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0章打傘（上）憑良心說，來接機(jī)的人層次也不低，起碼帶隊的是省文明辦的副主任言昌盛，而地北省的文明辦一直就是正廳，沒錯，來的是一個副廳。

    還有就是文明辦辦公室還來了一個副主任，這也算級別比較高的，大家相互介紹一下之后，上車離開——前面居然還有jǐng車開道。

    按照慣例，接待方先安排入住，天南人入住的賓館不是省委接待賓館，而是省電力局第二招待所，不過地北人解釋了，“這個招待所除了名字還有‘電力’之外，其他的都不是電力的了。”

    這個招待所位于省委和省委干部大院中間，雖是三層的小樓，可院子里面紅墻綠樹，也是非常的雅致，更有幾分鬧中取靜的味道。

    房間里的裝修，算不上特別奢華，但是非常地大氣，言主任笑著發(fā)話，“一辛苦了，先歇一歇吧，晚上我們宮主任為你們接風(fēng)?！?/br>
    宮華是地北省宣教部常務(wù)副部長，兼文明辦主任，地北省文明辦的原始基礎(chǔ)，比天南省要強(qiáng)，現(xiàn)在居然落在后面，肯定也會有點不是味兒。

    “這就太氣了，我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去上門拜見，”陳太忠笑瞇瞇地回答，“從素波到通達(dá)，一個小時都不到，哪兒存在什么累不累的問題？”

    “遠(yuǎn)來是嘛，”言主任很堅決地阻止他，“必須先休息，要不然我這個東道主就太不稱職了，陳主任……你不答應(yīng)不要緊，我可就是犯錯誤了?！?/br>
    要說這言昌盛也是堂堂一副廳，對上一個正處居然會如此熱情，倒也真是罕見了，有人說了，這不是對等接待嗎？

    沒錯，都是文明辦副主任，但是級別不對啊——陳某人是天南文明辦唯一的正處級副主任，這么奇葩的人物來訪，接待方可能一點都不知情嗎？這不現(xiàn)實。

    陳太忠心里也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人家不點破，他就更不能點破了，自曝其短可以說是官場中最不穩(wěn)重的行為了——沒有之一。

    既然死活不能登門，陳主任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說我們現(xiàn)在的jīng神確實很好，宮主任愿意多體諒，那是領(lǐng)導(dǎo)的厚愛，我們不能坐著享受，要不就趁著這個時間，再討論一下具體的行程安排？

    他們到來的這一天是周二，按照地北文明辦的計劃，周三周四加上周五的上午，這兩天半是重點，畢竟要交流的內(nèi)容太多了，從支持申奧到樹葬，從勞動法到福利院，從貪腐干部訪談到未成年人想道德建設(shè)，從文明社區(qū)建設(shè)到出版物的主旋律問題……天南文明辦做的實事真的太多了，涉及了諸多的zhèngfǔ部門——林業(yè)廳、勞動廳、民政廳、司法廳、文化廳、教育廳、廣電局、新聞出版局等等。

    但是有一個話題，還是比較禁忌的，那就是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天南省文明辦搞的重量級的玩意兒，不過真的是太敏感了一點。

    所以這個交流，就安排在了周五的下午，這個下午會有交流工作的大致總結(jié)，順便……順便再聊一聊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這個新生事物。

    等到周六和周rì，那就是游樂玩耍了——工作嘛，勞逸結(jié)合才是王道，天南來的干部交流經(jīng)驗，地北這邊一點表示也說不過去，旅游購物什么的，都是應(yīng)該有的，就算天南文明辦比地北文明辦有權(quán)有錢，但是地北人不會在這個上面丟人。

    下周一，大家就交流中的遺留問題和個別疑難問題再切磋一下，這就是齊活了，所以天南人可以在下周一或者下周二離開，也就是說，一周的交流，有效的時間大約就是三天。

    而眼下陳太忠還想縮短這個時間，他認(rèn)為兩天的時間就足夠了，“交流時間長了，大家都頭疼，像林業(yè)廳、民政廳和司法廳，可以坐在一起聊；文化廳、教育廳和團(tuán)省委，也能湊在一起，這么搞一來縮短時間，二來在交流會上就能達(dá)成一些共識……當(dāng)下能敲定的事情，總比事后去敲定要省心。”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但是……我可是定不下來，”言昌盛很直白地表態(tài)了，事實上在他看來，三天時間真的不算長，這不是他拖沓習(xí)慣了，而是說每個省份都有每個省份的特殊xìng，他也很想多個廳局坐在一起，交流會上達(dá)成共識，但是……這不現(xiàn)實。

    像地北的林業(yè)廳和司法廳，就根本尿不到一個壺里去，地北的林業(yè)資源比較多，靠這個吃飯的也多，但是司法廳的勞改林場居然跟林業(yè)廳掐得引出了森林jǐng察。

    而團(tuán)省委出去的某市長，深受分管科教文衛(wèi)的副省長的打壓，引得團(tuán)省委部分領(lǐng)導(dǎo)對這個副省長有微詞，這個現(xiàn)狀也是觀存在的。

    從本質(zhì)上講，言主任是個俗人，但是他也想做點事情，就認(rèn)為這么合并起來談，談不出個文章來，還不如私下里挨個接觸，獲得共識之后，再決定行止，倒也是各個擊破的意。

    說白了，還是文明辦弱勢太久，要真是組織部紀(jì)檢委之類的強(qiáng)勢部門出面，那些廳局部委之間的小恩怨，又算得了什么？

    這些因果，言昌盛都知道，但是他確實做不了主也是事實，反正天南文明辦現(xiàn)在紅火得厲害，又受到一號和zhōngyāng文明辦的點名表彰，地北文明辦此次請人來交流，也有一點尋找外援的意，所以陳主任就算再強(qiáng)勢，他也不會說你不該這么做，我們地北有苦衷。

    正經(jīng)是，他要把這一番交流上報上去，至于說取舍嘛，那就是領(lǐng)導(dǎo)們的決定了，跟他這個小小的文明辦副主任無關(guān)——這是天南文明辦的一號闖將的意，沒錯，陳某人只是個小小的正處，還是文明辦唯一的正處級副主任，但是此人的沖勁兒，連地北文明辦都有耳聞了。

    所以，在當(dāng)天晚上的接風(fēng)宴上，地北省委宣教部常務(wù)副部長、文明辦主任宮華笑瞇瞇地發(fā)問，“小陳，一周的交流時間呢，我怎么聽說你有點著急……這會不會煮成夾生飯？我覺得打好基礎(chǔ)還是很重要的?！?/br>
    “主要是我們聽說通達(dá)這兒風(fēng)景優(yōu)美，名勝眾多，想騰出點時間來游玩，”陳太忠笑瞇瞇地胡說八道，說完這些不靠譜的話，他才轉(zhuǎn)入正題。

    “夾生飯不能煮，但是以我們天南的經(jīng)驗來看，越害怕夾生飯，最后就越可能是夾生飯，”說到這里，他的臉sè逐漸鄭重了起來，“火該大就大該小就小，咱是大廚啊，程序?qū)α司秃谩劣阱伬锏娘埩菏鞘裁锤杏X，咱們需要考慮嗎？”

    “哈，痛快啊，”宮華笑著端起酒杯，沖他微微示意一下，接著仰脖一飲而盡，“小陳你這話有見地，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天南文明辦怎么沖出來的了?！?/br>
    這話可以信嗎？真的是沒必要相信，官場中人，誰還沒長著三五張以上的面孔？不過陳太忠也不會傻到去追究人家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他只是半開玩笑半當(dāng)真地表示，“其實我們來地北啊，主要是想玩一玩，大家都辛苦這么久了，身心疲憊，有這么個交流機(jī)會，就出來散散心……其實有宮主任您的重視，想抓起地北文明辦的工作，真的太簡單了，電話里溝通一下就夠了?！?/br>
    “咳咳，”李大龍實在看不下去了，心說陳主任你丟人不能丟到外省來啊，枉我這么敬重你呢，于是他打個岔，“我們最近的工作壓力確實很大，前車之鑒吶，咱地北要做什么事兒，最好是力度一次到位……嗯，一次到位。”

    “那就一次到位嘛，”宮主任微微一笑，常務(wù)副部長的底氣，比普通副部長確實牛氣一點，“這是兄弟單位的寶貴經(jīng)驗……那個昌盛，咱們要做好打硬仗的準(zhǔn)備?！?/br>
    “主任指示得很及時，我正有點拿不定主意，”言主任笑著點點頭，然后又扭頭看陳太忠一眼，“陳主任，你提了這么寶貴的意見，想去哪兒玩都是一句話，不過回頭我們宮主任去天南……該怎么接待，你看著辦啊?！?/br>
    “宮主任去天南的話，有什么要求隨便提，都交給我了，”陳太忠笑瞇瞇地一攤手，他現(xiàn)在說這種套話，真是一點壓力都沒有，而且他也有這個實力，“就怕我還沒來得及伸手，秦主任就先辦好了，能輪到我的話，那真的不用說。”

    這話說得很漂亮，他既表明了態(tài)度，又表示出了對等級的尊重——老宮你對的是老秦，不過要找到我的話，那是什么問題都沒有。

    這貨確實有兩下，連宮華心里都這么暗暗地評價，一直以來，關(guān)于隔壁文明辦的行為，他聽得多了，尤其是緊鄰著地北的張州，市委書記江川都被這個陳太忠搞下來了。

    所以在宮主任的心目中，陳太忠一直是飛揚(yáng)跋扈的代名詞，可眼下看起來，此人做事還是很有章法的，于是他覺得，今天自己這個正廳來陪這個正處，也是正確的選擇——鳳凰黃在天南的本土勢力，能結(jié)交的話，還是結(jié)交吧。

    “嗯，那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加快交流的節(jié)奏，小陳說得很對，面對問題，回避不是辦法，”他做出了決定，然后又微微一笑，“關(guān)鍵是，小陳想欣賞一下地北的風(fēng)景，咱們要給他騰出一點時間。”

    3151章打傘（下）有了宮華這句話，這頓飯在七點鐘就結(jié)束了，就在陳太忠送宮主任出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接近仲夏了，天氣漸熱，有點小雨的點綴，也很讓人身心舒暢，尤其是這空氣實在清新，陳主任起了點興致，就背著雙手向電力二招外走去，“你們歇著吧，我隨便走一走?！?/br>
    關(guān)鍵是留在賓館里，也沒什么事情可做，看看電視上上網(wǎng)，僅此而已，陳某人晚上的活動內(nèi)容，大家都清楚的——這里不具備任何的條件。

    “我也跟您走一走，”李大龍率先就表態(tài)了，他有點搞不懂，領(lǐng)導(dǎo)為什么臨時決定改變rì程安排，就想私下問一問，不成想柳青云也馬上跟進(jìn)，“正好我也沒事?！?/br>
    這柳青云和宋穎，是調(diào)研處兩個習(xí)慣截然相反的副處長，宋穎是女同志，最不喜歡四處亂跑，而柳處長則是最喜歡到處亂跑，來了通達(dá)，肯定是要四下走動的。

    李大龍知道他的口碑，也不能計較，倒是李云彤有點頭疼，她是懶得再出去了。

    “這下雨天的，你就不用跟著了，”陳太忠還不愿意帶她走呢，于是吩咐一聲之后，帶著兩人走了出去。

    通達(dá)的城市建設(shè)，跟素波相差不大，不過這里的建筑普遍不是特別高，有點老舊的感覺，可布局還算大氣，三人在街上遛遛達(dá)達(dá)，走了一陣之后，雨就大了一點。

    陳太忠不在乎這點小雨，但是柳青云就開始四下張望了，哪兒有賣雨傘的呢？

    省委附近基本上就沒有這種小店，直到走到省委干部大院的時候，各sè的商店才多了起來，柳處長又走一陣，發(fā)現(xiàn)一家rì用百貨商店，于是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進(jìn)去。

    這個時候，李主任就可以發(fā)問了，“頭兒，您真是想在地北多玩兩天？”

    那是啊，陳太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過他不能這么說，于是緩緩搖頭，“咱們是來交流的，不是陪他們挨個做工作的，從地北文明辦原來的rì程安排可以看出來，他們的態(tài)度不夠堅決，可是這個話我不能明著說……嗯，你懂的。”

    “哦，”李大龍點點頭，心說我說嘛，老板這么說肯定有緣故的，而且事情也確實是這么回事，至于說領(lǐng)導(dǎo)為什么不事先商量好，臨時才做決定，那肯定也是有說法的。

    他甚至連這個說法都直接腦補(bǔ)了，這種事兒，陳主任隔著電話不合適說，過來察言觀sè看一看，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沒錯，一定就是這么回事。

    要不說做領(lǐng)導(dǎo)的說話含糊一點，確實有含糊的好處，有些蹊蹺的地方，下面人自己就想通了，倒也能省去一番口舌。

    不管怎么說，領(lǐng)導(dǎo)這么回答了，李主任就不可能再問下去了，“不過您說的也對，最近挺累的，出來一趟，也該好好地玩一玩?！?/br>
    “誰說不是呢？”柳青云從商店里走出來，笑瞇瞇地接話，他是最愛玩的，不管到哪里都是一樣，他手里拎著兩把折疊傘，遞給李大龍一把，又撐起另一把，舉在領(lǐng)導(dǎo)的頭上。

    “別鬧這個，我就喜歡淋雨，別人看見像什么樣子，”陳太忠斷然拒絕這種服務(wù)，下一刻，他哈地一聲笑起來，“給你倆講個笑話，在巴黎的時候，我碰見這么一個副市長……”

    等他講完之后，別說柳青云，連李大龍這種等閑不茍言笑的主兒，都笑得渾身亂顫，“哈……涉嫌同xìng戀攆出賓館，真夠絕的……”

    “所以吧，有時候真的不要太夸張，”陳太忠淡淡地看柳青云一眼，“我比柳處長你還年輕，一點都不嬌氣?！?/br>
    “是是，”柳青云笑著點頭，心里卻頗有點無奈，他整天四處亂跑，最是注意對身體的保養(yǎng)，剛才他確實想買三把傘來的，但是……他合適讓陳主任自己撐傘嗎？

    可是這個委屈，他還沒辦法說，只能干笑一聲了事。

    第二天的座談，還真是按陳主任的建議做了改動，交流會開始的時候，地北省宣教部大部長還列席來著，那么其他的廳局接到臨時變動的rì程，就算心里不滿，也不能缺席。

    兩天的會議，一直是由常務(wù)副宮華主持，省委還曾經(jīng)有一個副秘書長過來走了一遭，所以其他廳局的來人，基本上也都是一把手。

    那么，陳太忠這個來，級別就顯得有點低了，不過他也沒有讓宮主任失望，在交流的過程中，大家在某些問題上難免有不同的意見，這時候陳主任就能起到相當(dāng)?shù)淖饔谩?/br>
    他張嘴就是“一號首長指示過……”，閉嘴又是“唐總理當(dāng)時是這么表態(tài)的……”，還會蹦出來“有些革命老前輩，是這么看待這個問題的……”

    尼瑪……不帶這么玩的啊，多少廳級干部只能默默無語了，沒錯，眼前只是一個小小的正處，自家單位最少最少也十幾號這種人，可是偏偏的，人家手里揮舞著的上諭甚至是上上諭，誰抗衡得過？

    所以這個交流搞得很順利，兩天基本上就算收尾了，不過這個總結(jié)會，還是得放到后面——談的事情真的太多了，縱然是很倉促地走馬觀花，但是花太多，這馬也跑不過來不是？

    于是宮主任拍板，明天周五了，大家歇一歇，陪天南來的人好好地玩一玩，總結(jié)會放在周一上午，這幾天大家也好好地消化一下交流的內(nèi)容。

    后一句話才是重點，宮華看出來了，陳主任使用上諭很順手，人也相對年輕氣盛，抓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的熱情也很高，那么，這幾天消化內(nèi)容的時候，誰要是有什么異議，對不起了——等周一的時候，陳太忠還能繼續(xù)表態(tài)。

    然后就是安排周五出游的事情了，地北文明辦安排的是，周五周六人相對較少，周rì的話，就在通達(dá)逛一逛街，然后他們又征求天南人們的意見。

    天南人自然沒意見，柳青云甚至跟陳主任合計，要去咱們先去煙云山，那里的自然風(fēng)光美得很，還有少數(shù)民族的寨子，現(xiàn)在基本上還沒開發(fā)，原生態(tài)的風(fēng)景才是最好的——要不說柳處長喜歡玩，那真不是吹出來的。

    李云彤聽說不好走，就有點想打退堂鼓，地北這兩天一直在下雨，雨雖然不大，但是走山的話，沒準(zhǔn)就要沾兩腳泥。

    煙云山有一半的天數(shù)都在下雨！柳處長是真心想去，然后陳太忠大手一揮，就做出了決定，好吧，就先去煙云山，云彤你買雙旅游鞋登山，可不就完了？

    陳主任在來之前就盤算好了，找個風(fēng)景絕佳又沒有手機(jī)信號的山區(qū)，在進(jìn)山之后，自己“一不小心”地迷了，然后他就有大把的時間去一趟rì本。

    至于接下來可能引起的轟動，同事們會找自己幾天，那他就不予考慮了——不是我不體恤大家，是小rì本不體恤咱中國人的感情……哥們兒都偷渡去了，大家也都辛苦一下吧。

    這才是他“好好玩一玩”的真實動機(jī)，為此，陳主任甚至在來之前又專門秘密地見了一次邢建中，詳細(xì)地詢問了一些技術(shù)細(xì)節(jié)，并且告知對方，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此事——有關(guān)部門會插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邢總馬上表示，說絕對沒有問題——能請動情治部門效力，為的還是他邢某人的利益，這真是天大的面子了，他怎么可能去四處亂講？

    柳青云提出去“原生態(tài)”的煙云山，陳太忠是非常滿意的，這是穹梧山脈的一支，整個穹梧山脈那真是大得沒邊了，而且這煙云山就沒有手機(jī)信號，更別說再往里走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大家就出發(fā)了，除了天南文明辦四個人，來自省委的其他陪和家眷，倒有十來個，一共是兩輛考斯特和一輛沙漠王。

    本來言主任還想配輛jǐng車開道，陳主任表示說不用了，那樣真的太擾民了——哥們兒到時候要玩的是失蹤，你叫上jǐng察來，沒準(zhǔn)會改變了我的劇本。

    兩個半小時之后才進(jìn)了山，煙云山果然不愧煙云二字，常年籠罩在煙霧之中，昨夜下了一陣大雨，郁郁蔥蔥的草木中，隨處可以見到隱約的小山泉在流淌，再吸一口cháo濕的空氣，那真是要多舒爽有多舒爽了。

    車行到無可去的地方的時候，差不多又用了一個小時，這個時候就十點了，然后大家在最后的平臺上停下，端著相機(jī)四下拍照。

    小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拍了一陣之后，大家順著石階向山上走去，陳太忠不動聲sè地摸出手機(jī)看一眼，發(fā)現(xiàn)四個格的信號，只剩下兩格了。

    言主任本來是一邊上臺階一邊說笑，然后總覺得什么地方有點不對，再看一眼陳太忠，他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陳主任你怎么能親自打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