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3章不太順（上）

    陳太忠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說句良心話，今天他的戾氣大得很，原本是想著將那女孩兒好好蹂躪一番的。

    不過看到這些都是孩子，他就猛地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劉愛蘭分管的未成年人想道德建設(shè)處，還正缺少一些典型案例——哥們兒真不錯，心里啥時候都裝著工作呢。

    是的，這才是他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根本原因，至于說什么良心發(fā)現(xiàn)……上來就要見血的家伙，值得良心發(fā)現(xiàn)嗎？

    既然要報jǐng，那自然是找自己人了，于是他撥通了趙明博的電話，“雙龍區(qū)這邊，我抓了幾個搶劫犯，你安排人過來接收一下。”

    “雙龍？你倒是跑得不近，”趙所長笑著抱怨一句，他在的西城區(qū)和雙龍區(qū)，中間足足隔了兩個區(qū)，“是不是下手太重，不合適聯(lián)系當(dāng)?shù)嘏沙鏊?？?/br>
    “話多！是慣犯……你說來不來吧，”陳主任擺出了處長的做派，這話真不是虛張聲勢，他絕對能確定，這幫小子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兒了，第一次干這種事兒的，下手就不會這么重——考慮也不會這么周全。

    趙明博一聽，問明白位置，放下電話就往外跑，所長大人心里明白，慣犯往往就意味著有積案，破了一個案子，捎帶著又解決好幾起案子，這種事兒誰不喜歡？

    不過饒是如此，他趕到地方，也是四十分鐘之后的事兒了，市里交通擁堵，加上雨天滑視線又不好，用這么長時間，很正常。

    趙所長趕到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圍了七八十號人，雨本來就不大，而圍觀者多半還攜帶了雨傘——雙龍這地方，有點類似于鳳凰的湖西區(qū)，經(jīng)濟不景氣，閑人就多。

    “這是一幫孩子啊，”趙明博下得jǐng車來，皺一皺眉頭，“陳老板，你說是慣犯來的嘛?！?/br>
    這就是下面人為什么管領(lǐng)導(dǎo)叫老板的緣故了，一個是表示飲水源，我端的飯碗就是您給的，您就是我老板；另一個就是要低調(diào)的緣故，比如像眼下，這人多眼雜的，叫個主任書記啥的，不合適——尤其是遭遇**或者去娛樂場所的時候，不叫老板叫什么？

    “你當(dāng)我這點都看不出來？”陳太忠瞪他一眼，當(dāng)著這么多人，他也不好多說，剛才他差一點，就像遇到第一次遇到張梅一般獸xìng大發(fā)，自然就不想提細(xì)節(jié)。

    那一次張梅是想錄音以要挾，屬于自找麻煩的——起碼是受了龐忠則的連累，但是陳某人自己做得也不像是個領(lǐng)導(dǎo)，自是有點羞于提起，“告訴你是慣犯，就是慣犯！”

    就在這個時候，jǐng笛聲響起，卻是片區(qū)派出所的人到了，這里是郊區(qū)人跡罕至，但是幾個少年倒在地上哀嚎，最終總是要有看不過眼的人報jǐng。

    “這個案子，是我們先接了，”趙明博雖然跟陳主任唧唧歪歪的，但那是兄弟之間的夾纏，一致對外卻是必然的，更別說，他還真的很信任陳太忠——這跟陳太忠做過政法委書記關(guān)系不大，事實上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地位的高低，對話語的可信度，具有極高的影響。

    為此，趙所長不介意隨口撒一段小謊，“我們的人跟蹤了很久，才抓住了四個嫌犯，我是王莊的所長趙明博……如果你們懷疑，可以派人跟車。”

    按慣例，同一個系統(tǒng)內(nèi)，敢跟對方報我是“X長”的，那就必然是正職了，副職要是敢去掉副字，系統(tǒng)內(nèi)……風(fēng)傳可是很快的。

    聽說來的是一所之長，這邊自然就退讓了，不過，“110那邊登記了……我們接jǐng了，就要有處jǐng報告，小王，跟著過去看一看?！?/br>
    “這是未成年人劫車案，”那喚作小王的主兒，高聲喊了一句，他正在跟人了解情況。

    “呀，那不能讓你們弄走，”帶隊的這位眼睛一亮，“趙所，這不是你們王莊的地兒。”

    “我還就要弄走了，你咬我啊？”趙明博聽得也是一個激靈，他真不明白這邊的事情，也不敢跟陳太忠細(xì)問，一聽這話，就顧不得許多，伸手就拍一拍配槍——被陳主任召喚的時候，他習(xí)慣帶槍了，因為陳老板的事兒總是小不了，“最多，你派個人去旁聽了解情況。”

    一番折騰過后，終于是趙所長官大，將案子搶到手了，不過其間又有些許誤會，他看到那女孩兒貌美，就順口邀請一句，“弟妹你也見到情況了，過去給我們做個證吧？”

    “這是嫌犯的團伙成員之一，”陳太忠哭笑不得地解釋一句，這女孩兒比較配合，他就沒收拾她，“老趙你這啥眼神啊，你弟妹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弟妹老多了！你有多亂，自己不清楚嗎？趙明博聽得翻個白眼，伸一伸脖子，干咳一聲，“來……把她也給我銬上，麻痹的，跟弟妹長得真像?！?/br>
    其實，趙所長有這么個誤會，固然跟某人行事不檢點有關(guān)，也有點別的因素在其中……

    不多時，人就帶到了王莊派出所，陳太忠在上，好奇地問一下趙明博，這才知道，這兩家jǐng察為什么會搶這個案子。

    敢情這未成年劫車犯，在素波真的是掀起了一陣波瀾，最近頻頻有少年人搶劫出租車司機，如有反抗，棍棒相加是必然的，還有兩人被捅傷——目前素波的出租車司機人心惶惶，見了半大不小的少年，很都人都不肯拉。

    這一撥四男一女的五個小孩子，一開始不承認(rèn)那些事是自己所為，尤其是那些案子里不涉及女孩兒，今天卻是有一個女孩兒加入了。

    “嘴硬不要緊，馬上有出租車司機來認(rèn)人了，”得，就這一句話，這邊該說什么說什么了。

    陳太忠沒興趣看他們審案，而是在趙明博的辦公室里悠然地喝茶，順便還看一看窗外的雨絲，“老趙，這個案子的xìng質(zhì)，可以跟我們文明辦未成年人想道德建設(shè)處掛鉤?！?/br>
    “《今rì素波》嗎？那沒問題啊，”趙所長笑著點點頭，不得不說，他理解得有點問題。

    “不是今rì素波，而是以這個案子為起點，做一個系列專題，”陳太忠搖搖頭，輕啜一口茶水，“既然是我遇上了，就要表示關(guān)注?！?/br>
    “呀，這些題材，現(xiàn)在挺敏感的，真的，”趙所長眉頭一皺，他也明白分寸，今rì素波報道一下倒是不要緊，素波的時事嘛，但是連篇累牘地出系列，就有點難度了。

    “原則上講，記者采訪罪犯，都不能帶攝像機，省政法委去年有過相關(guān)jīng神……別的省出過問題，不過，沒形成文件?！?/br>
    政法委的敏感程度就在這里了，有些決定，大家可以形成統(tǒng)一認(rèn)識，卻是不方便以文件形式傳達——這是做得說不得的事情。

    “我就不知道你這腦袋怎么長的，是我遇到了這種事兒……明白不？”陳太忠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對方，jīng神是死的人是活的，上級的jīng神也是因人而異的。

    在他眼里，老趙這家伙xìng格有點粗疏，做朋友固然不錯，但是官場的經(jīng)驗委實要差一點，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反倒是想起了自己初入官場時的蒙昧，所以就愿意指點他一下。

    “那陳主任你指示就完了嘛，”趙明博嘿嘿一笑，也沒多不好意的樣子。

    “咚咚”，陳太忠氣得拿手直敲桌子，好半天才嘆口氣，“老趙，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要指示我早指示了，現(xiàn)在我是讓你打報告……不是我下命令，是你打報告，你要認(rèn)為，這跟文明辦的未成年人想道德建設(shè)處有關(guān)?！?/br>
    這區(qū)別很大嗎？趙明博其實也是個jīng明人，不過他的jīng明大多時候用在跟市井之徒打交道的地方了，他沉吟一下方始點點頭，“原來你是想擴大文明辦的影響力?！?/br>
    “我就沒見過再比你不著調(diào)的了，”陳太忠氣得嘆口氣，其實老趙的話說得不錯，別人做事能主動想到文明辦，就是對文明辦影響力的一種認(rèn)可，尤其還是jǐng察系統(tǒng)這種暴力機關(guān)——不氣地說一句，這種事情擱在以前，馬勉都沒心指望。

    但是陳某人做事，一向是最愿意替自己人考慮的，所以他也覺得有點冤枉，“我是想讓你表現(xiàn)出……高于別人的想境界?！?/br>
    “可是，我怎么覺得，你是讓我違反上級jīng神呢？”趙明博眉頭一皺，不是很肯定地發(fā)話了，其實他已經(jīng)信了陳主任的話，不過，這不是還想知道更多嗎？

    “要不是看在王處和張馨的面子上，我真的懶得理你了，”陳太忠氣得撇一撇嘴，“你放心往上報，省里的jīng神……切，夏大力還欠我人情呢?！?/br>
    “??？”趙明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夏大力那可是省政法委書記來的……

    2464章不太順（下）

    搶劫的這幫小鬼，果然就是最近搶劫出租車的那幫孩子，至于為什么搶劫陳太忠，那也無須多言了，荒郊野嶺出現(xiàn)一輛奧迪車，不搶你搶誰？

    而那女孩，確實也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年輕人總是覺得自己的錢不夠花，見這幾個男孩大手大腳的，她一時心動參與了進來，很正常。

    遺憾的是，她的第一次處子作就這么失敗了，原因是遇上了陳太忠這么一個異類——事實上，幾個男孩都以為，開車會是一兩個年紀(jì)大一點的。

    他們本來的打算，是在車主人被女孩誘惑之后，趁其sè令智昏的時候才動手，不過，見到陳太忠身材高大且年輕，才臨時決定果斷下手，不成想這個果斷葬送了他們。

    謝絕了趙明博熱情的留飯，陳太忠走出王莊派出所，天空中依舊飄著細(xì)細(xì)的雨絲，他坐進車?yán)铮o劉愛蘭打個電話，“劉主任，有這么個事兒……”

    “哦，這個不錯，不過……得往后推一推，畢竟現(xiàn)在假期已經(jīng)過了，過了教師節(jié)再cāo作吧，”劉愛蘭笑著回答他，這就是老宣教人員的眼力，假期的時候，要強調(diào)孩子們的權(quán)益和未成年人的犯罪，開學(xué)了就要多搞一點積極向上的素質(zhì)教育。

    或者是覺得自己拒絕了對方的好意，她又補充一句，“晚上要跟團省委副書記任建斌坐一坐，你來嗎？”

    “哦，晚上我還有安排，”陳太忠掛了電話，細(xì)細(xì)地品一品劉主任的話，心說這專業(yè)的就是專業(yè)的，哥們兒還真是有點多事。

    不過這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做的這些也是有意義的，只是不巧趕上了開學(xué)和教師節(jié)，再等幾天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倒是第二天柳青云傳來的消息，讓他有點惱火，柳處長周五中午就趕到了蒙嶺縣——他甚至沒到涂陽市區(qū)，永泰過去就是蒙嶺，要是先去涂陽，那還繞遠(yuǎn)呢。

    省里直接下來人！蒙嶺那邊趕緊接待，不過說起來李檜的事情，縣里就叫苦連天，說市里不重視，撥款到不了位，我們這也是沒得選擇了。

    說白了，省里來人直接下縣里，這有點不符合程序，而柳處長也不過就是個正科，那邊接待是必須的，但是既然沒有市里的人，這邊也就不怕叫苦——反正蒙嶺是歸涂陽管的。

    而且，蒙嶺那邊已經(jīng)開始cāo作此事了，為了修繕?biāo)^的李檜故里，已經(jīng)投入了四十多萬，房子都蓋了一半了，扒了嗎？

    “這不是胡鬧嗎？”陳太忠放下電話，就四下找馬勉——馬主任最近可是比以前忙多了，直到四點多才現(xiàn)身。

    “這是要搞既成事實嘛，”馬勉一聽他介紹的情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咱們文明辦倒是能給涂陽發(fā)文，指出他們的問題所在，但是……嘖，人家那么個貧困縣，也是花了四十萬。”

    這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矛盾，對于上級可能否認(rèn)的項目，下面往往是先干了再說，如果成了，效果還好，那么上面往往也就默認(rèn)了。

    比如說，現(xiàn)在計委的存在，很大的職能就是協(xié)調(diào)這些項目，以免各地重復(fù)建設(shè)，這是相當(dāng)了不得的權(quán)力——下面報上項目來，上面批不批給不給錢，給多少錢。

    但是李檜故里這個項目，是連計委都沒辦法干涉的——不在他們的統(tǒng)籌安排的范圍之內(nèi)，而且人家縣里又是自籌資金，錢上也卡不住。

    省文明辦可以喊停這個項目，涂陽那邊想必也不會不配合，但是下到縣里就是另一回事了，萬一縣里橫下一條心，這還真是麻煩，畢竟人家已經(jīng)扔了四十萬進去，停工可以，錢呢，我們的錢誰賠呢？

    說白了，還是文明辦以往太弱勢，作為宣傳部門，他們只有協(xié)調(diào)和建議的權(quán)力，督查辦還得有一陣才能成立。

    讓馬勉遲疑的，還不是這個，發(fā)文誰不會呀？關(guān)鍵是下面要是不理，這面子就掉得太狠了——擱在以前，他就直接發(fā)文了，下面買不買賬他不管，反正萬一有人追究責(zé)任，文明辦是盡到責(zé)任了，能摘出來自己就完了。

    可是現(xiàn)在，文明辦不是紅火起來了嗎？馬主任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打臉——按說，蒙嶺是不敢硬頂?shù)模恰@些逼玩意兒連李檜故里都敢建，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的？

    準(zhǔn)確一點說，馬主任是稍微謹(jǐn)慎了一點，雖然說官場里大部分的官員都比較小心謹(jǐn)慎，可是都到了這一步，他還要謹(jǐn)慎，只能說他有點優(yōu)柔寡斷。

    “那就不發(fā)文了，直接報紙上點名吧，”相較馬主任，陳副主任的xìng子就強勢很多了，“我就不信點了名，他們還敢硬頂下去?！?/br>
    他說的報紙，肯定就是天南rì報了，省文明辦發(fā)文可能遭致下面的陽奉yīn違，但是在省黨報上點名，誰還敢頂？

    “現(xiàn)在咱們折騰的事兒太多了，都是要緊事兒，”馬勉考慮的東西還真不少，“而且就算點名，也得先通知涂陽一聲，要不然太不給那邊面子了。”

    嚴(yán)格地來說，程序就應(yīng)該是這樣，先給涂陽發(fā)文，那邊支持然后將文件下到縣里，縣里陽奉yīn違的話，文明辦查知之后，可以決定點不點名——甚或者還要再向涂陽強調(diào)一次。

    “這么個程序搞下來，人家那邊都建好了，想拆就更難了，”陳太忠覺得主任有點太謹(jǐn)慎了，索xìng自告奮勇，“我去給蒙嶺做一做工作，強調(diào)一下重要xìng?！?/br>
    “嘖，小小的四十萬，就把咱們逼成這樣，”馬勉也覺得沒面子，好歹是省委的機關(guān)呢，“太忠你要去，我聯(lián)系涂陽宣教部長接待，一定要跟他們把問題的嚴(yán)重xìng說清楚?！?/br>
    “不用了，我暗訪，”陳太忠搖搖頭，他現(xiàn)在大小是個正處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給下面人做——而且他也試圖做個合格的管理者，不去事事親歷親為。

    但是這么做也有弊端，那就是按程序走，事情總是進展緩慢，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點問題，都會導(dǎo)致掉鏈子，他還得出面協(xié)調(diào)。

    像蒙嶺這邊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真按程序走的話，萬一蒙嶺那邊不配合，報紙上點名的時候，李檜故里都建好了再扒，這才叫浪費民脂民膏——尤其是，陳某人不能容忍為jiān臣招魂。

    太忠?guī)炜梢裕顧u故里……不行！

    “這都周五了，”馬勉遲疑一下，“要不這樣，我通過人跟蒙嶺縣委打個招呼先？”

    “您有現(xiàn)成的渠道嗎？”陳太忠也不想這會兒走，他正琢磨著回趟鳳凰呢，而且他認(rèn)為馬主任的想法不錯，官場中的事情，有時候托關(guān)系傳話，比按程序走效果還要好。

    “這倒是沒有，要不我現(xiàn)在就抓電話了，”馬勉笑著搖頭，“不過找一找，總是能找到的。”

    “那算了，我去準(zhǔn)備一下，今天動身好了，”陳太忠畢竟是接受馬主任領(lǐng)導(dǎo)的，見領(lǐng)導(dǎo)為難，他就果斷地表示出自己愿意為領(lǐng)導(dǎo)分憂。

    他這么表態(tài)，肯定是不錯的，不過，他前腳一出主任辦公室，馬勉一邊摸電話，一邊搖頭嘆氣，“傻小子，你讓我怎么說你……給王啟斌打個電話不就完了？”

    這件事情，應(yīng)該沒有大家看到的那么簡單，陳太忠腦子里盤算著此事，回到辦公室給柳青云打個電話，才知道這家伙已經(jīng)離開蒙嶺了——柳處長倒是喜歡亂跑，但是周末了，誰還沒點這樣那樣的活動？

    于是，陳太忠打個電話給郭建陽，說是帶他順便回家，郭科長一聽，就表示說我跟您去蒙嶺吧，陳主任自是不許。

    “這蒙嶺還真是難走，”三個小時后，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xiàn)在蒙嶺縣城，陳某人將車開出永泰之后，繞來繞去之后，居然迷了！

    他在山上轉(zhuǎn)悠了一個多小時，最后實在忍不住，直接收了奧迪車，萬里閑庭發(fā)動，嗖地來到了縣城。

    他沒來過蒙嶺，而現(xiàn)在天也黑了，又下著小雨，在大邊找一家店鋪買瓶飲料，順便問一下縣委賓館在哪兒。

    “jīng神文明建設(shè)，任重而道遠(yuǎn)啊，”陳太忠一邊念叨，一邊走進縣委賓館，順便將手里的飲料瓶一丟，他覺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買瓶飲料還是假的……那個小姑娘，登記住宿?！?/br>
    蒙嶺確實是有點落后，縣委賓館都是老式的那種，他訂一間豪華套，也不過才一百八，而且這套間yīn冷cháo濕，還趕不上素波的普通套間——倒是電視還行，居然能看到ESPN臺。

    陳太忠在屋里無聊地躺著，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他正琢磨著該不該萬里閑庭回素波，明天早上再萬里閑庭過來，猛地聽到有人重重地捶門。

    “今天確實不順，”陳主任有點惱火，心說蒙嶺一個人我都不認(rèn)識，怎么就有人敲門呢？還是這么不氣，說不得皺著眉頭走上開門。

    敲門的是個四十左右的矮壯漢子，明顯已經(jīng)喝多了，看到陳太忠就是一愣，接著又探頭看一看屋里，“咦……你是誰，二毛呢？”

    “我不認(rèn)識你說的這個人，”陳太忠眉頭一皺，“這是我剛定的房間，你還有事兒嗎？”

    “哦……那對不住了，”這位點一點頭，卻是由于動作太大，看起來有點像鞠躬了，“嗯……咦？嘉士伯？兄弟你在哪兒買的？”

    “自己帶的，”陳太忠眼珠轉(zhuǎn)一下，笑著發(fā)話，“想喝就進來喝，撞見就是緣分嘛。”

    “那怎么好意呢？”這位嘴上氣著，腳卻是向門里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