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第一個電話，是打給韋明河的，京城這幫衙內(nèi)里，他跟韋處長處得最投緣，相較而言，邵國立就要差一點。

    韋處長很忙，撥了好幾個電話之后，那邊才接起來，隱約還有一些背景音樂啥的，“太忠有話快說，哥們兒正忙著呢。”

    “有這么個事情，你幫我分析一下……”陳區(qū)長一邊說著自己的困惑，一邊暗自不無羨慕地腹誹：紙醉金迷吖，你們這種衙內(nèi)，就該好好地放到北崇之類的地方，鍛煉個十年八年——最好是比北崇還窮的地方。

    “哥們兒連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首長視察？”韋明河哭笑不得地慘叫一聲，“很影響情緒的，知道不？我就問你一句，萬一人家當(dāng)眾拒絕了你，這項目可不就黃得不能再黃了？”

    這話倒不假，以那位的影響力，若是當(dāng)眾否決，陽州以后都不要想搞油頁巖了。

    但是陳太忠并不在意，如果被當(dāng)場否決，他只是會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所以很無所謂地笑一聲，“這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等大會一開，自然人走茶涼，就算有人記得我被否過，誰還敢提出來？”

    “所以說，你這個時機掌握得不好，人家就算答應(yīng)你，項目能上，難道就不能中途下馬？”韋處長也冷靜了下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運作這種項目，我沒啥經(jīng)驗?！?/br>
    “你在青江省，不是也總跑項目的嗎？”陳太忠聽得老大不滿意，老韋你這態(tài)度不端正吖，“記錯了……你是要撥款，不過我記得你也跑過項目，好像有個一億左右的？”

    “我是幫青江跑項目，這有什么可比的嗎？”韋明河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太忠你在天南，跑的項目也不少，現(xiàn)在你在恒北孤軍奮戰(zhàn)……這是一回事兒嗎？”

    “這個倒是，”陳太忠干笑一聲，“早知道你也不熟，我就不sāo擾你了……你可以脫內(nèi)褲了，我去問邵國立。”

    掛了電話之后，他也沒著急給邵總打電話，而是先細細地索一下，韋明河的提示還是比較及時的，他在恒北孤身一人，就算能把項目跑下來，也要防別人摘了桃子。

    這個桃子真的太好摘了，來視察的那位可是正國，行程里也不包括陽州，而陳某人不過是陽州一個小小的正處級干部，將他帶挈到可以御前奏對的位置，大家得花多少心血？

    一旦項目真的被批準(zhǔn)了，省黨委省zhèngfǔ、市黨委市zhèngfǔ，會有多少人沖出來撲向這個大蛋糕？而且必須要指出的是，不是陳太忠主動要當(dāng)面提交申請——這是魏天要求的，主事的不是陳某人，他只是棋子不是棋手，從理法上講，他沒有占據(jù)制高點。

    若真是他一手cāo辦下來的項目，比如說退耕還林和娃娃魚養(yǎng)殖，他不怕任何的摘桃子，誰敢伸手，他就敢砍手，伸腳刴腳。

    可如果別人占據(jù)了大義，他也不愿意讓人指指點點——哥們兒一向是以德服人的。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經(jīng)過跟韋處長的對話，陳太忠愕然發(fā)現(xiàn)，別說這個項目能不能過，也別說能不能落戶北崇，就算能過了也能落戶北崇，明里暗里，他要面對太多的垂涎。

    這不符合哥們兒的初衷，陳太忠有點想放棄了，但是再想一想這筆巨款能給北崇帶來的影響，又實在有點不甘心——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機會。

    那就只能再找邵國立問一問了，他拿起了電話，雖然他跟邵總的合作更多一些，但是從本質(zhì)上說，他不愿意跟邵國立打太多交道，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邵國立比韋明河還忙，陳太忠連打五六個電話，那邊根本不接，最后一個電話，對方卻是占線了——估計是不知道誰也在呼叫這個號碼。

    他等了十分鐘，再撥一下號碼，對面依舊沒人接，他也就懶得再等，收起電話直接穿墻走了——你們有你們的夜生活，哥們兒也不能耽誤自己的xìng福。

    來到丁小寧等人所在的小院，他遠遠地拿天眼看一下，發(fā)現(xiàn)屋里就是自己的四個女人，沒有外人，她們正拿著時裝雜志，熱切地討論著。

    當(dāng)看到張馨的時候，他心里禁不住微微一動：要不……讓她跟她干爹問一句？

    算了吧，下一刻，陳太忠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黃漢祥早就知道這個項目，也表示了要支持，此刻卻遲遲不見動靜，可見并不是很方便，他何必去給人添堵？

    若是老黃事情太多，可能一時遺忘了，那么……忘了就忘了吧，這世上終究沒有不散的宴席，曲終人散既是寥落，也是了卻。

    哥們兒這么想，就有點掃興了！陳區(qū)長終于發(fā)現(xiàn)，整整一晚上，自己的心態(tài)都不是很正常，于是給自己找個理由，生活和工作……是要分開的嘛。

    “哼哼，打劫，”他獰笑著狠狠一推門，打算欣賞一下她們驚訝的表情，不成想下一刻，他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下意識地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一大盆涼水自門框上落下。

    “過了啊，要灑也得灑點香檳啥的，”陳區(qū)長抬手抹一把臉，惡狠狠地發(fā)話了，“這點子誰想出來的？今天晚上她得空著，必須的，敢拿涼水打發(fā)我……”

    第二天才上班，巨中華就給陳太忠打來了電話，“太忠區(qū)長你好，李書記要我問一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一晚上哪能想好？”陳區(qū)長淡淡地回答，他現(xiàn)在也不跟這個小秘書叫真，這些障礙一旦被他碾壓過去，永遠也追趕不上他的腳步，“這么大的事兒，總得讓我仔細考慮兩天?！?/br>
    “但是……時間很緊迫啊，”巨中華硬著頭皮發(fā)話，他相信，對方會明白，這不是自己的意，不過他不介意強調(diào)一下，“李書記也很著急的，錯過了可就錯過了。”

    “好像我不急，”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他原本就很糾結(jié)了，現(xiàn)在再被人催上，心里這個窩火，那就不用說了，“首長哪天來？”

    “這我怎么知道？”巨中華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說完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可能激怒陳太忠，說不得又苦笑著補充一句，“李書記也不可能知道?！?/br>
    “都不確定呢，催什么催？”陳太忠果然很惱火，只不過對方解釋了一句，他不好說出太難聽的話來——你毛都不知道，就知道催我，看著哥們兒好欺負？

    “不是市里催，是省里催啊，”巨中華苦笑著解釋，“總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咱也不敢問，首長到底啥時候能來，只能抓緊辦。”

    “要著急，更要慎重，”陳太忠心里也是焦躁無比，可偏偏要做出一副沉穩(wěn)的模樣，“這關(guān)系到北崇的發(fā)展，我必須仔細考慮，要為區(qū)里的老百姓負責(zé)?！?/br>
    “這也關(guān)系到陽州的發(fā)展啊，”巨中華實在忍不住了，你多少有點大局感好不好？

    “陽州跟我北崇有什么關(guān)系？”陳太忠直接硬邦邦地頂了回去，“我是北崇區(qū)長，又不是陽州市長，要我替陽州著想，電業(yè)局先把欠我的電先補上?！?/br>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電業(yè)局……那是陽州市能管得了的嗎？巨中華真是無語了，他也不想跟這個渾人多說，以免惹禍上身，“那你什么時候就定得下來了？我好向李書記匯報?！?/br>
    “這個說不準(zhǔn)，”陳太忠也不跟他多說，直接壓了電話。

    “這也是區(qū)長？”巨中華聽到聽筒里傳來的掛斷聲，禁不住輕嘆一口氣。

    他鬧心，陳太忠更鬧心，尤其是葛寶玲來匯報工作的時候，他簡直要拍桌子了，“就是個剝麻機……想怎么處理，你看著辦好了，這點小事也來煩我？”

    “這個事兒不小啊，”葛區(qū)長其實也是個犯擰的xìng子，她已經(jīng)是區(qū)委常委了，只不過是尊重自家老大，才來匯報一下，不成想?yún)^(qū)長是這個態(tài)度，她就有點惱火，“說是德國、rì本進口的，二手貨很多，質(zhì)量不能保證。”

    這個剝麻機是為苧麻剝麻用的，麻纖維剝出來之后，才能進行脫膠等工藝，北崇自古以來，剝麻都是人工剝的，就是人手拿著剝麻器剝麻，效率低下。

    打個簡單的比方，以前賣花生米的，都是農(nóng)家手工剝出來，現(xiàn)在有了花生剝殼機，人手剝的現(xiàn)象就少得多了，而且剝麻的難度，可是比花生剝殼的難度高。

    收苧麻是徐瑞麟的事，但是查假冒偽劣商品，卻是分管財政商稅的常務(wù)副的責(zé)權(quán)，葛區(qū)長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了，那就不能坐視。

    “二手貨查，查出來抓，不服氣的打，打完了罰，不認罰的判，”陳區(qū)長滿腦門子的大項目，情緒真的不好，于是就做出了簡單明了的指示。

    “那我需要分局的支持，”葛寶玲果然夠彪悍，直接就開口提要求了。

    不過這也難怪，現(xiàn)在的北崇，是個人就知道，jǐng察分局是陳區(qū)長的禁臠，別說下面的副區(qū)長，就算是區(qū)黨委書記隋彪，也指揮不動朱奮起。

    而朱局長因為緊跟陳區(qū)長，搞得跟市局的關(guān)系都很緊張，尤其跟明信和文峰幾個分局，都有點勢不兩立的架勢了。

    然而，那又怎么樣呢？現(xiàn)在分局的各項補助和福利極多，罰款罰到手軟，在整個陽州的jǐng察系統(tǒng)，也是數(shù)得著的肥差，僅次于文峰和固城兩個老城區(qū)，就連花城都要遜sè一籌。

    朱局長對這個現(xiàn)狀就很滿意，而且他相信，只要緊跟陳區(qū)長，還會有更美好的未來。

    “行，給你支持，”陳太忠毫不猶豫地抓起電話撥號，“老朱，我陳太忠，葛區(qū)長最近要搞個大規(guī)模的打假活動，你要大力支持，她說的就是我說的，明白吧？”

    這個支持真的算全力以赴了，陳區(qū)長直接打電話，而且電話上說得極為**，甚至都有沒水平的嫌疑，但是事實上，他還就得這么沒水平——不這么說的話，朱奮起未必當(dāng)真。

    但是同時，葛區(qū)長也聽清楚了，時間是“最近”范圍是“打假”，她心里禁不住暗嘆，陳太忠終究是放不開某些權(quán)力啊。

    哥們兒我當(dāng)然不能放開某些權(quán)力，起碼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放開，陳太忠心里卻是明白，分局他是要必須抓在手里的，這是理法上的威懾力量——真要講打，整個分局的jǐng察摞在一起，也不夠他一根手指頭打的。

    葛區(qū)長才剛剛離開，李世又走了進來，他渾然不知道，昨天陳區(qū)長還打算給他打電話，他很興奮地表示，“太忠哥，關(guān)于這個娃娃魚養(yǎng)殖，我可是在社里爭取了一個專題，能好好地幫你吹一吹了……能不能給點補助？”

    “你差這點錢嗎？”陳太忠縱然是心里萬般糾結(jié)，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有點啼笑皆非。

    “我當(dāng)然差了，老爺子管得我太緊，而且他清白一輩子，手里也沒錢，”李世大大咧咧地回答，“我自己賺的錢，我自己花，關(guān)鍵這也是個成績……我說，你沒多有少給點嘛?！?/br>
    “哎呀，我欠的你啦？”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心說你老爺子真的清白一輩子？這可未必，只不過他不能跟你說就是了。

    “真的，我透支點稿費，這是軟文，真的是軟文，”李世苦笑著回答，“再過一周，我陪對象去香、港，購物、照婚紗照，都需要錢，也不敢跟老爺子要?！?/br>
    “我給你個電話，找她拿錢，這是私人交情，”陳太忠拿起筆，扯出一張紙來，將丁小寧的電話寫上去，“不是公家的事兒啊……jǐng告你一句，這是我的碼頭，你奉承好你對象就行了?！?/br>
    “這個我不要，我就掙軟文的錢，”李世卻是很有骨氣地一擺手，“該我拿的我拿，不該我拿的我不拿?！?/br>
    “就當(dāng)我提前的禮金了，不拿我就撕了啊，”陳區(qū)長貌似不耐煩地表示，其實挺喜歡李記者這份骨氣，但是再分明的棱角……終究會被現(xiàn)實沖刷到圓潤無比。

    “行，那就當(dāng)我欠你這一次的，”李公子也是被逼無奈，走上前滿不情愿地拿過了紙條，嘴里還兀自強硬著，“省里財稅系統(tǒng)，有事你說話。”

    “你老爸分的是這個口兒？”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心里就有點明白，李世的老爹為什么不敢露富了——這是重災(zāi)區(qū)啊。

    “他省委的，又不是省zhèngfǔ，”李世微微一笑，卻也不肯多說——想必他往rì就被老爹提點過，這些事情不要亂說，“就是臨時有點業(yè)務(wù)指導(dǎo)。”

    我真還用不著你老爹，陳太忠好歹是一區(qū)之長了，也有點架子，他才待如此說，不成想電話響了，他一看號碼，接起來就罵一句，“你昨天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我艸，練瑜伽的，那叫個爽，絕對的名器，跟你這粗人說，你也不懂，”邵國立在電話那邊笑，“真的，太忠你哪天來bějīng，讓這姐倆伺候你一下……前面有名器，后面有人舔，我都榨干了，差一點就飚血了?！?/br>
    “我早就吐血了，”陳太忠氣得一拍桌子，“給你打個電話，死活不接……我差點撥首都的110.，要報你失蹤了?！?/br>
    “行行行，我知道錯了，”邵國立哭笑不得地回答，“我沒想到弟妹就在你旁邊，不該亂說話，對了，你昨天打那么多電話，啥事？”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不待見你了，陳太忠從這個回答，找出了他為什么更愿意跟韋明河接觸的原因——老邵這個人，不夠真誠。

    要說起邵總來，大家最直接的感覺，就是此人很傲慢，做為正當(dāng)紅的紈绔子弟，這并不是很要命的缺點，但是對下傲慢的同時，對上還有些趨炎附勢的心態(tài)，這就太見風(fēng)使舵了。

    你是權(quán)貴子弟，原本有資格活得率xìng一點的，何必太委屈自己？

    事實上，邵國立對上同級的人物，也要賣弄優(yōu)越感，就像他面對孫姐孫淑英的時候，絲毫不落下風(fēng)，但是說起再往上的人物，邵總只會畢恭畢敬地聆聽教訓(xùn)——最多事后歪歪嘴。

    像他這個回答，就是明顯的例子，道個歉都要強調(diào)一下，說陳太忠的老婆在旁邊，這種無中生有多少有點虛偽，不夠真誠。

    “我找你，是了解這么個事兒，”陳太忠一邊說，一邊沖李世努一努嘴——你幫我守住門啊，不能讓別人隨便進。

    邵國立默默地聽完之后，沉吟良久，方始緩緩發(fā)問，“太忠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首長要來了，”陳太忠毫不掩飾地回答，“他也要退了……這個項目，我合適不合適爭取一下？”

    “要退的時候，漏洞才多，”邵國立冷冷地回答，要不說這人的層次不同，看法就不同，他一點都不在乎那位要退了，而且爆出了內(nèi)幕消息，“現(xiàn)在計劃委也人心浮動了……大家倒著數(shù)時間呢，咱兄弟也不氣，你打算怎么爭??？”

    “我想要這個項目，但是不敢保證落到北崇，而且別人把我拎到前面，也算是出了力，”陳太忠很明確地表示，“我不想被人刮得油太多，所以不知道該不該爭取。”

    “那位拍板的事情，他們也有膽子刮油？”邵國立聽到這里，不屑地哼一聲，“幾十億的項目，他們也就撿點下水，大頭早被部委拿走了?！?/br>
    “這個可能xìng不大，是恒北自己的項目，部委再伸手也伸不到哪里去，”陳區(qū)長也知道部委那邊比較黑，但絕對不相信，他們能對本土項目施加太大影響力。

    “你才這是外行，”邵國立毫不氣地恥笑他，“不管是不是地方自己的項目，你要那位點頭認可，圖的是什么？圖的是要錢，天大地大銀子最大……誰有銀子，誰說話就最大聲?！?/br>
    “怎么會這樣？”年輕的區(qū)長聽到這里，登時就語塞了，合著這個項目一旦下來，張嘴最大的，還不在省里？

    “就該是這樣，”邵國立見說得他啞口無言，就越發(fā)地得意了，“所以你就不要想，北崇能插手多少了，能讓項目落地，你就謝天謝地吧。”

    那我費勁折騰個毛啊，好處都被你們拿走，一個賠錢的項目落地？陳太忠越發(fā)地?zé)o語了。

    當(dāng)然，項目雖然是賠錢的，但是項目建設(shè)時，還會給北崇帶來不少的好處，對經(jīng)濟的拉動力還是不小的，油頁巖能銷售出去，本身對北崇也是好事，然而，他搞這個項目，可不僅僅是為了這么一點好處，陳某人的心大著呢。

    緊接著，他就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挺幸災(zāi)樂禍的？”

    “我不是幸災(zāi)樂禍，我是興奮啊，”邵國立哈地笑一聲，聲音也變得興奮了起來，“太忠，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咱哥倆聯(lián)手，兩頭就卡住了，這么大的項目，前面的立項后面的賺錢，沒有比這更爽快的買賣了，這個時間差，十年才有一回?！?/br>
    “我說……我是真的想做點事的，麻煩你考慮一下我的感覺好不好？”陳太忠再次地?zé)o語，哥們兒倒是忘了，正在協(xié)商的這貨，也不是個善碴。

    “這不是以你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這頓大餐，你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吃下去，”邵國立嘆口氣，冷冷地指出這一點，“這跟我的私心沒啥關(guān)系……如果是你單獨跑下來的項目，我張嘴跟你要點單子，你能不給我嗎？”

    停頓一下，他才又語重心長地發(fā)話，“太忠，有項目總比沒項目好，不管別人能拿多少，但你北崇終究是要落實惠的，要是你每次都做得非常獨的話，以后的項目會越來越難跑。”

    “我再考慮一下吧，”陳太忠嘆口氣，默默地壓了電話，坐在那里發(fā)起呆來。

    這家伙，當(dāng)官當(dāng)傻了吧？電話那邊的邵國立撇一撇嘴，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能說的他已經(jīng)都說了，一個大好的賺錢機會，就擺在弟兄們面前，也不知道你矯情個什么。

    這件事情，是不是該加把火呢？下一刻，邵總也陷入了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