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9章手硬手軟（上）陳太忠相信，陳文選沒有接到這個申請，否則的話，他就算當時自作主張推脫，事后也總要跟自己打個招呼——我可是是拒絕了某人。

    果不其然，陳部長明確地表示，對方自報家門說我是恒北rì報的，想了解楊孟chūn和孟志新的情況，陳部長說楊孟chūn引咎辭職了，孟區(qū)長請了病假。

    這些我們都知道，導報記者有點不耐煩，我們想知道其他的詳情，比如說這個孟志新由計委主任提拔為副區(qū)長，走了什么樣的程序，言下之意則是：你們是怎么考察干部的？

    當然，干部作風有問題，組織未必一定考察得到，但是記者冠冕堂皇地問出來，卻也不能說人家問得不對。

    這個你得去市委組織部問去，孟志新是市管干部，陳部長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他并不是很在意此事，媒體還沒報道，北崇這邊已經(jīng)是該病假的病假，該請辭的請辭了，并且上報了市黨委，不管再怎么變化，區(qū)里都經(jīng)得住各種詰責。

    隋彪頭疼此事，是因為他擔心被調(diào)離北崇，楊孟chūn也確實是他的人，而對陳文選來說，這兩點都影響不到他，他自然無yù則剛。

    吃了這么一鼻子灰，導報的記者轉(zhuǎn)身就走了，說你宣教部門檻高，我去找別人采訪，倒不信問不出個名堂。

    我就知道是這樣！陳太忠哼一聲，又信口問一句，“有報紙申請采訪我的嗎？”

    “有，中原時報，但是他們申請采訪的內(nèi)容不合規(guī)定，”合著陳部長還是幫區(qū)長擋過駕，不過他也是在行使宣教部長的權(quán)力，“他們想知道，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我告訴他們，案子尚未了結(jié)……區(qū)zhèngfǔ不能左右市jǐng察局，更不能試圖用輿論綁架執(zhí)法機關(guān)?！?/br>
    這陳文選也有兩下啊，陳區(qū)長放了電話之后，反手就打個電話給朱奮起，“把《恒北經(jīng)濟導報的》記者陽chūn拘了，理由是惡意中傷攻擊zhèngfǔ?！?/br>
    “這個……”朱局長那邊傳來嘩嘩的響聲，明顯是在翻報紙的，“哦，陽chūn……看到了，您知道他的住址嗎？”

    “你打聽一下吧，市局就應該有人知道，”陳太忠隨口回答，然后他才反應過來，老朱這或者是有別的顧忌，“你就說是我指示的，你只是執(zhí)行?！?/br>
    “我倒不是這個意，”朱局長那點小心被區(qū)長發(fā)現(xiàn)了，只能干笑一聲，“這個新華北報的報道，可是更惡毒，找到杜俊才了?！?/br>
    “那個報紙，我還沒看到，”陳太忠信口問一句，“他們怎么報道的？”

    “我也只有個標題，”又是一聲紙響，朱奮起回答，“深度報道：《對話慘死女主播費荷之夫——柴君度：我的家庭早已不完整》，這個要不要抓？”

    “等我看了報紙再說，”陳區(qū)長輕描淡寫地回答，“說起來玩措辭，這個陽chūn差人家起碼八條街，跟新華北報搞，手里證據(jù)一定要充分，不打則已，打就一棍子打死?！?/br>
    放了電話之后，陳區(qū)長心里有點微微的難受，杜俊才啊杜俊才，我用了那么長時間，跟你推心置腹說得明明白白，都快成了居委會大媽了，你卻還是要為一點私利，站到北崇的對面，這就不要怪我不拿你當子民了。

    朱奮起手邊報紙多，是因為他一直在cāo這個心，直接在發(fā)行報紙的地方找關(guān)系，陳區(qū)長不把此事當回事，所以直到二十分鐘后，他才又收到幾份報紙的復印件，就這，還是隋彪的司機專程送過來的。

    不過出乎陳太忠意料的是，報道杜俊才的除了新華北報，還有一家老熟人——地北晨報，這張報紙以報道省外的丑惡社會現(xiàn)象為己任。

    然而，前文說過，地北晨報雖然也算激進，但終究還是有點底線，不會對體制做出明顯攻擊，提起杜俊才，也是說死者的愛人表示，希望jǐng方盡快給出調(diào)查結(jié)果，好讓他的愛妻九泉瞑目，他試圖尋找當事的某某和某某官員，卻是找不到。

    華北報的報道，那就煽情多了，只看文章標題就知道，《對話慘死女主播費荷之夫——柴君度：我的家庭早已不完整》。

    在文中，柴君度先是回憶了一下，從自己和費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再到婚后幸福的家庭生活，然后在某一段時間，愛妻發(fā)生很明顯的變化，不怎么搭理他了，還時常悄悄地落淚，兩人的感情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接著記者就問，說你當時為什么不多關(guān)心一下她呢？小柴同學很歉意地表示，當時我的生意出了點波折，一時顧不上關(guān)心他，挽救生意要緊。

    這就是**裸的因果倒置，跟這兩口子關(guān)系好的北崇人都確定，杜俊才是生意遭受毀滅xìng打擊之后，心里失衡，才導致兩人關(guān)系迅速惡化。

    不過這兩個變化，確實是挨著的，新華北報這么報道，除了非常熟悉的人，還真不是特別能判斷清楚前后順序，這也是新華北人最擅長的招數(shù)。

    但是這因果一倒置，這倆干部的殺人嫌疑就又重了一點，報紙上沒那么說，留給讀者自己去腦補——陳區(qū)長說得一點都沒錯，比起玩弄文字，陽chūn差新華北人最少八條街。

    下面的話也就不用多說了，通過記者的提問，柴君度同學表示，我跟費荷最近關(guān)系有所緩和，大家還正商量著，相互體諒過去的不成熟，近期要個孩子……不成想出了這樣的事。

    陳區(qū)長把自己擺到普通讀者的角度上考慮一下：嗯，這費荷是要收心了，但是那倆干部不干，所以她可能是被滅口的，但是她為什么被滅口……大約又涉及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尼瑪……能理解，陳理解區(qū)長表示自己理解。

    然而……繼續(xù)地，他終究不能理解。

    在文章最后，記者提問：早以前你就沒有想到，她可能是被某些人潛規(guī)則了嗎？

    我當然想到了，柴同學義憤填膺地回答：但是我們這個北崇，領(lǐng)導干部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現(xiàn)象太常見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記者若有所地追問一句。

    那是啊，柴同學回答道：你聽說過二十二歲的高中生能當副科長的嗎？嘿，我們北崇就有，誰讓人家是美女呢？

    “真是傻小子啊，”陳太忠放下報紙，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想訛錢，也找對幫手啊，真是丟北崇人的臉。”

    這些話出自杜俊才的口，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他肯定不敢讓新華北報就這么報出去，這篇報道一出，杜家在北崇就沒有活了。

    “領(lǐng)導干部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現(xiàn)象太常見”——只這一句地圖炮，就得罪了絕大多數(shù)的干部，大多數(shù)北崇人也會生氣：咱落后歸落后，還沒聽說過幾個北崇人保護不了自己媳婦婆娘的，擱到你嘴里，就是普遍現(xiàn)象了？

    綠帽子你自個兒戴著舒服就行了，別拿來批發(fā)成不成？你還不是人大代表呢。

    早給你打過預防針了，可惜你不珍惜??！陳太忠嘆口氣，又撥通了朱奮起的電話，淡淡地吐出四個字，“抓杜俊才?！?/br>
    “是新華北報的報道吧？我看了，太欺負人了，”朱局長義憤填膺地表示，“那個記者吳風抓不抓？”

    “那些缺心眼的話，全是杜俊才說的，怎么抓吳風??？”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嘆口氣，“新華北報最惡心人的地方就在這兒了，他就是踩著紅線玩，偶爾過線撩撥一下，馬上就縮回去了……而且，我估計你在陽州找不到吳風?！?/br>
    “那就先抓杜俊才吧，”朱奮起也承認，新華北報在這一點上做得很漂亮，那些過分的話，都是出自小杜之口，真要追究起責任來，新華北報不過是誤信傳言，算不得多大的事。

    這杜俊才還真是“先”抓了，只不過十分鐘，就被從家里抓走了，這廝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做出這種事還敢在北崇呆著，甚至jǐng察來抓人的時候，他都是一臉的不在意，“一丘之貉……現(xiàn)在抓我好說，放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br>
    “放你？想瞎你的心吧，”抓他的jǐng察冷笑一聲，“咱北崇的干部，什么時候都是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了？你老爹還不是照樣靠欺負干部起家的？”

    這個話另有公案，但是杜家能在北崇早早地脫穎而出領(lǐng)先眾人，也是有原罪的。

    “我哪里說了這樣的話？”杜俊才愕然地發(fā)問，他已經(jīng)是自暴自棄了，但是這種話真的不可能出自他的嘴，“你們搞錯了吧？”

    “搞沒搞錯，去了分局就知道了，”jǐng察們二話不說就將他帶走了。

    在分局里看到今天的新華北報的傳真件，杜俊才登時就傻眼了，“這不是我說的話，我沒說過這樣的話……這是新華北報斷章取義，篡改我說的東西，昨天我看的稿子不是這樣。”

    “你都覺得**你老婆殺你老婆的人可憐了，還有啥做不出來的？”有人不屑地恥笑。

    3730章手硬手軟（下）這個笑話非常惡毒，但卻是真的，今天的報道上明明白白地寫了，他認為，“嫌疑人是個貧困縣區(qū)的打工仔，還經(jīng)常被老板剝削，殺人是應當償命的，但若只是犯了強jiān而沒有殺人，卻被人冠以殺人犯的帽子，那就有點可恨復可憐了。”

    “我要見陳區(qū)長，”杜俊才的臉sè有點鐵青了，新華北報的人騙了他——他們對他只是**裸的利用。

    “我還想見馬書記呢，人家得愿意見我！”一個小jǐng察上前就是一腳。

    杜俊才氣得只想吐血，其實他最介意的是，自己影shè王媛媛的那段話，當時他跟新華北報的人爆料的時候，確實點出了她——北崇人都知道，王主任是陳區(qū)長的鋪蓋，而且她的升職，確實是很不正常的。

    但饒是如此，他也不想跟陳區(qū)長對抗，一個是陳區(qū)長確實不講理，不好招惹，二來就是陳區(qū)長在北崇人心目里，形象絕對不差，唯一被人詬病的，就是喜歡年輕女孩兒。

    當然，何霏不算年輕了，跟王媛媛沒法比，而且王主任和陳區(qū)長都是未婚，但是這個類比，能說明北崇的干部里，確實不止一個人管不住褲襠——所以他要求記者掩去詳細內(nèi)容。

    這個詳細內(nèi)容……確實是掩去了，可如此報道，真的是太坑人了，事實上，他就根本沒想到，今天的稿件，會以對話形式出現(xiàn)，他本來以為，就算爆出這個八卦，新華北報做為中國的良心，也會報道為，“據(jù)知情人士透露……”

    “尼瑪，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杜俊才真的yù哭無淚。

    他這個反應，還是在不久之后傳到了陳太忠耳朵里，年輕的區(qū)長無奈地輕嘆一聲，“真是自找的……抓了杜俊才這個消息，不用封鎖，他惡毒攻擊區(qū)委區(qū)zhèngfǔ?！?/br>
    “這個理由，是不是有點牽強了，”就在此時，林桓走了進來，“他嘴上隨便說一說，就能拘了他？王媛媛的事兒……你怕說嗎？”

    林主席在這件事上，是北崇少有的知情人，王媛媛大概跟陳太忠沒親密關(guān)系，因為趙海峰惡意散布新區(qū)長是“婦女之友”的消息，陳區(qū)長曾經(jīng)求教于他。

    他也相信，以小陳的眼光，不至于短淺到這個地步——有多少女投資商來北崇投資？其中不管中國的外國的，哪個不比小王強？

    “他要是說王媛媛背后可能存在推手，要猜測這個推手是誰，我真的不追究，他有懷疑的權(quán)力，”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但是他一棒子把所有北崇的干部都打倒了，我不計較不行?！?/br>
    “言者無罪嘛，”林桓隨口答一句，他是老派人，xìng子直得很，“要允許不同的聲音?！?/br>
    “但是我不能允許肆意造謠，”陳太忠隨手遞根煙給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過激一點……也很正常吧？”林桓也是少有的敢跟陳區(qū)長叫真的主兒，而且他是非常崇尚言論zìyóu的，這個特xìng，是老派人的標準之一，“只要是為咱們國家好?！?/br>
    “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哪里是為國家好？”陳太忠無奈地嘆口氣，“我又不是聽不進去意見的，強jiān殺人犯在他們筆下都成了‘可憐人’……他們就是為反對而反對?！?/br>
    “小陳你這官僚作風有點嚴重了，有點想當然，”林主席直斥其非。

    我跟你就說不明白，陳太忠聽得也有點無語，正好面前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嗯嗯兩聲之后，直接表態(tài)，“陽chūn不能放……起碼勞教一年，惡毒攻擊國家機關(guān)，rì報社不服氣，讓王社長給我打電話?！?/br>
    擱了電話之后，他苦笑一聲，“今天經(jīng)濟導報也說北崇，剛抓住這個記者，林主席，你說咱北崇啥時候就變成軟柿子了呢？”

    陽chūn就住在市局旁邊的林業(yè)招待所，朱奮起隨便一劃拉，就找到了他，二話不說押上車帶往北崇，但是車還在上，就有求情電話打過來了，于是朱局長打電話來請示。

    “你這抓人，抓得也有點狠吧，”林桓聽得居然笑了。

    “北崇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沒有漏洞，按規(guī)矩來的我接待，別有用心的，那就不能怪我不氣了，”陳太忠回答得理所應當，“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打擊面是否有點廣了？林桓還是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卻是沒再發(fā)問，因為他從小陳的回答中，感覺到了逼人的殺氣。

    陳太忠則是不以為然，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么長的時間，足以讓他打聽清楚，《恒北經(jīng)濟導報》是一群什么樣的貨sè了。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導報是被承包的，但是承包的人也有點來頭，在下面搞個曝光什么的，倒也不怕被人找后帳，但是大多時候，他們只是想賺點封口費。

    曝光求的是名，但是名氣對承包者來說，真的是很扯淡，在承包期內(nèi)賺到足夠的錢才是真的，誰都喜歡名氣，有了名也就等于有了錢，但是……誰能把名氣繼承下去？終究是承包的，沒有所有權(quán)，大家都是朝不保夕，圖眼前吧。

    知道是這個數(shù)，陳太忠就想到，那記者上自己家，不過也是為了圖財，但是，這么心情可以理解，你這么搞，未免就有點太欺負北崇人孤陋寡聞了，而且今天又肆無忌憚地黑北崇，那就先拿下再說吧，倒不信rì報社會為這種小螻蟻出頭。

    別說，他還真是想錯了，一個小時之后，他正和林桓、徐瑞麟一起看苧麻的長勢，王社長居然來了電話，“陳區(qū)長，你怎么把我們rì報社的人抓了？”

    “沒有啊，rì報社的人，我怎么敢抓？”陳太忠笑著回答，“領(lǐng)導你搞錯了吧？”

    “經(jīng)濟導報是我們rì報社的子刊，”王社長不想多說什么，淡淡地指示一句，“趕緊放人?！?/br>
    “哦，你說陽chūn啊，他惡毒攻擊我們北崇，不抓不足以平民憤，”陳區(qū)長恍然大悟地笑一笑，“不過，他的記者證是導報的，怎么勞動王老板你出頭？”

    這話既是辯解，又是置疑，表示出了北崇對rì報社的忌憚，卻又不失骨氣，味道多多，不過匯總下來就是一句話——老王你給我打這個電話，犯得著嗎？

    “有點私人交情，”王社長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顯然他這個電話打得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我說小陳，我可以讓他登報致歉，讓你跟下面也有個交待?！?/br>
    按說這個態(tài)度也算端正，省報社長親自打電話，還要登報道歉，不過陳區(qū)長聽得卻是有點悻悻：合著老王你還記得，我沒在rì報上做那個聲明？

    上次招聘大學生返鄉(xiāng)一事，《恒北rì報》做了廣告之后，強烈要求北崇做澄清聲明，結(jié)果陳太忠耍個小花招，說過兩天再去，然后就一直沒去，王社長當時看穿了這個伎倆，也沒計較，這多少算份人情，現(xiàn)在就提醒他：你多少還欠我點人情。

    但是同理，這個道歉也很可能是遙遙無期的，陳區(qū)長輕笑一聲，“沒必要登報道歉，王老大氣了，一張小雜魚報紙，跟rì報天壤之別，要不是詆毀我北崇，我都沒聽說這報紙?！?/br>
    “嗯，”王社長哼一聲，他聽不出來對方話里的意，于是又解釋一句，“小家伙不懂事，只是想著搶新聞，沒落實清楚，做媒體的……就沒有不犯錯的，這個你也清楚?！?/br>
    “我看他是因為沒拿上封口費，”陳太忠輕笑一聲，有些東西大家存乎于心就行了，可他偏偏要點出來，“放人可以，交五萬罰金?！?/br>
    陳某人最擅長的就是各種報復，報紙是你承包的，登個道歉聲明不痛不癢，不如罰你五萬，這才是你最疼的，看你以后還敢誤作非為？

    “這個……嗯，好吧，”王社長苦笑一聲，壓了電話，心說這陳太忠還真是小肚雞腸。

    對他來說，這個事情就算辦成了，只是個不好推掉的人情，是登報道歉還是五萬罰款，這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別人就算想花五萬塊，也未必買得到王某人一個電話。

    若是對方還不滿意，那就……勞教一年好了，琢磨一下跟五萬罰款相比，哪個更劃算。

    陳太忠做出這些指示之后，又去忙別的了，時近中午之際，隋彪打來一個電話，請他去干部培訓中心201室，有點重要事情協(xié)商。

    201是隋書記在培訓中心的定點套間，偶爾也用來接待貴，有單獨的出入口，陳區(qū)長心里奇怪：老隋今天咋來區(qū)zhèngfǔ商量呢？

    等他來到201房間，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合著市紀檢委書記古伯凱也在場，古書記旁邊還有兩個面目yīn冷的中年人，門外還站著一個。

    “我來見你們倆，是通知一下，經(jīng)市里主要領(lǐng)導指示，對于某些媒體上所反映的問題，必須有足夠的重視，”古書記面無表情地發(fā)話，“就是孟志新和楊孟chūn……”

    他的話音未落，門口的小伙子拿著電話匆匆走了進來，古伯凱接起電話來，不動聲sè地聽兩句，輕嗯一聲掛掉了。

    將電話遞還小伙子，他嘴角微微抽動一下，然后苦笑一聲，“這個事情以后再說……來不容易一趟，中午還不請我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