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0章斷然拒絕（上）

    劉東來并沒有跟單紅星說，我需要你做什么，市里需要你做什么，很沒有必要，小張既然能介紹這么一個女人過來，想必自有他的說法。

    事實上，見到單紅星的時候，劉市長禁不住都有點怦然心動，這年頭的好白菜，還真的都是讓豬拱了！他淡淡地問一句，“任務(wù)很艱巨，你有信心嗎？”

    “有，”單紅星很干脆地點頭，通過張局長的暗示，她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可能會做哪些工作，不過她并不介意——或者說，她的自尊心不容她再這么渾渾噩噩地活下去了。

    她原本是官宦世家出身，人又長得美貌，想當年她的老公可是費盡了力氣，才將她追到手的，當年如果她愿意的話，嫁給蔡莉的兒子郭明輝，都是有機會的。

    她挑挑揀揀半天，嫁了這么一個人，不成想她的老爹車禍身亡，而夫家隨著買賣越做越大，就越來越地不把她當回事了。

    做老公的依舊很疼她，但是這兩年卻是越來越地不著家了，而她在招商辦領(lǐng)一份干餉，說少不算少，但也絕對不多。

    老公不給她多少零花錢，他有他的道理，你有自己的工資，天天在家呆著，要那么多錢干什么？有錢了，你就要出去惹是生非了！

    單紅星也不是一個特別能花錢的主兒，但是她總覺得，自己的一生就這么過去，委實有點不甘心，尤其是她聽說，老公在外面，養(yǎng)了幾個小的——男人有錢就變壞。

    前一陣兒她弟弟退伍，由于老爹不在了，好一點的單位不愿意接收，老公也不幫忙，交通局表示愿意考慮，但是sè迷迷的交通局長做出的一些暗示，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于是，她弟弟想做點生意，卻又是捉襟見肘，為了獲得免稅的待遇，她才去民政局活動這個傷殘軍人證件。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很不甘心，現(xiàn)在有個拼科長的機會，她當然要博一把，想當初她老爹也不過才是個副處，家里吃穿用的，就都不愁了——遺憾的是，老爹沒留下什么真正的積蓄，也就收點吃吃喝喝的東西。

    女人變壞就有錢——我只跟陳太忠，那也不算徹底變壞！單紅星這么認為。

    陳太忠卻是有點奇怪這二位，他送了花華到門口，走回屋里來，疑惑地看一看，“你倆是……？”

    “我是劉東來，這是我們招商辦的……單科長單紅星，”劉市長伸手同對方握一握，隨便看一看單紅星，“小單，你們招商辦列出的單子，拿給陳主任看一看?！?/br>
    單紅星手里抓著一個小手包，還有就是一個塑料的文件夾，她將文件夾向前一遞，微微一笑，“我們一共匯總出來八個項目，是投入產(chǎn)出比比較高的，請陳主任過目?！?/br>
    “唔，”陳太忠拿過來掃一眼，卻是發(fā)現(xiàn)對方連目錄索引都做得不太好，他這心里的膩歪，就大了去啦——連個公文的格式都做不好，你還指望我投資??？

    “格式都不規(guī)范，我不看了，”他將文件夾向桌上一丟，大喇喇地看著劉東來，“我這人不講究形式，東來市長你跟我介紹一下細節(jié)吧。”

    “細節(jié)你得讓小單跟你講了，我最近一直在抓jīng神文明建設(shè)，”劉東來笑一笑，今天他拿到手那些資料，也不是很滿意，大發(fā)了一通雷霆，但是重做也來不及了——陳太忠答應(yīng)要見他，他隔了十天半個月的再去，這算啥？

    你行嗎？陳太忠掃一眼單紅星，他倒不知道自己“婦女之友”的的名聲已經(jīng)傳到了下面，他只是直覺地感到，這女人就是個花瓶，樣子貨。

    “我在招商辦呆了四年，這些我都清楚，”單紅星感覺到了陳主任的狐疑，于是沖他微微一笑，“數(shù)據(jù)我都核對過的，您隨便問?！?/br>
    不得不說，她將心用在工作上之后，還是有一些底氣的，畢竟她天天接觸的就是這些東西，有些數(shù)據(jù)就算不想聽，也能灌進耳朵里。

    “這些資料……老了一點吧，”陳太忠憋了半天，終于憋出這么一句來，當然，他不能說透，很多東西適可而止就是了，“回去再整理一下吧?！?/br>
    老了一點嗎？劉東來琢磨一下，確實啊，跟剛才那女娃娃相比，小單是老了一點，不過……也就那么一點點嘛。

    “其實，我們需要的只是投資，”單紅星這個時候就不肯藏拙了，“哪怕單純的資金投入都可以，項目我們自己選，用財政收入做擔保，涂陽能做的項目，真的太多了?！?/br>
    “財政收入做擔保？”陳太忠聽到這話，禁不住笑了起來，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呵呵，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非常確定，”單紅星很堅定地點點頭，這個動作配上她高挑的身材和修長的脖頸，居然隱隱顯得有些傲氣。

    “財政收入做擔保？”陳太忠笑著看一眼劉東來，顯然，這樣的話題得找一市之長才能做主——嚴格地說，劉市長一個人都做不了主，走正規(guī)程序，那必須過常委會的，否則就有可能是騙局。

    對于地市里為了拉來資金，優(yōu)惠條件漫天開的情況，陳主任有著清醒的認識，等投資落地了，那些條件就再也沒人提起，后續(xù)服務(wù)也跟不上，這種例子屢見不鮮。

    陳太忠甚至親自接觸過這么一個例子，那還是他剛進招商辦時的事了，他和科長張玲玲去通知某個港商，合同中止。

    “如果我?guī)湍銈円M的是外資，也能財政收入擔保嗎？”他微笑著問出了這樣的話。

    鳳凰假rì酒店能被收回，一個是那是黨項榮洗錢的所在，不是真正的投資，二來就是，那里的法人代表只是個港商，如果裝幌子的是外商的話，章堯東膽子再大，也要掂量一下——哪怕他手里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

    “外資，那就更好了，”劉東來笑著回答，相同的數(shù)量的投資，跟人民幣相比，美元更能讓市里的業(yè)績加上一層光環(huán)，“到時候哪怕班子調(diào)整了，賬也爛不掉。”

    “劉市長真是快言快語，”陳太忠笑了一笑，更是感受到了對方的迫切心理，但是他剛才的話只是試探，用財政收入擔保國外的投資，他認為不可取。

    “那么，我再看一看吧，”他終于拿起面前的文件夾，看了起來，倒是劉東來見他這么快轉(zhuǎn)移話題，就有點失落了，于是出聲發(fā)問，“陳主任，爭取外資很不容易嗎？”

    劉市長來的時候，倒是沒指望融資能融到外資，可是這話題進行到一半，陳太忠又拿起了方案看，他就有點不甘心了，看方案的話，那還是投資商想自己cāo作項目，這估計就不是外資了。

    “爭取外資容易，”陳太忠一邊翻看文件，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但是，用財政收入擔保不合適，滿清末年，那么多不平等條約，賠款那么多，是用什么擔保的？”

    “海關(guān)收入吧？”單紅星回答得不是很全面，但是她的話證明，她并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

    “境外資金用財政收入做擔保，這不是一個好的開頭，”陳太忠還是很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將來很可能會影響到政策的執(zhí)行，我個人認為不可取?！?/br>
    你的擔心有點多余吧？劉東來差一點就蹦出這話了，在他看來，陳太忠的擔心，純粹是富人的煩惱，我們這兒正為引入資金絞盡腦汁，你倒擔心資金影響政策了？

    2000年的時候，經(jīng)濟硬著陸已經(jīng)實現(xiàn)，資金不像前兩年那么緊張了，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內(nèi)陸省份的普通地級市，想引入大量資金，難度還是很大的。

    而且，這個財政收入擔保，發(fā)展下去的話，雖然可能真的會影響到政策的執(zhí)行，但是國內(nèi)的zhèngfǔ班子，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這一屆受影響，下一屆不認賬的話，就不會受到影響——說起來，馬上就要換屆了呢。

    當然，劉市長認為，陳太忠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有點偏激罷了，他并不知道，在短短的幾年之后，不僅有資金影響政策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更有某行業(yè)，大能到可以綁架政策。

    反正他不太認可這個話，于是就要出聲反駁，“陳主任你看問題的高度，我是佩服的，但是打個比方說，現(xiàn)在國內(nèi)高速公的建設(shè)，B七O的方式很流行……高速公的收入，也是財政收入啊?！?/br>
    “是BO七，不是B七O，除了國家，沒有誰能永遠擁有高速公的經(jīng)營權(quán)，”陳太忠估計劉東來是口誤了，但是這個口誤他不能無視。

    所謂BO七，那就是建設(shè)（Build）、經(jīng)營（Opera七e）、移交（七ransfer）三個過程，意味著高速的融資償還渠道：建設(shè)—經(jīng)營—移交回zhèngfǔ。

    B七O的話，那麻煩就大了，資金對高速的運營維護收費，是永久xìng的，那相當于國企待遇了，久而久之，影響政策就是必然的了。

    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招商辦干部，又積極參與過高速融資的人，陳太忠非常清楚這兩者的區(qū)別，甚至通過丁小寧的手，投出的那兩億五千萬，都沒有走BO七方式，而是選擇了土地使用權(quán)抵押方式。

    “這只是財政收入的單個項目，而且，也是驗證之后再驗證的，”他很認真地回答，“這只是極個別的個例?！?/br>
    2501章斷然拒絕（下）

    陳太忠的話，劉東來都懂，也不能說這話沒有前瞻xìng，但是他的話在注重物質(zhì)文明建設(shè)的今天，不符合主旋律——這種常識xìng的建議，在內(nèi)參上都很少看得到，不是大家想不到，而是沒人敢提。

    主旋律是什么？是“誰不改革誰下臺”，這是總設(shè)計師的名言，雖然這話不無矯枉過正之意，雖然這改革未必是單純地對著物質(zhì)文明建設(shè)說的，但是大家都把改革的目光，放在了物質(zhì)方面，而在jīng神文明建設(shè)方面造成的缺失，卻不僅僅是“幾只蒼蠅”那么簡單。

    “嗯，也是，”劉東來點點頭，他不是認可了對方的建議，而是說，他認為打這樣的嘴皮子官司，很沒有意義，“那陳主任你先跟單科長了解情況，我去其他領(lǐng)導(dǎo)那兒走一下？”

    一邊說，他一邊就站起了身子，他的個子并不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六六的模樣，比單紅星還要低，所幸的是，他不算太胖，要不然真的就影響zhèngfǔ官員的形象了。

    劉市長走了之后，陳太忠倒還真的拿著文件，問起了單科長，里面有幾個項目，確實是他感興趣的，一個是蒙嶺的旅游開發(fā)，一個是小商品加工業(yè)。

    涂陽的小商品加工，是傳統(tǒng)產(chǎn)業(yè)，早在兩三百年前，這里的手藝人就特別多，竹篾匠、木匠、鐵匠什么的，有些技巧都是世代相傳下來的。

    到了近幾年，這里又興起了加工業(yè)，大到電腦桌、櫥柜，小到皮帶、吊墜，這里都有人在做，只不過規(guī)模上不去，市場也混亂，涂陽市zhèngfǔ有意整頓一下，卻又拿不出多少錢來。

    大家都知道做這個，是有利潤的，但是這利潤大小就不好說了，反正總不可能超過義烏那地方去，所以市里對這一行業(yè)的支持，也是存有一定的顧慮。

    說來說去，還是資金太緊張了，整頓小商品市場，并不能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倒不如琢磨一下修、建景區(qū)的大事——類似的大事，多跟省里哭訴一陣，沒多有少，總能撥點錢下來。

    陳太忠的興致，主要就是在這兩個項目上，但是單紅星則是極力推薦另一個項目，“涂陽的煙葉，全省都有名，如果能把卷煙廠搞上去，那還能極大地提高農(nóng)民的收入?！?/br>
    “卷煙啊……這個東西我可是不熟，”陳太忠自己就不抽煙，所以下意識地排斥這個項目，抽煙有害健康嘛。

    但是聽說能帶動農(nóng)民的收入，他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卷煙這東西，主要是要看推廣力度吧？你們那兒的卷煙廠，是賣不動煙，跟生產(chǎn)工藝沒太大關(guān)系……”

    陳主任對煙草行業(yè)不熟，但是他多少知道一點，由于煙草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各地的保護主義盛行，而且實行的還是國家專賣。

    “但是卷煙廠的設(shè)備確實老化了，而且我們生產(chǎn)的《紅彤彤》，在省里也很有競爭力，”單紅星堅持她的建議，“涂陽有山有水，氣候適宜，能長出最好的煙葉?！?/br>
    “低價煙市場吧？”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對《紅彤彤》這煙，他可是有印象，早幾年的時候，鳳凰電機廠還有不少經(jīng)濟緊張的老工人，抽的就是這煙，好像一塊多錢一盒，不過現(xiàn)在鳳凰市這種煙也不多見了。

    半個下午，就在兩人的討論中過去了，陳主任對涂陽又有了新的了解，不過令他不滿意的是，單科長雖然知道不少事情，但其中很多都是道聽途說，拿不出證據(jù)擺不出確切數(shù)據(jù)。

    花瓶就是花瓶，陳太忠暗暗感嘆，他并不知道，眼前這女人在招商辦甚至連崗都沒有，嘴里積淀的這點知識，還是前兩年打算轉(zhuǎn)入編制時，在招商辦下過一陣苦功的結(jié)果。

    在這期間，有不少人進來，見陳主任正跟人交談，就又紛紛退出去了，其中李云彤居然推開門探了兩次頭。

    嘖，陳太忠也發(fā)現(xiàn)有點不妥了，心說這女人再在我這兒呆下去，傳出去總不好聽，于是咳嗽一聲，“這樣吧，今天先談到這里，回頭再給我拿一份合格的方案來，換個能做主的來跟我談?！?/br>
    他心里有點忌憚自己那個“婦女之友”的名頭，可是這話，又不合適跟這個女人直說，這不但會顯得他沒有素質(zhì)，萬一被人認為是什么暗示或者要挾，那就更糟糕了，所以他要說換個能做主的來，而不是“換個男人來”。

    可是單紅星一聽，就著急了，要是換個別人來，她的科長位子就要飛了，編制也解決不了啦，于是她狠狠心，一咬牙，“條件您盡管提，我都能做主?！?/br>
    這話……似乎有歧義吖~陳太忠皺著眉頭看她一眼，這一刻，他比較確定，劉東來為什么要帶這么一個女人來了，這跟張沛林帶著張馨接觸他，是一樣的xìng質(zhì)。

    事實上，他一開始就隱隱有這種感覺，只不過不想去考慮罷了，官做到了他這個地步，只要他愿意，隨便暗示一下，想要投懷送抱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比如說他沒下手的肖睦睦、范蕓冰、湯麗萍，甚至……李云彤，他勾一勾手指頭，那都不是什么問題，他非常堅信這一點，但是他不想太亂。

    而這眼前女人美則美矣，卻也不能勾起他的興趣——事實上她比張馨略有不如，但是專業(yè)xìng卻又強出不少，這讓他生出一點憐惜的心，“你是招商辦哪個科的科長？”

    “我是……混崗的，”單紅星低下了頭，只覺得臉上一團燥熱，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成不成也就這一句了。

    事實上，她也不敢撒謊，陳主任可不是個好欺騙的主兒，王振華一個堂堂的縣長，說調(diào)就調(diào)走了，而她來文明辦的目的，是討好他而不是激怒他。

    “編外的……嘖，”陳太忠一聽，就全明白了，他冷哼一聲，“劉東來……膽子不小啊，這就是你們招商引資的態(tài)度？”

    就在這時候，華安又推門進來了，他聽到了陳主任最后幾個字，又見到一個美艷女人臉像一塊紅布一般，還低著頭，嚇得他轉(zhuǎn)身就走，“陳主任，馬主任說，您有空過去一下?！?/br>
    完蛋，這絕對被人誤會了，陳太忠氣得一呲牙，有心說點什么吧，又覺得沒啥可說的，反正他是挺生氣的，文明辦里以訛傳訛也就算了，搞到下面地市都捧出女人來公關(guān)——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劉市長真的很重視這次招商引資工作，”單紅星鼓起勇氣回答，話說到此，她也沒必要遮著掩著了，“他說了，我能引進一千萬以上的資金，就讓我當科長。”

    “一千萬……一個科長？倒是不貴，”陳太忠氣得笑了起來，接著又冷哼一聲，“你們女人懂什么？”

    拉一千萬就升個科長，這個價碼真的有點低了，不過考慮到涂陽是下面的地市，似乎也能接受，但是他有別的猜測，那就是說劉東來允諾一個科長，是想借這個女人拴住自己，進而攀上黃家——這原本就是張沛林實實在在走過的。

    然而，從這女人剛才的反應(yīng)來看，似乎也是良家婦女，現(xiàn)在也是很直接地說出了一千萬升科長的交換條件，應(yīng)該……還算是干凈的吧？

    我這是想什么呢！下一刻，他就苦笑著搖搖頭，他不會容忍類似事情再次發(fā)生，要不然真就坐實了他“婦女之友”的名頭，那還了得？

    而且說良心話，他幫涂陽找資金，真的只是想千金買馬骨，他對劉東來可是一點不感冒，別的不說，只說涂陽市zhèngfǔ坐視下面的蒙嶺縣修建“李檜故里”而無動于衷，這就很難不讓他生出鄙薄之心。

    “下次，你讓招商辦來個懂業(yè)務(wù)的，”他終于做出了這個決定，“告訴劉東來，我覺得你這個科長的水平還有待提高，很期待你的成長?！?/br>
    “我能跟著來嗎？”單紅星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她沒聽懂這話的意。

    “我都關(guān)注你這個科長的成長了，你還要我怎么樣？”陳太忠惱怒地看她一眼，“劉東來聽得懂的?！?/br>
    美女終歸是美女，陳某人雖然打定主意不動她了，但是一個良家婦女能橫下心來，打算做點沒皮沒臉的事兒，總還是有這樣那樣的苦衷的，他不介意順手拉她一把。

    單紅星愣了一愣之后，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她猶豫好半天，才低聲發(fā)話，“劉市長晚上還想邀請您吃飯，您能賞個臉嗎？”

    “告訴他我沒空，”陳太忠斷然拒絕，“這就周末了，下周你們再聯(lián)系我吧。”

    一邊說，他一邊站起身子，“我們主任找我，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