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無證經(jīng)營
同的別城市的開發(fā)區(qū)相比,鳳凰市的開發(fā)區(qū)有些奇怪,這里有兩個高新技術(shù)開發(fā)區(qū),其中西南的一個比較紅火,東南的那個,發(fā)展得則不是很好,于是,這里的開發(fā)區(qū)管委會,在不久前撤銷,設(shè)置了開發(fā)區(qū)街道辦,同時恢復(fù)了原有的居委會。 也就是說,陳太忠即將上任的地方,開發(fā)區(qū)只是一個名稱而已了,跟其他的街道辦不會有任何的不同。 任嬌的舅舅蔡德福,開的飯店名叫“仙來”,跟一種觀賞花卉的名字相同,這飯店離街道辦大約有五百來米遠,店面不算太小,整整四百多平米的二層小樓,裝潢得比較簡單但還算順眼,看得出來,是花過點心的。 任嬌帶著陳太忠,毫不含糊地就坐到了一堆老頭老太太中間,這讓打算跟人聊天的副主任很有些不爽:我跟他們,應(yīng)該是有代溝的吧? 看得出來,任嬌還是比較受寵的,老人們很親熱地同她打了招呼,接著,大家繼續(xù)講述那“過去的故事”。 陳副主任,則是被眾老人無情地忽視了。 說忽視,其實也不是,每過一陣,就有個把兩個老人轉(zhuǎn)過頭來看看他,一副相女婿的架勢,搞得陳太忠郁悶難耐,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已經(jīng)隱約地猜出任嬌的心了,不過這種場合,他總不能站起來就走吧? 不多時,酒菜就上來了,陳太忠有心離開這個包間,逮個機會悄悄地同任嬌說了,“我說,這里就咱倆年輕人,咱們好像坐得不是地方吧?” “其他的人,我都不熟啊,”任嬌低聲回答,“也就這一桌,都是親戚……” 說著,她的手在桌下伸了過來,悄悄地在陳太忠的手上攥攥,“好了,就這一次,你忍忍,好不好?” 他倆這里正私通款曲,猛然聽得大廳里人聲鼎沸,吵鬧了起來。 “我出去看看,”陳太忠坐不住了,他本不是個愛看熱鬧的xìng子,不過他在這里呆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任嬌后腳就跟著出來了,那些聊天的老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慢慢地走出了包間。 大廳里有點熱鬧,四五個jǐng察站在那里,還有幾個身著便衣的中年人在往外攆人,“好了好了,這里停業(yè)了,大家要吃飯,出去吃吧?!?/br> 有人不樂意動身,就有jǐng察走過來,態(tài)度不是很好,“怎么,還要我們請你出去?” 任嬌的舅舅蔡德福是個矮個子,身材非常地肥胖,就算外人不知道他是開飯店的,一看這身板也能猜出個仈jiǔ不離十。 他一邊撓著略微發(fā)亮的腦門,一邊賠著笑臉,向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解釋,“這不是還有三天么?今天還沒到期呢……” 敢情,“仙來”的消防許可證沒辦下來,他就著急地開張試營業(yè)了,怪不得有jǐng察來封門。 不過,說他的許可證沒辦下來,也不完全對,飯店這個行業(yè)的消防措施,是屬于雙重監(jiān)管的,“仙來”在消防支隊那里的許可證已經(jīng)辦下來了,但橫山區(qū)公安分局這里的證件,尚未辦理下來。 分局的人早提醒過蔡老板,要蔡老板十天內(nèi)把證件辦全,可蔡老板跟橫山分局的人不熟,想著還有幾天才到rì子,可開張的rì子已經(jīng)定下來了,說不得就只能“無照經(jīng)營”了。 按理說,這是不妨事的。 中年人瞟了蔡老板一眼,淡淡地解釋,“沒錯,還有三天,不過,今天聯(lián)合執(zhí)法大檢查,撞上了,那就怪你自己倒霉了?!?/br> 蔡老板油光發(fā)亮的腦門上,汗如泉涌,他四下打量打量,猛跑兩步,從人群里拽出一個看熱鬧的顧,“三兒,叔這兒有麻煩了,你也看到了,你不是給張區(qū)長開車的么?幫叔叔說說啊?!?/br> 那叫三兒的人,年紀也不小了,約莫三十仈jiǔ的模樣,身材煞是魁梧高大。 聽到這話,三兒冷著臉,輕輕地推開了蔡老板,“表叔,今天我是來捧場的,你自己無證經(jīng)營,作為zhèngfǔ工作人員,你要我?guī)湍阍趺凑f話?” 他的話里,“表叔”二字咬得格外地重,旁觀的人都聽明白了他話里的含義,拜托,你不是我親叔啊。 “你這個臭小子!”蔡老板登時跳了起來,“好好好,虧我從小到大關(guān)照你那么多,敢情出息了,就學會跟叔打官腔了?” “蔡老板,你這飯,我今兒不吃了,”那三兒的臉sè一繃,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句絕情的話遠遠傳來,“以后都不來了?!?/br> “官場的人,哼,果然一個比一個無情,”任嬌輕聲嘀咕著,“以前我這個表哥,待人還是不錯的,不過,現(xiàn)在人家混得牛了嘛。” “牛個狗屁,不過就是一個臭司機嘛,得瑟什么???”一聽說混官場的都是無情的,陳太忠就不爽了,大聲嚷嚷了起來,“一看就是個早晚要椎間盤突出的主兒。” 他這么一嚷嚷,就有人注意上他了,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過來,“好了,別說怪話了,快走快走?!?/br> 陳太忠斜眼看看這二位,“你倆,哪個單位的?” “我們是街道辦的,配合執(zhí)法行動,”一個瘦點的家伙回答了,這廝的眼光比較靈活,一看就是比較有心計的。 按說,他可以不回答陳太忠的問話,不過,陳太忠的怪話說得格外響亮,而且仔細瞅瞅,這年輕人問話的時候,骨子里帶著一點不含糊的味道,這位明白,對這樣主兒,能不怠慢,最好還是不要怠慢。 “呵呵,巧了,我也是街道辦的,”陳太忠無視那中年人,而是笑嘻嘻地同眼前這二位套起了近乎,“這是我朋友的攤子,能不能放他一馬?” 另一位不爽了,“你才是街道辦的?。繘]見清湖區(qū)的人都不敢插手么?去去,咱同行,你別礙事,我也懶得說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