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1章過墻梯（上）

    “啪嗒”，陳太忠在聽到馬小雅的話語之后，只覺得腦子里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是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雷蕾聽到這話，也呆住了，好半天她才長嘆一聲，“原來……是這樣？太忠，真的是這樣嗎？”

    陳太忠的嘴巴動一動，似乎是想說點什么，但是到最后，他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發(fā)起怔來。

    他很不想相信馬小雅說的話，這一天以來，他除了強調(diào)工作的保密制度，就是在四處了解各地落實勞動法的反應，可以確定的是，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認為這個法規(guī)一旦嚴格執(zhí)行起來，必然會對各地的經(jīng)濟產(chǎn)生負面影響——區(qū)別只是在于多和少而已。

    就算那些最觀的分析，說起來也是強調(diào)這個現(xiàn)象不抓是不行的，但是同時也不會忘記捎帶一句：可能使地方經(jīng)濟產(chǎn)生一定的波動。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輿論都不怎么看好這個勞動法的落實，起碼大家認為，現(xiàn)階段搞這個，真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但是馬小雅的話，怎么聽怎么都是有道理的，現(xiàn)在的企業(yè)，偷稅漏稅或者說合理避稅的手段，海了去啦，少點加班時間，繳納點社會保險費，這成本……真的也沒加多少——更關鍵的在于，這是公平對待的，不止你一家公司成本上升。

    那么zhèngfǔ部門的相關人出于切身利益，代為企業(yè)叫苦，那就是很合理的推斷了，別的不說，陳太忠就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當年天南軸承廠幾個相關領導的人在外面開了公司，賺取巨額利潤，偏偏注冊資金什么的少得可憐，在年檢的時候，會計師事務所提出了置疑，好死不死的是，這個事兒是鐘韻秋的哥哥鐘胤天負責的。

    那天，鐘胤天被局里領導罵得死去活來，嫌他不懂事兒，開公司的辛經(jīng)理更是在酒桌上一杯酒潑了過來，兩邊都打起來了，虧得是他老丈人王啟斌和便宜妹夫陳太忠出面，最后狠狠地幫他出了一口惡氣。

    然而饒是如此，那個公司的注冊資金，最后都沒改，連王處長都暗示自己的女婿，這里面水太深，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

    別看zhèngfǔ部門高人一頭，里面的小職員，還真不敢惹那些背景深厚的企業(yè)，那么，政策法規(guī)可能傷害到相關企業(yè)時，zhèngfǔ里有人代為出面，不是很正常的嗎？

    尤其要命的是，勞動廳這邊有勞動法做后盾，財稅系統(tǒng)也不是沒憑仗——這是經(jīng)濟掛帥的年代，一切以發(fā)展經(jīng)濟為先，真要嚴重影響到經(jīng)濟發(fā)展了，別說財稅系統(tǒng)了，連蔣世方和杜毅都要跳腳！

    所以人家叫苦，叫得也是肆無忌憚，更別說外省已經(jīng)有人開始在引導輿論了。

    陳太忠琢磨半天，只覺得心里涼颼颼的，官商勾結(jié)……這就是官商勾結(jié)，在這些人眼里，草民的權(quán)利，真的屁都不算，有些人真的敢因為自己的既得利益，公然裹脅zhèngfǔ對抗法律。

    所以他不想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好半天之后，他才嘆口氣，“小雅，你這也有點yīn謀論的味道了，你說的可能是存在的，但是……也不會是普遍現(xiàn)象吧？”

    “蕾姐和甜兒是干媒體的，我可也是干過媒體的，”馬小雅長長地打個哈欠，似乎清醒了一點，“我知道的是……有人就找過于總和蘇總，要她們幫忙制造輿論！”

    “要不是你一定要抻著那個勞動廳副廳長，你都算京華房地產(chǎn)的既得利益者……未必愿意答應別人這么折騰小寧。”

    陳太忠聽到這話，真是覺得堵得慌，說不得抬手拎過一瓶啤酒來，咕咚咕咚猛灌幾口，長長地打個酒嗝，這才覺得胸口舒坦了一點，“你說的現(xiàn)象，是觀存在的，但是……還是要相信zhèngfǔ，這個社會的主流，是在向前進的?！?/br>
    “所以你可能得罪人，你的自己人，都可能得罪，”馬小雅笑一笑，也不跟他爭辯，不過她的臉上，明顯地掛著不以為然的神sè。

    “嘿，”陳太忠被她這個神情刺激到了，他一生氣，腦子就轉(zhuǎn)得格外地快，眼睛珠子一轉(zhuǎn)就笑了起來，“這個事兒啊，其實也簡單！”

    “是嗎？”這一下，連丁小寧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最近她搞的房地產(chǎn)項目，跟zhèngfǔ中人打交道特別多，維也漸漸地寬廣了起來，所以她能感覺到此事的難度，于是饒有興致地發(fā)問，“你打算怎么處理？”

    “這個嘛，不能說，”陳太忠微微一笑，不過那笑容里，多少還是有點失落。

    “你看他笑得這叫個辛苦，你太忠哥哄你呢，”馬小雅醉眼惺忪地發(fā)話了。

    “我是真有辦法，只不過這個現(xiàn)狀，讓我感覺到有點心寒，”陳太忠又嘆一口氣，慢慢地拎起啤酒，嘴里卻是在輕聲地嘟囔著，“錢這么多，哪里掙得完？現(xiàn)在的人，怎么都這樣啊……”

    第二天就又是周五了，陳太忠到了文明辦之后，正在處理手頭的事情，就接到了甯瑞遠的電話，“太忠，省zhèngfǔ肖勁松讓我提供一份材料，關于非公企業(yè)規(guī)范合同、組建工會的經(jīng)驗和意義，還說你知道這個意……這是怎么回事？”

    看來蔣省長也是支持我的，陳太忠一聽，就聽出了這話里的意——起碼是老肖支持我，而秘書長跟蔣省長一般都還能保證同步，所以他干笑一聲，“讓你寫你就寫嘛，而且你那個甯家工業(yè)園區(qū)，辦得確實相當正規(guī)?！?/br>
    安慰一下探聽消息的甯瑞遠，陳主任掛掉電話，心里有點欣慰，我和秦主任不是在孤軍奮戰(zhàn)，總還是有愿意做事的人的，就是……就是不知道老蔣想到了沒有，其實在那些反對的呼聲里，夾雜了許多私心雜念？

    不過就在下一刻，他腦子里又蹦出個念頭來：假如甯家的祖籍不是在鳳凰，那么這甯家工業(yè)園，也未必會心甘情愿地搞得這么正式！

    嗯嗯，哥們兒這個心態(tài)有點不對了，下一刻，某人就反應了過來，禁不住暗暗地自責，抓jīng神文明建設要導人向善，做為文明辦的領導，我不能有疑鄰盜斧這種不健康的心態(tài)。

    當天下午的時候，陳太忠在走廊上碰到了秦主任，主任大人怔了一下之后，沖他點點頭，“來我辦公室?！?/br>
    走進辦公室，秦連成示意他帶上門，秦主任還是為這個勞動法的事情頭疼，“上午杜老板見潘部長了，他問了一句，文明辦現(xiàn)在搞的這個完善用工合同的事兒，很多同志不太理解，跟其他省相比，會不會……步子大了一點？”

    天南的老大不看好這事兒？陳太忠聽得也嚇了一跳，他可以頂著壓力去干，但是這壓力來自天南第一人的話，那基本上等同于泰山壓頂了。

    尤其要命的是，他還掃過杜老板的面子——而且不止一次，所以就算他背靠黃家，面對杜書記的意愿，也硬氣不起來，“潘部長什么意？”

    “他怎么可能跟我明說？”秦連成苦笑一聲，兩人不但陣營不同，而且共事時間也極短，很多想法根本無法充分交流，“他沒說支持，也沒說不支持，就是告訴我有這么回事。”

    “沒反對，那就是好事，”陳太忠笑著點點頭，他現(xiàn)在分析這種話，已經(jīng)是輕車熟了。

    “但是他這么說，那是希望咱們盡快證明這項工作的意義，”這才是秦連成真正想要說的話，“太忠，留給咱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啊?！?/br>
    “也不是時間不多，咱們要多頂一點壓力就是了，”陳太忠笑一笑，昨天他迷茫了半晚上，早就想清楚了，“咱文明辦是接受省委和宣教部雙重管理的，只要別拖得部長太狠，他還是愿意支持的……稿子可是他遞的?！?/br>
    “這個倒是，”秦連成點點頭，心說咱倆能擰成一股繩的話，那么，潘劍屏那兒有個適當?shù)膽B(tài)度，也就足夠了，不怕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然而，不怕做文章，這只是未慮勝先慮敗的底線，秦主任不想放棄自己的處子秀，他還想贏下這一局，不過僅僅過了一晚上，他對這個勞動法執(zhí)行過程中能遇到的問題，也有了深刻的體會，“對下一步，你有什么設想？”

    “這事兒還得著落在藺富貴身上，”陳太忠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所以回答得也異常痛快，“沖鋒上陣這些，他得在前面，咱能保證支持力度就不錯了……而且，還有像錢誠這種人，他沒有回頭可走?！?/br>
    “哈，”秦主任縱然是心中糾結(jié)萬分，聽到這話，還是禁不住笑了起來，沒錯，別人有得選擇，錢誠是真的沒可走了。

    自打?qū)┤A簽約的三支施工隊下了停工整頓的通知之后，錢廳長就沒得選擇了，丁小寧表示接受解約的通知，那么，他要是抓別的公司用工合同不得力的話——當然，他可以解釋他沒什么針對xìng，但那僅僅是他自己的解釋，陳太忠不會任由他這么打臉。

    2732章過墻梯（下）

    笑歸笑，笑完之后，秦主任還是要面對現(xiàn)狀，“藺富貴肯定是想拿下這一塊的，但是現(xiàn)在的輿論，對他非常不利，咱們該怎么支持？”

    “他在執(zhí)行國家法律，關輿論什么事兒？”陳太忠的話，聽起來有點不講理，“輿論有資格否定國家法律？”

    “但是有了輿論，財稅系統(tǒng)就算有了來自公眾的支持，”秦連成的擔心，跟他昨晚的擔心一樣，“而且這里面，很多聲音并不一定是出自于公心。”

    說完這話，秦主任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下屬，心說我這話說得已經(jīng)是……很有前瞻xìng了，太忠你要考慮一下才好。

    不成想，做下屬的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做一件事情，有反對的聲音，這很正常，藺富貴一個廳長，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但是有些聲音，它不是出自于公心！”秦連成少不得又強調(diào)一遍，我說小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這我非常清楚，”陳太忠點點頭，終于正面地面對這個問題，“但是首先，他要有排除困難解決問題的決心，才能說其他的事情……社會保險費是勞動廳收了，又不是咱文明辦收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嗯？秦連成聽到這里，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這小子說話，真的很有章法啊，“財稅系統(tǒng)的抵觸情緒真的很大，這會影響到整個天南經(jīng)濟的發(fā)展?！?/br>
    “勞動廳未必會這么認為吧？”陳太忠微笑著回答，“咱們文明辦主要負責協(xié)調(diào)的，沒必要涉入太深，您說呢？”

    這個手段低級了一點，但是……還算管用吧，秦連成心里暗嘆，利用勞動廳去扛財稅系統(tǒng)，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真的說起來，也就是官場里的常規(guī)手段，于是他笑一笑，“沒準啊，最后還得咱們出面?！?/br>
    不是沒準，而是一定！陳太忠心里很明白，僅靠著勞動廳，真的不能成事，一個范曉軍就把藺富貴嚇得屁滾尿流了，更別說，杜毅都隱隱地冒出頭來了。

    但是他心里有算計，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微微地一笑，“該咱們出頭的時候，我肯定為老主任沖鋒陷陣，這個您放心?！?/br>
    “我還真是聽了你這句話，才能放心，”秦連成笑著點點頭，接著眼珠一轉(zhuǎn)，“我有種感覺，你好像已經(jīng)有了點對策？”

    “呵呵，老主任您不是也有對策了嗎？”陳太忠嘿嘿一笑，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沒有一個廳級干部是簡單的，“咱倆想的，應該差不多?！?/br>
    “嘿，跟我也學會藏著掖著了，”秦連成笑著看他一眼，然后揮一揮手，“忙你的去吧，回頭要沖鋒的時候，你得給我上啊?！?/br>
    “按說……做領導干部的，應該說‘跟我沖’，不是‘給我上’，哈，”陳太忠哈哈大笑了起來，“老主任你這要求，有點……那啥?！?/br>
    “沒完了你，去去去！”秦連成被他的俏皮話弄得哭笑不得，再次擺手攆人，不過，等小家伙走出門后，他才若有所地皺一皺眉：一個愣頭青就夠讓人頭疼了，現(xiàn)在這個愣頭青又學會了動腦筋，這可是越來越恐怖了。

    陳太忠并沒有點出，到底會采用什么樣的方式，但是秦主任相信，兩人想的真的應該差不多，而且小家伙居然也有同感——小陳的成長速度，真的驚人啊。

    不過，想一想兩人在談笑間，就心有靈犀地達成了默契，他也難以壓制心中那種酣暢淋漓：杜毅關注就怎么啦？jīng神文明建設，該抓還就是要抓！

    只是，那家伙真的想到了這一點嗎？

    陳太忠回到辦公室不多久，勞動廳錢廳長就進來了，“陳主任，最近這個工作遇到一點阻力，我這是……跟您求援來了?！?/br>
    “阻力？”陳主任皺一皺眉頭，然后點點頭，“你繼續(xù)說，建陽……給錢廳泡杯茶。”

    錢誠看著郭建陽給自己沖茶，也不說話，郭科長當然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做，麻利地泡完茶之后，站起身就走人了。

    “財稅那一塊，跟藺廳長施加了不小的壓力，”錢廳長已經(jīng)知道對面小家伙的脾氣了，也就不玩那小聰明了，直接開門見山，“說是會影響財政收入，惡化投資環(huán)境，這個想必您聽說了?！?/br>
    “沒錯，”陳太忠點點頭，卻是不肯再說話，他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這種做事方式了，有什么話你先說，我就只帶耳朵。

    “我是分管勞動監(jiān)察的，還有，這個……我在幫京華的施工隊完善合同，這一點，藺廳長也了解到了，”錢誠猶豫一下，還是繼續(xù)實話實說——他知道咱倆的恩怨起因了啊。

    “所以？”陳太忠又說兩個字，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有點像捧哏的相聲演員。

    “所以……他就要我跟您多溝通、多聯(lián)系，”錢誠苦笑一聲，他很明白藺廳長的意——敢情文明辦關注勞動法，是這么一個由頭引發(fā)的??？

    藺廳長有點生氣，這是必然的，閑得沒事去折騰陳太忠，你這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但是同時，他也舍不得放棄這次機會，不管怎么說，抓起這件事來，對勞動廳是有益的，往常是沒能力，現(xiàn)在有這個勢不借的話，真的太可惜了。

    所以藺富貴就通知錢誠，你跟陳太忠多溝通吧，這個事情對廳里對勞動者都有好處，但是辦不成的話，對我個人也沒什么損失，可是真的出現(xiàn)這種結(jié)果……你就要想一想自己啦。

    “嗯，”陳太忠滿不在乎地點點頭，這次他多說了兩句，“我知道了，那你今天算是跟我溝通過了，還有事兒嗎？”

    “財稅系統(tǒng)那邊的壓力，真的有點大，我們有點扛不住了，范省長為此專門給藺廳長打了電話，”錢誠現(xiàn)在對上陳太忠，那真是有什么說什么，半點小聰明的影子都沒有，“我是希望陳主任您……能出面給他們做一做工作，讓他們充分地認識到嚴格執(zhí)行勞動法的必要xìng?！?/br>
    “座談會我們已經(jīng)主持過了，剩下的，就是你們勞動廳的事兒了，”陳太忠不為他的話語所動，“社會保險費是勞動廳收了，我們文明辦只管宏觀。”

    “但是他們叫苦，是有私心的，”錢誠繼續(xù)地直言不諱，對他這個聰明的副廳來說，能做到這一點真的太難得了，所以下一刻，他就情不自禁地縮一縮，“起碼……是有部分私心的，我希望您能充分考慮到這一點?！?/br>
    官場里的明眼人，真的太多了，陳太忠心里暗嘆，很多人在表面上看，真的很普通，但是真要蹦出一兩句話來，那深度很可能令人大吃一驚——若是沒有昨天晚上馬小雅的點破，他今天不但會在秦連成面前失sè，在這個錢誠面前，怕是也要吃驚一下。

    “私心這個東西，誰沒有呢？”他肯定不會貿(mào)然決定幫助錢誠，說不得笑一笑，“咱們是秉公辦事，落實國家法律，不用擔心這些?！?/br>
    “他們辦事是私心，可我是出于公心……起碼現(xiàn)在是公心，”錢誠毫不臉紅地強調(diào)這一點，“私心和公心一碰撞，等于擋了他們的財啊。”

    你這說的……太**了吧？陳太忠都有點受不了這家伙的直接了，于是咳嗽一聲，打起了官腔，“錢廳，你的想法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但是我認為，還是要充分相信同志們的覺悟，不止是你一個人一心為公。”

    “那我盡力，辦不成的話……你知道我盡力了就行了，”得，錢廳長索xìng耍上賴皮了，不管事情成不成，你不能再找我麻煩了。

    “我說你這個人，做事就不知道動一動腦子？”陳太忠聽他居然說出這話來，真是哭笑不得，你想逃避？對不起了，我不同意，“反對的人，讓他們拿出來具體案例，行不行啊？”

    錢誠真的很少聽到有人置疑自己腦子不夠的，一時間真有點惱火，不過想一想對方話里的意，終于恍然大悟了，“陳主任你的意，是說針對那些企業(yè)去？”

    “有些事情，你自己掂量吧，”陳太忠認為，自己不能說得再清楚了，“錢廳，我印象中，你做事的時候，變通能力很強的?！?/br>
    “跟別人我敢變通，但是面對陳主任你，我認為實打?qū)嵉卣f話，是最明智的選擇，”錢廳長的話，真的是沒辦法說得再**了。

    “咳咳，”陳太忠使勁兒咳嗽兩聲，心說廳級干部骨頭軟成你這樣的，也真的不多，不過對方既然剖心坼肝了，他也不好一點態(tài)不表，否則的話，以這家伙的膽子，沒準真的就縮回去了，“我覺得，你想針對個別企業(yè)去……這個建議有可取之處，文明辦會考慮支持?！?/br>
    麻痹的，這明明是你的建議，錢誠真的是有點無語了，不過話說到這個地步，他也明白，陳太忠真的是有硬碰硬的決心，只是想盡量繞過zhèngfǔ部門而已。

    那么，勞動廳拼殺在第一線，那也是唯一的選擇，于是他點點頭，“感謝陳主任和文明辦的支持，我會為我的建議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