝孫子就裝去,大家都知道跟著章書記走才是正確的,那就成了。 然而,章堯東不能忍受這種局面,骨子里,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他認為,若是自己就這么兩眼一閉,不問因果只求表象的話,rì子倒是能過得去,但是如此一來,別人難免會認為,他的斗爭藝術(shù)和技巧,遠差于段衛(wèi)華。 事實上,章書記自己也承認,單論玩人情世故的話,自己恐怕未必是姓段的老狐貍的對手,但是他不想讓別人懷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從而引來一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鄙夷——他的目光,可不止是小小的鳳凰。 正是因為如此,章堯東認為從某種角度上講,自己的強勢也未嘗不是被老狐貍逼出來的,所以,聽到這一聲訝異的發(fā)問,他心里這個別扭,可真就沒辦法說了。 然而,別扭歸別扭,他也不得不承認,老段這一手,真的是緩解了自己的壓力,官場中,一切的斗爭都是為利益服務(wù)的,兩人現(xiàn)在目的相同,都是不想讓省外事辦將手插進來,那么,他也只能咬著牙關(guān)忍下這份不爽了。 “小陳要是會十幾門外語,擱在駐歐辦我看都可惜了呢,”章堯東終于發(fā)話了,眉眼間也有些微微的疑惑,“要不考校他們?nèi)齻€人的外語水平吧?” “嗯,堯東書記說得對,”段衛(wèi)華笑瞇瞇地點點頭,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這份表情看在章書記眼里,當(dāng)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恨不得站起身來沖對方臉上來一拳:你個老狐貍……換個表情會死啊? 今天這個選拔,也確實有考校候選人外語的準(zhǔn)備,不過,在場外的只有英語、法語和俄語專家,rì語都沒有,就別說其他語言了。 當(dāng)然,以小會議室這幫人的能量,找些語言專家來當(dāng)真是再簡單不過了,說不得,萬部長吩咐某人一聲,“小趙,你去跟陳主任了解一下情況,看看他懂的都是哪些語言,盡快安排一下對口的專家。” 那小趙躡手躡腳地出去了,可是不多時又回來了,他剛要將嘴湊到萬部長耳邊,裘主任笑吟吟地發(fā)話了,“小同志,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吧,要是找不到對口的語言專家,我能幫著想一想辦法?!?/br> “小同志”看一眼萬部長,萬部長笑著點點頭,心說這種場合人家說這樣的話,你要反對就太著痕跡了不是? “各位領(lǐng)導(dǎo),據(jù)我了解,鳳凰市沒有葡萄牙語和瑞典語專家,”小趙咳嗽一聲,沉聲發(fā)話了,“還有一些烏爾都語之類的非歐洲區(qū)的語言……” “瑞典語?”裘主任聽得就是一愣,他對業(yè)務(wù)也比較熟悉,起碼瑞典語他是知道的,心說那總共只有幾百萬人會的語言……陳太忠也會?“小陳到底會幾門外語?” “他說能想起來的,能數(shù)出來的是……二十九門,”小趙說這話的時候,嘴巴都有點結(jié)巴了,他翻一下自己手上的小本,以便做最終的確定,“好像,還有暫時想不起來的?!?/br> “多少?二十九門?”大家聽了這話,齊齊地一愣,會議室登時就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腦中是一個念頭:不會這么夸張吧? 然而,話又說回來,這種場合,陳太忠應(yīng)該沒膽子撒謊吧?平時酒桌上吹噓一點不打緊,這會兒吹牛不是找死嗎? “我插一句嘴,”海外交流中心的劉主任發(fā)話了,他是桌上坐著的級別最低的,按規(guī)矩是沒資格發(fā)言的,只是由于他省外辦直屬機構(gòu)負責(zé)人的身份,才上得了桌子,“印地語……嗯,跟烏爾都語差別不大,最近我在學(xué)印地語,這一門我可以提一些參考意見?!?/br> 這就是人家省外辦的要自己出手要考校了,大家心里都敞亮著呢,章堯東真有心問一問這印地語是哪個國家在講——印第安人的語言,它不算歐洲的語種吧? 當(dāng)然,章書記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他只是微微一笑,“小陳還真是善于給大家制造意外了,那個……他都會哪些語言?” 小趙一聽大老板發(fā)問,連請示萬部長都不敢了,低頭拿著本子念了起來,“英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俄語、意大利語……” 等他念完之后,裘主任最先笑了起來,“好家伙,真厲害,這可是真正的人才,有些語言雖然差別不是很大,不過這么年輕就能掌握這么多門語言,說實話,我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試一試了……” “法語和英語就免了吧?”組織部萬部長聽得也笑了起來,“前兩天接待法國和美國人,聽說翻譯都很佩服他的詞匯量?!?/br> 陳太忠越厲害,就越證明他的支持是正確的,他當(dāng)然要開心了,在省里的干部面前,小陳給鳳凰市的干部爭光了啊,做為組織部長,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萬部長心里肯定更愿意偏袒本地的一方。 “那就試試他的印地語吧,”裘主任掃一眼在座的諸位,臉上的笑容很自然,“說實話,我是見獵心喜了……老劉,你的印地語沒問題吧?” “問題不大,”劉主任話是這么說,臉上卻是有點遲疑,“不過這個印地語,雖然是印歐語系的,但是主要使用人群在南亞次大陸……” 印地語,不是印第安人說的?章堯東聽得心里微微一驚,心說還好我沒亂問……不過,在座的這些人里,像我這么想的,肯定不止一個兩個,果然不愧是省外事辦的,專業(yè)的就是專業(yè)的啊。 1804舉手遺憾的是,章堯東這感慨發(fā)了不久,就發(fā)現(xiàn)這專業(yè)的也未必就專業(yè),陳太忠被叫進來,和劉主任說了兩句鳥語之后,劉主任明顯地呈現(xiàn)出了不支之態(tài)。 說良心話,陳太忠的烏爾都語真的不怎么樣,紙上得來終覺淺嘛,也就是發(fā)音尚算標(biāo)準(zhǔn),詞匯量驚人,語法就非常普通了——他背的是字典,不是文章也不是教材! 可是這所謂的不怎么樣,也是看跟誰比,跟劉主任相比,他就強得太多了,劉主任學(xué)這一門語言,純粹是愛好。 海外交流中心名字里帶海外,其實服務(wù)的對象,大多還是港澳臺的華人,這些人里,信奉佛教的人不少,而印度和尼泊爾這些,是佛教起源的地方。 只說這個理由,就足以讓劉主任對印地語產(chǎn)生興趣了,更何況這印地語跟古梵文也有傳承關(guān)系,而古梵文又跟很多佛經(jīng)有關(guān),所以他就學(xué)了。 然而,學(xué)是學(xué)了,但是他的水平差到離譜,也就是初入門的階段,剛才他那么說,不過是想暗示一下——你們鳳凰人不要信口吹牛啊,以為說個烏爾都語別人就聽不出來?對不起了,我還真對這個略知一二。 是的,他站出來,只不過是想顯示一下外事辦的底蘊,而且話說得也挺含蓄——這就是我個人的愛好,隨便地學(xué)了一學(xué),可以提個參考意見。 不成想,裘主任直接拉他跟陳太忠打?qū)ε_了,陳太忠才一進來,劉主任就用印地語發(fā)話了,“嗨,小陳,聽得懂我在說什么嗎?” 年輕的副主任明顯地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索一下,才笑嘻嘻地點頭回答,用的是烏爾都語,“嗯,勉強聽得懂,但是,你這口音……是不是太重了?” “我說的是印地語,不是烏爾都語,”劉主任眉頭也皺一皺,心說這家伙是什么樣的老師帶出來的?“你明白這兩個語言的區(qū)別和聯(lián)系嗎?” “不明白,我是自學(xué)的,”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我還打算有空的時候去巴基斯坦看一看,不過聽說那里的部落勢力比印度的厲害,不但排外也很守舊,不知道您怎么看這個問題?” 劉主任登時就結(jié)巴了,他說的話都很簡單,結(jié)果對方活生生蹦出幾個他根本沒聽說過的單詞,怎么能不讓他尷尬?“這個……你能說得慢一點嗎?印地語和烏爾都語,并不完全相同?!?/br> “那它們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呢,是在元音和輔音上嗎?”陳太忠這話,就問得相當(dāng)誠懇了,而且也很簡單,不是嗎?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劉主任還是聽不懂,因為他不知道對方說的“元音”和“輔音”是什么東西——陳太忠不是用漢語問的。 元音和輔音,一般人都是知道的,然而,拿最常見的一門外語英語來說,又有多少人知道用英語怎么說“元音”和“輔音”? “你問的是元音和輔音嗎?”劉主任終于扛不住了,開始用漢語溝通了,當(dāng)然,這樣的猜測,證明他的心也算機靈。 “是,”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終于也不再用鳥語說話了。 “嗯,”劉主任也點點頭,不再跟他說話,而是轉(zhuǎn)頭看一看裘主任等人,笑著發(fā)話,“小陳的烏爾都語就不用問了,其他的語言,我想……找省翻譯協(xié)會的話,會比較方便一點?!?/br> 眾人齊齊點頭,表示這話有理,不過,就算是裘主任本人,一時半會兒也沒找省翻譯協(xié)會的興趣,道理在那兒擺著的,這家伙連巴基斯坦人講的烏爾都語都會啊。 會是巧合嗎?十有仈jiǔ不會,陳太忠不可能知道,現(xiàn)場就有一個略微懂一點印地語的領(lǐng)導(dǎo)——沒錯,僅僅是略微懂一點。 那么,這家伙會二十九門外語,就很可能是真的了,這種因果是個人就想得到,一時間,裘主任覺得有點無力了,憑良心說,若不是他存了私心,真的會很看好這個年輕人,也愿意全力支持此人。 其實,有了立場也并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傾向,眼下再收回去就有點晚了,更重要的是,他把陳太忠的致命弱點點出來了——局面發(fā)展到這一步,他想收都收不回來了。 “小陳不錯,”萬部長笑著點點頭,心里一時大喜,這才是鳳凰市的人才嘛,他看一眼在座的諸位領(lǐng)導(dǎo),“下面,是不是該了解一下阮志剛和竇錚的外語水平了?” “隨便問兩句就行了,畢竟他們是負責(zé)人,”章堯東微笑著點點頭,剛才他被裘主任惡心壞了,眼見得陳太忠大勝劉主任,心情確實不錯,而且說實話,陳太忠眼下,代表的鳳凰市干部的素質(zhì),他不高興才怪。 一邊說,他一邊側(cè)頭看一眼裘主任——他打死都不想看那只老狐貍了,“大家認為呢?” 陳太忠從會議室出來,心里覺得有點納悶,怎么考了我的烏爾都語之后,大家看我的表情,不止是高興,還有些什么遺憾呢? 不會出什么問題吧?他坐進一邊的房間里,這個駐歐辦主任,我得拿到手,要不然不止是小白不高興和躲不開陳省長,傳出去也有點丟人啊——要是那倆沒參與,那倒是另一說了。 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要開一開天眼,或者索xìng隱身穿墻進去偷聽,房間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電話是鳳凰賓館的內(nèi)線,這個時候打進來,肯定是找他的,而且更郁悶的是,這玩意兒沒來電顯示,不接起來的話,根本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猶豫一下,陳太忠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賓館老總張智慧,張總的聲音壓得比較低,“太忠,情況對你不太有利啊……” 再強調(diào)公正透明的事情,大家也是有漏子可鉆的,由于鳳凰市黨政一把手齊齊出現(xiàn),那么去市委不合適去市zhèngfǔ也不合適,只能來鳳凰賓館。 小會議室門關(guān)得挺緊,但是領(lǐng)導(dǎo)們總還是需要有人端茶倒水、收拾煙灰缸什么的吧?張總派了一個小服務(wù)員進去伺候,這服務(wù)員年紀(jì)輕輕也不算太漂亮,高高大大的身材一看就是挺憨厚的那種。 可是,人就是不能貌相,這女孩是出了名的鬼機靈,聽了一陣,居然能聽出來陳太忠是哪一方面失分了,說不得借口上廁所,出來給老板打個電話匯報。 張智慧一聽認真了,以他的見識,當(dāng)然知道裘主任點出的短處有多么的致命,根本沒有猶豫,抓起電話就給陳太忠報jǐng,“……你要能找上什么人說情,盡快找吧?!?/br> “沒有成家?”年輕的副主任聽了這理由,真的是有點哭笑不得,最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么又是這種令人無語的理由? 當(dāng)然,抱怨歸抱怨,他也明白這理由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關(guān)系到天大的責(zé)任啊——他真的太清楚坐在小會議室的那幫人,對待屁股下面的位子會是怎么樣的一種態(tài)度。 “找人說情?”他沉吟了起來,心說能搞定這件事的人,還真不多,誰不怕?lián)?zé)任啊? “唉,我也知道,這個人不好找啊,”張總在電話那頭嘆口氣,“不過,你也別灰心,你會二十九門外語呢,有這個理由,章書記拖一陣是沒問題的,不跟你說了,我掛了?!?/br> 拖一陣就拖一陣吧,下一刻,陳太忠又放松了下來,掛了電話之后,心說怪不得呢,哥們兒表現(xiàn)那么好,別人看我卻是跟看死人差不多。 “壞了!”十秒鐘之后,他猛地一拍大腿,拿起手機就翻看了起來,“完蛋完蛋,我得自救了,要不麻煩可就真大了?!?/br>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章書記一旦將此事拖下去,最苦惱不會是別人只會是自己,因為到那個時候,怕是不止三五個人要逼著自己成家——最少也要把關(guān)系定下來。 通訊本上翻看半天,他終于將目光停留在了“黃漢祥”三個字上,老黃啊老黃,我真是不想麻煩你的,不過沒辦法,不麻煩你的話,我自己可就麻煩了。 遺憾的是,黃漢祥的手機,死活是沒人接……小會議室里,阮志剛和竇錚的外語考校很快也通過了——正是章書記說的那句話,你們?nèi)ツ莾菏亲鲱I(lǐng)導(dǎo)的,jīng通外語固然好,不jīng的話,馬馬虎虎能交流一下,也就夠資格了。 不過說良心話,阮志剛的外語比竇院長要差一點,畢竟學(xué)院派就是學(xué)院派,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段市長繼續(xù)支持竇院長,“小竇的語言能力要強一些?!?/br> “小阮的應(yīng)變能力要強一點,”裘主任繼續(xù)支持自己的部下,“在處理zhèngfǔ事務(wù)上,他有比較豐富的經(jīng)驗?!?/br> “但是,竇院長的管理能力也很強,他管理著一個分院呢,”段衛(wèi)華笑瞇瞇地回答,也不著惱,“所以,我覺得大家還是要慎重考慮?!?/br> 按說,以段市長主政一市的身份和地位,不至于這么唇槍舌劍地跟裘主任干仗,不過,眼下已經(jīng)到了緊要的時候了,當(dāng)然是要據(jù)理力爭的。 重要的是,別人支持的都是陳太忠,小陳雖然在外語上實力超群,可是那短板太致命了,誰也不好出頭力挺。 直到段市長說出“慎重考慮”四個字,萬部長才笑著接口,“衛(wèi)華市長的建議很有道理,畢竟是一個派駐外國的機構(gòu),我個人覺得,再慎重都是沒錯的……從長計較比較好一點。” “慎重點,沒錯,”宣教部長也點點頭,不過顯然,這種場合里,他沒有多說話的資格。 “那是,慎重點沒錯,”裘主任聽得笑了,也跟著點點頭,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種可能了,小阮能占優(yōu)勢,鳳凰這邊必然要使出拖字訣。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算盤,說不得側(cè)頭看一眼章堯東,笑著發(fā)話了,“堯東書記,您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有點餓了,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咱們繼續(xù)討論?難得大家都在,下一次人未必就能這么齊了。” 敢情,他玩的是偷梁換柱的概念,你們要說慎重?成啊,咱們下午接著討論,什么叫慎重的態(tài)度?這就叫慎重的態(tài)度! “嗯……也好,”章堯東沉吟一下,微微點一下頭,他心里明白,裘主任這是要拿出最后一招了——大家中午都聯(lián)系許紹輝吧,該不該拖能不能拖,誰上誰下,就看許書記的意了。 點點頭之后,章書記終于有心情看段衛(wèi)華一眼了,而且居然微微笑了一笑,“衛(wèi)華市長,你的意呢?” 老狐貍你不是會算計嗎?繼續(xù)折騰唄。 段衛(wèi)華還沒來得及開口,裘主任的秘書拿著手機走了過來,低聲嘀咕一句,“裘主任,您的電話?!?/br> “嗯?”裘主任很意外地看他一眼,心說這是什么要緊人物,居然值得你過來向我報信兒?說不得拿過手機,不動聲sè地看一眼,手機屏幕上四個大字——“紹輝書記”! “哈,不好意,我接個電話,”他站起身笑著沖大家點點頭,三步并作兩步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留下滿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說,只沖裘主任當(dāng)著大家能這么失態(tài),就知道來電話的絕對是個頭挺大的領(lǐng)導(dǎo)。 也不知道是誰,會是許紹輝嗎?所有人的心里,都存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只有段市長面帶微笑,端起茶杯輕啜了起來。 不多時,裘主任回來了,腳步有點沉重,神情也有點恍惚,他坐下之后,怔忡了一陣,才沖章堯東笑一笑,這次,他的笑容就有點勉強了,“堯東書記,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我的意是……先吃飯吧?”章堯東微笑著回答。 “算了,還是把這個事情敲定了吧,”裘主任笑著搖一搖頭,“剛才接省里領(lǐng)導(dǎo)電話,可能小阮另有任用,那么,我就支持小陳了,年紀(jì)輕輕能學(xué)會二十九門外語……不容易啊?!?/br> “那……大家表決一下?”章堯東不想再耽誤了,果斷地舉起了手,“支持陳太忠同志就任駐歐辦主任的,請舉手?!?/br> 刷!齊刷刷地,所有人都舉起了手,段市長猶豫一下也舉手了——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是衛(wèi)華市長不能自絕于人民嘛。 不過他的臉上,依舊帶著那種“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笑容,真的是太惡心章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