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八十二章 公事公辦
陳太忠雖然識得此人,但是聽說她拿荊紫菱的易網(wǎng)說事,真的就打算翻轉(zhuǎn)面皮了。 不過白沉香也不著惱,而是雙手一背,大喇喇地發(fā)話,“我們接到匯報,有人鬧市開槍,還是你們北崇的jǐng察,這個事情既然捅上來了,我們不可能不過問?!?/br> 聽說是這番因果,陳太忠也沒了辦法,外地jǐng察在省會城市開槍,督察總隊派人核實情況,原本也是正常的,于是他沖著幾個jǐng察吩咐一句,“你們把持槍證拿出來?!?/br> 看到雙方相互有認(rèn)識人,旁邊持槍的jǐng察就收回了槍——沒搞明白對方身份之前,高度jǐng惕是必要的,畢竟對方手里有槍,但是弄明白了身份,就沒必要這么劍拔弩張了。 督察們很快就核實完了槍證,沖白沉香點點頭,表示槍證沒問題。 白總隊長接過三個槍證看一看,遞還給身邊人,又看著陳太忠發(fā)話,“槍證有了,傳喚手續(xù)呢?” 你是一定要找不自在嗎?陳太忠先是眉頭一皺,想一想之后,才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傳喚手續(xù)沒有,事急從權(quán)?!?/br> “異地抓捕,必須有傳喚手續(xù),”白沉香面無表情地發(fā)話,“這個不用我解釋吧?” 陳太忠是真想發(fā)火,但是非常遺憾的是,白總隊長除了最開始關(guān)于易網(wǎng)的話有點欠妥當(dāng),后面的要求都是正當(dāng)?shù)?,理由也充足——沒開傳喚證,也確實是他疏忽了。 所以說,想要做個講究人,還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只能繼續(xù)以德服人,“我都說了,事發(fā)倉促,考慮到嫌疑人的父親在朝田有一定的影響力,只能先帶走?!?/br> 說到這里,他很無奈地一攤手,“我說白總隊長,你也是女xìng……難道你不認(rèn)為,破壞家庭別人的家庭,是很可恥的事情嗎?更別說他破壞的是軍婚了。” “破壞軍婚,”白沉香沉吟一下,側(cè)頭看一眼站在陳太忠身邊的宗報國,“這就是當(dāng)事人?” “小姑娘你說話嘴下留情,”宗參謀一聽這話,火氣騰地就上來了,老子的老婆可是賢惠得很,“我只是證人,證明有這回事,不是當(dāng)事人?!?/br> “那對不住,冒犯了,”白沉香也知道,這個口誤真的很惹人恨,所以先道歉,然后才問,“當(dāng)事人來了嗎?” “來是來了,但是不在,我兄弟以后還要做人……戰(zhàn)友情,這沒得商量,”宗報國大喇喇地回答,“反正我擔(dān)保了,肯定有這件事,你沖我來吧?!?/br> “軍官證,”白沉香伸出手來,接過宗參謀的軍官證之后,她掃兩眼,然后走到一邊打電話。 這電話打了有五六分鐘,她才走回來,遞還軍官證之后,她對著二人發(fā)話,“我落實了,身份屬實……陳太忠你也別怨我,我這是公事公辦?!?/br> “有毛病,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完了?”陳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這一刻,他對這個丑女的怨恨消失得無影無蹤,確實,人家做得都是有板有眼。 “我做這個工作,從來不接打個人電話,”白沉香冷哼一聲,也就是紫家的人,有底氣這么說,換個人來,還真不敢這么說。 接下來,她臉又是一沉,“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三個外地民jǐng,面對那么多本地群眾,鳴槍示jǐng很容易導(dǎo)致事態(tài)惡化,你們的應(yīng)對方式是錯誤的……萬一槍被搶走了呢?” jǐng務(wù)配槍被搶,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民jǐng如果想保證槍不被搶走,必須果斷開槍,這樣就容易導(dǎo)致死傷——更糟糕的是,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有了死傷,也很難保證槍不被搶走。 白總隊長的批評,是苦口良藥,非常有道理。 “嘿,”陳太忠聽得笑一笑,看一眼北崇的jǐng車,“把你們的槍拿給領(lǐng)導(dǎo)看一看,看里面還有幾發(fā)子彈?!?/br> “嗯?”白沉香聽得眉頭一皺,然后接過槍來,一一檢查彈匣,最后才愕然發(fā)話,“除了鳴槍示jǐng的那顆子彈……三把槍就是空槍?” “我特別希望,憤怒的群眾能把槍搶走,真的,”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輕蔑,“朝田的人民群眾就這么一點膽子,實在令我失望?!?/br> “你……”白沉香縱然是在一本正經(jīng)地執(zhí)行公務(wù),聽到這話之后,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跟林聽濤,真有這么大的仇?“你知道丟了槍,是多么嚴(yán)重的問題嗎?” “所以說,林聽濤的運氣,還算不錯,”陳太忠很遺憾地嘆口氣。 白沉香愣了好一陣,轉(zhuǎn)身向一輛掛了jǐng牌的公爵王走去,嘴里輕聲地吐出兩字,“瘋子?!?/br> “哥們兒的境界,你就懂不了,”陳太忠不屑地看一眼她的背影,然后大手一揮,“上車,回了!” 這次他是真的要離開了,至于說林聽濤何去何從,就看那廝的選擇了,陳某人指使人在青禾區(qū)門口打人,可不僅僅是要打臉。 車上高速不到五分鐘,林區(qū)長就知道了消息,此時他正在趕往朝田市委,他想來想去,終于嘆口氣招呼司機,“轉(zhuǎn)頭……去北崇。” 這一段時間,他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除了指使人向省jǐng察廳督察總隊匯報,他還輾轉(zhuǎn)了解了一下,軍婚被破壞的苦主兒到底是誰。 這個消息不太容易打聽得到,田浩的妻子比較漂亮,這在陽州軍分區(qū)不是秘密,但是知道她不守婦道的并不多,而且這種事對于部隊來說,也是不宜宣揚的。 不過林聽濤最后還是了解到了,宗報國此次來朝田,是跟一個叫田浩的參謀一起的,又有消息說,田參謀的妻子比較漂亮——最關(guān)鍵的是,田參謀也是中校。 看來就是這個了,林區(qū)長心里的苦澀,是沒辦法說了,他能理解田浩為什么不露面,然而,人家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將此事挑開——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個男人就無法容忍。 就算林聽濤確定,此事十有**是陳太忠設(shè)計的,他也沒辦法直接去找田浩,那相當(dāng)于上門挑釁——田參謀再是縮頭烏龜,也必然要探頭咬人,這可是涉及到男人的尊嚴(yán)。 所以這樁破壞軍婚事件,找當(dāng)事人是沒用的,還就只能找陳太忠,林區(qū)長甚至非常確定,自己的兒子在區(qū)zhèngfǔ外面被打,就是陳某人最后的通牒。 然而,林聽濤的苦惱,也無人可訴說,一個父親不能保護好獨生愛子,就是身為男人的奇恥大辱,但是他只能咬牙忍著,因為……他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錢來。 所以他衡量了半天,決定就青禾區(qū)的征地問題,去市委做個匯報——能不能起到作用不好說,主要把區(qū)里的困惑說一下,一來是爭取通過馬強,獲得馬穎實的諒解,二來就是……如果市委能撥點款子下來,不管用途是什么,區(qū)里保證一分不少,全退還給京cháo公司。 現(xiàn)在的社會,就是利益社會,林聽濤并不認(rèn)為自己是在異想天開。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在去市委的途中,他接到了陳太忠離開朝田的消息,還聽說那貨很遺憾地表示——青禾區(qū)的老百姓,為啥不搶jǐng察的配槍呢? 這小子搞事兒,還真是不嫌大,林聽濤實在不能淡定了。 事實上,他并不認(rèn)為,姓陳的抓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會知足,接下來再生事端是必然的——起碼那套復(fù)式樓房,就能做一些文章。 所以,就算他很心疼孩子,也覺得自己這個父親不稱職,卻沒有直接地、積極地去搭救,孩子那事兒并不大,又是抓了現(xiàn)行——著急搭救反倒不美。 正經(jīng)是他要考慮,怎么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連累,這不是他自私,實在是——他救自己,也就是救兒子,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但是眼下他聽說,陳太忠居然抱怨沒人搶jǐng察的槍,這是真的再也不敢回避了——這貨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邊往高速上趕,他一邊就撥通了陳太忠的手機,一開口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匕l(fā)話,“陳書記,關(guān)于退還款項的問題,我已經(jīng)有眉目了,想跟你面談?!?/br> “你就是賤皮子,”陳書記在電話那邊冷笑一聲,直接開口罵人,“不收拾你,不知道自己是老幾……本來還準(zhǔn)備著大餐等著你呢,說!” “我爭取一周之內(nèi),賠付完畢,”林聽濤一咬牙,“但是有些細(xì)節(jié)上的問題,想面談?!?/br> “我已經(jīng)上了高速,不能掉頭,”陳太忠哼一聲,“我在乾山服務(wù)區(qū)等你……對了,是六千萬的退賠,加百分之二十的違約金,七千八百萬?!?/br> 按說胡營鎮(zhèn)那邊花的才是大頭,不過雖然邸軍被雙規(guī)了,但是不少款項,是賠付到個人手里了,cāo作起來難度比較大。 當(dāng)然,對陳太忠來說,難度大不大,跟他一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不過他收拾林聽濤,很是費了一些勁,就不想再為那些蕞爾小事苦惱了——你想賠個千把萬了事?對不起了,哥們兒還就是要讓你吐血。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林聽濤略略一沉吟,就答應(yīng)了下來,“好的,你在乾山等著我,見面談。” 這貨不會耍什么花樣吧?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后,眉頭微微皺一下。(未完待續(xù)。)