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六十四章 上門挑釁
通海其實也是個慵懶的城市,這里的時差,比恒北天南等地,早了半個小時以上,但是眼下還是沒什么人出門,一點都不像一個商業(yè)極其發(fā)達的城市。 陳太忠差不多走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個早點攤子,坐下來點一碗咸豆腐腦,又點兩個面窩,吃完以后,時間還早,他又點一碗糊粉,外加兩個毛蛋。 這些吃完,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他看一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六點四十了,于是又在街上慢悠悠地走一陣,找到通海電信賓館,拿身份證登記一個豪華套。 來滿是敵意的外地,就只能走這么個數(shù),找不到外省市駐通海的辦事處,就只能找那些條管部門的賓館了,這些地方,當(dāng)?shù)厝讼胧┘佑绊?,也不是很方便?/br> 來到房間之后,他拿座機給許純良打個電話,關(guān)心了一下科委最近的動向,許主任很納悶,“你怎么跑通海去了?” “跟去湖城差不多的意吧,”陳太忠掛了電話,又給yīn京華打個電話,了解一下黃老早晨吃了點什么,jīng神狀況如何。 yīn總回答了他的問題,同樣也是疑云重重,“太忠你這是去哪兒了,這個區(qū)號……沒錯,絕對是陸海的。” “過來辦點事,不是官場上的,是有幾個小賊不開眼,”陳太忠很隨意地笑一笑,掛掉了這個電話,他又給尼克打個電話——我擦,這座機沒開國際長途。 他在屋里拿著座機,打了好幾個電話,然后才用手機撥個電話給支光明,“你跟通海老嵐說,我來了,在電信賓館201室,我給他一個小時……馬上過來。” 支光明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糊糊事兒,但是他實在是沒資格多嘴,支總的光明集團在陸海也是數(shù)得著的,不過他終究是洗凈泥腿上岸了,跟姓胡的這還在道兒上混的主兒不同。 尤其是這通海市,在陸海里也是自成一系,不但排省外的人,也排省內(nèi)的人。 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幫忙打招呼,不過他倒又強調(diào)一點,“行,話我一定說到,太忠你保護好自己就行,該下狠手就下狠手,大不了咱賠錢……” “只要有錢,在陸海沒有搞不定的事兒,”他很**裸地表示,“到時候該出多少錢,該怎么說合,你也不用cāo心,我全包了……你不吃眼前虧就行?!?/br> 光明集團的,是陳太忠一手救活的,支總還借處理爛尾樓的事情,搭上了蒙藝,目前在碧空也好活得很,眼下的支總江湖氣少了一些,但是官場里人脈多了很多。 “想讓我吃眼前虧,起碼得再來個圣誕節(jié)吧?”陳太忠干笑一聲,若是能晉級紫府金仙,那個叫上帝的家伙,他也不會放在眼里,“好,那我等你消息。” 他在房間里,由七點半足足等到八點半,不過始終沒有人來,時間一到,他就站起身走人了——哥們兒給過你機會了,你不珍惜。 走出賓館,他先在門口的書報亭買一張通海的地圖,然后尋個沒人注意的空檔,直接萬里閑庭走了,到了胡家集附近,他才放出奧迪車,慢吞吞地驅(qū)車前往老嵐的別墅。 別墅建在胡家集邊緣的一個小土丘上,連丘陵都算不上,就是小土丘,最高的地方,也沒有高于二十米的,但是在這里,已經(jīng)是很顯高度了。 別墅不算高調(diào),掩映在一片紅花綠樹中,但是門口是一片大大的硬化過的面,看面積要超過兩百平米,別墅門口還有個門樓,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山風(fēng)別院”。 還真是富貴逼人啊,陳太忠心里冷冷一笑,就將車停到邊,搖下車窗,上下打量著別墅。 他不知道的是,這條,都是山風(fēng)別院修的,距離大有一百多米,全是別院主人出錢修的,他現(xiàn)在??康牡胤剑鋵嵰呀?jīng)進了別院的jǐng戒區(qū)。 所以他剛一停下車,就有別院的保安出來,很不氣地發(fā)話,“走走走,這條是私人的,別找不自在啊?!?/br> 這話擱在歐美什么的地方,那確實是很唬人的,你進了人家的地方了,主人可以高貴冷艷地攆你走人——你進了我私人的地盤。 但是在中國……玩這個真是沒有意義,占這么大庭院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連交通也阻止?陳太忠笑一笑,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你找事兒吧?”保安才待發(fā)飆,猛地看到是外省的車牌,終于是忍了一忍,“這里是私人地界,你最好趕緊離開。” 順著這條往上走,還有幾個別墅,也是通海頭面人物的私宅,大家不怕外省人來送死,但是既然是奧迪這種zhèngfǔ公務(wù)車……最好還是相安無事吧。 陳太忠還就不吃這一套,坐在奧迪車?yán)飶堫^張腦,看了一陣之后,似乎覺得不過癮,他又摸出一個望遠鏡來,雙手把著看來看去。 “是陳太忠的車,”別墅里已經(jīng)有人通過車牌,查出車主人了,要說通海人完全沒有可能知道這么個人,更沒有理由害怕——但是事實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yīn平那邊出了事情,而陳太忠放言要報復(fù),說陸海人有嫌疑——這個消息真的傳得太快了,就連盛小薇的姘頭高強都打過來電話,要通海人最好保持克制。 克制神馬的,倒是未必,但是嵐?fàn)攲﹃愄业闹匾?,也是急劇上升,那么保安能認(rèn)出奧迪車的來歷,倒也是正常了。 “這貨還真敢來啊,”一個滿臉橫rou的家伙輕聲嘀咕一句。 陳太忠不但敢來,還在別墅門口優(yōu)哉游哉地晃悠了一個多小時,不過別墅里雖然再沒人管他,但也沒人出來說什么長短。 真是給臉不要,陳太忠驅(qū)車離開,找個地方收起車,又摸出一張神州行的卡來,塞進一個嶄新的手機里,然后直接就萬里閑庭走了。 來到一家酒店,他才撥了一個號碼,感覺人不在這里,就掛了電話,又換一家酒店,繼續(xù)撥那個號碼,終于有人接電話了,“尼瑪,誰啊,大早晨的?!?/br> 接電話的這個,就是嵐?fàn)斒窒碌拇髮⒍?,人稱虎哥,他是跟著嵐?fàn)敍_殺多年的干將,現(xiàn)在也有了自己的局面,就是放水——專做各種高利貸買賣。 “小虎?”一個怪聲怪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是你虎爺,有屁就放,”二虎冷冷地回答,“打一下就壓掉,什么玩意兒?!?/br> “買好墓地了嗎?”電話那邊輕笑一聲,“給你一個小時,抓緊了,下午就不趕趟了?!?/br> “我艸你大爺,”二虎大喊一聲,才待痛罵對方,卻發(fā)現(xiàn)那邊已經(jīng)壓了電話,他愣了好一陣,才搖一搖頭,“這他媽的……有點不對勁啊?!?/br> 大約半個小時以后,嵐?fàn)敶蜻^來了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凝重,“二虎,今天接到什么奇怪電話,記得跟我說一聲?!?/br> “剛才就接到一個,”二虎皺著眉頭發(fā)話,將早晨有個陌生電話,響了一聲掛掉,又過一陣,打過來威脅自己的事,講述一遍,“切,還要我買墓地……別讓我知道是誰干的?!?/br> “他也要你買墓地了?”嵐?fàn)數(shù)穆曇簦y得地艱澀了起來。 “也要……怎么叫也要?”二虎一聽這話,登時就覺得身上有點發(fā)涼。 其實自打吃了這碗飯,類似藏頭藏腦的惡心電話,他也接過幾個,一開始他還暴跳如雷想找出人來,后來也就習(xí)慣了,無非是一些沒卵子的雜碎打來的。 今天上午那個電話,給他的感覺并不是很好,但他還是習(xí)慣xìng地將之拋在腦后了,現(xiàn)在聽嵐?fàn)斶@么一說,登時就反應(yīng)過來,這問題怕是大了,“這是誰干的?” “天南的陳太忠來了,上午在胡家集院門口待了好一陣,”嵐?fàn)敽咭宦暎淅涞匕l(fā)話,“不一定是他干的,不過那家伙來意不善?!?/br> “來意不善?”二虎冷笑一聲,“也就是個外地人,嵐哥,要不……我種了他荷花?” 荷花不是那么好種的,嵐哥聽得咂巴一下嘴巴,讓一個處級干部失蹤,對他來說并不是多么撓頭的事情,但是陳太忠那貨……手里的亡命也多得是啊,而且是訓(xùn)練有素的那種。 這個事情,還是要看一看姓陳的打算怎么辦,老嵐目前還沒有決定,怎么跟那廝打交道,中間傳話的人是不少了,但是姓陳的來了之后,沒有直接登門拜訪,而是令自己過去相見,這讓他極其地不爽。 交往之際,要強調(diào)個主次,不光官場是如此,黑道也是如此,一開始陳太忠就讓韓老五傳話,要他前去北崇登門道歉,這對老嵐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侮辱——憑啥你就高高在上呢? 眼下這廝來了通海,還是勒令自己上門,嵐?fàn)斈睦锟铣赃@一套?而更令他惱火的是,陳太忠居然要在自己的別墅門口探頭探腦——你這是打算威脅誰? 然而就算如此,他終是沒有下定跟對方火并的決心,“二虎你最近進出的時候小心點,多帶幾個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對面一聲輕呼,然后手機就斷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