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5-2456自告奮勇去正林
2455章自告奮勇去正林(上) 聶啟明當(dāng)然是得了別人的保證,知道自己沒事了,才敢來的,不過,令陳太忠感到驚訝的是,這家伙居然不是來勸人頂缸的。 “陳主任,幸會,”走到派出所院里,聶啟明轉(zhuǎn)身過來,沖身后的陳太忠伸出了手,堂堂的廳級干部沖處級干部主動伸手,態(tài)度算是很誠懇。 “有話直說,”陳太忠雙手向后一背,就那么淡淡地看著對方,無緣無故招惹我,招惹我的女人,伸個手就算完了?看把你美得,“說實話,這次我真沒打算放過你的。” 他倆有話說,別人自然不敢跟上來,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看到陳主任居然拒絕同聶總握手,趙明博笑著點點頭,“牛逼,這才是陳老板的底氣?!?/br> 旁邊站著的那幾個省移動的人,卻是鴉雀無聲,老板的尊重被人無視了,他們臉上……也無光吶。 “事先我并不知道你跟黃家有關(guān),”聶啟明人雖膽小,說話倒也算痛快——當(dāng)然,也可以說他是勢利得一塌糊涂,“我認(rèn)栽了,不過這個小邢……能不能交給我們移動,內(nèi)部處理?” “我能得到什么?”陳太忠很干脆地發(fā)問,對方這個要求,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他沒想到聶啟明來,居然不是來勸人頂缸的,而是撈人的。 但是該怎么敲詐聶啟明,他卻是想好了的,想到黃和祥可能賣人情,馬勉更是**裸地表示要賣人情,他心里多少有點不平衡,我得罪人你們賣人情,切,好像我不會賣人情? 是的,他早就想到了,那個邢主任,移動內(nèi)部處理,跟雙規(guī)之后提起公訴的結(jié)果,對他而言真的差不了多少——當(dāng)然,可以肯定的是,邢主任絕對不會這么認(rèn)為。 “一個長期合同,排他xìng的,”聶啟明并不奇怪對方的態(tài)度,在他的眼里,天底下就沒有不可以商量的事,關(guān)鍵是看人家有沒有興趣跟你商量,肯商量的就好說,“全省所有無線模塊,你們是指定產(chǎn)品,我跟你簽兩年的合同!” “還是不招標(biāo),不怕犯錯誤嗎?”陳太忠微微一笑,論起糟蹋人來,他的水平真的不是蓋的,話頭子專往痛處戳,下一刻,他的笑容微微一滯,“這本來就是科委的合同,你拿我的東西送給我做人情,算盤打得不錯……你確定自己,不是在故意侮辱我的智商?” “下面地市的分公司,也有部分自主采購權(quán)的,”聶啟明沉聲回答,他說的是實情,省公司可以強(qiáng)勢,可以有指導(dǎo)權(quán),但是下面一點權(quán)力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自己吃rou,多少得給下面一點湯喝,就算沒湯也得有兩根骨頭——這年頭的人現(xiàn)實無比,沒好處誰跟你?聶某人雖然強(qiáng)勢,但是好歹管理過廳級的廠子,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天南的分公司,誰敢跟鳳凰呲牙?”陳太忠冷笑一聲,他不認(rèn)可這個邏輯,“不是我吹牛,在別的上面,他們可以有自主權(quán),至于無線模塊,不氣地說一句,我看他們誰敢!” 聶啟明承認(rèn),陳太忠有資格說這個話,自己堂堂省移動的老總,都被逼到這個地步了,哪個市移動的老總,還扛得住鳳凰科委? 于是,他豎起一根手指,“我再買一萬輛疾風(fēng)車,”他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小恩小惠籠絡(luò)不住陳某人,正經(jīng)是大家都知道,陳主任有強(qiáng)烈的山頭主義情緒。 一萬輛疾風(fēng)車,那可是價值三千多萬,擱給改制前的落自廠,得賣三個月,聶總這誠意真的不算小,而且,他不忘記補(bǔ)充一句,“整個天南移動,在編的就是四千人,其中自己有車的有三百人左右……我是連家屬和合同工都考慮上了?!?/br> “嗯,我跟許主任說一聲吧,”陳太忠點點頭,這是一點收獲,但是他不打算領(lǐng)情,“我們許老大的老爹是許紹輝,你有這個誠意,我再做一做工作,他估計就不會很生氣了……嗯,其實他覺得你是對他去的。” “我沒有針對你倆任何人的意,”聶啟明艱澀地咽一口唾沫,姓陳的,我這三千多萬又出去了——我感動天感動地,怎么感動不了你? 當(dāng)然,就在這一個下午,他對鳳凰科委的認(rèn)識,那是突飛猛進(jìn),許紹輝的兒子在那里做正主任,而且跟陳太忠的關(guān)系極好,在確定了這個消息之后,他再次為自己的輕率懊惱不已。 “你不要光想著鳳凰,”陳太忠見這廝死活弄不明白狀況,說不得哼一聲,“老聶,你覺得天底下,最難打交道的是什么人?” 那肯定是你啦,聶啟明愣一愣之后,笑著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是女人,”陳太忠神sè一整,異常鄭重地吐出三個字。 “女人……哦,”聶啟明沉吟一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著又眉頭一皺,“可是這件事里,她沒有任何損失啊?!?/br> “那你隨便吧,”陳太忠笑一笑,他知道這家伙膽小,猶豫一下,說不得又加上一句,“許主任也認(rèn)識張馨……這話你知道就行了,我不希望聽到別人嚼谷?!?/br> 許純良確實認(rèn)識張馨,不但認(rèn)識張馨,他還去湖濱別墅呆過,陳太忠的很多女人,他都認(rèn)識,不過顯然,某人現(xiàn)在這么說,就是要起到一個誤導(dǎo)作用。 “嘖,”聶啟明聽得登時就是一呲牙,心說我還以為張馨跟你有什么不清不楚呢,合著她是跟許純良關(guān)系曖昧啊,于是他試探著發(fā)問,“那么,回頭我跟許主任說一聲,把張馨提成副處?” “你想提她就提,跟誰說……有什么意呢?”陳太忠聽到對方被誤導(dǎo)了,心里暗自得意,不過想一想,自己的女人成了別人的女人,心中又生出了點不忿,“你說了什么并不重要,大家都有眼睛的,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有些話……爛在肚子里更好?!?/br> “那是,”聶啟明點點頭,陳主任已經(jīng)兩次提醒他不要亂說話了,他就算再愚笨也明白了,“她識破了一起詐騙案,緊繃著jīng神文明建設(shè)這根弦不放松……這樣的優(yōu)秀干部,我是會給她們加擔(dān)子的?!?/br> “看看,老聶,你覺悟這么高,應(yīng)該早點表示出來嘛,”陳太忠滿意地點點頭,“那個邢主任,是要處理的,內(nèi)部處理,你也必須處理,不要有僥幸的心里,輿論的力量,我們必須考慮,你明白吧?” 有些人是必須犧牲的,聶啟明非常明白這一點,其實他現(xiàn)在過來,雖然是撈人更多的還是自救,他真的是天xìng涼薄,不會舍不得犧牲別人,他只是想,小邢擱給外人處理,難免還會波及到移動,不如公司內(nèi)部處理, “先讓他去老干部處,”得,他連安排都說出來了,要不說有些干部就是人捧出來的,自身的能力真的太欠缺了,而且,他生怕陳太忠不知道xìng質(zhì),還要解釋一二,“這老干部處就是個架子,老干部基本上都留在電信局了,我們省公司本部這邊,就是四五十個?!?/br> “這是你的事兒,不要跟我說了,”陳太忠搖搖頭,心說這樣的領(lǐng)導(dǎo)也有人追隨,真是不知道那些人腦子里裝的是什么。 其實,這也是他想得偏頗了,像馬勉、陳潔、杜毅這種愿意護(hù)短的領(lǐng)導(dǎo)固然有,但是聶啟明這樣的領(lǐng)導(dǎo)也絕對不少,而且聶總也有好處,起碼他不吃獨食,能給上面供點,能給下面漏點——畢竟他還有上進(jìn)的想法,有些事就不肯做絕。 這一點上,他比一些領(lǐng)導(dǎo)還是強(qiáng)不少的。 “太忠主任……果然痛快,”出乎意料的,聶啟明居然一伸手,笑瞇瞇地拍一拍他的肩膀,一指院子角落,“太忠……再跟你說兩句?” 兩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生人勿近的那種隔絕狀態(tài)了,其他人都不敢走近他倆身邊,聶總居然還要拉陳主任去墻角說話,就是表示他還有更隱私的話要說。 擱給別的正處,接到一個正廳的如此邀請,多半是要躊躇一下,不過陳太忠怕得什么來?而且他翻臉的速度,絕對比翻書快多了——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好意的問題。 于是,他就大喇喇地跟了過去。 然而,入耳聶啟明的話之后,陳某人不得不再震驚了,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還想繼續(xù)在天南呆下去?” “是的,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聶啟明鄭重地點點頭,顯然,他的嗓門再洪亮,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必須壓低聲音,“以后的工作,希望能得到陳主任的大力支持……我這人,其實特別喜歡交朋友的?!?/br> “可是……”陳太忠猶豫一下,囁嚅著回答,“可是你這三把火沒放起來,對接下來的工作,必然有重大的影響……其實這件事,我也有責(zé)任?!?/br> 他是個膽子大的主兒,但是對方一次再一次地刷新智商下限,那么,他就不得不考慮另一種可能——這可能……是個陷阱。 “沒什么,慢慢來嘛,今天這也算好事兒,大家都看到了,我有整頓舊有秩序的決心,”聶總一臉的剛毅之sè,“一開始沒找準(zhǔn)方向,但是,我有改正錯誤的勇氣?!?/br> “可是,咳咳,我沒打算給你這個機(jī)會,”陳太忠聽說這廝只是想賴著不走,就沒興趣玩弄對方了,說不得咳嗽一聲,面皮一翻,“老聶,不瞞你說,剛才說的這些,就是你全身而退的條件,我給你一段時間,讓你走人?!?/br> “剛才那些條件,是讓我全身而退?”聶啟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想來,兩年排他xìng的采購合同,就足以彌補(bǔ)自己今天的過失了。 剩下的一萬輛電動助力車的采購合同,他是用來收買許主任高抬貴手的——這三千萬的金額,在十年后,甚至在五年后,會顯得很可笑,但是在2000年,這就是不小的誠意了。 至于說張馨的副處,那是搭頭,企業(yè)的副處對他這個有背景的正廳來說,那是多大點事兒?別說副處了,正處照樣給你安排了——所以,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你以為還要怎么樣呢?”陳太忠點點頭,與此同時,不盡的鄙薄,綿綿地涌上心頭,聶啟明啊聶啟明,你怎么能讓我不小看你?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么無恥的! “你是一定要趕我走了?”聶啟明的臉sè也變得鐵青了起來,他為了今天的事情,已經(jīng)動用了平常太多舍不得動用的關(guān)系,眼下聽得是如此結(jié)果,真是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他是有點關(guān)系,但是關(guān)系再硬,這體制內(nèi)的位置,終究是有數(shù)的,能活動來天南移動老總這個位子,已經(jīng)是太難太難了——雖然在別人眼里,他這算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但是其間酸楚,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有本事你別走,”陳太忠一翻眼皮,不屑地哼一聲轉(zhuǎn)頭就走,他現(xiàn)在身上的事情,是一樁趕一樁,哪里有閑心跟這廝廢話——放過你已經(jīng)是很給你面子了,怎么,你還敢不知足? 這已經(jīng)是他的底線了,再多說,就算拉來黃和祥也沒用——無端惹我的人,必然要付出代價,更別說你趕上了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的風(fēng)頭了。 2456章自告奮勇去正林(下) 聶啟明見他沒有松嘴,那也只能悻悻然反轉(zhuǎn),至于天訊的李總,他根本沒興趣過問,上面都把基調(diào)定下來了,證人證詞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基調(diào)已經(jīng)定下來了。 至于李總說了什么,誰又會在乎呢?他咬出大天來都沒用,聶啟明的級別在那里放著,陳太忠在天南更是一手遮天……起碼也是半邊天。 他說個一,記錄上都變成二,社會就是這么無情,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惹錯人。 不過還好,就在第二天下午,李總反應(yīng)過來了,你們不是覺得我是詐騙嗎?我提供了假冒偽劣產(chǎn)品,我認(rèn)賠了行不行?違約金不過是百分之二十而已,又不是假一罰十那種。 還是詐騙!趙明博根本不給他這個機(jī)會,這是發(fā)現(xiàn)你用假貨了,所以你認(rèn)賠了,沒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就得逞了啊,先給我呆著吧。 趙所長肯定不會這么輕易放人走了,既然張馨認(rèn)了他這個干哥哥,他當(dāng)然是要替妹子出氣的——姓李的你當(dāng)時不是牛逼哄哄的,逼著我妹子簽合同嗎? 所以,他就向上面申請拘留了,分局這邊馮局長也痛快,立馬就批了。 事實上,趙明博不管怎么說,都要拖到聶啟明給張馨一個交待之后,才會考慮放走這兩位——他已經(jīng)知道,姓聶的答應(yīng)了,給她一個副處,這個時候他要是把人放了,萬一姓聶的那兒再搞什么幺蛾子,就沒意了。 聶啟明倒是把邢主任領(lǐng)回去了,但是他一聽說,派出所那邊不放天訊的人,也怕夜長夢多,于是幾天之內(nèi)就將公司干部調(diào)整了一批,邢主任的下場是不用說的,張馨直接升任素波市移動副總,兼數(shù)據(jù)部經(jīng)理。 至于說移動內(nèi)部紛紛說聶總這次栽了,栽在了素波市移動一個小經(jīng)理手上,聶啟明根本就不在乎——人要是橫下一條心不要臉了,也是無所謂畏懼,怎么,你們覺得我斗不過張馨,很可笑是不是?帶種的,你們再上來碰一碰我,看我這個老總是不是泥捏的! 幾天后,天訊的人沒命打點,在寫了賠償保證書之后,終于將李總保了出去,一行人頭都不回就離開了素波,百分之二十的違約金,張馨也不怕他們不給,不管怎么說,庫房里還壓著五百臺模塊呢。 這是移動這邊的事情,陳太忠則是在第二天就奔赴正林了,他要代表省文明辦,視察這個萬人迎奧運的長跑活動。 這個活動,就是文明辦成立以來,鮮見的大手筆,花錢多少倒是在其次,正經(jīng)是這是十四個地市同時啟動——這影響就太深遠(yuǎn)了,文明辦是高度重視的。 初開始的時候,華安是計劃將這個萬人長跑放在素波的,人多嘛,聲勢大視覺效果也好,但是陳太忠提出要各個地市同時進(jìn)行,而不是集中在省城。 這個建議好!馬主任第一時間就品出了味道,如此一來,省文明辦的影響,在瞬間就能滲透到各個地市,視覺效果可能不是很沖擊,但是意義……真的深遠(yuǎn)。 唯一可慮的是,下面地市會跟文明辦張嘴要錢,甚至,不排除有的地市獅子大張嘴的嫌疑,所以,馬主任找到潘部長請示。 “這是個好主意,”潘劍屏一眼就看出來其中的奧秘了,于是大力支持,“你們報的計劃是四百萬,我再多支持你二十萬,十四個地市一視同仁,每個地方撥三十萬,嫌少的自己補(bǔ)……強(qiáng)調(diào)一下??顚S?,誰敢胡來,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直接從他們頭上抓起?!?/br> 堂堂的省委常委,居然對四百二十萬計較,沒命強(qiáng)調(diào)??顚S?,這固然跟宣教部是清水衙門有關(guān),也說明對下面這么撥款,確實是很少見的——由此可見,潘劍屏對此事的重視,并不是僅僅體現(xiàn)在嘴上。 而且這事到臨近了,潘部長表示,宣教部里可以支援一部分干部下地市——文明辦已經(jīng)是沒命地在高配了,但是正處以上的干部真的沒幾個。 一正四副五個主任,再加倆巡視員——其實只能算一個半,商翠蘭不太好用不說,張勇敢那腰……嘖嘖,也是沒法說,最后,就是華安這個正處待遇了。 至于說副處,文明辦就多了,但是副處就不一定夠資格下去了——按照對等原則,下面地市也出副處接待的話,能派出些什么人來? 地市級文明辦的主任,按例也是副處編制,但這是一個提高級別的好地方,絕大多數(shù)地市,文明辦都是有正處級的宣教部副部長兼任的,至于說縣區(qū),基本上就找不出副科級的文明辦主任了。 所以說,這個活動是如此之大,出名高配的文明辦,領(lǐng)導(dǎo)都不敷使用了,潘部長這邊愿意支持十來八個正處或者副廳過來——能對分管副市長或者副書記,總是要好過對文明辦主任。 那么,這份大名單也是學(xué)問,哪個地方必須是副廳去,哪個地方可以酌情派正處,里面門道多了——官場無小事,萬一下面覺得,省里對我們重視不夠,雖然大家嘴上不敢說啥,將來辦事拖拖拉拉甚至掉鏈子,那就沒意了。 這真的挺考校文明辦的協(xié)調(diào)能力,不過陳太忠倒是挺厲害,一個人就搞定了兩個正處指標(biāo)——鳳凰那邊去個正處就行了,我保證王偉新或者姜勇出來接待,他們要是不給面子,我直接把吳言拽出來。 還有一處是正林,陳某人打算親自去,心說別人不給面子的話,那我找秦連成和杜和平都方便,他倆總不能跟我講對等接待吧? 而且這次文明辦不光領(lǐng)導(dǎo)不夠,連車都不夠了,撇開素波不談,十三個地市就得十三輛車,文明辦倒是有這么多車,但是桑塔納以下的根本拿不出手——你好歹是省委的單位呢,開輛小面包車下去,合適嗎? 不過,潘劍屏依舊表示會支持,反正這個活動是文明辦發(fā)起的,宣教部愿意支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陳太忠也依舊沒給領(lǐng)導(dǎo)添麻煩,他自己有車,一行四人坐的就是他的奧迪,同行的除了郭建陽這主任科員之外,還有調(diào)研處的副主任科員郭芳,總算還好,最后一個是有職位的,協(xié)調(diào)處的副處長彭苗苗。 文明辦原本就是男女差不多對半,他這一行也是兩男兩女,陳主任隱隱聽說了,似乎有人起了一個外號叫什么婦女之友的,所以對這樣的人員結(jié)構(gòu)安排,有點抵觸。 不過再了解一下其他小組,他也就只有苦笑的份兒了,他這一組算不錯的了,起碼還都是文明辦的人,其他組里,大多還摻著宣教部的人呢。 雖然八月底了,但是天還有點熱,全省的長跑就定于明天上午七點半開始,原本是定于本周末的,不過據(jù)氣象部門預(yù)報,周四之后可能有連yīn雨,于是提前到了周三。 陳太忠一行人是周二下午三點半出發(fā)的,也沒搞什么jǐng車開道之類的,就是一輛奧迪車,通過素正高速,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正林。 正林這邊,是由文明辦主任張正生出面接待的,這張主任也是個正處的宣教部副部長,早早地在正林賓館訂好了房間,兩個豪華套間。 到了吃飯的時候,副市長杜和平來了,他跟陳太忠是駐歐辦時就結(jié)下的交情,屬于私誼,倒是讓張主任看得有點眼暈,這陳主任在正林,還真是有幾分面子。 杜市長說了,明天的活動,除了正林的宣教部長要參加之外,還有常務(wù)副市長秦連成,倒是他自己不克分身,所以今天提前來接個風(fēng)。 杜和平的酒量,那是一等一的,想當(dāng)年在巴黎,他和陳太忠兩個人喝三瓶茅臺,都一點事兒沒有,而陳主任的通訊員郭建陽也是個酒缸,所以這一桌還沒吃了半個小時,文明辦張主任就先出溜到桌子底下了。 “小張不錯,起碼實誠,”杜和平贊許地點點頭,要人將張主任扶走了,正林這邊是革命老區(qū),人們說話都比較直接,做事也彪悍,所以這市級的官場做派,跟鳳凰的縣級差不多。 又吃一陣,彭苗苗和郭芳就有點無聊了,她們雖然是女士級別都不算高,可怎么說也是省里下來的,正林人也沒膽子使勁兒灌她們酒——杜和平倒是有這個資格,但是他怎么可能欺負(fù)陳太忠的人? 陳主任喝得興起,見她倆連筷子都不動了,于是就發(fā)話了,“你們呆著也沒意,回房間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br> 這三人這通喝,直喝得旁邊陪酒的正林文明辦副主任、正林賓館老總等人睜大了雙眼,六點半上的菜,這新聞聯(lián)播還沒演完呢,一件五十二度的汾酒空了——六斤酒沒了。 “孩子們,上酒,”賓館劉總的做派,跟張智慧有點像,他正嚷嚷呢,旁邊有人拉他一把,“劉總你小聲點,天氣預(yù)報了,看看明天天氣?!?/br> “再來兩瓶就行了,早點休息,”陳太忠很矜持地表示,自己是一個“有尺度”的領(lǐng)導(dǎo),就在這時,他的手機(jī)響了,來電話的是彭苗苗,她哆里哆嗦地發(fā)話,還帶著點哭腔,“陳主任,有人欺負(fù)我們……” “什么?”陳主任登時就不干了,“你們在哪兒呢?把欺負(fù)你們的人帶過來,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長了幾個腦袋!” “誰呢誰呢?”劉總一聽,也嚷嚷了起來,他其實喝了也不少,“在我的賓館里,還有人敢欺負(fù)省里的人?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我們不在賓館,在賓館旁邊不遠(yuǎn)的市場里,”彭苗苗的話才說完,劉總就跳了起來,“是那兒啊……保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